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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产


  两年前,陈澄明走后又来了一帮玄门中人。他们打听儿子的下落,两老自然不知。他们问起儿子如何重生,他们也是不知。

  陈府回来的下人都失了那晚的记忆,死去的下人面目安详,似乎并未受到折磨。唯一一个对昨夜有记忆的便是守墓老人,可惜他却疯了,胡言乱语分不清话里的真假。

  几位仙师只得离开,听说是去了清风观,带走了那位名叫风名赋的仙师的尸身。

  陈澄明听父母你一言我一语的讲到这里,他便知后来去家中的玄门中人必是极净仙宗的弟子,应是持身尊上座下风名章与风名诗几人,他们来木兰镇只为迎风名赋的尸身回宗门,顺便调查他的死因。

  两年过去,他们始终未能查到他与项英身上。

  极净仙宗的弟子离开木兰镇后没几天,距此五里的清风观来了一名修士。那修士自称是下凡渡劫的神仙,向百姓展现了几个神迹,惹得他们心甘情愿的追随,并献上家中财帛,以供他在世间生活,连清风观的众位仙师也不能免俗,特意腾出最大的一间房供其居住。

  也不知他从哪里得知陈财主家中有万贯家财,并得知他的大儿子死于非命。他哄了清风观的长老,三言两语请了家中小妾去山上听经。

  陈老爷、陈夫人那时都因长子的离开而神伤不已,根本没精力管府中事务。

  虽知儿子还活着,但终究见不到面而日夜忧心,竟都没发觉两个小妾频频离家去清风观,甚至有时还会住上三五日。

  如此过了月余,陈老爷、陈夫人发觉家中似有了什么变化。

  首先,饭菜变得不合口味,家中下人看他们的眼神不再恭敬有礼,反而藏了探究与戒备,家中小妾与庶子不再每日向他们问安,甚至一月都不曾出现过一次。

  对于这样的变化陈财主虽然疑惑,却始终找不到原因,老管家虽知一二却断不清哪里出了问题。

  陈财主原本打算,大儿子久不归家便培养二儿子,但培养计划要等他缓过陈澄明离家的悲伤。

  谁知一向安分守己的小妾与儿子们却等不得他给便开始动手抢了,首先与他合作近二十年的一个老主顾忽然解除了合作,陈财主不得不出面询问原因。

  却没想到老主顾生了病躺在家中,做主的是他的儿子。他以世叔的身份登门,却差点吃了闭门羹。好在老主顾那位能当家做主的儿子认得他,将他迎进家中。

  陈财主一副和善长辈模样的道明来意:“贤侄,我此番前来一方面探望你父亲,一方面想当面问一问解除合作的缘由。”

  谁知那位曾经大方懂礼,每次看见他都亲热唤他世叔的人,用满眼恨意看着他,道:“若不是你们家的大公子招惹了邪祟上门,引得你一夜白头,还牵累父亲重病不起,我又怎会解除合作?”

  “贤侄,这话可不得乱说。”

  陈财主自然晓得自己的儿子招惹了了不得的人物,只观那人将人弄死再复活的行事作风便晓得他不是宗门内出来正派人物。可他的白头与老友的病应与那位没有关系,他们不晓得那人已经离开木兰镇了。

  “我乱说?”那小子气愤不已,道:“那人连袁家一家十几口都没放过,你敢说这跟那邪祟没关系?我已找了高人点拨,那人说是受你父子二人拖累。”

  他见这位小辈如此态度,便问:“贤侄,可否告知老朽,你父亲是受我父子二人拖累之言,是何人告知?”

  那年轻人愤愤道:“清风观,青玉山人。”

  说完,陈财主被那小子赶出家门,连;老友的门都没摸到。

  此时,陈财主尚以为那青玉山人不过一个危言耸听的骗子,直到生意上接二连三的出事。

  询问之下,皆言怕被他连累。原来,他那位老主顾在床上躺了一月后,终因药石无效去了。

  陈财主本就因儿子出事心力不济,如今生意上的事更让他力有未逮,竟毫无办法挽回。

  眼见家中再无进项,镇上书院又闹将起来,书院是陈家为造福镇百姓建的。院中夫子的束脩,院中弟子的纸墨费用都出自陈家。

  如今陈家入不敷出,自然书院也维持不下去。陈财主无奈,只得解散书院散尽家财让那些夫子、弟子以及下人全都另谋出路。

  最后,偌大的宅邸只剩管家、夫人与他三人,小妾们因各自经营了几家铺子没受他们连累,离开陈家照样不愁吃穿。

  在空荡荡的大宅里待了三日,忽然官府上门要封了他们的宅子。原因是有学子一状告到官府,称他们是骗子。

  管家与他们理论竟被推倒撞在柱子上晕死过去,陈财主夫妻不敢再有反抗之举,只得收拾了细软离开。

  离开前还要求搜身,连一块银子都没给二人留下。

  陈财主用木板车拖着跟了他几十年的老管家,与老妻一起去了破院居住。开始的几天,他寻来大夫给管家看病,一切都好似过得去。

  但事情却没因此结束,总有不知哪里来的孩童往院中扔石头,若不是打碎了药罐子,受伤的只怕是他们了。

  陈财主与老妻互相安慰,只当是孩子淘气,后来才发现并非如此。破院的土坯墙很厚实,却在一个大家都熟睡的晚上被人推倒了。那巨大的响声,让三人齐齐从梦中警醒。他们这才意识到,厄运并没有停止,反而刚刚开始。

  当他们惶惶不可终日之时,外面已将他们是不祥之人的谣言传开了。

  现下即使在木兰镇当乞丐也活不下去了,可陈财主与陈夫人依旧不愿离开木兰镇,他们怕儿子不知他们的去处找不到他们。

  老管家自昏睡中醒来,对夫妻二人说:“老爷、夫人,不若我去跟两位姨娘说一声,若大公子回转让他们帮忙带话。”

  陈老爷、陈夫人点头答应。

  夫妻俩却不知老管家另有打算,他本意是让两位姨娘奉养陈财主与陈夫人,他的想法很简单,你们虽不是下人可也是陈家人,尤其你们生的儿子于宗族礼法上是必须要孝敬父亲与嫡母的,怎能任他们流落街头被人欺辱?

  “老爷、夫人不愿拖累你们是他们仁慈,你们怎能这般骄狂?”老管家暗自嘀咕,到了两位姨娘共同的铺子门前。

  但他万料不到,两位姨娘与几位小公子又搬回陈府住了。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二人联合外人吞了陈财主的家财。

  老管家是何等人?他跟随陈财主几十年,什么世面没见过。顿时明白了前尘后世,他跑上门一通大骂,举止再不严谨、恭敬,像极了街上年纪轻轻就乞讨的赖汉。

  但他却忘记了,现在的陈家不是他的主人家,他被人按倒在地一通毒打,最后竟死在他效忠了一辈子的陈家门前。

  陈财主得知后,没有上门再争论什么,只再度用木板车将老管家的尸身带走好好安葬。

  让两位姨娘给儿子带消息的愿望不能实现了,夫妻两个只得自己在破院里熬着、等着,这一等便是两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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