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六话 生病
“大哥,把江雨交给我。”霍清果断地说。
于是,在大哥的配合下,他终于将江雨抱在自己怀里,将涔涔鲜血的手举到她干涸的嘴唇边。
江雨的嘴唇一碰到液体,就像是久旱逢水的鱼儿,立刻贪婪地吮吸起来。
霍清苍白着脸,咬紧牙关忍着剧烈的痛楚,任由神志不清的江雨吸取着他的血液。
看到她如此需要水分,而自己的血又可以喂饱她,减轻她的一丝痛苦,霍清心里陡然涌起了一丝安慰。
江雨喝足了以后,满嘴是血,满足地再次睡去。躺在霍清怀里的女孩,此刻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小僵尸。
霍清紧紧地抱着她,情不自禁,用拇指轻轻抚摸着江雨的额头和脸蛋。
他若无旁人,两只手握紧了江雨的手,心疼又深情地看着她。他手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血迹沾到了二人的衣服上,看上去就像是案发现场一样触目惊心。
此刻,霍风盯着霍清,有些愕然,也有些释然。亲眼见证了他的一系列疯狂举动,他心情既复杂又矛盾,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一个小时后,当江雨被抱出资料室时,她已经浑身湿透,不省人事。
当江诚和齐秋水急匆匆地赶到医院时,江雨已经换上了病服,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看着脸色苍白,身体显然比平时瘦了一圈的宝贝妹妹病成这个样子,江诚顿时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与内疚里。
江雨安静地熟睡着,纤细瘦弱的手被哥哥握在手里。她被诊断出患上了轻度心肌炎,幸得及时治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哥……我错了……我错了……”江雨断断续续、含糊不清地说着梦话。
“江雨,别怕。哥哥在这里,你别怕。”
“哥,我错了……你别哭……我知道错了……你别哭了,我爱你……”
听到这些话,江诚陡然一惊。他回想起十年前的那一幕——江雨蹲在房门潸然泪下,苦苦哀求的样子。
……
2002年。秋。
“我要知道原因。”江诚坐在椅子上,颜词俱厉地命令道。
年仅十二岁的江雨咬着牙,沉默不语。
“啪”的一声,手掌重重地打在了桌子上,发出了瘆人的响声:“你说不说?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变得这么坏!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教你说谎话了吗?”
江雨倔强地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江诚别过脸,不忍看到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实际上,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发那么大的火,也是他第一次训斥她。
他实在是太愤怒了,他没想到,自己一手带大、一手教育出来的好妹妹,居然学会了逃课与撒谎。
长兄如父,他觉得自己有责任管教好她,然而年仅二十岁的他毕竟年轻气盛,遇事还做不到完全冷静自持。
“哥,我讨厌你这样!”江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口,一脸哀怨地瞪着他,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冤屈,“你凭什么对我大吼大叫!你以前都不会这样对我的!”
“你还有理了?”江诚气不打一处来,“你以前也不会说谎骗人!自己做错了事,怎么也不懂得反省自己?居然还敢怪我?”
“我没有错!”江雨急了,跺着脚大声叫道,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滚了出来,“我是骗了老师,可我觉得我没有做错!他活该被骗!我真后悔啊,我不是后悔我说了谎话,而是后悔我怎么这么傻,这么蠢,连编个谎言都会被你揭穿!我应该再聪明一点,再高明一点,就不会有现在的下场了!”
“你——”江诚气得差点呕血,“江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是你说得出来的话吗?!”
“谁让你先骂我的!”
江诚的愤怒已经到了临界点,他站了起来,指着江雨,气得浑身发抖:“江雨!你别太放肆了!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我平时就是太宠你了,才会让你变得这样蛮横无理!你敢再顶嘴,信不信我现在立刻去找根藤条?”
江雨居然没有一点害怕,反而更加嚣张地叫道,“你打吧!你敢打我一下,我就离家出走,我会恨你一辈子,永远也不认你这个哥哥!你突然对我那么凶,是不是因为你不爱我了?不爱就不爱,反正我也不爱你!我们以后一拍两散,从此不再是兄妹,你也不要再管我,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此话一出,不仅是江诚,连江雨自己都震惊了。
她一向是个循规蹈矩的乖乖女,可现在,她说出来的话,连她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了。
江诚默默无声地站了起来,走到了江雨面前。
他的表情十分难看,有那么一刹那,江雨以为他会甩她一巴掌,但他没有。
“江雨,对不起。”江诚黯哑的声音一出,令江雨不禁一怔。“你说得对,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承认,是我教育失败了。我是个不合格的哥哥。”
语毕,他头也不回,径直走回了房里,锁上了门。
江诚的反应实在太反常,江雨忐忑不安地走到他的房前,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里面的动静。
不料,一阵窸窸窣窣的抽泣声从房里传来。
江雨顿时大吃一惊:哥哥是在哭吗?
听到了江诚的哭声,江雨的心突然剧烈地抽痛起来。
她知道,她刚才的话已经深深地伤害到了江诚。
她不该这样对他的。
他为了她,付出了那么多,他为了她那么辛苦,从小到大,他为了她不知受了多少折磨与委屈……
但她刚刚居然说,她不爱他,并且要和他一拍两散,从此不再是兄妹。
她的这句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刃,残酷地刺进了江诚的心脏,使他这样一个二十岁的大男孩,一个人躲在房里伤心啜泣。
江雨悔不当初,当场蹲在地上,将脸埋进手心里,哭得不能自已。
“哥……哥……对不起,我错了……”她声泪俱下地苦苦哀求,“对不起……哥你别哭了行不行……我保证再也不说谎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哭了很久,但房里的人似乎不为所动。
“哥,求求你,不要不理我……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她拼命地敲着门,“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门开了,江诚泪流满面地走了出来。
“哥……”一看到江诚出现,江雨立刻跪在他脚前,悔不当初地说道:“哥,对不起……我不应该说那些话伤你的心……你别哭了好吗……我以后不再这样对你了……哥,我爱你……”
“江雨。”江诚也跟着跪在了地上,将哭成泪人的江雨紧紧抱在怀里。“江雨,别哭了,是我不好,我对你太凶了……我对你是‘爱之深,责之切’,但是,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永远爱你,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怀疑,知不知道?其实,我也知道你说的那些话都只是气话。什么‘离家出走’、‘恨我’、‘不认我这个哥哥’、‘不是兄妹’……这些都不是你的真心话,对吗?但是这种话真的太伤人,以后生气的时候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好吗?”
江雨用力地点头。
“哥,你还伤心吗?”她伸出手,摸了摸江诚湿了一片的脸颊。
“我不伤心了。”江诚挤出了一丝微笑,“我已经检讨了我自己,我理解你是因为被我骂得急了,所以才口不择言。都怪我,我太严厉了。”他吸了吸鼻子,“我刚刚的态度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我说要打你,也是气话,我怎么舍得真的打你?”说着,他爱怜地将她的一缕头发别在耳后,“你是我最宝贝的妹妹啊,我疼你都来不及。”
“哥,我爱你……”江雨再次痛哭起来。她对自己的行为后悔莫及,同时又被哥哥的大度所感动。
“江雨,我更爱你。”注视着妹妹良久,江诚温柔地说出了这句话,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再亲了亲她。
那天晚上,江诚没有回学校。
他请了假,也替江雨请了假,兄妹俩躺在床上聊了一整个晚上的心事,终于把江雨要逃课的真正原因都弄清楚了。
江诚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自己的妹妹居然一直都承受着体育老师的霸凌,但即使是在体育课上遭到了那么大的羞辱,她为了不让哥哥担心,竟打落牙齿和血吞,一个人默默地承受这件事,不曾向他告过一次状。
要不是发生了这件事,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居然懂事得令人如此心疼。
于是,他去了江雨的学校,跟校方反映了情况。虽然校方有意包庇体育老师,但因为江诚的投诉,从那时开始,那位体育老师虽然还是喜欢羞辱学生,但却不敢再用那样的方式对待江雨了。
经过了这件事的教训,江雨比以前更加乖巧听话,样样都不用哥哥操心,成为一个不欺暗室、不同流俗的女孩,心地纯洁、善良正直的她是众人眼中的赤子。为了补偿她,江诚往后更加无微不至地照顾这个妹妹,以让她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孩为己任。
……
2012年。秋。
病房里,齐秋水坐在江诚身边,听完了他向她娓娓道来的过去以及和江雨之间的点点滴滴,感动得无以复加。
“我对不起她。”江诚悔恨地说,“我为什么要让她去清理资料室呢?要不是霍风和霍清陪在她身边,我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她冒着生命的危险进入虎穴,破了案立了功,我一句嘉奖也没有,反而把她骂得狗血淋头……你说,有我这样做哥哥的吗?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哥哥!”
“你是一个伟大的哥哥。”齐秋水轻轻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你不要再自责了,姐姐不会怪你的。在她的心中,你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哥哥。”
江雨入院以来,整整一个星期,江诚和齐秋水每天都来陪伴江雨,这天也不例外。
江雨的病房里,摆放着三束色彩鲜艳的花朵,一束是霍清送的,一束是霍风送的,还有一束是训练所的同学们送的。
“哥!秋水!”江雨正在吃晚餐,看到二人出现,她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你精神好多了!”江诚笑着来到了床边,“怎么样?今天的食物,咽得下去吗?”
“嗯。”江雨点点头,摸了摸肚子,“我得好饱啊。对了,我今天可以出院了。”
“出院?那么快?”
“不快啊,我都躺了一个礼拜了。况且,今天是秋水手术成功以来,第一次睁开眼睛面对世界的日子。这是个很有意义的日子,我怎么能错过?”
“那行,我待会儿就去办出院手续。”想到江雨终于可以出院了,再想到今天秋水就可以摘下眼罩,江诚就觉得心情大好。
“今天是星期六,霍清他……在哪儿?”
“他家里有事,他和他大哥一起回家了。”
“哦。”看不到霍清,江雨不禁有点失望。
在她病入膏肓、神志不清时,霍清对她所做的那件事,她却依稀记得。
不在训练所的这一周,她最想念的人就是他。
霍家公馆里,霍风和霍清先后踏进了大厅。霍元夫妇和三弟霍勋早已坐在沙发上恭候多时。
“爸,妈,找我们什么事?”霍风问道。
“你们跑到哪儿去了?”黄湘宜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大周末晚上,怎么还在外头溜达?”
“我们刚从医院回来。有个朋友生病住院了。怎么了?”霍风不解地问。
“你们快去准备,”霍元开口道,“今晚你们要去一趟东方大饭店。”
“干什么?”霍风和霍清一头雾水。
“去见金董事长的两位千金。”黄湘宜笑着说,“虽然有些突然,但难得人家金夫人那么有诚意地安排了这场相亲,我说什么也不好推辞。”
“相亲?”兄弟二人面面相觑。
“对啊,”黄湘宜的眼神透着兴奋与期待,“我看过那两个女孩的照片,长得是明眸皓齿啊。”
“我不去。”霍清直截了当地说。
“霍清,”霍元不高兴的声音顿时传来过来。“你妈都已经答应人家了,你不去,怎么向人家交代?”
“您答应了那是您的事,但我没答应,因此我没有义务出席。要怎么向别人交代,自己想办法吧。”
霍元被霍清的态度激怒了,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态度?安排你相亲是为了你好!人家金小姐条件好、家境好,哪一点配不上你了?你连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回绝人家,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她们再怎么好也与我无关,我连看一眼的兴趣也没有。既然没有诚意,那么去相亲还有什么意义?如果只是为了应酬而出席,那不只是浪费时间,对人家更是一种欺骗!”
“你!”霍元怒不可遏,气得浑身发抖。
“老霍,”黄湘宜赶快扶住丈夫,体贴地轻拍着他的胸口,“你别生气,霍清这孩子你是知道的,他一向最不喜欢应酬交际了。你想想看,他什么时候出席过那些热热闹闹的宴会了?孩子不喜欢,咱就尊重孩子吧,别逼他了啊……”
“那你——”
“我没事,找个理由跟他们解释一下不就好了吗?”黄湘宜善解人意地说,“不是还有霍风吗?金夫人还特地嘱咐我,非要见一见他不可呢!”说着,她娇嗔地笑了一下,“也难怪,我们家霍风长得一表人才,哪个小姑娘看了不喜欢。”
这句话令霍元“呵呵”地笑了起来:“那当然,我的大儿子是个单身贵族,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呢!小黄,看来你得好好把关,我们霍家未来的大媳妇,可不能是等闲之辈啊!”
“你放心好了。”黄湘宜说,“霍风,快去洗澡换衣服,我们要出发了。”
“我不去。”此刻,轮到霍风说话了。
“你说什么?”霍元瞪大了眼睛。
“我不去。”霍风再次开口,“我没兴趣。”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呢!”黄湘宜怒了,走到霍风面前,怏怏不悦地说:“过去我为你安排了多少次相亲,你次次都逃避,我也由着你,但你现在年纪不小了,都三十岁的人了,不赶紧结婚生子,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我不急。”
“你不急,我急!这一次我不会再由着你了,你必须得去!总之,你必须在这两年里给我娶个媳妇,再给我添个孙子!”
霍风一听,再也忍无可忍,愤气填胸地说:“妈!您要我结婚,到底是为了要个孙子,还是为了我的幸福?”
“霍风,不许无礼!”霍元疾言怒色地斥责。
这时,一直袖手旁观、津津有味地看着热闹的霍勋终于站了起来,走到父亲身边,“爸,妈,你们就别再逼大哥了,我告诉你们吧,他心里有人了。”
此话一出,大家都震惊了,黄湘宜更是倏地眼睛一亮。
“真的?”黄湘宜眉毛一挑,眼里闪出了希望的光芒:“是谁?”
霍勋得意洋洋地朝霍风望去:“就是江诚的妹妹啊。”他语调调侃地说。
霍风和霍清的脸色倏地一变。
“江诚……”黄湘宜思索了一下,“就是你那个搭档?”
过了良久,霍风才缓缓说了句:“没错。”
霍清不禁将目光投向了大哥。那眼神,冷峻得可以杀死人。
“那……这个女孩的父母,是干什么的?”黄湘宜好奇地问。
霍风迟疑了一下:“她父母去世了。”
“哦……”黄湘宜有些惊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他们家的背景,你了解吗?他父母在世时是干什么的?”
“医生。”霍清突然答道。
霍风瞥了霍清一眼,眼里看不出情绪。
“医生?”霍元眉头一挑,问道:“在哪家医院服务?”
“他们不在医院服务。他们长期驻守在南部的一个村寨,给当地老百姓义诊。”霍清不厌其烦地回答。
“义诊?那他们的收入……”黄湘宜率先问道。
“他们的收入是靠别人的资助而来的。他们看重的并不是物质条件,而是精神与心灵上的富足。他们把自己的半辈子,都献给了当地的居民。”霍清小心翼翼地用他们听得懂的语言来解释。
黄湘宜像是受到了打击,不可思议地盯着霍风:“我还以为,你看上的,一定是个大家闺秀,或是出自哪个名门望族的名媛淑女……”
“爸,妈,”霍勋不阴不阳地说,“大哥是真心喜欢这个女的。你们知道吗?上回我抓了这个女的哥哥,结果为了他,大哥还不惜大闹宪兵司令部,喝令我把人犯给放了……”
“霍勋!”霍风突然愤怒地吼了一声,“你别胡说!”
“霍勋你说什么?”黄湘宜睁大眼睛,“我听得胡里胡涂的,你好好跟我说,什么司令部?什么人犯?”
“霍勋,你要是敢再胡说,别怪我不客气。”霍风咬牙切齿地警告道。
“霍风!”霍元阴沉着脸,“你闭嘴。让他说。”
有了父母的撑腰,霍勋更加有恃无恐,开始将故事娓娓道来。当然,他讲述的是已经被扭曲的,有利于自己的故事情节。
“……就这样,大哥把我教训了一顿……爸,您不知道这个江诚有多嚣张,仗着自己是大舅子,平时拽得不行,连我也不放在眼里。”
“胡涂!”霍元怒骂道,“霍风,你真的太放肆了!”
“爸,您别听霍勋胡说,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霍清也赶紧站出来帮腔:“爸,这件事本来就是霍勋恶人先告状,您别相信他。”
黄湘宜此刻心里头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霍勋,这个江……江什么来着……”
“江诚。”
“江诚,他的妹妹叫什么名字?”
“这我可不清楚。我没见过她。不过,我想她一定长得很漂亮。”霍勋吊儿郎当地说。
“你怎么知道?”黄湘宜问。
“因为很多男人喜欢她啊。据我所知,她和二哥,好像也有一腿呢。”霍勋故意瞟了一眼霍清,唯恐天下不乱地说。
霍元夫妇更是如遭电击。
“你给我闭嘴!”轮到霍清气急败坏。
“在爸妈面前,你还想恐吓我?”霍勋白了他一眼,心里尽是复仇的快感,“自从二哥去了训练所以来,每个周末都上他们家待去,连自己家也不回了。有一次,我还亲耳听到二哥打电话给那个女的,说话的态度那叫一个亲昵呀……”
“霍清,这是真的吗?”霍元问道,“你真的跟这个女孩交往着?”
“她只是我的搭档。”霍清不想解释太多。
“搭档?”霍勋冷笑着,“搭着搭着,就搭上/床了……”
“你怎么这么龌蹉?”霍清愤怒地看着三弟,极力控制自己想把他揍一顿的冲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黄湘宜激动地提高了声量,“你们到底和这个女孩什么关系?”
两兄弟的闭口不言,把黄湘宜气得浑身发抖。
“好了!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们俩别忘了咱们霍家的家规。”霍元不愧是一家之主,很快就做出了总结,“这个姓江的女孩,不管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必须马上远离她。你们兄弟三人,无论是谁,找的媳妇都一定得门当户对,家庭背景必须得配得上霍家,知不知道?”
“什么叫‘配得上霍家’?”霍清首先沉不住气,“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得找一个父亲脚踏两条船,死了亲娘再认了个后娘的女人为妻?”
此话一出,霍风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霍元和黄湘宜更是面如死灰。
“啪”的一声,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霍清的脸上,打得他差点站不稳,霍风赶紧扶住了他。
霍元一个晚上连续被两个儿子气得怒不可遏,顿时有些心力交瘁:“你……放肆……你……不孝……”
“爸,您总是要儿子尊重您,听命与您,但您有没有试过打从心里去尊重您的儿子?”霍清此刻已经平复了心情,看着父亲平静地问,“当您希望我能够当一个好儿子好好孝顺您的同时,您是不是也要想想,如何当一名好父亲?”
“你……反了……”霍元气得差点晕倒。
“爸,我真的不想再忍受您的耳光了。我是一个人,不是没有情感的木偶。我也有喜怒哀乐,也有尊严,需要尊重与关爱。”霍清有些疲惫地说道,“我受够了。”
“来人!把二少爷给我拿下!”霍元气得浑身发抖,“放肆……放肆……家法……必须家法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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