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莺时默裴回·贪嗔痴 > 第10章 回不来的芦苇丛少年

第10章 回不来的芦苇丛少年


  宋知旭与苏依静的婚礼连上天都眷顾,几日下来的阴雨忽的放晴,就连入秋的夜晚都不寒冷。

  前来道贺的宾客不少是商业名流,政府官要,非富即贵。出手自然也阔气,各家各户不不以万元为单位都不好意思拿出手。而身为新郎官贴身助理的夏纯一一改往日冷峻的态度,满脸喜庆,站在门口一一接过散客的请柬红包招待着。

  直到接过一封轻如鸿毛的红包,才忍不住多瞧了眼,映入眼帘的叶莺时素面朝天,笑的傻气。

  纯一笑瞬间僵在面上,用着旁人听不见的音调,“他特地打电话通知我不用接你了,你倒好今天羊入虎口,自投罗网。叶莺时,你脑子里都是米田共吗?!”

  她没搭理,礼貌地拿起笔在来宾簿签上名字,字迹娟秀。末了抬头看着纯一问了句:“份子钱你交了吗?干脆连你的名字一起写算了,替你省钱。”

  纯一一口老血差点没噗她脸上,“得,你老别带着我一起现世行不?”

  莺时倒是皮厚不打皱,把包装精致的礼盒推进纯一怀里,“这是我的新婚礼物,迟点你帮我交到他们手里。”

  “不会是沾了屎的蚱蜢吧,莺时,你可别害我丢了工作。”纯一晃着礼盒,惊恐地看着人畜无害的叶莺时,死孩子急红眼什么事干不出来。

  面对纯一多心,莺时自己也无奈,多说多错,“我先进去随便找地方坐了,忙好打电话给我。”

  “你小心点。”

  她会了纯一的意思,转身步入婚宴大厅,满目喜庆大红,属于名门望族的排场。以前她未少和范祖耀参加高官富商的婚礼,却都不及今日这考究五十桌筵席来的奢华。

  为不引人注意,她寻了里主台最远的桌席就坐。

  其实今天来其一无非是找个顺当理由退了宋知旭昨天写给自己的支票,钱随份子还回去,既表达恭贺之心又省的二人碰面,实在是再好不过的选择,其二她也想看完这场婚礼,给自己和他画上句号。

  那份结婚礼物,她在马德里时便准备好了,宋知旭看后,会懂得。

  渐渐地宾客多起来,等到再一她瞧四周就坐的全是穿着富贵的夫人小姐,三个两个凑一团叽叽喳喳聊个没完。服饰,保养,名品首饰,包括自家老公儿子个个都拿出来攀比遍后还是离不开女人天性,一桌人窃窃聊起八卦。

  “我听说苏老太婆把私生子给招回来了。”

  画着浓妆无名指带鸽子蛋的女人不屑,“不招回来能行吗?苏镜北都死了,孙女又一门心思经营自己的影视娱乐公司,无心家族产业,不找私生子能找谁?毕竟姓苏。”

  莺时一颤,停下把玩手机。

  “不是自己亲生的啊,孙妍也能同意苏老太的话?万一活脱脱给小三当权,那如何是好啊,怎么算都是笔亏本买卖。”

  “你小声点。”说话间,浓妆女不安得四处张望,确定无人后恨不得自己能贴在每个人耳边,“我听说孩子一出生小三就死了,私生子一直被养在苏家宅子里和苏镜北苏依静一同长大的。孙妍也算是私生子半个妈从小看到大。

  ”

  “不能吧,那这些年怎么都没见过呢。”

  浓妆女白了刻薄女一眼,“你傻啊,一个不受宠又没人撑腰的私生子有得吃能进苏家门实属万幸,竟然还妄想被公开,你当孙妍是善类,没整死就万幸。”

  手机不适时宜响起,吓得一桌子虚荣女人魂都飘远了,直到莺时察觉所有人都怒目而视自己,才感知手中震动许久的手机。

  她连连向一桌人抱歉,挎着包冲出了宴会大厅,还没从苏镜北的死讯缓过来,心绪不宁地接下乐悦打来的电话。

  外婆手术做好不久,乐悦曾来了趟医院,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范卿的委托,丢下好些价格不菲的营养品,她瞧乐悦热心,便请求她在自己离去这些日子里多照看点外婆。

  她礼貌地向电话那端询问:“喂,乐悦。”

  “是我。”

  听出范卿的声音,一时语塞,以为范卿此生不会再同她有任何交集,该说的都已经说尽。

  “你去见他了是不是,你竟然去求他……不,不对,是他!是宋知旭求着你见他的是不是?”

  范卿已经被气愤冲昏头脑,失去以往的理智,莺时猜到会是这结果,面不改色的撒谎道:“没有,我没去见他。”

  “放屁!”对方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没见他?没好处宋知旭能帮我还清所有的债,叶莺时,你还当我是傻子吗?一心软真信了你的鬼话,信你一辈子都不会再与他有瓜葛!”

  “哥,不管你信不信,这次回来我真的与他再无交集。”

  范卿笑了,“你别叫我哥,我从来就没有过妹妹......再无交集?说的好听,孩子还在那里,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以前你哭着同我说你怀的不是宋知旭的骨肉,现在一想,除了他还能有谁!”语气几近肯定,他恨自己当时怎么就信了这谎话精,放她逃到马德里。”

  “哥,我最后说一次,叶冉和宋知旭没有一点关系。”莺时生气时话语皆是冰冷,电话话那头的范卿都忍不住打颤,“你放心,答应你的我会做到,等到外婆醒了安定下来,我就带她去马德里,永远不回来。”

  范卿没回答就挂断电话。

  一场电话下来,她像是用尽自己全身力气,疲惫不已,就差瘫坐在地上。等她整理完毕回到婚宴大厅,原本的座位已经被他人所占据。左顾右望,发现大多数人都已落座,唯有里主台最近的一桌还空着。

  她走了过去,寻思着先坐下,等到纯一忙完后再让她给自己找个合适的位置。

  同她同时紧挨着坐下的还有位西装革履的男子。莺时见他品貌端正,器宇不凡,恐自己坐了不得的桌位,连忙屁股脱离还没焐热的板凳,转身就准备走。

  “坐吧,婚礼马上要开始了,而且其他桌位都无虚席,你还能去哪。”

  莺时见男子说的没错,尴尬的坐下。不到十分钟一桌也坐满了,莺时眼珠一瞧,认出几位政界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他们彼此互相寒暄,没有察觉到不起眼的叶莺时。

  她就和热锅上的蚂蚁无二,心想着纯一怎么还没完事,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再这么下去想不起眼都难。

  纠结处,全场灯光一暗,司仪三寸不烂之舌在婚宴大厅萦绕。

  “金秋十月,阳光明媚,惠风送爽,欢声笑语,天赐吉祥,在这美好的日子里,在这春华秋实的大好时光,我们迎来宋知旭先生和苏依静小姐的幸福结合。首先,请允许我代表二位新人以及他们的家人对各位来宾的光临,表示衷心的感谢和热烈的欢迎!”

  在场人士皆响应号召掌声一片。

  “现在我宣布新婚庆典仪式现在开始!请各位来宾掌声响起,热烈欢迎新人登场。”

  两旁火树银花刺的莺时眼睛生疼,婚礼进行曲夹杂着旁人的喧闹,无一不在跨在郎才女貌。

  宋知旭就站在台上,一身浅白色西装缠身,脸上浮现少有的笑,她从未见过的笑,只一眼,定格住就再松不开,舍不得,放不下了。真的有那么一段时间,叶莺时什么也听不见,整个世界似乎只有宋知旭清俊高冷的面容,嘴角含笑,眼神与六年前迥然不同。

  他为清雅脱俗的苏依静带上婚戒的一霎那,莺时悄悄说了一句话。

  “阿旭,再见了。”

  那你看,我没有哭,即使夜芦苇丛里少年漆黑如墨的眼眸……当真回不来了。

  等一切婚宴程序走过后,新人便去化妆间换另一套装束准备一一向各桌位敬酒。

  瞧时机正好,莺时准备起身离去。

  “你说苏家也是够可以的,儿子还尸骨未寒就急着为自家找靠山,把自己女儿嫁出去,真是了不得。”

  席间一句话打消了她离去的念头,似乎还未弄清楚苏镜北是如何离世的。

  苏镜北,毕生难忘之人啊。

  “不对吧,我听说宋知旭和苏依静恋爱可是谈了六年多的,现在结婚也正常啊,再说这宋知旭哪有靠山一说,他不被路家承认不都是怎么圈内公认的事,我看苏家沾不了多大便宜。听说路程远这老东西有点放权的意思,有没有宋知旭的分还不一定呢。”

  “有没有权不要紧,苏老太摆明是看中宋知旭的潜力,你们想想看这几年下来,他办事雷厉风行,手段独到老练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当初路程远故意扔他一个几近破产的公司,不出两年他都能做到年年盈利,在业内也逐步有了声誉。这小子,是个扛把子。”

  “吃菜。”旁边男子打断倾听,往她碗里夹了不少菜。

  “谢谢。”微微低头示谢,皱眉看着碗中的菜。

  “不喜欢这些菜?”男子察觉到,“看来我有点多管闲事了。”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从小就牛肉过敏。”她把碗中牛肉一一挑出来后,便开始大快朵颐,耳朵仍旧留意旁人对话。

  他们说的皆是流逝时光中的男子,与记忆里迥然不同,比六年前更成熟稳重。

  她听的过于仔细,仔细到新婚燕尔来到桌边敬酒都未察觉,要不是全桌人停止谈话,举杯起身,她眉头还不知要蹙多久。

  连忙学大家举杯起身,新人正好同她相对而立,宋知旭身形格外出挑,一改往日阴郁,难得喜庆。

  目光似有似无的在叶莺时身上游荡,不易让旁人发现,令她感到不舒服,若不是热闹的氛围,此刻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来我们大家敬你们一杯,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众人一杯白酒下肚,唯独莺时举杯不动,杯中是白酒,她试图浑水摸鱼放下酒杯,却被眼尖的大叔逮个正着,他说:“哎姑娘,你怎么不喝呢?”

  头皮一阵发麻,大家目光都被大叔引倒她身上来,可她仍旧按兵不动。

  “你这可就不懂规矩了,不能仗着自己是陆先生的伴就恃宠而骄。”

  “她不是我的女人。”

  旁边男子的否认无疑火上浇油,一桌子哗然,为首的大叔更咄咄逼人:“那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莺时看没退路,寻思出一个回答,虽然很对不起纯一,但任谁一看都知道其性取向特殊。

  “我是夏纯一助理的女朋……”

  手中酒杯被抽空的一瞬,对面宋知旭深不见底的黑眸明显一亮。

  莺时转身看着男子仰头饮酒的完美侧颜,众人皆看向他,明光落在他眼眸,眉目朗朗,好看到叫人唏嘘。

  心忽的一动,更多的则是惊讶,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人之间的缘分很浅,浅到上一秒就会是离别;人之间的缘分很深,深到这一秒便是永恒。


  (https://www.uuubqg.cc/109_109533/5845062.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