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打架
第三十一章打架
顾明华的努力没有白费，到期末考试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听力和写作水平都有提升。果不其然，英语成绩出来，他提高了十分左右。
顾明远的成绩也直线上升。老顾家的基因一直都不错，顾明远以前和大部分孩子一样不爱学习，心思都在玩上，现在年纪慢慢长大，又有顾明华在边上做榜样，不自觉的就改变了。顾明华觉得这样下去，堂哥这辈子说不定能考个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
八月初的一天，大清早顾明华就爬起床，趁早上凉快，决定去镇上一趟。他每年暑假都会把家里彻底收拾一下，不用的旧东西都带到镇上废品收购站卖掉，能得一笔小钱。
顾明华拿绳子把一堆杂物捆好，固定到自行车后座上，前面车把上还挂了个坏掉的水壶，骑着车晃晃悠悠的往镇上去。八月初的早上，五点多太阳已经冒出了头，空气闷得很，偶尔吹过的一丝微风也热热的，无法带来凉意，路两边的树上知了使劲的叫着，听得人焦躁。顾明华抬头看了看东边，加快了骑车的速度，一会儿太阳升起来该热了。
废品收购站老板刚打开大门，睡眼惺忪，看到顾明华，懒洋洋的打了声招呼：“顾小子，今天挺早嘛。”
顾明华嗯了一声：“早上凉快一点儿。”
老板使劲的伸了个懒腰，摇了摇脖子，发出嘎嘣的脆响，精神以后帮顾明华把东西卸下来，说：“东西还在老地方，你自己去看吧，等会儿一起结账。”
顾明华道了谢，往旧书堆走去。他每次过来都要顺便在旧书堆翻翻，看到合适的书就跟老板买下来，比外面书店要便宜不少。
顾明华在旧书堆慢慢的翻着，觉得不错的挑出来放到一边。今天他运气好，居然看到了一本水浒连环画，又使劲翻了一会儿，可惜只找到三本，还不连贯，就喊老板：“梁伯，书都在这边吗？”
梁伯正做早饭，在厨房里拉长声音回答：“全都在那一堆了。”
顾明华只好遗憾的放弃，拿着那三本连环画和一本繁体版的三字经找老板结账。
梁伯已经称过了他那堆废品：“你那个铝壶九毛，废塑料一块三，最近书本涨价，你那堆旧本子一块九毛二，就算你两块好了，总共四块二，这几本书算你三块吧，我再给你一块二。”
顾明华点了点头，接过钱装好。梁伯从地上捡了根旧麻绳，利落的把书捆起来递给顾明华。
就四本书，都薄的很，顾明华就直接挂到了车把上，跟梁伯道别出去。
太阳已经爬到半天空，温度比来时高了不少，顾明华计划往大街去一趟，买两包盐再买瓶醋。废品收购站在镇东，离大街还有一段距离，顾明华骑着车子走在小巷子里，房子的背阴把巷子都遮住了，能比比外面凉快一点。
这一片都是镇上以前的老房子。周围的巷子很窄，勉强能容下两辆自行车并排骑过去，两边的房子大都是平房，院墙有一人多高。由于周围环境太狭窄，镇上大多数人家都在镇北头盖了新房。那边地方大，各种东西都齐全，做点小买卖也方便，这边就剩下为数不多不舍得离开老宅的老年人。
大概有六点多了，周围还是静悄悄的，顾明华骑得小心翼翼的，没办法，这边的小巷都是直角，指不定什么地方出来一位老爷爷或者老奶奶，骑快了刹车都来不及。
顾明华转过一个小巷，忽然听见哪里隐约传来嘭嘭的闷响。顾明华没打算去查看，这边因为人少，经常有人打架，上辈子就是这样，一直到十几年后这边被开发，统一规划成民俗一条街。
顾明华稍稍加快速度，准备迅速离开，结果刚穿过一条短巷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不要太过分！”
顾明华犹豫了一下，又听见几声怪笑：“哥们过分的你小子还没见到呢！”
顾明华无奈的叹了口气，停下车，把车靠到旁边墙壁上，看了看周围，左边那户墙上正好塌了半截，院子里应该是勤快的老奶奶种的黄瓜，还仔细的搭了个架子。顾明华翻进院子，抽了根架子上的棍子，试着挥了挥，有点轻，勉强能用，就提着棍子顺着声音找去。
往右拐进另一条小巷，中间再右拐是一条死胡同，两边的房子一看就有几年没住人了，房顶的瓦松都长得老高，墙体也斑驳不堪。三个穿着喇叭裤，燃着黄毛的小年轻正堵着高飞。为首的那个也不知道在哪个电影上学的，自以为潇洒的嘴里叼着一根烟，抖着脚歪着头，正阴声怪气的说：“老子才不信你身上就这么点钱，镇上谁不知道你爸发大财了，这么点就想打发老子，做梦！赶紧的，你要不掏，老子和兄弟们替你掏，到时候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后面的两个把胡同堵的死死的，也附和着。
高飞脸色发白，硬撑着分辨：“我身上就这么多！你们不要太过分，你们就不怕派出所吗？”
为首的小混混呸了一声，就要上前动手。
顾明华无声的叹了口气，提着棍子猫着腰迅速上前。他穿的是顾明远的旧鞋子，顾大娘亲手做的千层底，刻意放轻脚步的情况下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顾明华抡起棍子直奔后面右边的小混混。那个混混感觉得不对劲时，棍子已经砰地一声狠狠的砸在他腿上。右边的混混嗷的一声倒在地上，抱着腿嚎叫起来。
顾明华惋惜的砸吧下嘴，自己个子太矮了，要是再高点，棍子的力度更大，效果一定更好，一边想着，一边顺着棍子的力道就往左边的小混混身上打去。
左边的小混混已经有了防备，往后退了一步，棍子只扫到他的腰，被他一把抓住。顾明华丢了棍子，往前一步，一拳打到左边小混混的两腿中间。左边的小混混一下子捂住裆部，跳着脚跟着嚎叫起来。
这是为首的小混混已经过来了，一边骂着“哪来的小兔崽子”一边一脚踢过来。
顾明华和马大爷练了快一年了，手脚比以前灵活不少，左右□□叉一滑就避开了。
为首的小混混骂骂咧咧的伸手就往腰上掏，高飞被这一系列变故惊呆，还愣在胡同底。
顾明华骂了一声：“你傻呀，还不快跑！”一边弯腰捡起棍子，飞快的迎上去，正好挡住为首小混混挥出的匕首。
高飞这才反应过来，弯腰从他俩旁边穿过，站在胡同口犹豫了一下：“那你怎么办？”
顾明华顾不上理他，一边动作飞快的挡着匕首，一边寻思怎么离开。
为首的小混混一个用力，棍子咔嚓断成两截，顾明华噗通跪到地上，顺势一滚，躲开了直冲他腰部的匕首，手里的棍子冲为首小混混的脚上一绊，趁他踉跄的功夫爬起来，飞快的往胡同外跑，到胡同口时还不忘拉上高飞。
为首的小混混踢了自己小弟两脚，骂道：“cao，还不快追！”
他的两个小弟一边□□着一边瘸着腿跟着追上来。
高飞是个普通的初中生，哪经过这些，这会儿被顾明华拉着跑，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嗓子干的冒烟，耳朵里嗡嗡的什么也听不清晰。
顾明华拉着高飞绕过一条一条小巷，后面追赶的声音慢慢变小，直到两个人绕过一个大的巷子，前面隐隐约约能看到集市的影子，后面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才停下来。顾明华放开高飞的手，靠在了墙上，高飞腿一软坐到地上，两个人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满脸满身的汗，一时顾不上说话。
好一会儿后，两个人呼吸慢慢平静下来，高飞抬头看了顾明华一眼，正尴尬着怎么道谢，就看到顾明华左手手背上一条口子正往外渗着血：“你受伤了！”
顾明华抬起手看了一眼，应该是刚才不小心被匕首滑到了，甩了两下，不在乎的说：“没事，你怎么样了，能走不？能走的话我先回去了，我车还仍在那边呢。”
高飞呼的站起来，拽着顾明华就往外走：“我就讨厌你这点，小小年纪装什么成熟？臭屁的不得了，好像天老大你老二，看见就烦！走什么走啊，你也不怕回去正好碰到那群人！跟我回家包扎去！”
顾明华一脸无奈的被拖走，还得听着高飞的碎碎念，于是试着转移话题：“你怎么大早上在那边？那边人很少的。”
高飞被截断了话，也不在意，顺着回答：“我去老宅看爷爷奶奶，想着早上凉快，就早点出来了，谁知道运气这么差，碰到了几个混混，我一定要告诉我爸，让他找派出所的王叔叔！”
顾明华乐了：“你还是小孩子呀，受了委屈就找你爸？”
高飞急了：“谁是小孩谁是小孩？”
顾明华忙安抚：“我是小孩，我年纪小嘛，我是小孩。”
高飞悻悻的哼了一声，有心不理顾明华，看到他的手，还是拽着他往自家走。
顾明华跟在后面，第一次发现高飞这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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