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79章
周末,艳阳高照。
姜鹤远还在沉睡,明媚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映在他英挺的眉骨上,舒展得流光溢彩。尹蔓一整夜都被他严严实实地搂着,怀抱像一堵厚实的墙。
暖晕缭绕。
时光是静止的静。
她靠着他玉石般的锁骨,心花怒放。姜鹤远化身为岛,她在他怀中,穿梭过岛屿上的热带雨林、巍峨山脉、湛蓝湖泊,肆意地游玩观光。
这个人是她的。
他躺在她身边。
尹蔓忍不住偷笑,手指在虚空中描摹他的鼻梁,虔诚到想要跪拜老天,原来爱一个人的感觉那么美妙。
姜鹤远收紧手臂:“嗯?”
她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他睡意朦胧,说话间还带着鼻音,惺忪地在她额头上一吻,“早。”
仿佛是高炉里的铁水,滋滋地浇出火花。
见惯了姜鹤远冷静自持的神态,他的迷糊令尹蔓倍感新奇,心矿被凿出了泉眼,连绵地涌出清甜的山泉,她的眼弯成了月牙:“早安。”
姜鹤远看看表,揉揉她的脸:“怎么醒这么早?”
“有点兴奋。”
尹蔓以为人只有痛苦时才会想发泄,没想到太幸福时也想要跳起来对着窗外大喊大叫,高声对世界宣布他的归属权。
姜鹤远看见她笑,也跟着笑,两人就这么躺在床上,彼此对视着发乐。
尹蔓:“俩傻子似的。”
好像每天都在解锁他的新一面。
“昨晚睡得怎么样,还难不难受?”
尹蔓止住他熟门熟路的手:“还行。”
姜鹤远伸了个懒腰:“早上想吃什么?”
“城东的庆记包子。”
这家包子铺得穿过大半个城,他没有二话,利落地起床穿衣服,她忙把他拉回来:“我开玩笑的,太远了。”
姜鹤远捏住她的鼻尖:“试探我。”
他沐浴在暖光中,金色在燃烧。
尹蔓抱着他的腰,仰头凝望他:“我好中意你。”
他噙着笑,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手感很好。
尹蔓扳开他的手掌:“你在摸狗么?”她的眸子像晶莹剔透的玛瑙,“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姜鹤远轻斥:“明知故问。”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她要千真万确,不要似是而非。
姜鹤远被她连续追问,坐下来扶住她的肩,诚挚地说:“女朋友。”
他又强调了一遍:“我的,女朋友。”
心花落地生根。
熏陶陶的喜悦近乎昏醉,尹蔓犹如吸了大.麻,情不自禁地陷入飘飘然中,霎那间简直为他去死也愿意。
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
姜鹤远最终还是选择在家里做三明治,尹蔓的衣服被撕破了,没有换洗衣物,罩着他宽大的衬衫,蜷起腿坐在餐桌前。
他在厨房里忙碌,夏日朝阳,倜傥美男,辉映成一幅唯美的油画。
尹蔓感叹:“你好帅啊。”
姜鹤远被她夸奖,嘴角漾起一个括弧:“你才发现?”
尹蔓:“真不谦虚。”
姜鹤远不以为然:“过度的谦虚等于骄傲。”
他做好了三明治端到餐桌上,尹蔓在玩手机,手指噼里啪啦地打字。
“和谁聊?”
“一个高中同学。”
秦岩发消息给她:“你舍友说你周末出去了,怎么不接电话?”
姜鹤远:“你有什么高中同学,我怎么不知道?”
“你走那么久,怎么可能知道?”
他碰了个软钉子,自知理亏,问道:“你之前那个同桌?”
“嗯,”尹蔓百忙之中抬起头,再插一刀,“说你是我爸那个。”
“……”
姜鹤远一言难尽:“他和你考一个大学?”
“对,他学管理。高三你不在,他经常给我送送营养品什么的。”
她似乎仍嫌不够,继续说:“平时也比较照顾我,和我们宿舍的人关系不错。”
姜鹤远把筷子一放:“我吃好了。”
她瞅一眼他的瓷盘:“你才吃了一口。”
“没食欲。”
尹蔓把他盘子挪过来:“那都给我吃吧。”
姜鹤远捏住她的手,无声胜有声。
尹蔓歪头一笑:“你都走了,总不能让我也不交朋友。”
“不是都说清楚了么?”
女人变脸如翻书,他不明白为什么又开始提这个话题。
尹蔓即便理智上知道事出有因,但过后一回味,他自己专断独行,搞得她不上不下,仍感意难平,拖腔拉调地问:“什么?”
姜鹤远放下架子:“……我不喜欢你和他联系。”
尹蔓语气夸张:“你想什么呢,他才十八岁,和尹澈差不多大,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跟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计较。”
姜鹤远听着刺耳:“什么叫我一把年纪了?”
他无论去到任何地方,大家都会夸赞一句青年才俊。
姜鹤远百般忍耐,这句话有自吹自擂嫌疑,由本人说出来显得不太体面。
尹蔓暗自好笑,装腔作势道:“你和十几岁的小孩比是一把年纪了啊,要不人怎么觉得你像我爸。”
姜鹤远忍无可忍,起身就走。
走到半路还不见她挽留,他不解气地倒回来,就地抱起她快步进入卧室。
尹蔓两条腿乱挣乱晃:“你要干嘛!”
“教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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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俊不禁,收回手:“我说真的,和我一起住。”
“不行,我奶茶店还要兼职,已经请了两天假了。”她说,“你不可能天天来接我……要是被别人看到了不好。”
“工作辞了。”
“不行。”
“辞了。”
“不。”
“怎么那么倔?”
“你怎么那么霸道?”
姜鹤远软硬兼施,放缓语气跟她讲道理:“你那个工作纯粹是体力活,除了怎么把盘子端好能学到什么?用大量的时间去获取微乎其微的技能,性价比太低,完全没必要辛辛苦苦地去赚那点钱。”
尹蔓辩解:“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说得轻松,我总得赚钱保证经济来源,不然坐吃山空,明年连学费都付不了。”
他严肃地说:“尹蔓,我是你男朋友。”
“你是我男朋友,”她还不习惯这个称呼,说出口总有点不好意思,“但是……”
她嘟囔了一句,说得很小声,但姜鹤远听清了。
“我愿意你拿我当跳板,只要你跳得足够高。”他果决地说,“因为你的价值不止于此。”
“大学的光阴一去不复返,你只需要做好两件事,第一,享受大学生活,第二,搞好专业课,多学知识。等放假了我会帮你找实习公司,跟着优秀的人能学到更多,人要学会做长远投资。”
尹蔓犹疑半晌,问道:“你确定是为了让我上进而不是想拉着我做.爱?”
姜鹤远很坦率:“三分之一。”
她思索道:“我先把这个月做完再说。”
反正每次都是他最有道理,总能把人劝服,让人无法反驳。
两人各退一步,尹蔓道:“你得给我买件衣服,不然怎么去上课。”
姜鹤远:“就这么光着吧,一人做事一人当,搬走的后果自己承担。”
她气道:“那我脱光了去大街上裸奔。”
他作势要给她开门。
尹蔓一口咬在他肩上:“抠门,连件衣服都舍不得买。”
他这几天笑的次数比他们认识几个月加在一起还多:“好了,待会儿出去给你买。”
姜鹤远下午去买衣服时,尹蔓蹑手蹑脚地逃之夭夭,万幸她搬走前留了个心眼,藏了一套秋裙在衣橱里,原打算万一姜鹤远有“新房客”入住,哪天说不定能被无意中翻出来让他想起自己。
果然,人还是得心机重一点。
尹蔓从魔窟逃出回到宿舍,蔡珊珊惊讶:“这么热,你穿个长袖干什么?”
她说道:“体虚。”
蔡珊珊问:“你真生病了?”
“可能有点感冒。”
尹蔓爬到床上拉下帘子,姜鹤远来电,口气不善:“你去哪儿了?”
她泰然自若地翘着脚说:“宿舍啊,怎么了雪涵?”
姜鹤远:“……”
尹蔓兀自道:“哦,在左边柜子上面。”
“……”
“嗯,没事,我先挂了。”
姜鹤远沉声道:“回家。”
“哦,不用了。”
“尹蔓,回……”
“好的,你忙吧,拜拜。”
尹蔓速度掐断电话,孙琪敷着面膜说:“舍长,昨天团支书来宿舍通知说要开新生舞会,分院里先办一次,跳得好再送去参加总院的,你去吗?”
蔡珊珊:“我和孙琪都报了。”
这类集体活动作为大学生活里的独特体验,尹蔓自然报了名。院里组织周一到周五在礼堂做舞蹈培训,有专业的老师来指导交谊舞舞步。轮到他们班时,尹蔓和一个男生搭档,那男生从头到尾不敢看她,手一伸出来掌心里全是汗。
基于她在“醉生职业技术学校”训练过国标,跳起慢三步来得心应手,华尔兹的音乐舒缓悠扬,尹蔓的头部向后高仰,颈部线条柔美,踮着脚尖,步伐随着节奏起伏转动,如同一只典雅的白天鹅。
所有人都不跳了,纷纷停下来看她。
培训老师赏识地问:“你还会跳什么?”
尹蔓:“国标差不多都会。”
学得那么屈辱,哪能想到改天换地后居然会成为一技之长。
老师让她又跳了首恰恰,恰恰的步子变化灵活,她跳得喘气,不过能看出有基本功,老师道:“好久没跳了吧?”
她算了算:“是挺久了。”
认识姜鹤远以后就没跳过。
秦岩听说她们班排练,逃了课跑来看尹蔓,他目不转睛地欣赏完舞台上的她,正要回去上课,一出门恰巧碰见姜鹤远,便屁颠屁颠地跑上去打招呼:“二舅,您也来啦。”
姜鹤远:“……”
尹蔓成天到底背着他在搞什么名堂?
秦岩见忆初二舅并不搭理自己,自我介绍道:“我是忆初同学,和您见过的。”
姜鹤远示意礼堂:“她在里面?”
“啊,您不知道?”秦岩挠挠头,“她准备新生舞会来着,我得去上课了,您记得跟她说我来过,还有,她、她挺美的……”
秦岩觑着姜鹤远的脸色:“额,算了,我还是发个消息自己说吧。”
姜鹤远却揽下来:“不用,我会跟她说的。你好好上课。”
忆初这个二舅他一见面就觉得难搞,秦岩感觉自己攻克了第一关,兴高采烈地跑了。
既然有尹蔓在,老师索性将教学任务派发给了她,换一下批学生入场,她带着班里同学去小操场练习。热腾腾的天刚下过阵雨,雨后空气清新凉爽,校园小径两旁的树叶上还有水滴,嘀嗒嘀嗒活泼地往下落。
阳光又要出来了,呼吸进入肺里的每一粒分子都膨胀着浪漫的气息。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
好想姜鹤远。
他大概是被她的不告而别气到了,这几天跟他发消息都不理她。
小气。
“诶,”蔡珊珊突然指了指前方,“姜老师。”
尹蔓一怔,只见树木郁郁葱葱,前一秒还在思念的人已从小径中闲庭信步而来。
路边开满了花。
蔡珊珊冲上前热情地叫道:“姜老师好!”
尹蔓拖拖拉拉地跟在后面,相当礼貌:“姜老师好。”
姜鹤远看了她一眼,她的头发盘起,颈后贴着一个创可贴,下面是他的牙印。
他矜持地颔首,与她们擦肩而过,尹蔓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在心里张牙舞爪地狂喊:去你的!有本事你在床上也装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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