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089章 原力消失

　　“那天我就赶紧给儿子打电话，我想探听下他的情况，还好，儿子听上去还不错。”华姐说道，“不过我还是不放心我儿子，我要说服王娟回去上学。或许我这样做有点自私，但是这样对王娟也是非常有好处的。

　　“那天我专门把王娟叫到我和老公的房间里跟她谈，我讲了很多道理，但是她说的却比我更有道理。她说她家条件不好，即使将来自己能够考上大学，也未必能读得起，还不如趁早出来打工，帮补家里。

　　“我说她还小，只有十五岁，厂里面不收，她就说厂里那么多没满十八岁的都在干活，我一定会有办法帮助她的，她还说跟我儿子同桌了五年，让我看在我儿子的份上给她安排份工作，她还说我们村子里的人都把我们夫妻两个人当成神了，打了一二十年工，盖起了楼房，家里生活那么好。她说我儿子一天的生活费就是她一个月的生活费，她说要效仿我打工赚钱给家里人盖楼房。

　　“她说了很多理由，我是没办法反驳她了，我当时看得出，她打工的念头已经深入骨髓了，一个心已经走出校门的人，再回到学校也是不可能会安心学习的，我当时就知道，她对我儿子的学习已经没什么太大的帮助了。

　　“但是我还是不放心我儿子的，我又给他打了电话，把王娟的事情也跟他说了，谁知道当时他就说了一句话，那是她的事情，你问我做什么？声音很大，很是气愤的样子，后来我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十五六岁的小孩子正处于叛逆期，有很多事情特别是个人的私事，他们很敏感的，你这样一问他会以为你把他们两个的关系搞复杂了，所以他可能会很反感的。”司徒惠玲说到。

　　“可能是吧！”华姐叹了口气，“我有点累了，不想说了，你继续念吧！”

　　“后面的我尽量都念了吧！”司徒惠玲摸了摸日记本，看着后面没多厚了就接着往下读：“这一周天气还是那么冷。开学的第一天就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同桌换了。同桌了五年，就这样没了，我很难受，这一周精神都不太好，非常失落，为什么这么快就走了啊？听说是去打工了，班里走了四个学生，都是去打工的，为什么我身边总是一些打工的，为什么就有那么多的工要打？

　　“那个打工的给我打了两次电话，第一次问我开学上课的情况，我成绩又没下降，问我学习情况做什么？很烦。第二次打电话又说王娟到她那里打工了，王娟去打工管我什么事情？很让人反感，我直接挂了电话。这两个打工人，不在家就算了，还把我同桌给勾引去打工，真不知道打工有什么好？我很烦，我讨厌打工人。

　　“这一周过得很烦，老师讲的课也没怎么听。周末终于可以回家了，还是爷爷奶奶好，虽然说奶奶做的饭不太好吃，但是跟爷爷聊天还是不错的。我问爷爷为什么人要去打工啊？爷爷说打工可以赚钱养家娶老婆生孩子。我问爷爷人怎么生孩子的，爷爷说等将来我娶了老婆进了洞房就明白了。其实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进了洞房就能生孩子了，难道洞房里有个神仙给人施法，会让进去的人肚子里面长出一个孩子？但是我看过很多洞房，里面什么都没有的，我怎么也想不通人是怎么生孩子的，还有人结婚之后在洞房里到底做了些什么？反正这人很复杂，也很麻烦，我也就不想了，也懒得去想。”

　　司徒惠玲读完这一页望了一眼华姐，华姐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似乎没有听她读，司徒惠玲见状，往下翻了一页，就继续读了起来：“上一周心情不好，没有写日记，三天的作业没有交了，数学老师在全班批评了我，这些老师们，一天到晚就知道发脾气，一点素质都没有，懒得理他们。

　　“这周作业都交了，抄了我新同桌的，总算没有被那几个啰嗦虫们骂了。

　　“周末的时候我居然收到了王娟的短信，她用别人的手机给我发的，她说要被工厂开除，要我跟我们家里那两个打工的求情。我就给那个打工的打了电话，她居然还说开除王娟是为了我好，我很是恼火，这个打工的没有亲情、不近人情，心肠还差，我决定跟他们断交，把他们的电话都拉黑了。”

　　“六年前的时候，很多工厂开始查童工，”听到这里，华姐忽然出声了，“我们老板怕出事，就让那些年龄不满十八周岁的人辞职走人，我们村有三个女孩子都被辞了，王娟也在其中。其实当时凭我和老公的能力，是能够保住他们的，但是我想着，如果把王娟逼出去，说不定她还有可能回家读书的，尽管我知道这个几率不可能会存在，但是我还是那样做了。

　　“然后就收到了我儿子的电话，他责问我为什么那么狠心把王娟给辞了，我给他解释了很多他都不肯听，还骂我冷血。”

　　华姐说到这里顿住了，一句话也说不下去了。

　　“这也不能怪你的，我想你儿子早晚会理解你的。”司徒惠玲安慰道，说完她感觉得到华姐出奇地安静，静到她连自己细微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到，但是听不到华姐的任何反应。司徒惠玲只好保持安静，一声也不吭，也不敢动。

　　过了许久，华姐终于出声了：“我没事的，你继续念吧！”

　　司徒惠玲听到华姐出声了，非常开心，赶紧往下读：“一个月过去了，无聊的学习生活，现在，除了盼望着早点周末，我没什么愿望了。

　　“周末在家又能跟爷爷聊天了，爷爷聊到了我们村出去打工的那些人，说他们都没有我们家那两个人赚的钱多，爷爷说得很开心，我却高兴不起来，也不知道王娟在那边怎么样了，没她电话和联系方式。

　　“那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间蹦出一句话‘爷爷，我也打工去吧！’

　　“那一次爷爷的反应非常大，骂了我很多，然后我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痛恨打工的，这个时候自己却也想去打工。不过我知道，家里人肯定不会同意的，如果他们同意，我宁愿立即去打工了，学校太无趣了，打工再差也比读书好很多。”

　　“那次他爷爷把我儿子的这些想法跟我和老公说了，我们当时很害怕，给他电话又打不通。我有一种不好的预兆，当时就跟老公商量好，到暑假我们两个必须回家一个守着他，还有两三个月，先观察下儿子的情况再说。”华姐面无表情地补充。

　　“那你们……”司徒惠玲刚开口问，又觉着不妥，赶紧说：“你们的想法还是不错的。”

　　“你继续读吧！反正也没多少了。”华姐有气没力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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