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今日研究的是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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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像开始）
“今天是1999年9月20日，我是第一届社长林元丰。
这次，神木帮我们找来了7个人。 7是个很好的数字。
等一下我们要去递创社申请书，神挡杀神，魔挡斩魔。
今后，我们将成为传奇。
我希望所有人都可以严肃看待社史这件事，尽可能留下纪录，
不要轻忽这一点。因为这世界是一场残酷的梦。
你活过的一切，曲终人散后，唯独你一人记得而已。
（走了啦，很爱自拍喔。）
我们出发了。 ”
--- 神裔馆．创社影音日记Vol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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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日听了书生的建议，隔天翻翻课表，立刻决定翘掉体育课家政课，躲入图书馆找他推荐的《道藏》残卷和《小止观》。
当学霸不需要体能那些，你懂的。
“图书馆二楼转角数来的第五排柜子…….避开召使系的术法。”
夏羽寒记性很好，她记得那时书生是这么说的。
她看著书架花了一些时间研究，毕竟西川高中是升学导向的学校，图书馆这方面的藏书不齐全，也不知道哪本有用，哪本没用，夏羽寒索性把每本都一一拿起来，翻页速读几行。
召使的呪术都与仙界有关，她学不了，也不想学。
但这么多杂典该怎么区分？
夏羽寒翻了好几本，总觉得这东西乱糟糟的毫无系统，甚至自相矛盾，简直就是把历代朝野所有通灵道士的创作笔记都集合起来。
广收百家之言合在一起，导致前后页对比狗屁不通，也是在所难免了。
可能还添加了不少创作者自己的修仙幻想。
越是门外汉，往门内窥屏幻想别人修行的境界，总是想成狂霸酷帅屌炸天，于是夏羽寒翻到了一堆鍊汞成金术，还有什么把牛的眼泪加上童子尿涂在眼皮上就能开天眼的垃圾，越看心情越恶劣。
特么的封建迷信！元素表早就告诉我们鍊汞不可能成金！这本该是无神论的时代！
但秉持学霸该有的学习精神，夏羽寒把下排的书扫荡完毕后，搬来一张椅子，准备继续扫荡上层书柜。当她踩在椅子上踮脚抽下一本《道法会元》，透过刚空出来的缝隙，她看到书柜后头有一双很漂亮的大眼睛望著她。
长长的睫毛，俏皮的眨了眨，精光辉耀的眼瞳带著戏谑的笑。
“啊─────！”她轻呼一声，仓皇跳下椅子。
连在图书馆都能见鬼！还让不让人学习啊！
等等，不是鬼。是真人。
东东从后排书柜闪身而出，现了真面目，似笑非笑的档在通道，再度把夏羽寒吓了一跳。
刚转学过来的她，没想到跷课躲在图书馆最角落，居然会遇到熟人。
还是入社第一天，就被她当众赏巴掌的神裔馆学长。
冤家路窄，今天的通灵小萌新依旧诸事不顺。
东东也不开口，反倒斜倚书架姿态悠哉，彻底挡住她的去路。
说真的，想装作脸盲不认识也说不过去，东东有著一见令人惊艳难忘的容貌。
他的五官极为挺俊，额前的浏海疏落有致，修眉入鬓，眸光流转之间，却带点睥睨冷然，像是揉和了阳光与暴雨。
然后跟她只见过一次就杠上了.......
她恰恰最恨这种仗著颜值，就随便轻薄女生的美男子。
夏羽寒转开眼神，明明识得了，却恶意装作不识。
“同学，借过。”
“是学长。”
东东又眨眨那双华彩流转的大眼，这回表情露出一点委屈。
“学长，还是请你借过。”夏羽寒冷冷的说。
她想直接绕过，但他硬是不让，东东的身材高挑出众，遮住了图书馆窗外射入的暖阳。
他不客气的伸臂直接拦路，嘴角微扬，透出一丝含蓄的冷意：
“我跟你的事没完，你打算何时陪我？”
又来约炮？
这人的脸何等俊美，为何这么不要脸！
夏羽寒顿时心头火起，顶了回去：“我凭什么要陪你？”
“我不欠人，也不想被人欠。你说个陪我的方式，我就让路。”
什么？夏羽寒顺著他话的逻辑想了一秒，整句话合起来完全是强辞夺理。
约一夜情还有这么多歪理就是了？
“………你想怎样。”
“你想要温柔的还是粗暴的？我很绅士，让你自己选。”他语气强横：“你不选，我就直接动手了。”
夏羽寒严厉的瞪著他，气势不减，但娇小的身子微微一僵，她开始后悔今天出门没抽牌占卜吉凶了。
现在是上课时间，整栋图书馆冷冷清清的，二楼的偏僻角落只有他们俩人。
如果他想来硬的，她也对付不了他。
“原來你怕我？”
东东看穿她的色厉内茬，他挑眉一笑，本来只打算弹她眉心一下当作报复就好，但抬手后却改变主意了，他开玩笑以指尖滑过她两瓣樱唇。
夏羽寒毫不迟疑，张嘴就是狠命一咬，同时把怀里的精装经典往他的脸用力砸去，转身欲逃。
她掉头时几缕青丝扫过他的手臂，丝滑如水，好似中和了他指尖被偷袭的疼，但她砸书动手的那瞬间，明眸中却杀气凛冽。
东东的战斗直觉再度快过理智，接住迎面而来的佛经，反手便朝她挥出一记反击。
夏羽寒才刚抬脚，立刻眼前一黑，往后一倒。
“………………”
这样就昏了？
东东软玉温香在怀，自己也有点懵了。
这学妹真心弱，攻击不行，手速不行，连防御和闪避都不行。
就是咬人很痛而已。
但现在怎办？
夏羽寒晕的彻底，美目紧闭秀眉微蹙，柔弱无骨倒在他怀里。
唔，这状况，有点变态，很像…………夜店捡尸。
他是绅士啊......
●●●
坐在研究小间内，夏羽寒用冰凉的运动饮料冰敷额角，终于止了疼，她赌气背过身，不看身边的人。
东东直接把她抱进研究小间休息，这儿是西川高中图书馆内的独立小包厢，一张长桌子六个座位，透过窗户可看到外头，关起门来就安安静静。
研究小间的间数少，向来只有准备甄试和科学展览的学生才能借到钥匙，堪称学霸专属空间。
夏羽寒不知道他算哪一种，但长桌上摆著一瓶水，又散落著几片薄荷巧克力，几只萤光笔，摊开的模拟考题本，一整叠计算纸，还有一本切格瓦拉的《革命前夕的摩托车日记》。
看来他原本就跷课躲在这儿自己看书，不是刻意来堵她约一夜情。
是她脑补过头。
“你误会我了。”东东低头认真写字：
“我说的是，赔我。”
他小心翼翼的以受伤的指尖，把纸片推到夏羽寒面前，【赔】字写的极大，还用红笔描了特别粗，怕再度被误会了。
夏羽寒俏脸一红，这误会很深。
东东纠结的，是那晚的事，明明是他直接邀她入社，才免于被其他人质疑刁难。东东在学弟妹面前向来很有地位，也闪得过那巴掌，却为了卖学妹面子故意不闪，这人情他是要讨的。
他可不是为善不欲人知的性子，恩怨分明，他要学妹私下道歉当赔偿，好歹有个敬意，就这样。
是她自己想偏了。
“我很绅士………”东东双手抱胸，摇头瑟缩了一下：
“学妹你自己有问题，看到我就想色色的事。我害怕。”
“……………变态绅士。”
东东拿起萤光笔，在桌上画出一道楚河汉界，隔在两人之间：
“我不碰你，不越界，就这样说话，你别乱想。”
她没好气的睐他一眼：“神经病。”
东东丧气的把脸埋入双掌中，暂时不打算辩解，他刚刚直接把夏羽寒给打昏，这帐有点难算，又换他欠她了。
肯定不是他力道失控，是夏羽寒太弱了！
怎会这样？她这回简直娇软到天怒人怨！
夏羽寒安静半晌，偷瞄他裹在手上的卫生纸还有斑斑血迹，真被咬伤了。
她有点心虚，默默提笔写了几个字推回来。
【对不起】
东东从指缝瞄到纸条，立刻抬头灿然一笑：
“对不起。我也道歉。你不用陪我了，换我陪你。”
“停！不用赔了！”夏羽寒娇叱。
她想走了，不想跟这家伙继续在这密闭的研究小间待著，总感觉挺危险的。
此刻的图书馆稀落寂寥，门无法上锁，但还是关著的，而且门内暗藏了一道六戌隐符。
以净眼看来，整个研究小间竟然被阵法封得彻底，如果是一般鬼神从外头看，就像是罩了一层环境屏蔽一样。
这是在备考读书？还是在干嘛？怎搞的这么灵异？
就算东东长得极好，这么近看轮廓也完美极了，但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精分倾向。
“你反应超激烈的。”东东也盯著她的脸蛋瞧，一派正经：
“你是不是性冷感？”
夏羽寒本来不想这么轻易被挑衅，仍是咬牙气到脸都热烫起来，不欲再跟他纠缠，把饮料一搁就推开椅子，东东火速的拿出东西，刷的一声推过桌上那道楚河汉界。
“你现在不该看百家杂典，经验值太低，你还不会去芜存菁。看这个，还有创社影片。”
东东这回推过来的，是薄薄的楞严咒、加上一本有点黄旧的笔记本，上头歪歪斜斜的手写大字“符籙手抄”，却跟东东的字迹不同。
最上头搁了无形法器，那是一把纤细的墨剑。
通灵指南和新手装备？
夏羽寒脸色一缓，好学心被勾起了，她重新坐下来问：
“这些是……？”
“符籙手抄是创社元老留下来的。剑是…………”
他说到一半却忽然噤声不语，敛起暖如春风的笑容，眸光刹那沈郁了下来，他忽然挥手把剑和符箓手抄全都藏在她身后，同时倾身向她，把她压在桌上圈禁着。
越过了桌面那条刚刚画的界，东东一手支在桌沿，一手却从她颈后挑逗的往下滑，隔着单薄的制服轻划她的背脊。
一股突如其来的温暖，激得夏羽寒一阵微颤，他贴着她的脸颊作势欲吻，却没真吻，他偏过头只是抱着她。
他呼吸的气息带着薄荷清甜，吹过她的耳根。
“抱歉，我借位一下。天枢宫的‘眼睛’来了。”
“啊？”
夏羽寒还反应不过来，咿呀一声，研究小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程晓东！”门外的老师低声叱骂：“你借研究小间做………”
做这种色情的事情，想省去旅馆开房间的钱对吧！
陈老师握着门把，站在外头一时进退两难，为人师表，冲进去抓奸也很变态，万一有人还裸露着哪里……？
“啊，又被抓到了。”
东东笑得轻松，他假装理理自己的领子站起来往外走：
“老师，那个，让女生先穿衣服嘛。”
什么？她衣服穿的很好啊！
夏羽寒听中年男子的口音似乎有点熟悉，她挣扎起身望去，东东顺手带上了门，临走前还往她眨眨眼，带着恶作剧成功的笑。
那是她的班导师！107班导师！
外号“陈老怪”的数学老师！
她以后还要不要做人啊！
但东东从容不迫的跟陈老怪并肩走了。
陈老怪边走边叨念着，要黑他研究小间的借用权限一个月，东东不知道附耳跟陈老怪说了什么，陈老怪就放低了音量，最后只听到东东朗朗的笑声，逐渐远了。
为了那该死的借位开假车，隔天东东又跑来“赔”她了。
这回他送了纪念书包。
◎◎◎
庆幸的是，之后的数学课陈老怪都一往如常，好像根本没发现被强制借位的AV女主是她，夏羽寒才松了一口气。
之后，夏羽寒便惦记着找时间要看创社录像，肯定是教学影片那类的，有益灵能学习。
但叶峰独自奋战了半天，还是遍寻不著，夏羽寒也放下书包，加入了寻宝行列。
大部分的柜子都塞满了应该算垃圾的东西，她鼓起勇气拉开一扇比自己高的铁柜，意外发现，裡面难得是空荡荡的。
她再用净眼检查一次，什麽都没有，外头却加了阵法，越看越奇怪。
“这柜子是？”
“禁闭柜。”叶峰解释：“那是第三届社长沉希泽创的，用来关人反省。”
“这也太过火了吧。”夏羽寒皱眉。
“但我当社长以后没关过人啦.....”
两人试图打开社办裡的每一个置物抽屉，这正是悲剧的开始。
在寻觅创社光碟的过程中，他们挖出了一个陈旧的罗盘、破损的水晶球、一大袋溶解又聚合而泛着红鏽色的粗盐块、大把细碎的黑曜石、折成两半的桃木剑………
各式各样损毁法器，应有尽有，貌似前几届都经过轰轰烈烈的斗法。
除了通灵战斗装备外，还塞有很多张不及格考卷、不知道哪届社员写给社长的情书、被驳回的请假单、写坏的书法作业、过期三年以上的即溶咖啡……
最可怕的是，抽屉深处还藏着不知道开封多久、未吃完的零食。
当夏羽寒伸手拉开抽屉的瞬间，一只巨大的蟑螂忽然振翅窜出。
她立刻触电般往后一跃，放声尖叫。
“啊啊啊─────！”
深褐色的巨大蟑螂，从抽屉暴冲而出后，展翅在半空中悠然翱翔，忽高忽低，盘旋乱飞。
“有蟑螂啊啊啊───！”
夏羽寒惊恐死盯着蟑螂的动向，一边发出凄厉的尖叫，并逃到叶峰身后，紧抓着他的上衣左躲右闪。
叶峰当然不怕蟑螂，但他被夏羽寒突如其来的魔音传脑吓到了。
她狠扯叶峰死命摇晃，被她拉住的叶峰只好被迫倒退，一起狼狈躲避俯冲而下的蟑螂。
“叶峰───快快快、快想办法！”
夏羽寒继续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
“杀虫剂！”
叶峰急忙奔向门边墙角，杀虫剂和扫具正堆那儿。夏羽寒藉机抛下他夺门而出。
叶峰心里真是憋屈的紧，身为顶尖行令者的他，英雄救美的第一战竟然是与大蟑螂决斗，还被本来要救的美狠心弃置原地。
夏羽寒花容失色，哪顾得上叶峰，跌跌撞撞在走廊上狂奔，但蟑螂居然紧飞在后，在她背后发出恐怖的振翅乱飞声。
叶峰一拿到杀虫剂，立刻转身追了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远看就像叶峰打算凶残扑杀夏羽寒一样，夏羽寒一路哭叫冲到楼梯转角，跟刚上楼的太子撞了满怀。
就是现在！一击必杀！
“你们在干嘛────！”
换太子惨叫一声，反应极快的蹲下护脸，同时举起书包格档，千钧一发，闪过了扑面而来的喷雾攻击。
大量杀虫剂化成一道刺鼻的烟雾，凌越太子头顶，终于将飞天蟑螂击落。
“操！我差点被你杀了！”
书包仍举在头上的太子惊魂未定，以半蹲小碎步移动出毒雾范围，气急败坏骂：
“从一楼就听到惨叫，远看连锁阵又没破，我还以为登山社非礼学妹………叶峰你他妈的智障！”
“.....我们可能要大扫除一下。”
叶峰放下杀虫剂，抹抹额头微渗的汗珠。
至少成功歼敌，在妹子面前树立了英勇形象，至于差点顺便扑杀太子，好基友自己人就别太在意了，反正误击友军本来就是神裔馆的脑洞日常。
“妈啦，还好我有练过，不然真要送医了。”太子捂着口鼻，一手对空挥了几下：“你居然瞄我眼睛！”
惊慌的夏羽寒总算冷静下来，她鬆开紧抓叶峰的手，重重吐了一口气，眼角还带着晶莹的泪光。
她现在确定了，手速快的不只东东而已。每个通灵人的手速都比她快，如果换作是她，绝对躲不过蟑螂，也来不及挡毒雾，这已经不只是灵力问题了。
是她战斗经验值太低。
难怪东东一见面就评她“根柢差”，那句话她搁在心底恨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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