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要钱
第十二章要钱
吃完饭，顾明静哄软软在堂屋的床上睡下，又让顾明华躺到软软身边，给他俩盖好被子。顾明华闭上眼睛装睡，装着装着真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听到顾奶奶他们回来了。顾明静给大家下了面条，看时间不早，就和顾明远上学走了。
顾奶奶他们都累了，吃完饭坐在堂屋里说话。顾大娘说：“这回爱国做的过分了点，怎么也不能往家里闹啊，还说让红英走，要是红英真走了怎么办？”
顾奶奶说：“他是话赶话，说的时候没过大脑，不当真的。倒是他和那个李寡妇的事是个麻烦，那李寡妇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李开方是怎么没的？大家都说他是听说他媳妇和别人勾勾搭搭的生气，喝多了才被车撞的。”
顾大伯说：“爱国糊涂。”
顾奶奶接着说：“可不是糊涂嘛，这孩子从小被惯的，没经过啥事，心里简单的很，他看李寡妇现在缠着他就觉得人好，等李寡妇缠上别人了他再看看，那就不是个能过日子的。”
顾明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听着，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自从发现顾爱国和李寡妇有暧昧后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事情终于爆发出来，他生气烦躁的同时也诡异的松了口气，以后再不用躲着柳红英了。他不记得上辈子有这些事情发生，不过上辈子他经常跑出去玩，有事估计也不知道。
他想着事，就没注意顾奶奶他们又说了什么，回过神的时候，听到顾奶奶总结说：“看在你叔和你婶的份上，多帮着点，爱国管不了，就多哄哄红英，还有明华和软软，都是咱老顾家的娃，能帮的就帮着。”顾大伯和顾大娘都答应了。
那天的吵架好像打开了什么古怪的开关，之后顾爱国和柳红英时不时的就吵上一架。顾明静和顾明远可能被顾奶奶吩咐了，有空就过来拉顾明华和软软出去玩或者去顾大伯家吃饭，顾明华也不想让软软老呆在那样的环境里，就经常带着软软出门。
一天傍晚，顾明华和软软回家，看到满地的碎瓷片，锅也破了个洞，柳红英一个人在屋里呜呜的哭着。
顾明华走到柳红英跟前问：“妈，我爸呢？是不是他又发疯？你有没有受伤？”
柳红英摇摇头，艰难的说：“你爸，你爸不要咱们了，他说他再不回来了。”软软吓的抱着妈妈跟着哭。
顾明华给柳红英擦擦眼泪：“妈，别哭了，以后我们三个过，我和软软陪着你，没他也不怕，我是男的，我会照顾好你和妹妹。”
柳红英抱紧软软，低低的哭着。
从那以后，顾爱国就没有回过家，顾明华也不带着妹妹到处乱跑了，尽可能在家多陪陪柳红英。正好下半年刚开始，顾明华找顾大伯出面，和金常茂谈了，下半年的房租就直接给柳红英，顾大伯家准备的麦子也直接拉到家里来了，所以娘仨的生活暂时不成问题。柳红英出门也少了，只是在家里还时不时的哭。每到这时候，顾明华就把软软送到汽修站和金玲玲玩，自己在家陪着柳红英，给她递块毛巾，倒杯水什么的。
毛晓红又生了个男孩儿，取名叫做金林林，刚做完月子，每天抱着孩子在汽修站帮忙。软软很喜欢和金林林玩，其实大多是她在玩金林林，金玲玲当了姐姐后，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可以陪着软软和林林玩很长时间。
顾明华央毛晓红有空多安慰一下柳红英，毛晓红抽时间去了几趟，柳红英心情转好一些，因为毛晓红实在是忙，慢慢的柳红英也时不时到汽修站找她聊天。
平静的日子过了不到三个月，顾爱国又回来了，这一次他喝多了。
顾爱国回来的时候正吃午饭，柳红英带着顾明华正和软软在堂屋吃饭，就听到堂屋门砰的撞到了墙上，抬头一看，顾爱国正一脚踢在门上。顾明华看到他通红的脸和发直的眼神，什么也顾不上，赶快抱着软软进屋，一弯腰钻到了床底下。
软软被这突然地动静吓得直哭，顾明华紧紧地抱着妹妹，捂着她的耳朵，冲着她嘘的比着嘴型，软软吓的哭也不敢哭，趴在哥哥怀里小声的抽泣。
顾明华和软软躲在床底下的角落里，听着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顾爱国大声的吼着：“钱呢？钱在哪儿？金常茂个妈lebaji的，把钱给你们了是不是？把钱拿出来！”
柳红英生气的喊：“你不管家里，还要把钱都拿走，你想让我们娘仨喝西北风去？”
顾爱国继续咆哮：“你他妈的给不给？不给看老子饶你！”
柳红英尖叫：“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把钱给你的！”
接着就传来咣咣当当动手的声音，还有柳红英的哭喊和顾爱国的骂声。
顾明华呆不住了，他小声的对软软说：“软软乖，你呆在这儿不要出去，哥哥马上就回来。”
软软小声哭着：“哥哥，我怕。”
顾明华哄她：“别怕，你在这儿没事，哥哥出去帮一下妈妈，马上就回来。”
顾明华从床底下爬出来，拉过里屋放的一张板凳挡到床边，然后跑到堂屋。顾爱国正和柳红英扭打成一团，柳红英力气小，被压在地上，眼看着撑不住，脸上挨了好几巴掌。顾明华搬起一个小板凳，狠狠地砸到顾爱国背上，砸完就往门口跑。顾爱国被砸的愣了一下，转过身去抓顾明华，顾明华一边跑一边推倒他能推得动的凳子和小饭桌等东西，时不时的拿起一个碗回头扔向顾爱国。
顾爱国怒的很，再加上喝高了，摇摇晃晃的居然一时半会儿没追上顾明华。顾明华飞快的跑出堂屋，怕顾爱国不过来，往堂屋门口扔了一把他前几天买酱油找的零钱，大声喊：“给你钱，赶快走，别再回来了！”
顾爱国不知道是看到钱了，还是生气要抓住顾明华，居然脚步不问的追了出来，顾明华一边冲着这屋里喊：“快关上门！”一边往厢房屋跑，跑进去就飞快的把门从里面插了。
顾爱国到厢房门口踢了几脚没踢开，又返回堂屋，柳红英已经爬起来把堂屋门也关上了。顾爱国又踹了几脚，发现堂屋也踹不开，就捡起地上的钱，骂骂咧咧的走了。
顾明华听到外面彻底安静了，又等了会儿看还没动静，就小心翼翼的开了门，先跑去把大门从里面插上，然后到堂屋门口敲门：“妈，是我，没事了，我爸走了。”
等了一会儿，门吱呀开了，柳红英散着头发站在门口，左脸上青紫一片，顾明华拉拉她的手：“妈，没事了，我给你拿毛巾敷敷脸。”说着，顾明华把柳红英拉到桌边，扶了个凳子让她坐下，把门口挂的湿毛巾拿给她，然后赶快跑到床底下把软软抱出来。软软吓坏了，躲在床底下不敢吭声，小身子不停地发抖。
顾明华懊恼极了，最近几个月顾爱国没有回家，他有点放松警惕了，正好又是吃午饭的时候，没人围观，也没人栏架的，刚才实在太危险了。顾明华紧紧抱着妹妹，小声的安慰她，又翻出来她最喜欢的蝈蝈笼子和小面人儿逗她，过了半天软软才安静下来。
午饭洒的遍地都是，顾明华也顾不上收拾，先给软软泡了奶粉，喂她喝了又哄她睡着。这期间柳红英一直坐在桌边，不说话也不动，就那么看着顾明华忙来忙去。
顾明华把妹妹安顿好，到压井那儿压了凉水，端到屋里，把柳红英手里的毛巾拿下来，在凉水里投了，重新敷到她脸上。柳红英好像才慢慢的清醒过来，小声的哭起来。
顾明华问：“还有哪儿难受不？”
柳红英摇了摇头。顾明华把她的衣服轻轻拉起，就看到她背上一片淤青，再加上边上红红的擦伤的痕迹，看着吓人的很。
顾明华吸了口气，找出家里的红花油给柳红英轻轻地揉开：“妈，下次你不要和他对着来，他要什么你就给他，看着不对就躲起来，钱没了咱们再想办法。”
柳红英不说话，只是小声的哭着。
顾明华又说：“我会保护好妹妹，妈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顾明华看揉的差不多了，就停下手，大概收拾了屋子，又找了家里的炒锅，烧开水冲了两碗鸡蛋端给柳红英。柳红英看着碗发呆，顾明华说：“咱们好好吃饭，妈你就算为了我和软软也要保重自己。”
过了几天，柳红英脸上的伤好的差不多后，她又开始经常出门，时不时的夜不归宿。顾明华很理解柳红英，遇到那么一个男人，非但指靠不住还会不小心受伤，两个孩子又小，她心里难受也不能对孩子说，往外面发散发散也好。
结果出去了几次后，柳红英又不出门了，在家里守着顾明华和软软过了一个多月。这期间顾爱国又回来闹了一次。这次正好柳红英带着孩子们在汽修站门口玩，顾明华眼尖，老远看到顾爱国回来就急忙拉着妈妈和妹妹躲到了汽修站里面。
顾爱国到家发现没人，翻了翻也没翻出钱，又骂骂咧咧的走了。柳红英一直等他走了好一会儿后才带孩子们回家。
到家一看，东西被扔的乱七八糟。顾明华跑到鸡舍看了看，自从上次顾爱国回家要钱以后，他就把家里剩下的钱放进一个小铁盒，藏到了鸡舍下面，顾爱国果然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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