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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贪嗔痴


  吴旻与郝莹出国留学的事身为禹城大学学生,或多或少都听到些,在学校内,吴旻算得上低调可郝莹爱出风头是出名的,可想而知,欢送宴这等热闹的事发起人自是郝莹无二,在学校附近最有名的酒吧包了一整夜供前来欢送之人尽情享乐,酒水饮料无限量供应,可为出尽风头。

  莺时不大喜欢此等喧闹,在被范卿领进酒吧门后就选择了小角落兀自坐下,手中倒是拿着一杯红酒,若有若无的喝着,过去快半小时,也没见吴旻和郝莹的踪影。

  范卿跟熟识的人打过招呼后,拿了碟鸡翅坐到莺时旁边,“饿了吗?”

  “吴旻把我叫来,怎么不见他人。”她瞧见鸡翅,“给我的?”

  范卿绅士的将鸡翅递给她,说:“可能还在忙吧,你再等一会。”

  “真的是吴旻把我叫来的?”莺时怀疑起来。

  “他和我说有东西想要还给你。”范卿点头,“怎么了?”

  莺时望着酒杯,若有所思,“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想见到我。”说完,仰头一杯红酒入肚。

  “巧了,他也觉得你不想见他。”范卿抬眼瞧见吴旻往这走来,提醒道:“他来了,你们好好聊。”范卿为避免尴尬起身走远。

  “谢谢你能来。”吴旻上来第一句话,充满客套,他坐到莺时对面隔着一人的距离,受伤的手正端着酒杯,看上去恢复不错。

  莺时一直盯着吴旻的手看,“对不起,你出院时我应该看望你的。”

  “看什么呢?”吴旻笑笑,“如果是为了感谢我放过宋知旭,你在医院就已经感谢过了。”

  莺时知道吴旻心里还有气,纵使再胸襟宽广被她摆上这么一道,再加上路家推波助澜送他们出国,恨上一辈子都不为过。

  “我哥说你有东西要还给我?”莺时转移话题。

  吴旻知道莺时不想多逗留于此,他喉结微动,还想说些什么,但在姑娘注视下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突然发现数月不见,她比印象中更平添几分灵动。

  吴旻意识到不妥,赶忙收回目光,从西装口袋里将书签递给莺时。

  莺时接过去,看清自己的字迹,有些想不明白,“你不喜欢可以把烧了,没必要特意还给我。”

  时光太快,她甚至都要忘了自己合适写出这句话托人交到吴旻的手中。

  “不。”吴旻说,“恰恰是因为太喜欢,所以…..没有办法让它消失。”

  莺时微愣,“也不过就是从诗经上随意摘抄的一句而已。”

  “可是千年之前,笔者这份心意是真的。”吴旻突然严肃起来,“莺时,经历过这么多,我发现……你该幸福的。”

  “我发现越容易得到幸福的人总是把幸福说的越简单。”莺时拿起鸡翅在吴旻眼前晃晃,“可对我而言,幸福就像这鸡翅,要很多调味料腌制,再经过合适的火候烤制才能得到。不过最可笑的是,每个人胃口不同,我觉得它适合我的口味,再放到别人嘴里或咸或淡,甚至……有可能是臭的。”

  吴旻语塞又迷茫起来,他又开始不认识眼前的姑娘,换而言之,他发现,叶莺时总是会在合适的时间地点用合适的口气说着不合时宜的观点。

  带着诡辩的意思,却也有些道理。

  “我的意思是,宋知旭对你来说绝不是好的调味料。”

  莺时脸上挂着意料之中,“你看,你还没吃它就觉得它臭了。”

  吴旻意识到自己说不过叶莺时,还被反讽,他不怒反笑:“好吧,就当我没说过,什么也没说过。”

  眼看着吴旻要走,莺时又起身叫住他: “欠你的人情,往后我一定会还给你。”

  声音不大,被周遭喧闹的氛围吞噬,但叶莺时知道吴旻听见了,在她的印象中,他永远是最接近太阳的人,温暖,阳光,能驱散阴霾的男人。

  吴旻迟疑许久,轻酌一口手里的酒,“所以,这才是你来的目的。”

  “或许吧。”说完,莺时将酒一饮而尽,“我怕极了欠别人人情。”

  “你没欠我什么。”吴旻指着远处某地方,“我现在得到她了。”

  莺时没有望向他指的方向,因为不用看也知道那个公主,骄傲,娇气,蛮不讲理的郝莹,正站在万众瞩目的地方,受人吹捧。

  最终,算计来算计去,莺时发现,吴旻才是真正的赢家。

  她放下酒杯,脸上笑意未褪,对他说下最后一句话:“吴旻,原来你的鸡翅才是臭的。”

  吴旻未反驳,表情不起波澜。

  “莺时!”

  耳边突然有人大叫道,吴旻先一步比叶莺时看见来人,怕再传闲话转身投身于人群里,消失不见。

  莺时见到纯一颇感惊讶,“你不是说你不来吗?”

  纯一也无奈,冷脸坐在点烟,“对啊,老头子临时有事,就让我代替他过来了?”

  夏纯一很早之前就说过,她家和郝家吴家交情不浅,但都是长辈之间交往颇多而已。

  “那好吧,我这边忙完了。”莺时看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准备离去,“我先走了,你酒悠着点喝,明天上午还有课。”

  “你这就走?”纯一有点不满,“去找宋知旭吗?”

  叶莺时没反驳就算是默认。

  纯一一把将莺时拉到自己旁边坐下,“我估计宋知旭今晚不会回去的。”她拿着酒,语气略带深意,“老头子今天就是被叫去路家的。”

  纯一的父亲是当地有名望的法官,突然被叫去路家……叶莺时想不出所以然来。

  “他被叫去做公证人了。”纯一打断莺时胡思乱想,扭过头望向她,“莺时,宋知旭真的要回路家的话,你怎么办?”

  在黑暗中,莺时看清纯一的表情,有怜悯也有不忍,像是看生物链最低端的生物一般,救世主的眼神。

  叶莺时忽然明白,纯一知道了什么。

  其实从清水会禹城当日,韩玉柱当着众人面同宋知旭的对话依旧历历在目,莺时没问过宋知旭,不代表她自己猜不出路家开出的条件。

  只是,莺时希望某一天,阿旭能亲自同她说,坦诚相待。

  这也是那天,她对宋知旭发火生气的原因之一。

  “我会恭喜他吧。”这个答案,是叶莺时想了许久才说出口的心意与祝愿。

  纯一恨铁不成钢,想继续开口被莺时的手机铃声制止,她有点不满看着莺时走到拐角接起电话,又很快看见莺时满脸慌张诧异的拎起包,招呼也不打,头也不回的跑出酒吧。

  电话是宋知旭打来的,夏纯一猜测。她也猜测过很多莺时此刻的反应,却万万没想到会是慌张和诧异,她开始好奇,宋知旭在电话里到底同叶莺时说了什么。

  很快,她的好奇心被老头子一条短信浇灭,短短几个字,仔细阅读后,夏纯一也不可置信,同时收到消息的还有范卿,郝莹和吴旻。

  不同的描述,大致意思却相同:宋知旭拒绝回路家,他当着路家所有人的面,拒绝路公的指腹为婚。

  很久之后,还听说,宋知旭对路公说他有阿莺就好。

  其他一切都是虚妄。

  叶莺时在冲出酒吧门口时撞到一行人,摔倒在地,连大腿膝盖都被磕破,她顾不得伤势,连忙起身同被自己撞到的男子道歉,几句对不起说的极不走心,没得到对方原谅就跑远了。

  一行人刚准备追叶莺时被为首的男子制止下去,他说:“没必要浪费时间在一个小丫头身上。”语气自然地轻蔑,晃晃手带着自己的随从走进酒吧。

  ——

  “阿莺…….”

  莺时回忆起方才阿旭打来的电话,男孩的嗓音比平日更低更低,还要低,低到连带她的心抽痛,一次又一次,莫名的难受。

  “阿莺……我不能没有你。”意料之外的哽咽,听得出宋知旭强压着泪意,大口的喘气,“我好难受,阿莺。”

  接着,电话就挂断了,仿佛它从来不曾出现。

  叶莺时大脑一片空白跑出来,跑回家几乎用尽所有力气,掏出钥匙开门都费力,寒冬腊月的季节汗湿满额头,狼狈尽显。

  终于,她打开了门,一片昏暗,一丝光亮也没有,像黑暗的深渊踏进去命就没了。

  莺时微愣,她知道宋知旭就在里面,一贯阴郁清冷的宋知旭正沉寂在混沌中不能自拔,莺时可以开灯,但她没有那么做,径直走进去,脚下踢碰到无数空酒瓶酒灌,她也只能心疼。

  “阿莺。”

  她在厨房冰箱门前找到半倚在墙边的宋知旭,黑暗中模糊的轮廓虚化至极,唯有眼眸莹亮,带着点滴星光,待到莺时落坐在男孩身边,她才知道那亮眼的星光是阿旭的眼泪,在眼眶里盈盈打转。

  宋知旭的西装外套被仍在一旁,落寞的摊开,身上的衬衫领带也显得凌乱,莺时看着他一个劲的喝酒,不说话,两人的手紧紧握住,算是在压抑的氛围中唯一的温馨。

  “我们能在一起了。”宋知旭对她笑着说,两颊泛红,“阿莺,你开心吗?”

  莺时反问:“你开心吗?”

  “嗯。”宋知旭用手点点她的鼻头,“我真的很开心,遇到了你。”

  “为什么我感觉不带你开心呢?”

  “这里。”宋知旭又指指自己的胸口,“我感觉到了,第一眼见你,我就感觉到了……都怪我太贪心,贪婪的想要得到你。叶莺时,你值得遇到更好的人。”

  “还怎么遇到,我已经爱上你了啊。”

  莺时微笑,用手抹了抹他的泪,说起爱意,她满脸云淡风轻,远比影视剧小说里的告白桥段更有说服力。

  “是你,宋知旭,让我爱上了你。”

  终于,宋知旭撑不住了,放声大哭,像冰块突然化成水,再变成雾气彻底释放。叶莺时抱住他,半跪着让阿旭靠在自己的怀里,不停地抚摸试图安抚着眼前反常的爱人,没有像平日安慰他人一般巧舌如簧,不断用话语催眠最脆弱的人类。

  她的眼睛望着窗外的月,皎洁明亮,看似圆满,她能理解宋知旭,也知晓今日在路家发生的所有也不会同自己说,她永远做不了他的倾听者。

  但她可以等,叶莺时坚信自己是宋知旭时光里偷不走的爱人。很早之前,叶莺时就下定决心要好好陪伴他,不管周遭如何艰险,她都要陪着他。

  宋知旭固执,她比他还固执,一切都是执念,执执念念生,执执念念死。

  望着窗外的月,莺时冒出一句话:“阿旭,我能睡你吗?”

  如果这是贪婪的话,那就让彼此贪婪的再彻底点,精神肉体都不要放过,做上一对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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