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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来历不明


  淅淅沥沥,下了一夜春雨。

  阿玉躲在顶楼的暖阁里,找到了一本有京方志,翻看得津津有味。这地方志里写的风趣生动,将地貌写得让人如临其境;风土人情也说得让他不时想起那热热闹闹的东西大街来,这么看来,有京城人几百年来倒是没改过这种憨直又好热闹的性子。只是这书有些年头,纸张都有些脆了不太得看,要不,也不用背着雅管事偷偷地来。

  将书合上,阿玉又在书架上翻找有没有新近的地方志,却发现本更薄的,这本方志写得是大熊朝的事儿,多以地貌变化和天气为主。阿玉窝在软垫里不一会儿便看完,最后一页和往常一样是写笔者所作考究的依据和撰写耗时,阿玉本着雅管事说的“敬书”坚持看到最后。

  直至最后“有京城人士郑书茗”几个字,阿玉的手一颤,薄薄的册子便掉了下去。

  脑子里一直过着“郑书茗”三个字,还有阿堇昨天的话——“郑家传来消息,近日有位女眷回府,却没有透露身份。”

  满室的桃花熏香让阿玉闻得头疼欲裂,昏昏噩噩回了二楼,小环喊道:“公子,你怎么没穿鞋就回来了?”说着忙去扶他进屋。阿玉不出声,被小环扶着坐到床上,依旧不言不语。小环看不下眼,帮他解发更衣扶着躺下,摸摸没有发烧这才放心:“公子,是近日累了么?昨儿你就没怎么睡,点灯熬油的在上头看书,现在好好睡一觉吧。”

  阿玉现在什么也听不到似的,脑里回响的,只是整日整夜的雨声。

  熊岳在屋里呆的烦了,打开窗来看,还在下雨。院子里还没有多少绿意,这春雨如油却下得有些萧条,阴雨天里不大爱动,熊岳直了直腰,又回去看书。屋里进了凤,灯烛有些跳动,熊岳抬头看看,见有两个人打着伞正进了院门。

  今桥见他正顺着窗子朝外看,小跑了过来:“王爷,霍公子来了。”

  霍典打着一把大红的桐油伞,进了屋来插进伞桶里,笑嘻嘻的就要过来,熊岳头也不抬地说道:“整日里跟个大姑娘似的,不能换把伞?”

  霍典本是个吊梢眼,樱桃口,若论起相貌来,是可以和阿玉一比的;平日里倒没什么,只这一下雨,定要手持红伞出来溜溜。霍典解了披风,说道:“这可是飞来寺的主持和我说过的,赤亭缘聚。还是你那术士右无向给我解得机缘呢。伞在鲁班造伞的时候就是为爱妻做了个随身携带的小亭子,咱们有京城里有没有这红顶的亭子,所以啊,我这命中注定之人定是要与我相聚于红伞之下的。”说着,自个儿倒了茶水,摇头讥讽道:“你这等不识风月之人是不会懂的。”

  熊岳心想,我又不断袖。

  两人也不说话,在书房里各干各的。这样的时候常有,熊岳当他不存在,继续看手里的文书。

  霍典问道:“案子怎么搁着不审了?”

  “有些不明朗的地方,要上报皇上,再做决议。”

  霍典道也不意外,说道:“前日在郑府附近逮到个算命的。”

  “哦,这种‘大师’你不都是厚礼相迎的么?”依旧不抬眼看他。

  霍典随意道:“是个细作。”

  熊岳一摔书:“霍典你最近真是活腻了。”

  霍典怯怯地问道:“爷,那我不说了?”

  “这种事怎么不早说!空在那儿喝了两盏茶!”熊岳觉得霍典最近嚣张得很啊。

  霍典忙狗腿道:“已经审过了,说不出什么来,也不是咱们的人,却很能打听郑府的消息,我觉得有蹊跷就逮了回来。只是个混江湖的术士,没有正经的身家证明,没处查,就只能关着了。”见熊岳脸色缓和,继续道:“只是有件事不得不说,昨儿个还有个人在郑府周围转悠,你猜是谁?”

  熊岳低头喝茶,不出声。

  霍典自答道:“是阿玉的一个小厮,叫小河。”

  熊岳抬头看他,满眼疑问。

  霍典摸摸头发,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何,难道是帮郑莫开去看的?”

  “郑莫开是不会趟这浑水的,怕的是同样来历不明的家伙。”熊岳回想着阿玉的言行,虽然面对自己时他毫不避讳畅所欲言,但还是忍不住要去查查他的底细。

  阿玉睡得很不安稳,窗外越来越小的雨声反而不能催人入睡。

  阿堇刚从外头回来,换了干爽的袍子才进来,他为阿玉盖好被子,又握着他的手坐在床边。

  阿玉睁开眼,笑道:“阿堇的手和娘亲的一样。”

  阿堇笑笑,双手都去握着阿玉。阿玉却猛地起身,抱着阿堇哭道:“今早看了一本方志,我才知道,原来娘还写过这种东西。爷爷一直不说爹娘之前都在做什么,原来娘还会写方志,定是去过了很多地方吧,才那么了解地质水性,气候星象。”

  阿堇紧紧地回抱着,轻轻说着:“会找到的,不要着急。”

  阿玉抬起头来,挂着两行眼泪,笑道:“娘说,有京城每逢闰年就会多雨,你看,现在就开始下个不停的。”

  阿堇仍就一手握着他,一手抹去阿玉的眼泪。

  小戒小环和熊岳霍典都愣在门口,阿堇听到声音回头望望,仍就没动。

  霍典本就被熊岳的马车颠得难受,看到这情景心中又是一堵,喊道:“阿玉。”接着就吐在了门外。

  阿玉抬起头,红着眼睛说道:“霍典,你什么意思,喊完我名字就吐成这样!”

  熊岳看着阿玉,心想,难怪霍典对他这般上心,是有点特别。

  阿玉听小环说着:“霍公子,不让你上楼来,你偏不听,吐成这样,公子受不了的。”想必已经是带着霍典离开了。他抬起头,问道:“王爷来得很急?”

  熊岳一心想要赶来,一路匆忙却没想好要怎么问。

  阿玉也不好奇,说道:“还请王爷进来,门开着太凉了。”

  熊岳迈开步子,脑子似乎也跟上了,说道:“阿玉可认识一个叫百里慢的术士?”

  阿玉点点头,说道:“百里慢最喜欢听渔舟唱晚,也喜欢在后院有溪钓鱼。不过只是街头巷尾的卜士,王爷是怎么知道的?”

  熊岳自信地说道:“他今日到我府上招摇撞骗,说我与未来的王妃有红伞之缘。不过看上去像是喝多了,我在他身上找到了这个。”说着拿出一枚鸡翅木的围棋子,问道:“我记得顾溪楼里用的就是这种。”

  “百里慢倒是容易醉,不过这红伞的事儿,我听霍典说飞来寺的主持告诉过他呀,看来皇家寺院也不可靠啊。”阿玉继续道:“王爷,好奇怪,你为何不去问雅管事反而来找我?”

  熊岳不紧不慢地答道:“爷和你更熟。”

  阿玉这才想起案子,问道:“昨日走得急,不知案子是怎么定的?”

  熊岳摇头道:“宋东来只剩一副骨头,不好确认死因,事情古怪供词又不一致,杜大人还想再商议一番。”他见阿玉有些失望,接着说道:“不过我把酱肉店封了起来,后院的事物都列作了证物。”

  “那可有何发现?”

  “找到了宋春桃爬树逃走时用的梯子,上头有柳林那片的红砂土,这原本搭在外墙的东西,又回到了内院仓房,有意思吧?”

  “有这个经历,怕是凶手所为。那宋夏雨肯定是有功夫在身的,那日被我制住只是因为我用了些阴招。”说完不禁脸红。

  熊岳想起他那日所谓也不禁胆寒。点头道:“要想让他供认不讳,除了解除疑点,还要一招制胜,否则再想让他开口就不可能了。”

  阿玉试探地问道:“王爷不觉得他坚强忍耐得有些奇怪么?完全不像个十五岁的少年,难道被弃地那几年可以如此锻炼一个人么?”

  “这我也不能了解,阿玉这些年也是一个人过来的么?”

  “不,我有阿堇和小戒他们。”

  “那阿玉是哪里人?”

  阿玉只觉自己真是惹火上身,回道:“雅管事那里收有契书,王爷可以去问。”

  熊岳却奇怪了:“你是全身押在这里的?”

  “顾溪楼管我食宿,护我周全,押了契书也很正常。”阿玉继续道:“再说,王爷何必明知故问,难道没查过我?”

  熊岳俊颜微红,支吾道:“没查到。”

  阿玉甩了脸子说道:“既不信我,万不要再与我说话,以免走漏了什么风声。”

  熊岳忙道:“与你相处多日,甚觉得你为人坦荡,查探底细只是就事而论。”

  阿玉扭头,送客道:“王爷还是请回吧,道不同不相为谋。“

  熊岳却固执相告:“我在现场还发现一块木板,方方正正的,上头刮着一个领扣,与宋东来遇害时的衣物对上了。并且和那梯子放在了一起,想必是有意为之,你就不想知道为何。”

  阿玉本不想理他,想了想,问道:“也许百里慢也许能帮你掐指一算,想不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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