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听曲吃茶,美中不足
车子行了一天一夜，出了苏州去了笵城，中途在一座小镇停下。
天色渐晚，人和马都要休息。
客栈里倒还是灯光辉煌，几人饮酒听曲，几人吃茶谈话。李泠竹虽怕闹但也不想显得特殊，便随陈思几人在楼下吃饭。
桌子上三五盘客栈的特色，说不上色香味俱全，但起码还能下口。
李泠竹先提筷，林田和王富贵才吃，陈思则是沉醉在戏子的曲儿下了，不时眯眼呢喃，不时摇头晃脑，倒真是不饿，没有下筷。
李泠竹也侧耳听了会儿，随后笑了笑从怀中掏出白娟。
陈思仍是闭眼聆听，却好像发现了李泠竹的神色，问道：“唱的不好听吗？”
“好听。”李泠竹又细细地听了会儿，说：“不过比我家小婢唱的要差了多。”
陈思哈哈大笑，又继续听了起来。
李泠竹看看餐桌上的几盘菜，已经见底，便拍手叫小二准备再叫几道。
小二过来，却跟着带来一阵风，使得这堂内的欢声笑语都小了点。
李泠竹本看着小二，这风来的突然，他往门口看了一眼。
大门敞开，无数冷风随着一个男子而来，他面色枯黄，不修胡须，显得有些邋遢，不过他身姿修长手中提着长剑，倒也有些江湖侠客的风采。
李泠竹见怪不怪，问小二要了几两酱牛肉，一叠醋花生。
“在下莫丹青。”剑“框”的一声落在了饭桌上。
李泠竹回头，才见那人坐在了自己这桌：“吃过了吗？”
“没呢。”那人面无表情道。
李泠竹感觉喉咙有些痒，微咳了两声：“来者即是客，那就一起吃吧。”
陈思依旧听曲儿，王富贵鬓角滴汗低头吃菜，林田则是默不作声放下了碗筷。
那人拿起一副新碗筷，高高举上天，喊道：“小二，加碗饭。”
小二屁颠屁颠跑来了，不仅拿着锅饭，还拿了壶酒。
李泠竹见着有趣，咳着问小二：“我那酱牛肉怎么没有酒饭快？”
小二本想转头就走，听到这话不由愣在了原地，半晌才转头回道：“酒饭……是现成的，肉和花生则还要些时间。”说罢，他还轻瞥了新入座的莫丹青一眼。
李泠竹觉得好笑，但也没过多为难，只说了一句“快点”。
小二感恩戴德，看那样子好像转头就要去拿酱牛肉。
莫丹青哈哈大笑，将碗筷放下，提醒那小二：“慢点跑，别摔一跤。”
小二鬓角流汗，真慢了些。好不容易走到后厨，他一阵脚软。
莫丹青边啃着大米白饭，边对桌上几人解释道：“我平常总来这酒家吃饭，这小二与我关系比较好。”
这话若是粗听还像回事，略一细想便有些含糊了。李泠竹淡然地笑着，见他吃相豪爽，不由出口问道：“莫兄何时吃的上顿饭？”
一边听曲儿的陈思好像是回过了神，打量地看了他两眼，笑着说：“你这吃相和我那兄弟挺像。”
不知怎么，听到这话的林田再也憋不住笑意。
李泠竹略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再转头见陈思，还是那般奇怪地笑容。
他的兄弟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李泠竹不打算问，而那莫丹青也已经吃完了一碗饭，他看着几人还是面无表情：“我吃饱了。”
“一碗就够？”这话是陈思问的。
“一碗不够吗？”莫丹青面色不解：“你那朋友叫什么名字。”
“刚鬣。”
莫丹青哈哈大笑，突然拔剑：“在下莫丹青。”
“在下李泠竹。”李泠竹脸色放冷。
小二从后厨出来，一手拿着酱牛肉一手拿着醋花生，看见眼前的情景不由大大地叫了一声，腿不可抑制的瑟瑟发抖起来：“那莫丹青又要和人打起来了。”
随着这一嗓子下去客栈里瞬时变得“安净”，那唱着大戏的戏子原本已经唱到了高潮部分，谁想被小二的一叫吓破了音。
“啊——啊——啊”
“你啊啊啊、啊你个头。”陈思郁闷、破口大骂道。
……
从他刚才进来，这堂子里便立刻多出了几张空桌，他不去那里，偏偏来我这里。
李泠竹腹诽着，又咳了两声。
前面执剑站起来的莫丹青，见此退后两步：“阁下的威名在江湖上非常响亮，我想讨教一二。”
“总该有个缘由吧，你不能说是看我不爽。”
莫丹青露出笑容：“公子从未出过苏州城，此次出城是要干嘛？”
李泠竹笑了笑，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直言道：“去笵城找仙人治病。”
“公子认为这个仙人的消息是真的？”
李泠竹见他还是面无表情，索性不猜他怎么想，问道：“难道有假？”
“公子不要把我的问题再还给我。”
“好吧。我直言跟你说这就是个万分准确的消息。”
莫丹青脸色一变：“浮云观那老道还只说将这消息告诉了我一个人……呸。”
李泠竹若有所思道：“他还告诉你了什么。”
“他还告诉我了仙人只会带一个人走。”
“嗯，不出意外。”李泠竹笑着点头：“你还知道些什么？”
“何必多问。”莫丹青一脸狠厉：“剑下见真章。”
“公子。”林田握拳出列。
李泠竹点点头，坐在后面突然咳个不止。
“你叫个老头子出来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莫丹青狂笑道：“江湖人称“南公子”的你竟然如此不堪，我看你连我一拳都扛不住。见到你我就放心了，其余那“中、北”二人，也不过是浪得虚名之辈。这次的仙家之子一定是我。”
李泠竹不语，只是摇头。
林田也是面无表情，对莫丹青的嘲讽视若不见，他握拳道：“这位兄弟既然说了剑下动真章，何必多费口舌。”
“也是。”莫丹青突然惭愧地点了点头，接而暴起冲向了林田：“拿命来！”
原先一直再低头吃饭的王富贵，再也不能保持“雷打不动”，极为狼狈地躲到了公子的身后，只听公子脱口而出了一句：“七十二路苍雷剑法。”
他没工夫去想“七十二路苍雷剑法”是什么意思，就见林田倒下，将刚才吃饭的桌子压塌了。
而一旁的陈思却说道：“这是他使得剑法？”
李泠竹点了点头，大声地道：“这套剑法为元和年间天鹤真人所创，当时他登临泰山之顶，突然电闪雷鸣，他不去躲避反而以剑冲天，如果是正常人早被劈死，而他却有感而发创建了一套剑法。”
“实在是奇人。”陈思若有所思道。
“可这套剑法并不是十全十美，天鹤前辈也在之后发现并改正为三十六路剑法，而在他晚年的时候这套剑法据说已经被他精进为三式。”
莫丹青脸色大变：“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剑威力如雷，林田没有武器不好硬抗，却也不紧不慢（除了刚开始的那招）。
李泠竹眼神一凌：“他这剑法仍有天鹤剑法的影子，如此，便用天河真人死对头陆远的招数破，林叔，听我指挥。”
“左上踏二，拳出进三。”
“避一纵四，绕蛇提膝。”
……
几招过后，莫丹青摸都没摸到林田一下，反而被林田打了数拳，如今他已经气喘吁吁，体力不支，而林田却还是绰绰有余，他不由弃剑认输。
“你倒是个聪明人，没顽死抵抗。”李泠竹说得累了，咳了两声。
莫丹青冷冷地笑，虽以认输却不服输。
李泠竹见怪不怪，又叫了句林叔。
……
他之所以成名，不是因为他武功有多高强也不是因为他门人有多么的多，而是因为他家“底殷实”、“读的书不少”。而他的那些门客，往往不是心甘情愿就成了“朝廷的鹰犬”，事实上，这么多年来上李府挑战的人从来不少，他和林田已经渐渐习以为常了。
(https://www.uuubqg.cc/100_100264/5115021.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