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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八卷 柔情英雄梦 不忘山河心(10)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70%, 72小时。  陆怀征当时就在旁边的场地准备三级沙坑跳, 反应最快, 立马就冲过去把人抱起来往医务室送。结果害他连比赛都没来得及参加,回去的时候裁判已经转移阵地了。

  两个比赛项目,陆怀征废了一个项目,就剩下一个百米决赛,八班女生还搡着他胳膊埋怨他好久。于好觉得愧疚, 便答应运动会结束之后帮八班出几次板报,她出得板报回回都评奖,八班的宣委跟她提过好几次。

  陆怀征有时候打完球回来见她还在他们班搞板报的事, 他随手就把球往框里一丢,双手反撑在桌板上, 身子用力往上一提, 就挂着双长腿坐在桌子上欣赏起板报来,她画画的笔触很温柔, 曲婉灵动, 跟她这个人是相反的……

  嗯, 她这个人很木讷。

  陆怀征曾戳她脑门说过她无数次木讷。他这人贼坏, 她表面装得越一本正经,他就越爱逗她,越喜欢看她木讷的反应。

  他以前总骑一辆黑色的山地车上课, 一身黑衣素服, 特别酷。

  然后特喜欢跨着他那辆山地车在校门口等她, 单脚撑着地,碰见相熟的男生,就瞎侃两句,或者就自己一个人抱着胳膊等。于好远远看着他的脸被稀薄晨光映得格外清透,笑起来的时候侧脸轮廓线条柔和像路边朝气蓬勃的小白杨。

  某天经过一八班女生,冲他赤咧咧嚎了一嗓子:“陆怀征!你还不回教室!”

  “等会儿。”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他扶着车把,转头喊住那女生:“哎,我今天下午要早走,帮我擦下黑板啊。”

  “你又逃课?!”女生惊诧喊。

  “训练。”

  “才不帮你擦嘞,你叫胡思琪帮你擦!”女生嘴硬道。

  “那算了,我找其他人吧,倒霉催的,跟你俩分一组值日。”

  女生回头,眼神一改,又笑起来,眉眼都是欢喜:“帮你擦!帮你擦!”

  少年懒懒一挥手,“谢了。”

  然后他又等了一会儿,见于好出现,一笑,脚蹬上踏板,嗞溜跟条泥鳅似的滑到她面前,停下车,一条长腿撑着地,笑着跟她说:“你怎么都这么晚。”

  说完,从单车扶手上拿下一袋子小面包递给她:“买多了,你要吃过了那就留第二节下课吃。”

  于好接过,说了声谢谢,“你怎么还不进去?”

  “等你啊。”

  他说这话时低头笑看着她,眼睛特别亮,于好觉得那眼神颇具深意,不知该如何回应,下意识往别处躲。陆怀征就偏不如她意,人跨在单车上故意弯下腰去对她的眼睛,于好见躲不过,低头急匆匆说了句,我去上课了。

  然后被他一把拽住胳膊拖回来,身子往后仰了仰,侧过去看她:“急什么。”

  他温热干燥的手掌捏着她纤瘦柔软的胳膊,她心一凛,他丝毫不在意,又把人往自己这边提了提:“听说你们班下午八百米体测?我给你买了士力架补充体力,可别跟运动会那回一样晕倒了。”随后视线往别处瞥了眼,轻挠了下鼻尖,诺声说:“我下午不在,没人背你去医务室啊。”

  那时两人其实不算熟,但陆怀征的态度,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想追她。

  一开始还总有人喜欢开他和胡思琪的玩笑,再后来,陆怀征就不让那帮男生说了。是因为有次,于好拎着一叠试卷经过他们八班门口,陆怀征跟几个男生靠在门口闲聊,有男生拿手肘搡了搡他的肩,说:“哎哎哎,胡思琪又换男朋友了,这回听说是个学霸。”

  陆怀征当时穿着棒球服,双手抄在裤兜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脸心不在焉:“然后呢?”

  于好那时刚好就走到圆柱后,听见他俩对话。

  “我总觉得胡思琪最喜欢的还是你,哎,你跟她同桌那么久,就没动一点儿歪心思?”

  陆怀征拿眼睛斜他,半晌,哧笑一声:“我能动什么歪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谁。”

  男生喟然长叹:“哎,我知道你喜欢于好,但胡思琪那身材,你要不不带感情的跟她上个床,不然多浪费啊……”

  话一说完,就看见于好捧着大叠刚批改完的试卷从面前过去。

  “……”

  “……”

  等她走远,陆怀征才狠狠踹了那男生一脚,男生反应快,自知说错话,道歉求饶。

  陆怀征气不过,一边踹一边骂:“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他妈别害我!”

  男生私底下这些浑话,于好向来不放在心上。不过,陆怀征对她热烈,真诚,甚至为她打架,只要她说一句她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想方设法去为她摘来,却从来没提过要她当他女朋友,所以也算不上初恋。

  ……

  两人那天到婚宴结束都没有一个眼神交流,陆怀征帮着林昶招呼亲朋好友,忙得跟他自己结婚似的,于好则坐在位置上一动未动。

  新人过来敬酒的时候,陆怀征拎着**红酒西装革履地站在两人后方,眉目要多疏淡有多疏淡,比看陌生人还不如,至少看着韩教授这些人,他还是笑着的。

  于好却始终未抬头,等一行人簇拥着新人离开,才恍惚跌回椅子里,那模样跟条刚从水里捞上来的落水狗没区别,不对,还不如,落水狗还知道抖搂抖搂身上的毛显显威风,她是全然认怂。

  赵黛琳瞧她失魂落魄这样,暗叹丫真没出息,瞧瞧人家多淡定。

  不过她跟于好认识这么些年,也从未见过她这样。

  于好家境好,又是个冰肌玉骨的美人。从小围着她的男生条件必定都不差,也知那些普通人确实难打动她。院里的小姑娘都说于好的心是石头做的,追她的男生那么多,花样层出不穷,哪怕是感动,她都不曾有过。

  只是没想到还有陆怀征这号人物。

  赵黛琳突然想起一个人,隔壁院系最年轻的历史教授——沈希元,这人谦和有礼,来过她们的研究院几次,小姑娘们都觉得他跟于好挺登对,在一起,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跟沈希元的温润如玉相比,陆怀征身上的那股散漫劲儿就挠得你特想征服他。

  这个男人冷静严肃的时候,眉峰凌厉眼间冷然,是禁情割欲的;笑起来,眉眼温煦却不拘,是吊儿郎当的。

  忽然也有点理解,为什么于好这几年不谈男朋友。

  赵黛琳盯着不远处那道身影,莫名觉得古话说得对——

  初恋的质量高,老公难找。

  婚礼仪式结束,宾客酒足饭饱后散去,长辈们更是熬不住,早早便撤了场。

  陆怀征明显喝多了,等人都撤光了,脱了西装,松了衬衫领口,一个人敞着腿意慵心懒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其实酒量还不如于好,以前也喝过,八班赢了球赛那次,唯一一次带着于好一个外班的去聚餐,弄得五班男生都骂她小叛徒,输了比赛还跟人去聚餐,戳着心窝声声质问于好:你到底是几班的,几班的!

  他只要一沾酒精,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不正经,定睛看着你的时候,那双漆黑的眼睛饱含深情。这种状态一般都是装醉撒酒疯逗她,真醉了,也就是一只偃旗息鼓的大狗熊,只会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那时是未成年。

  现在成年了,举手投足间都是男人的沉稳和魅力,这种微醺状态最危险。

  于好上完厕所回来,他还没走,人舒舒服服地靠着椅子侧头看着窗外,一只手搭在桌沿,颈部线条绷着,颈窝明显。窗外霓虹闪烁,城市的繁华与他身上的寂冷在月光下相持,安静得像一幅画。

  这时,摊在桌上的手机,突兀得响起来。

  他回神,转过头扫了眼,很快拿上手机站起来,捞起椅背上的黑色西装勾在手里,又用脚把椅子推回去,准备接电话时,余光扫过门口大概是没想到还有人,下意识看过来,手指忽然顿住,停在那颗绿色的接听键上,不动了。

  视线猝不及防相遇。

  手机还在嗡嗡作响,目光却一动不动落在她脸上。

  于好在那瞬间,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恍如隔世。

  翻过岁月和时间的涌流,曾经那个肆意飞扬的少年和面前这个英俊非凡的男人再次重叠,过去的画面如洪水猛兽朝她汹涌而来,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百爪挠心都不够表达她此刻的情绪。

  只觉须臾间,天地皆非,万物皆空。

  两人皆是一愣,半晌后,又都很有默契地各自别开。

  于好转头去看窗外。

  陆怀征把电话挂到耳边,人开始往外走,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没有停顿,径直越过她去按门口的电梯,声音清淡地应付着电话里的人:

  “还在楼上。”

  “嗯,下来了。”

  陆怀征有时候打完球回来见她还在他们班搞板报的事,他随手就把球往框里一丢,双手反撑在桌板上,身子用力往上一提,就挂着双长腿坐在桌子上欣赏起板报来,她画画的笔触很温柔,曲婉灵动,跟她这个人是相反的……

  嗯,她这个人很木讷。

  陆怀征曾戳她脑门说过她无数次木讷。他这人贼坏,她表面装得越一本正经,他就越爱逗她,越喜欢看她木讷的反应。

  他以前总骑一辆黑色的山地车上课,一身黑衣素服,特别酷。

  然后特喜欢跨着他那辆山地车在校门口等她,单脚撑着地,碰见相熟的男生,就瞎侃两句,或者就自己一个人抱着胳膊等。于好远远看着他的脸被稀薄晨光映得格外清透,笑起来的时候侧脸轮廓线条柔和像路边朝气蓬勃的小白杨。

  某天经过一八班女生,冲他赤咧咧嚎了一嗓子:“陆怀征!你还不回教室!”

  “等会儿。”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他扶着车把,转头喊住那女生:“哎,我今天下午要早走,帮我擦下黑板啊。”

  “你又逃课?!”女生惊诧喊。

  “训练。”

  “才不帮你擦嘞,你叫胡思琪帮你擦!”女生嘴硬道。

  “那算了,我找其他人吧,倒霉催的,跟你俩分一组值日。”

  女生回头,眼神一改,又笑起来,眉眼都是欢喜:“帮你擦!帮你擦!”

  少年懒懒一挥手,“谢了。”

  然后他又等了一会儿,见于好出现,一笑,脚蹬上踏板,嗞溜跟条泥鳅似的滑到她面前,停下车,一条长腿撑着地,笑着跟她说:“你怎么都这么晚。”

  说完,从单车扶手上拿下一袋子小面包递给她:“买多了,你要吃过了那就留第二节下课吃。”

  于好接过,说了声谢谢,“你怎么还不进去?”

  “等你啊。”

  他说这话时低头笑看着她,眼睛特别亮,于好觉得那眼神颇具深意,不知该如何回应,下意识往别处躲。陆怀征就偏不如她意,人跨在单车上故意弯下腰去对她的眼睛,于好见躲不过,低头急匆匆说了句,我去上课了。

  然后被他一把拽住胳膊拖回来,身子往后仰了仰,侧过去看她:“急什么。”

  他温热干燥的手掌捏着她纤瘦柔软的胳膊,她心一凛,他丝毫不在意,又把人往自己这边提了提:“听说你们班下午八百米体测?我给你买了士力架补充体力,可别跟运动会那回一样晕倒了。”随后视线往别处瞥了眼,轻挠了下鼻尖,诺声说:“我下午不在,没人背你去医务室啊。”

  那时两人其实不算熟,但陆怀征的态度,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想追她。

  一开始还总有人喜欢开他和胡思琪的玩笑,再后来,陆怀征就不让那帮男生说了。是因为有次,于好拎着一叠试卷经过他们八班门口,陆怀征跟几个男生靠在门口闲聊,有男生拿手肘搡了搡他的肩,说:“哎哎哎,胡思琪又换男朋友了,这回听说是个学霸。”

  陆怀征当时穿着棒球服,双手抄在裤兜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脸心不在焉:“然后呢?”

  于好那时刚好就走到圆柱后,听见他俩对话。

  “我总觉得胡思琪最喜欢的还是你,哎,你跟她同桌那么久,就没动一点儿歪心思?”

  陆怀征拿眼睛斜他,半晌,哧笑一声:“我能动什么歪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谁。”

  男生喟然长叹:“哎,我知道你喜欢于好,但胡思琪那身材,你要不不带感情的跟她上个床,不然多浪费啊……”

  话一说完,就看见于好捧着大叠刚批改完的试卷从面前过去。

  “……”

  “……”

  等她走远,陆怀征才狠狠踹了那男生一脚,男生反应快,自知说错话,道歉求饶。

  陆怀征气不过,一边踹一边骂:“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他妈别害我!”

  男生私底下这些浑话,于好向来不放在心上。不过,陆怀征对她热烈,真诚,甚至为她打架,只要她说一句她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想方设法去为她摘来,却从来没提过要她当他女朋友,所以也算不上初恋。

  ……

  两人那天到婚宴结束都没有一个眼神交流,陆怀征帮着林昶招呼亲朋好友,忙得跟他自己结婚似的,于好则坐在位置上一动未动。

  新人过来敬酒的时候,陆怀征拎着**红酒西装革履地站在两人后方,眉目要多疏淡有多疏淡,比看陌生人还不如,至少看着韩教授这些人,他还是笑着的。

  于好却始终未抬头,等一行人簇拥着新人离开,才恍惚跌回椅子里,那模样跟条刚从水里捞上来的落水狗没区别,不对,还不如,落水狗还知道抖搂抖搂身上的毛显显威风,她是全然认怂。

  赵黛琳瞧她失魂落魄这样,暗叹丫真没出息,瞧瞧人家多淡定。

  不过她跟于好认识这么些年,也从未见过她这样。

  于好家境好,又是个冰肌玉骨的美人。从小围着她的男生条件必定都不差,也知那些普通人确实难打动她。院里的小姑娘都说于好的心是石头做的,追她的男生那么多,花样层出不穷,哪怕是感动,她都不曾有过。

  只是没想到还有陆怀征这号人物。

  赵黛琳突然想起一个人,隔壁院系最年轻的历史教授——沈希元,这人谦和有礼,来过她们的研究院几次,小姑娘们都觉得他跟于好挺登对,在一起,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跟沈希元的温润如玉相比,陆怀征身上的那股散漫劲儿就挠得你特想征服他。

  这个男人冷静严肃的时候,眉峰凌厉眼间冷然,是禁情割欲的;笑起来,眉眼温煦却不拘,是吊儿郎当的。

  忽然也有点理解,为什么于好这几年不谈男朋友。

  赵黛琳盯着不远处那道身影,莫名觉得古话说得对——

  初恋的质量高,老公难找。

  婚礼仪式结束,宾客酒足饭饱后散去,长辈们更是熬不住,早早便撤了场。

  陆怀征明显喝多了,等人都撤光了,脱了西装,松了衬衫领口,一个人敞着腿意慵心懒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其实酒量还不如于好,以前也喝过,八班赢了球赛那次,唯一一次带着于好一个外班的去聚餐,弄得五班男生都骂她小叛徒,输了比赛还跟人去聚餐,戳着心窝声声质问于好:你到底是几班的,几班的!

  他只要一沾酒精,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不正经,定睛看着你的时候,那双漆黑的眼睛饱含深情。这种状态一般都是装醉撒酒疯逗她,真醉了,也就是一只偃旗息鼓的大狗熊,只会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那时是未成年。

  现在成年了,举手投足间都是男人的沉稳和魅力,这种微醺状态最危险。

  于好上完厕所回来,他还没走,人舒舒服服地靠着椅子侧头看着窗外,一只手搭在桌沿,颈部线条绷着,颈窝明显。窗外霓虹闪烁,城市的繁华与他身上的寂冷在月光下相持,安静得像一幅画。

  这时,摊在桌上的手机,突兀得响起来。

  他回神,转过头扫了眼,很快拿上手机站起来,捞起椅背上的黑色西装勾在手里,又用脚把椅子推回去,准备接电话时,余光扫过门口大概是没想到还有人,下意识看过来,手指忽然顿住,停在那颗绿色的接听键上,不动了。

  视线猝不及防相遇。

  手机还在嗡嗡作响,目光却一动不动落在她脸上。

  于好在那瞬间,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恍如隔世。

  翻过岁月和时间的涌流,曾经那个肆意飞扬的少年和面前这个英俊非凡的男人再次重叠,过去的画面如洪水猛兽朝她汹涌而来,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百爪挠心都不够表达她此刻的情绪。

  只觉须臾间,天地皆非,万物皆空。

  两人皆是一愣,半晌后,又都很有默契地各自别开。

  于好转头去看窗外。

  陆怀征把电话挂到耳边,人开始往外走,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没有停顿,径直越过她去按门口的电梯,声音清淡地应付着电话里的人:

  “还在楼上。”

  “嗯,下来了。”

  他人往后仰,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指尖的烟忽明忽灭。他大多时候笑起来很和煦,但要是扯上一些十八禁的话题,那笑里就带了些风流,特别勾人,跟刚才一样。

  于好大二的时候,有一门授课,讲的是应用心理学。教授说,如果你与某个人很长时间没见了,你又很想他,可以根据他以前的习惯推演出他十年后的样子。

  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十七成人思维基本定性。

  于好照着他十七岁的模样,推演过二十七岁的陆怀征——

  她在纸上写下他曾经的特征习惯。

  他极其偏爱黑白色。

  他喜欢旅游,去过很多地方,曾跟她讲过关于掩藏在世界各个角落的一百个秘密,纵使于好读书再多,也从未听过那些怪诞不经的事情,每回听他科普都让她惊异不已。

  他跟谁都关系好,对谁都好,对她最好。

  他思想不纯洁,浑话连篇。

  他吸引女人。

  他喜欢赛车,追求速度和刺激。

  所以他或许会在旅行的途中,偶遇一个令他心动的女人,然后发生一夜情。

  于好写完,就把纸撕了个稀巴烂,愤愤丢进垃圾桶里。

  她觉得自己学艺不精,愧对韩教授,有辱师门,几年心理白学了,净推出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夜色茫茫,树风抖擞,天边似藏了黑墨,浓稠深沉。

  赵黛琳跟于好并肩站着,看着不远处路灯底下的那拨男人,长叹一声,“虽说你这丫头性子古怪,我有时候还挺羡慕你的,真的,长得漂亮,人又聪明,就是情商不怎么高。”

  于好狐疑看她一眼,“羡慕我?”

  于好真不觉得她有什么可羡慕,她性子耿直,不圆滑,也不会跟人打马虎眼,嘴也不甜,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事更不会做。

  上次院里吃饭,她一句话差点把院长给得罪了。

  于好那阵在国际学术期刊上刚通过一篇关于应用心理学的学术论文,当时还收到了一封来自e教授的一封电邮,大意是发表在期刊上的论文他看了,非常赞赏且惊讶,还向于好要了她其他公开发表过的学术论文。

  吃饭的时候,院长就没忍住把这事儿拿出来说道,“咱们于好平日里闷不吭声,一干就给咱院里干了件大事儿!”说完还拍了一旁韩教授的肩,“老韩啊,你以后别老把于好关在实验室里,多让她出去走走,我听说都快二十八了?还没男朋友呢?你这师傅当的也太不称职了。”

  韩教授和蔼地笑,刚要说话,被于好打断,“我挺喜欢待在实验室的。”

  院长当下就觉得这小姑娘太不会来事儿了,这话要是换了隔壁院里那些小姑娘一准眉开眼笑地应和着让院长帮忙介绍男朋友趁此也跟他拉近关系。

  赵黛琳当时也忍不住踹了她一脚,于好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拂了院长的面子,可话已出口木已成舟后悔也没用,干脆不多想。

  韩教授连忙打圆场,“还小,不着急。”

  院长心想,哪小,转眼就奔三了,摇摇头,觉得这姑娘也忒不讨喜了。

  往好听了说,这是没心眼儿,再往难听了说,就是情商低。

  都说学心理学的情商高会做人,于好就是个油盐不进柴米不和的特例。

  赵黛琳低头取了支烟出来,衔进嘴里,摸遍了全身也没找到打火机,又把烟从嘴里拿下来,转头看她说:“咱们心理院的那几个都是人精,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奇葩?不是都说学心理的情商高么?”

  “还都说学心理的都得过心理病呢,你得过么“于好说得贼冠冕堂皇,“你这话就是耍流氓,跟学过医的都不会生病有什么区别,不带这么有色眼镜看人的。”

  再说,于好主攻测谎,测谎讲究直白,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赵黛琳终于找到打火机,低头点燃,吸了口:“甭跟我这扯皮,我问你,你真不打算去打个招呼?”说完,眼神意有所指地往某处瞟了瞟。

  那边男人聊得差不多,准备走了。

  赵黛琳最后搡她一胳膊:“抓紧机会呀,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儿了啊。”

  于好却突然朝她摊开手。

  赵黛琳一愣,“干嘛?”

  “烟。”

  赵黛琳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递过去,嘀咕:“你会抽么?”

  于好瞥她一眼,娴熟地叼进嘴里,然后低头拢着火吸燃,她唇形姣好,线条清晰,细长的烟条被她含在嘴里,那眼睛却清透无比。

  赵黛琳想起一句话——

  女人之美,下美在皮,中美在神,上美在态。她觉得于好现在就是中美阶段。

  于好的烟龄或许比赵黛琳都长。

  她高中就抽烟,只是这几年戒了,不太碰。她平常没什么瘾,偶尔有瘾的时候含颗糖刷刷文献时间过的很快,都说戒烟难,她觉得还挺容易的。

  抽完一支烟,于好就清醒了,转身去开车。

  赵黛琳哎了声,忙跟过去:“你真不去啊!”

  ……

  错过那晚相认,于好没想到再见到陆怀征是在军区。

  两个星期后,在空军部队有一场关于心理疏通的讲座,于好负责韩教授的演讲稿以及播放ppt的部分,所以她坐在韩教授主讲的边上,望着台下黑压压一片的人头,一眼便看见了那个人。

  他坐在第一排中间一个面方如田的中年男人身边,穿着规整的军装,扣子一丝不苟地从底下扣到顶,衣领刚好束在喉结下方位置,难得正襟危坐,与那天婚宴上懒散的模样判若两人。于好想起很多年前他打球时的模样,对什么都不上心,球打得倒是挺认真。

  于好还谑他说你什么时候对学习这么认真,清华北大都能上了。

  两人当时在球场,他给她演示了一个漂亮又利落的三步上篮,笑着把球接回来,说:“清华北大算什么,考上了又能怎么样,学无止境懂不懂?怎么,你想考清华还是北大?”

  “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站在罚球线外,手抬高,微微眯眼,身子轻跃起离地一段距离,一边瞄准,一边漫不经心地地跟她说:“你想考哪个城市的大学,提早告诉我。”

  “告诉你干嘛?”

  他屏着气,把球投出去,轻巧落地,看着拿球稳稳地砸入篮框中,又转了几圈,落地,然后又用他拍过球的脏手轻轻拍她的后脑勺,眼神里全是你傻啊:“提前踩点,看看附近有什么我能考得上的大学。”

  于好当时没理他,但这话这几年却频频出现在她脑海里。

  冯女士说得没说,女人二十八确实一道坎,她这道坎还真有点不好迈。

  陆怀征全程盯着韩教授发言,身旁的中年男人时不时会在他耳边低语,他则微微低下头把耳朵凑过去,表情恭敬顺然地聆听着。偶尔会把目光偏到她身上,于好也不避讳,跟他对视,不过他很快就移开,然后没几分钟又不自觉偏过来。

  这么几次多了之后,于好就有点慌了。

  心理学上说,有人频繁盯着你,别想太多,可能只是你今天早晨出门时脸没洗干净而已。

  于好当时的心理活动别提多复杂了——

  她可能眼线画歪了?

  还是门牙上沾菜叶了?可她明明没说话,又不是龅牙。

  好想掏出镜子来看看啊。可底下这么多双眼睛呢。

  现在站起来去厕所的话韩教授的ppt就没人放了啊。

  于好还在纠结要不要斗着胆子跟韩教授说一声的时候,陆怀征的眼神又斜过来了。

  于好下意识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

  结果他先是绷着一张脸别开视线,然后几秒后又低下头,再然后,于好发现他肩膀抽了两下,最后发现,他居然在憋笑,憋得肩膀都颤了。

  那表情,完全就是他以前捉弄一个人得逞的得瑟劲。

  旁边的中年男人目光扫过去,“严肃点。”声音却不严厉,挺温和。

  陆怀征这才收了笑,佯装轻咳了声,然后再也不看她,一本正经开始听韩教授授课。

  于好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往上掰直了点,彻底把那张烦人的脸遮住,直到一根头发丝都看不见才肯罢休。

  他们那届刚好赶上了新旧校区拆建,军训那半个月就把男生女生全部安排在一个寝室楼,因为地势关系,寝室楼的三楼才是出口,女生住的一到三楼是直接往下走,而男生住的四楼到六楼是往上走,中间用铁栅栏隔开。没几天后,隔壁施工队住进来一批民工。

  那天应该是军训最后一天的晚上,金刚带着所有学生都在礼堂观摩军事纪录片,于好寝室一姑娘叫尚晴,白天拔军姿中暑吐了一下午,金刚特批她晚上回去休息,又让于好去医务室帮尚晴拿点解暑的药,送回去的时候,撞见了那可怕的一幕。

  两个灰扑扑的彪型大汉原是翻进了于好她们寝室偷东西,结果见到尚晴穿得少,少女身材诱人,色心大起,悄悄去锁了门,摩拳擦掌地朝尚晴走去,威逼利诱地让她好生配合。

  都是十七八的姑娘,何曾见过这些,于好躲在墙角愣了几秒才撒腿往外跑,她跑到三楼宿管发现阿姨不在,又想跑去大礼堂叫人,可发现太远了。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仓惶无助间就看见陆怀征跟两个男生插着兜从楼上下来。

  外面暮色苍茫,楼道的灯昏暗,她看不清也没心思去看他的脸。

  三个男孩儿说说笑笑下楼梯,头发上还沾着水,湿漉漉的,似乎是刚洗完澡。

  于好仿佛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心急火燎地冲过去牢牢抓住中间那人的手臂。却全然忘了,他们当时也不过是十六七的男孩,哪敌得过那两个正值壮年天天在工地上作业的民工。

  旁边俩朋友还拿手肘捅了捅陆怀征挤眉弄眼暧昧地起哄,隔着昏暗的光线,其中一个男生居然认出她来了,哟了声,这不是军训第一天在主席台上唱歌的于好吗?

  于好打小多才多艺,军训第一天就被校领导点名上去带领同学们唱军歌。

  姑娘穿着迷彩服,戴着军帽往主席台上一站,帽檐遮了半张脸,露个圆润的下巴,唇红齿白的,歌声清脆嘹亮,特别招人喜欢。

  陆怀征没那俩思想那么龌龊,倒是真觉得于好可能有事儿找他,双手抄在兜里,俯下身歪着头想去看于好的脸,就听见一声哭腔——

  “有两个男人闯进我们寝室……我室友还在里面。”

  于好其实很少哭,那天真是吓坏了,战战兢兢地浑身打冷颤,声音都抖成筛子。

  三个男孩儿皆是一怔,瞠目结舌地互相看了一眼,心下明白大概发生了什么。

  三人虽不是什么好学生,但女孩儿在面前哭得梨花带雨,身为男人的使命感忽然澎湃起来。

  陆怀征最快反应过来,对左边的男孩儿说了句“你去叫金刚”,转身拽着于好几个跨步下了楼。

  也还是有脑子,不盲目逞英雄,知道找人帮忙。

  于好寝室就在一楼最尾,两人在走廊里就隐约听到几声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她吓得整个人发软,陆怀征把她拉到墙边,黑暗里,她听见少年轻轻跟她说。

  “你在这等着,不管里面发生什么,都不要进来。”

  说完就随手抄起墙角的拖把去推门,发现门已经被人上了锁,他乒乒乓乓使劲儿晃着锁,里面声音似乎又大了些,陆怀征忽然踹了一脚门,大声呵斥:“干什么呢里面!开门!”

  里面啜泣声忽然停了下来,尚晴又呜咽了两声,似乎在恳求外面的人救她。

  “我让你开门!”

  陆怀征忽然压低了嗓爆喝一声,然后他捋臂揎拳开始砸门,又哐哐踹了几脚。

  一通猛踢之后对另一个男生说,你去外面堵着,别让他们翻窗逃跑了。

  等他踹开门,里面两人才着急忙慌地穿好衣服准备翻窗,被他一闷棍从窗台上打下来。

  两人见逃不了横了心和他誓死一战,他也铆足了劲儿死死纠缠,反应虽灵敏,但到底寡不敌众,那会儿年纪小力气也不如那些壮汉三两下就被人打翻在地,又抱着人腿用他父亲教他的那点格斗术把人牢牢锁在脚下,牵制住一个已经是勉强,另一个则趁机狠狠地一拳拳往他脸上砸。

  陆怀征在心里骂娘,妈的打人不打脸你妈没教过你吗!!

  不过他真硬气,死活也不肯撒脚,还就一副今天谁也别想走的态度。

  直到金刚带着家伙冲进来,他以前当过兵,又从小就会点功夫,收拾起人来特别爽快利落,别看他一身横肉,身手矫健又雷厉风行,三两下就把人捆了。陆怀征这才松了脚,人彻底松懈地仰头往地上倒,大口喘着气儿,躺在地上斜眼地笑看着金刚:“你丫终于来了。”

  金刚大概就从那时起对陆怀征有一种特别的情绪,觉得他身上那股子狠劲儿特别像自己年轻的时候。他丢了棍子,蹲下来查看陆怀征的伤势,确定没什么大碍才拍拍肩说,“起来吧,今天表现不错,明天让学校通报表扬。”

  男孩儿躺在地上赖,“通报表扬就免了,下次犯错误您给我抵个处分就行。”

  “没工夫跟你这贫,你不起来就躺着吧。”

  男孩儿这才骂,“靠,我倒是能起来啊,腰都给踹断了。”

  金刚刚要骂他臭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于好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眼疾手快地把人扶起来。

  冰凉的触感碰上他手臂的瞬间,陆怀征吓了一大跳,没想到这姑娘还挺有眼力见儿,撑着地板坐起来,长腿一盘,顶着一脸血,一边活动肩胛骨一边看着她扯着嘴角乐了下,

  “谢了。”

  那件事后,陆怀征那拨男生就跟校领导提议,让女生搬到楼上,他们男生住一楼,至少不能再让人翻进来。金刚没想到平日里这帮没心没肺的小子,居然还知道保护女生,彻底把他感动了一把。以致他后来还时不时跟往后的学生提起,你们有届学长就特别好,特别知道保护你们学姐,他们呐,是我带过的学生里最团结的一届,谁跟你们似的,整天欺负女生,幼稚!

  军训结束,没过一个月就是校内的篮球赛,陆怀征一个人帮八班拿下了四十分,结果八班女生都沸腾了,争相给他送水,递毛巾,他抓起胸前的球衣往脸上胡乱蹭了把,除了水其他东西都不接。然后就弓着背,目光回到赛场上,看得认真,时不时仰头灌两口水,汗水便顺着他流畅的脖颈线条滑进蓝色的球衣里。

  后来,不知道谁起的头,说陆怀征篮球打得好性格好人还帅,就校草校草地跟他开玩笑。他倒是一点不臊,还给人开玩笑,挺有眼光啊你。

  军训结束没多久,尚晴写了一封信托于好转交给陆怀征,自那天之后,她跟陆怀征也没再见过,即使在路上碰见也很少主动打招呼。

  于好觉得奇怪:“你为什么不自己给他?”

  尚晴低下头,指尖紧紧拽着封信,却不言语。

  她不敢,加上事情刚结束,又不敢直接去教室找他,怕惹人非议。

  那天之后,她也曾在路上碰见过陆怀征,洗去满脸的血糊,那张眉目清秀的脸格外帅气,跟身边的男生有说有笑地勾肩搭背从她身旁经过,特别耀眼。

  尚晴腼腆内敛,父母务农,还有个小她十岁的弟弟,母亲说如果高中毕业考不上好的大学就别浪费时间,出去打工挣钱,给弟弟攒点老婆本。她从小自卑,别说陆怀征,就是同普通的男生也没怎么说过话。她不像于好,漂亮大方,家境殷实,高傲点冷点没人敢得罪她。

  她对人冷淡,别人说她装;她对人热情,别人说她想抱大腿。这点在初中她就深有体会。

  尚晴把信封收回来,低声喃喃:“要不算了。”

  说完准备回位子,被于好喊住,“给我吧,我等会要去老师办公室,顺路。”

  尚晴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把信封放在她的桌角,说了声谢谢才离开。

  于好第二节下课要去老师办公室拿作业,就把信带了过去,经过八班门口的时候,她让人帮忙叫下陆怀征。

  然后八班的男生就炸了。

  换下军装穿上校服的于好少了抹英气,五官柔和清亮了许多,梳着高高的马尾,神清骨秀。跟人说话的时候,微微俯低身,声音如涓涓细流,不娇媚,像一股甘洌的清泉,听上去很舒服。传说于好性子冷,而且初中就声名赫赫成绩斐然,文艺汇演表演不断,奖拿到手软。父母都是中央美院的教授,高知分子家庭,中考发挥失常,被分到了十八中。初中追她的男生串起来就已经是韭菜苗子,按把算的。

  这闻名不如见面,倒也没传说中那么高冷啊,看上去挺文气一姑娘,眉眼温顺,气质干净。

  陆怀征当时就靠在椅子上跟人瞎侃,听见声儿,表情困惑地回头,就看见于好端端站在那儿。

  他盯着于好看了会儿,才站起来慢悠悠踱到教室门口,他那阵儿脑袋上还挂着彩,额角裹着一小方白色纱布,被碎碎的额发遮了点,靠着门框,低头吊儿郎当地冲她笑:“找我啊?”

  于好都没抬头看他,把信胡乱塞他手里扭头就走。

  等她回到教室,尚晴就迫不及待凑过来询问,“他收了吗?”

  于好把作业收拢发下去,点头说:“收了。”

  尚晴这才放心离去。

  没过几天,尚晴又来找她,一脸焦虑,“我今天在食堂碰见他跟八班的男生一起吃饭,额头上怎么还裹着纱布呢,你说他会不会破相啊?”

  于好哪知道,她又不是医生,尚晴没等她回答,又塞了张纸条给她:“这是我姥爷的祖传秘方,能祛疤的,你帮我给他,那么好看一张脸,总不能破相了。”

  于好答应,接过纸条,看着尚晴,却说:“最后一次。”

  尚晴点头如捣蒜。

  于好第二次去找陆怀征,他当时正靠在走廊上跟几个男生扯皮,于好没叫他,而是笔直地杵在窗户那边等他跟人聊完。

  结果等他们聊完上课铃就叮铃铃打响了,男生们作鸟兽散妆,陆怀征也从栏杆上起身,这才不经意扫见她,搓了搓鼻尖过去,眼梢带着笑问:“在等我?”

  于好嗯了声,把手上的纸条递给他。

  陆怀征低头,面前摊着一双手,掌纹清晰干净,手指如春葱,纤细瘦长,掌心上躺着一张纸条,在风中轻轻煽动着。

  上课铃声嘎然而止,嘈杂的教室忽然安静下来,风里涌进一股桂花的清香,里面还适时地传出几声此起彼伏暧昧至极的咳嗽声。

  俩都是惹眼的人物,很快就传出了一些闲言碎语,自那之后,尚晴便没再找她送过东西。

  (陆怀征)

  陆怀征第一次见到于好,其实不是军训那次,而是在更早之前。

  他初中代表学校参加过一次历史知识竞赛,认识了周斯越。在当时那帮分秒必争连上厕所都还在背题库的学生中,他俩有点过分淡定悠闲了。

  陆怀征上完厕所回来,发现周斯越坐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还有闲心翻篮球杂志。那本杂志他也每期必买,而那期的封面是他最喜欢的篮球明星麦迪,就没忍住,从边上拖了张椅子反过来坐,交叉着胳膊搭在椅背上,主动搭讪:“你也喜欢打球啊?”

  周斯越扫了他一眼,坦然道:“打啊。”

  “什么位置?”陆怀征来了兴趣。

  “瞎打,什么位置缺人打什么呗。”周斯越悠闲地翻着杂志,“怎么着,你还打职业?”

  陆怀征初中才一米七五,到了高一也才将将拔到一米八,平日里看着不算矮,但打职业这身高还是有点磕碜,他笑了下,挺有自知之明:“哪能,打着玩儿呗,什么时候切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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