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无脑人 十一 ·水镜 7
我顿时觉得氛围有些不妙。
难道是...我刚才问错了什么话吗？
我这在这边左思右想的，可就是没觉得自己有哪个地方问的不对——即便是刚才我问的“能不能看到我看到的画面”，我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可是想到这里，我却忽然歪了一下头。
“什么叫...先生能不能看到，我看到的画面...我怎么会突然问起这种奇怪的问题出来...先生的眼睛，又不是我的眼睛，我看到的视野怎么共享给他嘛真的是...”
说到这里，我却不自主的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怎么了？
先生似乎是发现了我的异样，凑过脸来问道。我呆愣愣的看了看他，然后嘴里发出一声“啊”，随后立刻反应了过来，忙道无事，于是先生也就在我这种奇怪却又没有什么疑点的举动中，慢慢的又退了回去。
我正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听见，虽然先生已经退了回去，但是声音却传了过来。
“你刚才想问的，是不是我和你之间的视觉关系？”
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明明心里是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说不出口。
我眼睛一睁，但是眼中的灰色水潭却逐渐的消失了。
嗯，持续的开启灰色视觉，是非常消耗精神的，而虽然不知道这一次的“治疗”过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流程，但是我心里很清楚，那些该死的粉红色小虫，已经在这一次的“治疗”中，完完全全的都被驱散掉了。
“啊...这个，我知不知道，倒是无所谓的...主要还是看先生你心情怎么样，心情好的话，说一说也应该没有关系的吧...”
“嗯...你这么一说，倒也是有点道理的样子...”只见先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说道，“好吧，趁着你现在治疗刚刚痊愈，你在这里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停留，所以你想问一些什么，如果在我的知识范围内，那么我都可以尽量尝试解答。”
闻言，我一瞪眼：“是真的吗？！我早就有一大堆的问题了没出发问，这下终于有救了！”
“不急，不急，一个一个来，否则到时候，如果得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然后弄得自己一知半解，到了什么关键的时候，可能这些不清楚的信息就会给你带去毁灭性的打击。”
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先生的表情很淡然，但是语气却很严肃。我张了张嘴，慢慢的点了点头。
“好...那么，我问第一个问题了？”
“请说。”
“关于这一次的‘治疗’过程，我希望先生您，能够一五一十的和我一一说清楚——我实在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只是让我通过一些幻境，就能够祛除那些入侵到我眼睛里面的家伙。”
听到我的问题，先生哈哈的笑了起来。
“嗯，你一下子就抓住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同时，你也让我看见了一个并不是很在意脸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啊...？”
我脖子一伸，嘴角一抽，干笑着看着先生。
“这个问题，如果是一般人，应该不会问。因为治疗的过程其实都被当事人看在眼里，就算有了疑问，一般人也只会在自己的心里翻来覆去默默的思考好几遍，而不是像你这样，直接就来询问我。”
虽然我心里对先生很是敬仰，但是对于先生的这番言论，我还是不敢苟同。不过我也没有反驳，因为最重要的，还是关于这些问题才对。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一些偏离了话题中心，先生嗯了一下，随后转移回了话题。
“然后嘛，就是关于你问的那个‘治疗’了——你是不是一直都看到，有一口淡灰色的水潭蒙在你的眼前？”
我一听，心里顿时有些激动——娘的！终于见到一个同道中人！
“啊没错没错！所以...那口水潭，就代替了我以前的那种，夜视仪一样的灰色视觉吗？”
谁知道，先生在听到我说“灰色视觉”四个字的时候，竟然再一次哈哈大笑了起来！
“...”
我知道，自己肯定是被嘲笑了一波，但是我却又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于是只能站在一边，讪讪的看着先生，等待他给我解答。
“你的视觉能力，可不是叫做什么‘灰色视觉’，它有专属于自己的一个名字，叫做‘水镜’。”
我两只眼睛一瞪——
“水镜”？
就是先生之前告诉我的那两个字吗？
“之所以是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它本身的形象——一口如同镜子一般的灰色水潭。”
经过先生这么一说，我也反应过来，似乎淡灰色水潭的确就是一面“水镜”。
“你身上应该有一本书吧？你家老爷子应该让你一直都携带着那本书，甚至连睡觉都要让你放在床边。”
我眼珠子一转，随后点了点头，道：“你是说...《鉴为水》？”
“没错。《鉴为水》。”
只见先生忽然转过头，盯着我的眼睛，说道：“还记得《鉴为水》第一页的那些字吗？”
我不由得“哎”了一声——这些字我前不久才刚回忆过，怎么会记不得？
“世誕界，界生人。世恒非變，界始終一，唯人耳，需以鑒為證，常理身，常清心，常明神，方可造化。”
我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嘿，就这么点字，背一背还不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完事儿！
“按照普通的古繁言来翻译，这段文字想必你也不会看不懂——没错，我们‘水镜’，其实并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破幻’才产生的，而是为了映照自身而存在的。”
“嗯？”
我越听越迷糊，但是出于对先生的尊重，于是我强忍着没有犯错误，又像平常那样，在别人说话的时候插上一嘴。
“‘水镜’的产生，一开始其实只是为了单纯的看清自己而已——看清自己身上的黑暗之处，从而不断地反省自身，达成最后我们想要的结果。”
“结果？我们原先使用灰色视...啊不，我们原先使用‘水镜’，就是为了得到某种东西？”
“没错。”
“那是什么东西？！”
我急不可耐的问道——先生的这番言论与我往常对于灰色视觉的看法，完全相反，所以我必须知道，关于灰色视觉，也就是“水镜”的一切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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