第八十章 漆黑之夜 一
席间，年轻的一辈并无说话，只有乾武与白震天两人在对饮颇欢。
酒过三巡，乾武琢磨着时间，便领着乾霸刀与乾君卿离去。离去之前，乾霸刀深深地看了白灏一眼，眼内竟是一股不屈的战意，而乾君卿则是悄悄地伸出了拳头，一副凶恶的模样。
那他送来的那些东西，却并没带走。
“夫君的这两位表亲，可真是妙人。”岳青鸾在旁抿嘴笑道：“不过你刚才不曾给他们好脸色看，不怕他们以后给你是绊子？”
白灏轻笑一声，“很快，我们就不会在廉州城了……”
“哦，对，明天擂台战结束，也是我们该离开的时候……”岳青鸾忽然转过头来：“咦夫君似乎还没有去过白羽家吧？难道就不去了？”
白灏摇摇头，把因为酒意正浓，酒酣而睡的白震天扶了起来，才道：“我见过他了。”
“谁？”
“白羽破天。”
“然后？”
“打了一场，我输了。”白灏摇摇头，似乎不愿多说，这三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太多，或许只有下午那段时间，陪着岳青鸾在廉州畅游，才让他稍微放松了一下。
“先休息吧。”
似乎看出对方眼中的疲倦，岳青鸾柔顺地说道。
……
……
次日，廉州城大街上，那一个个的副城修士再次涌了出来。三天的休养过后，许多人已经扫去了一声的晦气，意气风发，正是为了那前二十副城的排位擂台赛。
此番比赛，地点选在了廉州城外，紫金皇朝驻军的校场之上，数十个擂台崭新的擂台已经完工，每一个擂台旁边，都有一名记录战况的甲士在静静地等候着。
那校场一旁，廉州王与四大世家的家主安然坐落，谈笑风生，对于他们这种层次的人来说，本来无论是先天擂台，或者是练气擂台，都不会引起他们太大的注意。
可此时，这五人虽然谈笑正欢，但目光都有意无意地往那擂台区扫去。
不多时，一批有一批的副城修士已经来到，参赛者很快便上了台，而剩下的直觉地簇拥到自己副城修士的身边，呐喊助威。
可也有人喜欢到其他的赛区观看别的副城修士的比赛——比如说洛城。
作为天香谷令牌战得分最高的副城，洛城此时很是吸引了一批修士的注意。
“怎么不见了小师兄？”司马行空忽然皱眉道：“连小师妹也不见了？”
“他们有事，说不来了。”白震天揉着头，昨夜喝得有些重，今早醒来依然有些头晕。
本来他们这种先天修士，喝酒如喝水，并不会产生醉意，但如果一心救醉，那么神仙也会有喝醉的时候。
司马行空脸上疑惑之色一闪而过，但并没多问。那小师兄在他看来，历来神秘，无时无刻都让他有种危险的感觉，但此人做事却极为稳妥，不会做无谓的事情，真不知道这么小小的年纪，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而白震天却把目光跳过了擂台，落在了极远处的地方，哪儿，隐约之间似乎也有一道目光扫来。
两道目光在空中相遇，停留了片刻，各自散去。
白震天忽然叹了口气，呢喃道：“多年不见，风采依旧……”
却是一声极大的钟鸣响声传遍整个校场，擂台战，正式开始！
洛城的首战，则是司马龙上场！
……
这一天，白灏领着岳青鸾出门，在廉州城之内畅游着，从城南一直走到了正东边的城门口，直到日落为止，方才返回。
而这一天，洛城的练气气擂台战，三胜两败，可以晋级第二天的比赛。先天战则是在练气擂台结束之后方才举行。
白灏听完，笑了一笑，并无多言。
第二天，白灏依然领着岳青鸾，从廉州城的北面开始，沿着西面一直走出，一路上不时地走走停停，手中提满了岳家小姐购买的东西。
而第二天，练气擂台结束，洛城一胜四败。
又一天之后，先天之战正式打响。而白灏此时似乎想把前两天依然未能走遍的地方一次行完，直到月上中天，两人才姗姗回来。
去听到厅堂之内，众人欢声交谈，原来今日的先天之战运气不错，抽到了实力不强的副城对手，想来对方在天香谷只是可能也是运气方才几分挤进了前二十，比赛的结果居然是三胜一败一平，成功晋级。
“今日的分数也出来了，我琢磨了一下，算上练气战的，就算明天输了，咱门也进入前十名也是妥妥的！”李萧峰略显兴奋的声音传出了好远。
虽说白灏本意不让他们取得太高的名次，他们也明白其中的原因，但荣誉谁人不爱？
白灏只是远远听了两句，便什么也不说，直接拉了岳青鸾回房间。
事实上，这几天的时间，白灏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夜夜都与她同房。这让岳青鸾既是欢喜娇羞的同时，心中也大感吃不消。
她耳根处爬满了红潮，不多时，一股娇喘的声音就在房间之内响起，但却被一股无形之气挡着，流转在房间之内，响声渐渐剧烈了起来……
……
次日，白灏早早就独自出了门，不知去向。
而这天，也是先天战的最后一天比赛，养精蓄锐的洛城修士，比之前日更加的凶猛。
可是先天战不同与练气战，全靠实力比拼，运气已经摆到了一边。
一天下来，洛城修士的面色渐渐阴沉起来，直到日后之时，众人脸上都是沮丧，五战五败，如同一个洗脱不了的耻辱，永记心中。
这日的比赛，却是一只持续到了半夜的十分，最后一场方才打完。廉州王见此便索性下令众人继续等候，直至统计完成。
不一会儿，成绩便呈到了廉州王的手上。
“诸位，数日的擂台战成绩就在本王手中！无论结果如何，诸位都已经拼尽了全力，无愧于心，对得起诸位身后副城百姓！本万为你们感到骄傲！”
顿时掌声如潮。
只听得廉州王继续说道：“第一名！飞羽城！”
一阵冲天的欢呼之声忽然在校场的一角响起！
“第二名，红云城！”
……
……
“第九名，海通城！”
“第十名，洛城！”
……
“二十名，海岩城！“
那一阵阵的掌声依然不断，前后半月的排位赛终于结束，廉州王大手一挥：“请诸位明日午时，到广场集中，本王要亲自为前十名的副城，焚香祈福，接引皇朝之运！”
焚香祈福，接引皇朝之运，才是这次排位赛的真正重头戏！每当一个副城得到了那皇朝之运的加持，变回在数年的时间内，迎来修士的一次飞跃进步时间。
前十的副城，会莫名其妙的有许多人因而得到突破，实力大增。
心知道其中奥妙的副城，听到接引皇朝之运的时候，满心欢喜，可也有不知道个中道理的，便如洛城这样，不明就里。
洛城是什么地方？到底从哪儿蹦跶出来的？在场的人没多少人知道……可是这个小小副城，却在这次排位赛之上，占据了十大副城之一的排名。
也就是一次飞跃的机会！
司马行空分明感觉到，那第十名宣布之时，许多带有敌意的目光在他们的身上来回的扫过。
但校场的的修士渐渐退去的时候，司马行空领着一众洛城的修士低调地走在人群之中，不敢声张。
虽然人已经散去不少，但他心中那股强烈的不安之意却更盛一些。
那廉州王已经早行一步离去，四大家主的家主此时却并没走。
忽然，一队人马拦在了洛城修士之前，李萧峰眼尖一些，发现这几队人马竟然都是排在洛城之后的其余副城。
细心一看之后，又会发现，这其中还有一队人马，却是上一届的十大副城之一，因为这次比赛赛制原因，却只能饮恨在十名之外，刚好排在洛城之下，总成绩第十一名。
“诸位，可有事情？”司马行空却只能皱着眉道。
可那数拨人马，人尽冷笑，竟是无人回答。忽然，那数队人马之中，一股凌厉的杀机忽然悄无声息的显露而出。
一抹寒光过，一名洛城的练气修士便瞬间倒地身亡。
就在惊愕之间，一道“杀”声起来，那数队修士便以武器相对。
而同时，那其余修士，竟然也纷纷乱战起来，声势浩大，却是那些筑基修士出的手！
……
“呀，这次还是一样，这才是最后真正的排位战，哈哈！”
那四大家主所在之处，西城野忽然冷笑道：“三位，这次排位赛，我西城家已有三家副城进入了前十！”
“三家有什么了不起？”只听得乾百战不屑道：“你那三家都是垫底！”
“哼，如果不是廉州王更改赛制，你乾家下属的那几座副城，便是前二十恐怕也挤不进来！”
“死胖子，你要打架我奉陪！”乾百战猛站起来，把凳子一踢！
“谁怕谁？”西城野眯着眼，眼中闪过一丝毒辣之色，这几天来，他的心情越加烦杂，心中有怨恨难平！
“两位，你们如果真的要比试一番，我可不反对。但是你们的比试结果，可不当数。不然我四大世家多年的传统可要作废的……”北冥河忽然安然地说道：“依照过往的传统，我等每五年以副城排位赛作的排名作为进入天澜秘境的资格！”
“真正的排名，还是要等到天亮以后才能知道！老子今年运气不错，有两个半的副城排入了前十名，哈哈！”
“百战兄，何来半座的副城？”北冥河却是不解道。
“哦，还有一个，算是和老白羽一人一半的！”乾百战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沉默不语坐在一边的白羽破天却忽然皱眉道：“乾百战，我何曾说与你分一半？”
“屁！是我好心分你一半！”
乾百战理所当然道：“我正式宣布，承认我那女婿的身份了！既然是我家女婿，那么他所在的副城自然也算我家的！”
白羽破天眼中剑意明灭不定，轻轻看了乾百战一眼，却忽然冷笑道：“那就让他消失好了。”
说罢，挥手一指，一道恐怖的剑气顿时飞掠而出。
乾百战面色大变，怒吼一声，身形一闪，便挡在那剑气之前，撮掌成刀，把剑气劈碎，“白羽破天，你这个老疯子！你还真敢杀？”
那北冥河与西城野都是成了精的人物，单从乾百战的片言只语之中，便已经明了了事情的大概。
对于十八年前，白羽家和乾家的那破事，两人心中还有些记忆。看来这下方的副城之中，竟然有其中一个副城，是当年那出走的白羽家血脉所在的副城！
白羽破天出手一击之后，便不再做声，反而把目光投注在那副城修士之间的混战之中。
这让乾百战甚为不解，不知道他这手段到底是何用意。
而西城，北冥则是眼神交流了数番之后，那北冥河方才说道：“三位，我们或许需要重新分配一下这次排位赛的结果？”
“不用，依照惯例，天亮之前，最后剩下什么，就是什么。”白羽破天忽然开口说道。
“那白羽震天的副城算谁？”乾百战指着白羽破天道。
果然……
西城野与北冥河对视一眼，他们猜测的果然不错。
“若是能撑到最后，就让他自己选。”白羽破天不咸不淡地道。
“好！一言为定！”乾百战这才安心地坐起，继续专注那校场之上的战斗。
……
而洛城修士，如今就像是在风雨飘摇之中，腹背受敌，那来自数拨人马的出手，打得一众洛城修士始料不及，战团散开，都看不见身边的熟人。
事实上，如今整个校场之内，都是乱战，杀红眼的人已经是分不清楚到底谁是谁。
眼看如此下去，洛城修士恐怕就会被这群疯狂的修士所吞没，白震天看了一眼那远处看台上，面色冷漠的四大家主，心思飞转，忽然从怀中取出了一根小小的木筒，朝着天空一举。
他想起白灏把这木筒交给他的时候，曾经说过的话：如果出了状况，把它射向天空，我自然回来。
一道火星忽然自木筒发出，射向夜空之中，甚为明亮。
……
……
那深夜之时，廉州城内华灯已落，大街上偶尔只有夜归之人走动。
那打更的更夫走在长街之上，手中铜锣连敲了三次，便悠然地走着。忽然眼前一抹白影掠过，吓得那更夫跌坐起来，提着灯笼一看，却眼前空空如也，不禁低声骂了一句，方才起身，继续打更的大业。
却不知此事，就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那白色的身影再次出现，借着那星光与稀疏的灯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一颗大树。
这树主干粗大，足有十人围之粗，高五十余仗，枝叶繁茂，上面垂下了许多的黄色缎带，带子之下绑着许多的字条。
这树却是廉州城内一棵百姓代代相传的许愿之树。
“终于找到你了……”
那夜空的乌云忽然散开一丝，清冷的月华射了落来，那白影的面容才渐渐清晰起来，赫然是数日未曾出现在人前的白灏。
此时，只见他行到那许愿树之前，伸手抵住那树的树干，微微闭着眼睛。
“这便是，廉州地带的皇朝气运所眷顾之地……好浓厚的气运之意……”
白灏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眯着眼睛，眸子之中却尽是奇异的色彩。
此时，一段十分怪异的文字从他神魂之中浮现起来，他呼吸微微急促着。
忽然，他猛吸一口气，推开了数步，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还未到时候，再等等，等你冲天化龙的那一刻……”
此时，那夜空忽然被一股火光所映照，那火光把白灏的影子投落在许愿树那巨大的枝干处。
白灏一怔，脸上杀机一闪而过，一道火光显然，一头威武不凡的妖兽出现在他的脚下。
只见霸火把白灏驮在背上，四蹄之下一片火云涌出，片刻变化为一道火光，射向夜空之中。
“父亲，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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