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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53 白泽


  石燕从颈上摘下来,宋汀儿凝视着它。

  它很小巧,大小如一枚燕卵。在云雾山得到它后她以飞鸟传书告知母妃,母妃回信说这是天生神物,佩戴了得良婿、宜子孙,她也就欢欢喜喜昼夜戴着了。此后在绿柳城遇宋沅,她也曾心中窃喜神物果真知她心意,哪想到会是这么个结局……

  “郡主,水凉了。”服侍的使女低声说。

  “再添热水。”

  侍女有些迟疑:“郡主,你已洗了一天了……”

  “叫你添热水,你没听到么!”她焦躁起来。侍女噤若寒蝉,提了桶出去,只留另几个在房中陪她。自从郡主向王上要求指婚后,回来就不分白天黑夜地洗澡,谁劝都不听。她们不多嘴打听,但也知是指婚一事出了差错,毕竟那晚上来夜会郡主的公子,黎明前她们都偷眼看见的。

  很快水来了,宋汀儿缓缓地泡在水里。她的长发在水中漂起来,她觉得自己很脏,这股脏污怕是一辈子都洗不净了。

  可她为什么是脏的呢?她明明只是恋上了相中的情郎,母妃与他母亲有隙、口口声声不许也就罢了;为什么父王也阴沉着脸说此事绝无可能,弄到把宋沅拉来当庭对质的地步?

  她清楚地记得问他前一晚在哪时父王和母妃的表情。他们都是怕的,父王的脸紧绷着,母妃的指甲掐进肉里。当宋沅回答他一直呆在客栈,他两才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之后母妃才是大恸的神情。

  他们在怕什么?而为什么宋沅听到这个指摘时表情也那么奇怪?震惊愤怒,痛惜怜悯,全都出现在他纯黑的眼睛里。他在同情着她,他对她是有几分情谊的,那他为什么又不愿娶她呢?

  早知今日,不如那时淹死在沧浪江中就好了。

  郡主把头没入水中,手握着石燕把它也带下来。水光明亮地晃着,她听到自己口鼻中冒出的气泡汩汩腾起的声音。侍女们还没有拉起她,她们只是紧张地朝她看着。这几日她常这么做,可要是她再过一会还不起来,她们就要七手八脚地来抓起她了。

  你真是神物么?她在水下无声地问那燕子。

  燕子也静静对着她,它在水中纯黑如人的眼。

  我当然是。它无声地回答。我不是已经满足你的心愿了么?

  水中突然出现一张男人的脸,乍一看有几分像蛇,朝她诡异地笑着。宋汀儿啊的一声起身,啪地将石燕扔在地上。

  “郡主!”侍女们忙围过来。宋汀儿恐惧地指着石鸟:“那东西不对。快,去叫群巫。”

  她神色惊惶,侍女们瑟缩着一时不敢向前。待她们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从窗外忽飞进一只大鸟,衔起石燕就飞了出去。

  拿到了!

  薛默满心喜悦。她骑马守在王城外,驱使一只大鸟进入青邑王府,从郡主的房中抢走了黑曜石燕。万幸郡主正在洗澡,恰好把这燕子摘下来,也省得她费心把它从身上取下来的波折。

  但派出去的是只猎鹰,这在王城中是太显眼了。鹰极快地抢得石燕出来,把它丢给一只斑鸠,斑鸠飞行一段再传至一只旅鸽,这样环环交替,最后是几只麻雀合力把它运到薛默手里。

  “辛苦你们。”接过石燕,她笑着朝麻雀挥手。这样几次变换,薛默确信不会有人能跟踪到她。要小心神殿中的群巫,这也是宋沅百般叮嘱的。

  她兴高采烈地将石鸟掖进怀里,接下来只要找个僻静地方破解它的加密防护,从中调取暗影资料,阐明是这暗影幻化成宋沅模样私会郡主,宋沅的清白就能证明——虽然事发当晚他在悦来客栈遇刺其实已经足以构成不在场证明了。

  可惜敏夫人不会让手下影卫出来做这个证人……

  薛默无奈地叹了一声。马蹄哒哒,她在王城边上,往北是鹤唳原,她要绕过城墙回停泊在城南的小蓬莱号。

  正走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引起了她的警觉。那像是猎狗,黄耳寻骨头时发出的也是这种动静;可周围分明是没有狗的。她打开空间朝周围做个侦探,立即扬起马鞭,催马儿飞跑起来。

  有狗!很多看不见的巫狗正将鼻子贴着地面,一路朝她闻嗅而来!

  王府中人不能凭飞鸟追踪到她,但是神殿的群巫可以。难怪宋沅会被困住了,他们果然不凡。

  小蓬莱号是回不去了,她不能把这些东西引到独孤和翎儿身旁,只能策马没命地奔逃。风骤然大起来,有巫狗发现了她的踪迹,紧接着一大群隐形的狗忽然出现、都追着她来了。

  这不公平!薛默恨恨地想,你们这么有本事,怎不去追踪祸害你们郡主的人,反来寻我的晦气?

  巫狗越来越多,这样逃不是了局。薛默回身,手持惊羽射出一箭,一只巫狗被击碎了,可它的碎片就地一滚,竟变出更多的巫狗,凶神恶煞一齐朝她追来。

  该死!

  不能再恋战了,薛默奔向鹤唳原顶。她已决定找个悬崖跳下去,以现在空间的能量,已足够支承起她。用这方法应能摆脱它们的追踪。

  大风神殿的金顶越来越清晰,山顶近在眼前。她正要纵身下跳,忽身后一个清晰的声音高叫着。

  “薛默!”

  是那天遇到时听到的声音。

  她猛地转头,恍惚看到山道边一座小屋,小屋的篱笆正缓缓打开它的门。再不迟疑,薛默一头撞进篱内,那道门立即关上了。

  巫狗群顿时在篱外停住了。它们闻闻嗅嗅,却再找不到薛默的痕迹。薛默松一口气,把马拴在篱内树上,到屋前轻轻叩门。

  门呀的开了,一个紫衣女人坐在里面。薛默朝她深深行礼:“多谢大师相救。”

  躬身回礼:“是你救了自己。”

  薛默不解。微笑着说:“它们闻嗅的是人心的仓惶恐惧;当你内心犹豫不安,它们很快就能找到你。而此时它们无法发现你,是因为你的心已经安宁了。”

  这样?薛默向外看去,巫狗群渐渐散了。

  “也就是说如果刚才我从崖上跳下去,它们其实也很快能捉住我了?”

  “会更快地捉住你。”微笑。

  原来如此。薛默向再次表示感谢,起身给她端过一盘茶来。茶盛在青竹剖制的杯子里,氤氤一股清气,薛默抿了一口只觉不是一般茶叶,笑了:“大师也只饮茶?”

  “不,我也饮酒。”

  “哦……”薛默想一想,笑道:“所以巫者其实是没有什么忌讳的?”

  “我没有。”又给她取几个胡饼来。这是王城中平常有卖的,三文钱二个,上面点着芝麻。薛默细细吃着,心绪愈发平复。想了想她觉得该向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被那些巫狗追着。

  “我的师父被人陷构与郡主有私,我为查明此事盗出郡主佩戴的石燕,因而被追捕。”她又补充一句:“我的师父是清白的,与郡主有私的另有其人,而那石燕很可能就是真凶留下的。”

  本以为说这些后会多少发表些看法,自己也好借此判断她的态度立场,没想到只是淡淡地应声:“哦。”

  薛默一时有些挫败,继续低头默默吃饼。也吃饼子,待薛默吃完了,她说:“你能把那真凶找出来的。”

  “我?”薛默有点懵。若是她权限齐全,倒有可能把暗影从石燕中拉出来的,而如今她连妆奁都进不去,还谈得上找出真凶吗?

  “我不行的,大师。”她低声说着:“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我的能力,是被锁着的。”

  “白昼里能看到星辰吗?”笑道。

  “当然不能。”薛默不知她没什么说起这个。

  “那星辰在白昼里存在吗?”继续问。

  “自然是……”薛默有些迟疑:“存在的。只是我们的眼睛无法看到而已。”

  “这就是了。”把茶沙沙又斟一杯:“它看不到,但不是不存在的。它藏在白昼的太阳光亮之下,正如你的能力藏在你心里。”

  “我不明白,大师。”薛默接过杯子,明亮的眼看过来:“清指点我让我看到。”

  “好,我且问你,你为什么会到我这里来?我其实也是神殿的巫者。”

  因为我从你身上听到了呼唤的声音。

  “直觉,我的直觉。”薛默静静看着她:“我的直觉让我知道,自己可以信任你。”

  直觉是非常真实世界范儿的词语,没想到立时听懂了。她轻轻一笑:“可你对那天陪着你的那位公子,好像就没有这份信任。”

  她……

  薛默低下了头:“是的,我对他并不信任。我心里有些怕他。”

  这话一出,薛默自己也吓了一跳。又问。

  “你在害怕什么?”

  眼眶中有泪泛上来,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原来我竟是害怕宋沅的,对我那样好的宋沅,我为什么要害怕他?

  无数与宋沅有关的记忆涌上心头,薛默觉得自己要忍不住眼泪了。她慌里慌张抬头,咕咕把一杯茶都灌进去,仰面良久才深吸口气说道:“我不知道,大师。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着什么——是这份恐惧遮掩了我的星辰吗?”

  薛默明白了必意有所指,巫者不会轻易乱说什么。取过一只大的空杯子,再把一只小杯倒扣着放进去。她往大杯中倒水,水没多久就满溢出来。

  “杯中若有其他东西填充,水就不能流进去了。”

  取出小杯,将大杯端给薛默看,里面浅浅地不过一半:“人心亦然。”

  把杯子接过来,薛默若有所思:“我该怎么把心中的杯子取出来呢?”

  “你有勇气看见它吗?”

  “我有。”薛默目光坚定。将一面铜镜取过来。

  “那么,你看着这面镜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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