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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听到城里传回来的消息,田家卖了一半的地产,用三百两银子将钱芙从城里接了回去。

  听到檀儿的汇报,孔最轻声道:“人安全离开就好了,你去叫曲儿一同过来。”

  问清了两人先前垫付了多少银子,孔最将钱还给了她们,并每人多给了一两银子。

  手中终于有了钱,自然要先将所住之处收拾好,精致些最好。

  曲儿按照孔最的吩咐去了街上买一套寻常些的笔墨纸砚。

  “现下,我要重新布置这院子,缺的东西,我一一列下,你们且按照上面的去购置。”孔最在砚台中滴入水,然后细细研磨,“统共走三遭。”

  “第一趟,素净的屏风,暖炉,书架,沐浴的木桶,裁些做被褥的布料,棉花,茶具……”

  孔最一边轻轻地说着,笔尖一边落在纸上,小小的楷体,精致漂亮。

  “第二趟,买些粮食回来,白面和一些当季的蔬菜,厨房用的调料等等,再就是购十数盆花草,寻常些的就好,不要忘了带些花种。”

  据曲儿所说,每个院里都有自己的小厨房,毕竟是月钱发了后,就什么都不管了,而她没有在这个院中发现所谓的厨房。

  “第三趟,买妆奁,镜匣,小瓷瓶和瓷盒之类的,再就是随便买只素净些的木簪就好,我好盘头发。”

  还缺漏什么,以后用着了,再添就是。

  “主子,我们不识字的。”曲儿低着头,糯糯地,脸也红红地。

  孔最愣了一下,emmm……肿么不早说,她写了六张纸呢,手好累的,好吧,里面还有些现代的简体字和拼音。

  “咳,那你们就先记住第一趟要买的。”

  趁曲儿和檀儿出去后,孔最在院子里走了一遭。

  竹沥院,

  郁闵要去玢城办些公务,浮城与玢城挨得近些,临过年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便同河少商来了这河府。

  而他那妹子也道家中无趣,不如一起出来好见见世面,也就一起跟来了。

  先前,河少商中榜,各家相邀,在宗正卿家就见过郁池容,也算有些交集,此番来到倒也不算冒昧打扰。

  河少商的竹沥院大一些,郁闵便暂时住在了里面,倒是郁池容,河夫人特意派人为她清了一个院子,派了四名伶俐些的丫头照顾她。

  竹沥院,高亭前

  听到旁边不缓不慢的脚步声,河少商微微侧了下脸。

  “收拾好了?”

  “很满意,这环境还有你派过来的奴才。”走到河少商旁边,郁闵弯着唇,左边侧脸带了一个若隐若现的酒窝。

  这竹沥院的池塘旁一片葱绿,还有白天都在燃烧着的数千盏红灯笼,每一寸每一分都是精致。

  “打算何时去玢城?”

  郁闵不以为意道:“过两日吧,我先在你这老家浮城转一遭,敛些好东西再去,反正你这几日也无要紧事,不如尽尽地主之谊,一起吧。”

  “也好”,他微抬下颔,望向池塘彼端,“今晚来主院吃饭,我老爹赶回来了。”

  “对河大人我没什么兴趣,倒是听说……你有几房如花美眷。”

  他墨染的眉峰挑了挑,没有搭理郁闵,索性走出了亭子。

  “哎,你这男人,一言不合就要走啊。”

  主院那红艳艳,明亮亮的光耀在整个河府的正中央。

  堂内,何老爷河夫人,郁家兄妹已经落座,河少商将那从京城带回来的玉石枕拿给了河竟牙。

  莫樱儿和傅影如端坐在河少商旁。

  “池容啊,这许久不见,成了大姑娘了。”河竟牙将玉石枕递给身后的奴才。

  “叔叔这话说得,少商哥哥都这样大了,怎的,我就不长了。”郁池容红唇一弯,起身为河竟牙倒了杯酒水。

  河竟牙故意板起脸:“得,这丫头还伶牙俐齿的”。

  程雅画瞧了瞧自家儿子,又瞧了瞧郁池容,越看越满意。

  “宗正卿大人今岁可还身体健朗。”

  郁闵笑笑:“还健朗,只郎中交代多吃些饭食,朝中事繁多,难免有些烦心地未能下咽。”

  河竟牙问;“闵儿此次是否也有事务在身?”

  “不过玢城一行,平常事而已,我还打算和少商,小妹明日一起在这浮城转转。”

  郁池容趁夹菜之际抬头瞧了一眼河少商,只见他面色淡淡,烛灯映下他的眼睫,长长地。

  看到郁池容的眸光,莫樱儿微微扯了扯唇,从桌上夹了块山药放到河少商碗中,耳垂微红:“山上才挖的,补身子。”

  傅影如端坐在座位上,低着头静静吃着碗中的饭,对周边仿若未闻。

  “少商哥,我们明日何时动身。”郁池容敛下眸子,吃了一点碗中的饭。

  郁闵轻咳一声,直接埋在自己的饭碗中,妹妹养大了,这就要找野男人了。

  “隅中不错。”

  郁池容轻轻点了点头:“那便听少商哥的。”

  ——

  曲儿和檀儿算是累极了,一趟又一趟的,想起这出忘了那出,免不得多跑几趟,倒是这一整天下来,买了个差不多。

  买来的东西一股脑地堆在了院子里。

  孔最让她俩休息了一个时辰,她清算了院内所有的东西,将账单合计了一下,统共是一百一十五两三百钱,也算是在预料之内吧,只是这一下就出去这好些钱,她还是不免肉疼。

  待到曲儿和檀儿休息了一下后,孔最开始了布置院子的工程。

  先弄自己这个小木楼,一楼客堂连着的花草间,里面干枯的花草全都搬到了院中,孔最拿起铁铲将花草间的木地板全都拆了。

  一听拆地板,从刚才就满面愁容的曲儿和檀儿,看到孔最那惊人的破坏力后,立马手动缝住了自己的嘴。

  拆了木地板,孔最顺手将下面的土松了松,然后沿着周边摆上花草,然后在花草间正中放上了一个暖炉,还有香炉。

  客堂真的不大,却硬生生地让人看着冷清,宽大,也死板,僵硬。

  她便用物件圆柜将客堂右边分出一部分,左边将一张长方桌置于客堂中间,周边围了五张椅子,正对门口的那面墙也摆上一古董方柜,右边那部分就当个厨房吧。

  将粮食蔬菜都堆在了那里,等到明天砌个炉子,打个柜子。

  这样一来,看着充实,古韵古香,也更有层次感。

  在客堂中也摆上一个暖炉。

  再就是她自己的卧房,摆设什么的都没有大问题,就是需要填充一下。

  她将原先榻前的屏风放到了右边,将右边划做书房,在那空旷处摆上了两个大书架,木梯,还有书桌和椅子,将文房四宝摆置上。

  原本放在右边的毛毯拿到了卧房中间,然后,在上面放上了桌案,将暖炉放在桌案前面,倒显得温暖,干洁典雅。

  妆奁摆在窗前,在上面将瓶瓶罐罐还有镜匣放在上面。

  弄完这些,已经到了日夕,孔最也累了个够呛,剩下的明天再说也好。

  今天曲儿和檀儿上街的时候,买了一些包子和火烧馅饼留着这两日吃,毕竟那厨房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搭起来的。

  虽然困乏,还是不能刚吃了饭就睡下,要不然,以前的肉又要长回来了。

  “你们俩的卧房是院里的那两间瓦房吗?带我去瞧瞧。”

  檀儿有些受宠若惊地抬头瞧了孔最一眼,曲儿慌忙道:“主子,咱们住的地方简陋,您还是别去了吧。”

  “你们是我的人,我不关心难道还指望别人?”孔最自顾自地从木楼里走了出去。

  两间瓦房都没有上锁,一推就开。

  孔最早先就猜到了,她自个儿住的地方都如此,更何况她的婢子,只是没想到,如此简陋。

  这两间房子里就只有拿木板搭起来的“床”,其余的空间,不是堆着柴禾就是放着铁锨,扫帚,铁耙之类的,还有些煤块乱糟糟地堆在一块。

  这分明就是杂物房。

  连个暖炉都没有……

  “你们两个,今晚来我卧房守夜。”孔最走出瓦房,回到木楼。

  孔最撑着眼皮,一直撑到曲儿和檀儿靠在柱子旁睡着。

  她将两人拖到了自己的床榻上,给她们盖好被褥。她们这两天一直睡在那种地方,那手骨节处都冻裂了,渗出细微的血丝。

  都是爹生娘养的,她轻叹一声,给她们的手上抹了些猪油膏。

  明天正好拾掇拾掇她们的房间,也让这院子焕然一新,孔最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脑袋也轻轻地歪在上面,透过清透的香炉烟雾,努着嘴静静地发着呆,那个少爷回来了,说她不好奇是假的,不知胖瘦相貌,不知文治武功……

  孔最迷瞪的两眼一瞪,不过,人品差是一定了,这都养了多少小老婆了,还一言不合就把她丢在那旮旯里待个一两年,妈卖批……

  (隅中:巳时,早九点到十一点  日夕:戌时,晚19点到21点)

  默念三遍,我是亲妈,我是亲妈,我是亲妈……喏喏喏,继续写

  那啥,喏喏喏,收藏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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