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墓殿 三十三 ·因果法正 9

　　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呆呆的把视线转向了阿孤的脸上。

　　而阿孤在这个时候，却默不作声——她那露在外面的半张脸，始终表现出了一种很怪异的表情，就像是...

　　羞涩...？虽然...阿孤一直在克制着不让这种表情明显的显露出来...但是...

　　不可能吧...

　　应该是我多想，应该是我多想。

　　不过相比起这个，我心里还是在纠结着阿孤的伤势。

　　也不知道为什么，尽管我现在就很清楚的看到，阿孤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可是当初“法正”对她进行惨无人道的撕咬的时候，我竟然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一样。

　　“所以，‘法正’不是实体，这又和你的伤口有什么关系吗？”

　　只见阿孤忽然走过来，狠狠的敲了我一下，说道：“你是不是被那种血腥的场面给刺激到了？怎么感觉你的脑子开始变得越来越不清醒了！非实体的‘生物’，怎么可能对我的身体造成伤害？！”

　　阿孤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我，我瞬间就明白了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从我嘴里随口而出的，却不是什么分析，而是一句调笑的话：

　　“那还不是因为你受伤了...”

　　“...”

　　气氛再一次降到了冰点。

　　阿孤不自然的把脸转到一边去，我也自知失言，于是抬头看着那条“坟河”，手握拳然后放在嘴边不断地咳嗽着。

　　但是总不能一直就这么僵持在这里吧？

　　过了一会儿，我在心里暗暗的定了定。

　　“阿孤。”

　　“凌回。”

　　我和阿孤的眼神碰到了一起。

　　“呃，你先说？”

　　“要不你先说？”

　　妈的？

　　“那还是我先说吧？”

　　“那我先说了？”

　　完了，这样子默契下去，估计正事儿都不知道要耽搁到猴年马月去了。

　　只见阿孤冲我一摆手，叫道：“你闭嘴，我先说。”

　　我正沉浸在刚才和阿孤神奇的默契感觉，一时间还没有回味过来，于是呆呆的应了一声。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我就先把你刚才的问题回答一遍。”

　　敢情这家伙，还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全然无知的人啊。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随即从刚才的微妙感觉中静下心来，默默的听着。

　　“‘法正’是非实体，所以当世界规则认为，我们这些破怪‘平衡’的人需要被施以惩罚的时候，那么作为因果物的‘法正’就会出现，以‘世界规则审判者’的身份出现，来对我们进行惩罚。但是，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唯物论的世界...”

　　原先听到阿孤的前半段话，我这心里还很赞同，但是在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忽然有些疑惑起来了——怎么，经历了那么多离奇古怪的事情以后，阿孤还是坚信唯物论吗？

　　自从“维尔利特血腥玛丽”事件，还有“梦镜温迪戈”事件之后，我都已经快要从唯物论的体系中脱离出来了！可是这个时候，除老爷子以外，我最崇敬的另外一个人，她竟然又把我给硬生生的拖到了唯物论回去...

　　这，这这...

　　“我知道你在怀疑我的说法，但是，我敢打赌，你从一开始到现在，始终忘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我并没有说话，只是吐出一口污浊的气，随后把闷闷的目光看向她，等待着阿孤主动解答。

　　“那就是，潜意识。”

　　当阿孤说到这个词语的时候，我顿时恍然大悟！似乎有一些事情，它们的条理在我的脑子里面一下子就变得清晰起来！这种感觉让我顿时就有了想要和阿孤一吐为快的想法吗，但是介于阿孤仍然在叙述，所以我并没有打断她的话，只是耐着性子，在一边静静的听着，同时暗暗的把阿孤的说法和我自己心里的想法作比较。

　　“既然‘法正’是非实体，那么我们就可以把‘它’当作是我们潜意识里，突兀产生的一个怪物——‘法正’出现的时候，只有和这个因果有关系的人可以看到‘它’，而不相干的人，却丝毫感觉不到‘它’的存在——而这，也正是因果使然的唯一性，除非也有人和我们一起加入了这一场行动中来，否则，能够感知到‘法正’的人，始终都只有我们几个。”

　　我“嗯”了一声，而在心里，也大抵上明白了阿孤的想法。

　　“这也就是说，这实际上，什么‘法正’，都是我们大脑里面自己在作怪——而作怪的源头，却又是我们自己，因为我们插手了破坏平衡的事情，所以世界规则便用一种不知名的力量，使我们的脑子里面主动产生‘法正’这样的一个形象，然后直接在我们的脑子里面对我们进行虐杀——我们的所有感知都是发生在大脑皮层上的，所以，当我们的大脑皮层被入侵了之后，就算现实里并没有‘法正’，也没有‘它’折磨我们的事情发生，但是我们自己却已经默认了这样一种‘事实’...”

　　我猛地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所以那个时候...在我忽然能够打开灰色视觉之后，‘法正’竟然一下子就彻底在我的视野里面消失，无影无踪了...原来‘法正’也是一种幻象啊...”

　　只不过，“它”不是荒墓造成的，而是世界规则直接在我们心里引发的自我毁灭幻象罢了...

　　不过，也算是运气好到爆炸，我的灰色视觉竟然好巧不巧的，就在那个时候被我心里的怒火给引爆了，所以才能够瞎猫碰上死耗子，又把“法正”给驱散了。

　　只不过，在我的心里面，我却一直对“法正”抱有一种畏惧的情绪。

　　——“它”不可能就这样被消灭，绝对不止这么简单。

　　“所以，这也就可以解释，你身上，其实并没有任何伤势...我们看到的那些，很有可能只是发生在我们脑海中的场景而已...是这样没错吧？”我迟疑了一下，问道。

　　阿孤好像也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如果我的经验没有错的话，那么应该就是这样了...”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也就是说...到最后发生的，我抱着阿孤的片段，其实也根本就不存在咯？

　　有点搞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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