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噩耗
志村菊次郎居然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夏云清目瞪口呆地望着空无一人的宽阔大街，从志村菊次郎跳出围墙到自己上来，仅仅四个呼吸的时间，可是这足以容得下十六辆马车并行的朱雀大街上，居然就看不见他的踪影了？
“小子！有看见大使往哪个方向去了吗？”随即赶到的王府护卫大声问道。
夏云清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我跳上围墙的时候，就已经看不见他了。”
“娘的，晦气！”王府护卫吐了口痰，“这龟孙早不疯晚不疯，偏偏就赶在这时候！还是在朱雀门这里！”说完便骂骂咧咧地回去复命了。
是啊？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发狂跑出去，这只是一个巧合吗？而且之前还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发疯了？他那突然爆发出来的巨大力量和速度又是怎么一回事？夏云清带着满腹的疑问，皱眉在墙头又观察了一会，最后还是失望地跳了下来。
唉！好不容易逮住了一个机会，可是居然又眼睁睁放跑了！夏云清懊恼地直跺脚，可是问题接着又出现了，是再次回到宴会上去观察呢？还是做些什么其他的事情？
“小兔崽子，眼睛瞎了吗！找死是不是！”正在低头沉思的夏云清一时没有注意看路，差点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一个人。
“奥，实在对不......”起字还没说出口，看着面前之人的长相后夏云清就愣住了：对方是一个袒露着上身的光头壮汉，胸前还纹了一只意欲噬人的猛虎，堪比夏云清小腿粗的脖子上，挂着一根粗糙的金项链。满脸横肉的脸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疤——这不正是李林甫口中形容的那个黑道老大么！
“嘿！还敢盯着老子看，你活得不耐烦了？！”光头小眼一瞪，举起了碗口大的拳头，毫不讲理地对着夏云清的脑袋就砸了下来！
然而下一秒后，这个曾经横行街坊的黑道大哥就摔了一个狗吃屎！紧接着夏云清一脚踩在他的背上，一手反扣着他的胳膊，凑到他脑后问道：“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不如实招来，我就拧断你的胳膊！”
“哎哎哎，少侠饶命！你问你快问......”光头吃痛喊道。
“小声点！我问你，你在青楼里说的‘狄大人活不久’是什么意思？！还有‘王爷交代的任务’又是什么？快如实招来！”夏云清厉声问道。
光头先是一愣，紧接着眼珠一转说：“哎哟哟，少侠你找错人了啊！小的可绝对不敢有这种念头啊！王爷什么的我怎么可能会认得哟！你弄错人啦！”
“还敢狡辩！”夏云清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啊啊啊！救命啊！”光头突然大声叫唤道，夏云清怕惹上麻烦赶忙一记手刀劈在光头后脑，直接打晕了他。
该如何处理这家伙？夏云清思考片刻，便决定先把他藏在隐蔽的地方，然后再把他押往大理寺，让李元芳他们好好审他。刚刚把光头那胖大的身躯藏进了一个垃圾堆里，夏云清就看见方才还在华清轩二楼的好多宾客从大门里陆续走出。看来是被志村菊次郎发狂这么一搅和，李隆基的夜宴也因此不欢而散了。
“真是的，好端端的一场宴会，就被这个家伙给搞砸了！”
“就是。没想到扶桑人平时看上去都是彬彬有礼的，醉酒后居然是这幅德行！”
“唉，真想再多看一眼杨大家呀！”
“可惜咱们没有这福气咯！听说杨大家已经答应王爷了，明日会登临王府演出！”
“嘿嘿，我估摸着，下次我们见到杨大家，可得高呼‘王妃’喽！”
躲在角落里的夏云清一边偷听着宾客的对话，一边看着昏迷倒地的黑道大汉，不禁托腮沉思：从他闪烁的眼神，加上突然的呼救上看，这家伙肯定是知道一些内幕的。而且志村菊次郎莫名其妙的发狂和失踪，说不定正是狄大人让自己留在华清轩观察的“变化”呢！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就算现在外面正在宵禁，我也得把这个人证尽快送去大理寺！以我现在的身手，小心一点的话应该能避开巡逻的金吾卫吧！就算是最坏情况，也不就是再蹲几天大牢么！
想到这里，夏云清一咬牙做出了决定：他立刻扶起依然昏迷不醒的黑道老大，装作是搀扶醉汉一样走到了一个四下无人的墙根。然后用衣带把光头绑在自己背后，背着他奋力一跳便越过了平康坊的围墙。
“呼呼呼......”落地后夏云清深呼吸了几口气，逐渐稳定了狂跳的心脏，张望了一下四周，幸运的是这会金吾卫还没有巡逻至此。他赶紧挑了一跳漆黑的小路，朝着大理寺的方向狂奔而去。
“哎！你......云清！你怎么来了？外面可是在宵禁啊！”夏云清刚刚跑到大理寺门口，差点就撞上了一个从里面窜出来的火红身影，定睛一看，正是满脸焦急神情的李元芳！
“元芳，太好了！”一路上还在寻思该如何才能进大理寺的夏云清，在门口就正好遇见了好友，自然欣喜异常：“我擒住了那个黑帮头头，可是他不肯招供，我只好打晕了他赶紧送过来了！”
“外面可是在宵禁啊，你万一被金吾卫抓住了怎么办！”
“嘿，大不了就一起被送到大理寺来蹲大牢呗！”看见好友如此关心自己，夏云清也一阵心暖，“狄大人呢，我还有要事汇报！”
“大人他应该还在平康坊呢！云清你说的真的没错，我们出门不久就遇上了刺客！”李元芳接过黑道光头，一边把他押进了大牢一边复述了出门后遇到刺客的事。
“啊？！还真有人如此大胆！狄大人没事吧！”
“切，贼人怎么会伤地了狄大人！不过贼人见刺杀不成，就果断服毒自尽了，狄大人让我把尸体和凶器带回大理寺查验。”
“原来如此......那我赶到的时候，分明是看见你在往外跑啊？”
“嘿，云清你也知道我这急性子，我哪里能坐的住等查验的结果啊，何况让大人一人待在平康坊多危险啊，我得马上回去。对了，你说的要事是啥啊？”
“就在你们出门不久，志村菊次郎突然发狂，然后就冲出平康坊，往朱雀门方向去了！”
“什么？！”李元芳一听也吃惊不已，“这厮吃错药了吧！你们怎么没拦住他？”
“我是想拦啊！可是没想到他力气大得很，我没有心理准备被他一把推开了，而且这厮还跑得贼快！可是就差了四个呼吸的时间啊，我登上平康坊的墙头就看不见他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四个呼吸间就看不见人了？这么宽阔的朱雀大街，换做是我也很难做到啊......真是怪异......”
“禀报李大人。”突然身后一个声音打断了李元芳的思索，李元芳转头一看，正是武备库的王功曹。
“王大人，凶器查出线索了吗？”李元芳赶忙问道。
“是。此弩名为‘十方弩’，一次性能发射出十根精钢弩箭。是由二十年前皇家大匠作特制而成，总共只有十把。当年一次皇室宗亲参与的狩猎中，先帝将这十把特制的弓弩赠与了诸位宗亲藩王。”
“什么！”夏云清和李元芳都不禁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地问道，“莫非这凶器是王室之物？”
王功曹瞥了一眼旁边小厮打扮的夏云清，在得到李元芳点头后才接着汇报道：“尚不能下此结论。当年陛下登基后，李氏亲王纷起叛乱却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纷纷被诛灭。因此很多王室之物也流入民间。”
“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没有了。若没有其他事的话，王某就先行告退......”
“王大人，辛苦您了！”目送王功曹离开后，李元芳和夏云清不禁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读出了浓浓的担忧：从黑道之人的谈话，到果决自尽的刺客，再到来自于王室的凶器，都可以证明这次的刺杀绝对不简单，在刺客的背后定然潜伏者一个更危险的主谋！
突然，一个传令官几乎是以连滚带爬狼狈的姿态冲进了内堂，见到李元芳后便撕心裂肺地喊道：
“狄大人遇刺了！”
而与此同时，在宁静素雅的华清轩三楼，世人皆知未曾有男子有幸驻足的杨玉环闺房中，居然传出一道沙哑怨毒的男声：
“要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狄仁杰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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