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决定
第二十三章决定
下午，顾大姑送四个孩子回晋中村。
一行人先到顾明华家送东西，软软远远地看到自家大门就开始发抖，哭喊着不回家。顾大姑忙抱住她，轻声安慰。
顾明华看着这样的妹妹，心如刀绞，终于下定决心。
顾明华对顾大姑说：“姑，让软软再去你那儿住一段时间吧，麻烦你和姑父多照顾她。”
顾大姑大喜，脸上笑开了花：“没问题，你放心吧，我们一定照顾好软软。”有小声对软软说：“宝贝，不哭了，等会儿你还和姑姑一起回去，去姑姑家好不好？”
软软听说不用回家，慢慢止住了哭声，抽泣着说：“哥哥也去。”
顾明华向她保证：“哥哥每天都去看你好不好？晚上哥哥还得回来，咱们家里还有小鸡要喂，哥哥要干活对不对？”
软软看哥哥态度很坚定，又听说每天都能见到哥哥，撅着小嘴同意了。
顾明静姐弟陪顾明华回家放东西，顾大姑抱着软软去汽修站等大家，就不进门了。
院门开着，一进院子，顾明远就大喊：“小叔，我们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顾爱国从厢房屋出来，一边笑着一边扎着手去接大家手上行李：“回来了。”看只有三个人，又小心翼翼的问：“软软没回来吗？”
顾明华由他接过行李：“软软和姑姑在门口玩，我们回来放个东西，然后去看看大奶奶。”
顾爱国忙答应着：“哎哎，应该的应该的。”
顾明华继续说：“软软要到姑姑家再住一段时间，等会儿看过大奶奶，姑姑就带她回去。”
顾爱国有点惊讶：“软软还要去你姑那儿？这，不太好吧？”
顾明华看了父亲一眼，没有说软软吓的不敢回家。不过顾爱国好像也隐约明白过来，谄谄的，没敢再说话。
东西放到堂屋，软软的东西原封不动的拿走，等会儿给顾大姑带回去。
顾明静招呼顾爱国一起去顾大伯家，顾爱国推辞了。姐弟三人出了门，同时舒了一口气。
顾爱国太谄媚了，好像把自己放得很低，大家都觉得现在和他相处起来很难受。这样的父亲让顾明华坚定了暂时不让软软回来的决心。
软软没有看到父亲，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拉着哥哥和姐姐的手，蹦蹦跳跳的往大伯家跑，顾大姑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
顾奶奶看到顾明华，一阵心甘肉的喊，抱到怀里仔细的看了，又问了现在的情况，听顾大姑解释说顾明华已经基本好了，以后每年固定用药，不会影响未来生活后，才放下心来。顾大娘在一边也松了口气。
顾奶奶左手揽着顾明华，右手抱着软软，后怕的说：“我这一直惦记着，又不敢问，又不敢老去看孩子，你们也不告诉我，让我担心了这么长时间。”她老人家二十多天前去看过顾明华一次。
顾大姑就笑着说：“你上次去的时候就告诉你没事了不是，你还担心个啥？”
顾奶奶说：“我这不是一直没见孩子回来嘛，还以为又出什么不好你们不告诉我。现在这是要回来住了？”
顾明华笑着说：“就我回来，软软还要再麻烦姑姑一段时间。”
顾奶奶惊讶的看看顾明华和顾大姑：“怎么，软软不回来？”她看到顾大姑脸上的笑，就明白了，问顾明华：“你大姑跟你说了？”
顾明华说：“是，我都知道了。”
顾奶奶脸就沉了下来：“这事我是不同意的，咱们老顾家本来人丁就不旺。”
顾明华忙解释：“不是大姑说的那个意思，就是软软还有点害怕，不愿意回家，让她在大姑家再缓几天。”
顾奶奶还不太放心，又叮嘱了一句：“暂住可以，长期的不行。”
顾明华忙应是，顾大姑光笑，不答腔。
顾明远疑惑的问：“奶奶，你们说的是啥呀？什么暂住长住的？”被顾大娘用话糊弄过去了。
晚上在顾大伯家混饭，顾奶奶烧了一大桌菜给顾明华补身子，顺便欢迎大家回家。吃完饭，顾大姑就带软软回去了，临走时顾明华答应她，第二天一早就去看她。
从第二天开始，顾明华早上起床，收拾好家里，吃完饭，就骑着自行车往顾大姑家跑，一直到午后再回来。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软软才适应了没有哥哥照顾的生活。
软软被顾大姑照顾的很好，性格更加开朗，个子也长高不少。顾明华才开始渐渐减少去大姑家的时间，有意控制自己疯狂想念妹妹的念头，开始慢慢习惯妹妹不在身边的生活。
也就在这个时候，顾明华才发现顾爱国又开始时不时出门不归家的生活。
顾爱国大多数都不在家，在家的时候就是喝酒，又是还会带不同的人回来一起喝。每到这个时候顾明华就会避出去，或者去汽修站或者去陪顾奶奶或者干脆骑车去看妹妹。上次顾爱国动手把顾明华打到住院后，顾明华对父亲的感情就更淡漠了，随着顾爱国现在脾气越来越怪，顾明华也越来越不想看到他。好在顾爱国现在只喝酒不再动手，所以顾明华就随他去了。
后来的日子，顾明华一直在后悔自己这段时间的放松。
顾爱国带人回来的次数多了，顾明华碰到次数也直线上升。顾爱国有时候还会让顾明华骑车去镇上买瓶酒或者买点小菜，顾明华心情好的时候也帮忙做了。
这天，顾明华从顾大姑家回来，就看到顾爱国又带人在家里喝酒。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个子不高，面向看上去憨厚老实，眼睛里却时不时的闪过一道莫名的光。
顾明华不喜欢这个人的目光，总觉得他打量自己的眼神带着股贪婪。
顾爱国已经喝得半高，见顾明华回来，让他骑车去镇上买两个小菜。顾明华不想看到那个男人，就骑车去镇上了。
顾明华在镇上晃了半天，看着天色不早，提着两个小菜回家，在院子里停车的时候听到顾爱国在堂屋里说话：“老黄，那就，都拜托给你了，你可得，上点心。”
老黄就是那个男的，说：“你放心，很快就会有消息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儿子比较好。”
顾爱国口齿不清的说：“不行~要是，我儿子，我得被我家祖宗骂死，晚上，都没法睡，死了都不能见他们的~”
老黄遗憾的说：“那就算了。”
老黄还要再说些什么，看到顾明华进来，就住了口，开始劝顾爱国喝酒。直到把顾爱国灌到大醉，老黄才摇摇晃晃的离开顾家。
因为顾爱国往家里带的人多了，顾明华转头就忘了这事，只是那个老黄贪婪的目光还是在顾明华心里留下了一点淡淡的痕迹。
时间过得挺快，转眼就到中秋了。顾爱国提议中秋把软软接回来住两天，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女儿了，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团聚一下。
顾明华很是心动，他也很长时间没有和软软在一起住了。软软最近很是开朗，回家住一晚上应该没有问题。
中秋节的早上，顾明华先骑车到镇上买了两斤月饼，然后去顾大姑家。
张姑父和两个孩子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只有顾大姑和软软在家。顾大姑正一边准备午饭，一边教软软背唐诗。
软软奶声奶气的背着：“离离原上草，一岁，一岁…”正着急，回头看到哥哥，欢呼着跑过去：“哥哥！”
顾大姑回头看见顾明华，笑骂：“你这来的，正好解救这只小皮猴。”
软软不好意思的抿着嘴笑。
顾明华很是感激，顾大姑真的把软软教得很好。短短几个月，软软像是变了一个人，快乐大方，开朗活泼，古灵精怪的。
顾明华把月饼递过去，顾大姑嗔怪道：“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顾明华笑着解释：“就两斤月饼，没别的，大过节的一点意思。”
顾大姑接过月饼，笑着说：“正好，中午就在这儿吃，今天可要吃好的。”
顾明华笑着同意了，又说明来意，想晚上把软软接回去住一晚。
顾大姑一开始舍不得，后来想着顾爱国也很长时间没见软软了，又找不出理由拒绝，就悻悻的同意了。
倒是软软这两个月过得开心，已经忘了原来的害怕，听说能和哥哥一起回家，高兴地蹦蹦跳跳，惹的顾大姑直说她小没良心。
吃过午饭，提着顾大姑硬塞过来的据说是张姑父发的高级月饼，带着软软的一堆用的玩的，顾明华才带着妹妹离开。
软软很是兴奋，一路上问了很多诸如哥哥想不想我，家里小花鸡长大了没的废话，顾明华不厌其烦的一一回答。
到家后，见到顾爱国，软软也能躲在顾明华背后叫声爸爸了。
顾爱国也很激动，一边连连答应着，一边拿出糖果点心给两个孩子，是为了今天过节特地买的。
晚上顾明华做饭。一家人简单热闹的吃了顿饭，顾爱国表现的也像个父亲的样子，嘘寒问暖。吃完饭搬了小桌子和小凳子到院子里赏月，摆上顾大姑塞过来的月饼。顾爱国还拿了一小瓶酒，借着酒兴给两个孩子讲嫦娥奔月的故事。软软咯咯的笑着，叽叽咕咕的说着自己的小心思。
顾明华看着这样的父亲和妹妹，只觉岁月静好，心情也很放松，还接了顾爱国倒的一小杯酒喝了。一直到深夜，一家人才各自上床。
软软过度兴奋，在被子里从这头钻到那头，笑个没玩。顾明华拍了拍她的小屁股，要求她赶快躺下，小心着凉。软软躺下来，依然睡不着，又要求顾明华讲故事。顾明华揽住妹妹，一个故事没讲完，酒意上涌，自己就先进入了梦乡，梦里依稀还听见妹妹清脆的笑声。
也许是因为那一小杯酒，也许是因为软软又回到自己身边，顾明华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睁开眼睛天光已是大亮，顾明华坐起身，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床上，于是一边穿衣服下床一边喊：“软软，爸。”
外面安安静静的，顾明华疑惑的又叫了一声：“软软？”
还是没有声音。顾明华走出里屋，堂屋里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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