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永生之神 3

　　【狐族鬼镇虚境】

　　“永生之神？那端呢，他那一半意识附着的一直只是殇的一个分身吗？小重天一直凌驾一切之上的主神一直都是那个分身吗？”袖织雪有点不太相信洛栀讲述的一切。

　　确实令人难以置信，殇的一个分身都举世无敌，那么本体是得多恐怖？

　　她想起了虚空外感受到的那毁灭一切的力量，那时候连空气都在破灭，所有的水滴在消散，成片的光雨出现，无尽的混沌崩开，好像有一个模糊的影子站在天地尽头。他在前行，推动着日月星辰，带动着漫天混沌，踏过时间长河，由远而近，恐怖无边！他龙行虎步，双手推动诸天星辰……

　　洛栀回答袖织雪时轻轻点头，她所能知道就是那一切，关于殇的更多秘密，恐怕真的只有殇自己知道了。

　　这时身边所有的景物都变成了黑白色，袖织雪和洛栀两个人也变成了黑白色，所有的色彩都在消失。

　　一个婴儿赤身**地从戏台上走下来，浑身被金色的光芒笼罩着，身后好像有个太阳，光滑的肌肤仿佛镀金般地发出亮光，瘦削的身躯、细弱的肩膀和胸膛，双腿和胳膊萎缩的肌肉下是滚动不息的力量，之前垂死的重创仿佛消失了一般，他精致面容上是淡然而略带讥诮的笑容，两道斜飞入鬓角的浓密眉毛下，是笼罩在狭长阴影里的碧绿瞳孔，他浑身笼罩着无法抗拒的力量，那是生命、邪恶和杀戮的象征。

　　周围所有的景象都是黑白色，只有婴儿身上带着色彩。

　　那个男婴长得和殇一模一样，不，洛栀说，他就是殇。

　　他缓缓地走向洛栀，**的身体上渐渐萦绕起柔滑的黑色雾气，黑雾温柔地围绕着婴儿浮动，缓慢地变化成了他那件代表着杀戮和死神的黑色战袍，整个身躯再次裹进了像用地狱黑墨晕染而成的斗篷里。

　　洛栀捏着手里的绿色宝石，没有说话，也没有递给袖织雪，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而下一个瞬间，她突然看见男婴的瞳孔急剧收缩成线，然后空气里一声尖锐的弦音刺痛她的耳膜，随后她的视线里，无数血珠缓慢地飞扬在空气里，像是整个时空都变得缓慢起来，飞扬四散的血珠中间，是那块发着幽光的碧绿宝石，以及自己握着那块碧绿宝石的右手。

　　“什……什么……”洛栀低下头，看见自己齐腕断处的那个整齐的圆形伤口不断往外喷血，自己的手刚刚已经被男婴无形的魂力瞬间斩断了。

　　殇轻轻地在空中接过那枚宝石，然后用他修长的手指划开自己的喉咙，把宝石放进自己的血肉，仿佛在佩戴一枚领花般优雅动人。之后，洛栀的头发被男婴抓起来，提在手里。然后朝台上里一扔。

　　随着湖水漫进喉咙的同时，仿佛汪洋般没有尽头的灵力朝洛栀身体里席卷而入。她闭上眼睛，流下眼泪的同时，咬牙开始重生自己的手掌。

　　咯吱咯吱

　　从手腕断处重新穿刺出来五指白骨，白骨之上，开始汩汩交错生长出血管筋腱，尖锐而巨大的痛觉一阵一阵地划破脑海。然而，洛栀却仿佛感受不到痛觉般地面无表情。她眼睛里的眼泪混合在金色的湖水里，泛出透明的微光。

　　她**地从湖里爬上岸边，抬起头。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裹在黑色雾气般缥缈长袍里的殇。她看着自己撑着地的双手，刚刚再生出的右手，光滑洁白，没有一点儿瑕疵。

　　头顶传来殇的声音，沙哑而又动人：“你应该知道，如果你想要复仇，还远不是时候吧。”

　　洛栀低着头，没有说话。

　　殇转身离开了，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周围浓厚的雾气里。

　　“快点儿跟上来吧。否则，等其他的怪物来，你只能死在这里了。”

　　洛栀站起来，擦掉脸上不知道是湖水还是眼泪的痕迹。跟了上去。

　　“而且，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粉碎我一条手臂的人，我现在要去向他讨回点儿代价了。”

　　苍雪之牙在夜空中用力地扇动翅膀，它像是一颗白色的流星飞快地划过夜空。月色和云朵都仿佛被它吹散了。

　　袖织雪低头俯视脚下的雷恩城，街上游行的灯火已经渐渐稀少，偶尔还会有一两朵焰火从不知名的广场蹿上天空。在自己身边绽放，然而焰火的声响反衬得夜空更加静谧。

　　袖织雪稍稍降低了飞行的高度，沿着各个建筑之间狭窄的缝隙拐了好多个弯，不时地回头，张望着是否有人追来。直到他确认身后没了动静，才稍稍送了口气。然而，他刚转回头，就忍不住大叫了出来，此刻苍雪之牙正迎面撞向一堵高耸的石墙，但它却没有任何减速的意思，它朝着那面墙壁直飞而去。

　　袖织雪吓得双手抱头，只等着稍后头破血流地从高墙上摔落。

　　然而，没有任何撞击发生。

　　袖织雪突然反应过来，刚刚那面高墙，就是白天银尘带自己看过的甬道入口。袖织雪稍稍松了口气，他放下抱头的双手，却突然感觉到身下一空，苍雪之牙已经没有了踪影，而自己已经从墙壁中穿出，整个人从高空直坠而下，重重地摔到了地面上。

　　袖织雪痛得龇牙咧嘴，他踉跄地站起来，揉了揉摔痛的膝盖和肩膀，打量着这条甬道。

　　右边那排带着兜帽的神像，在幽暗的光线下看起来更加阴森了。之前和银尘一起来的时候，并不觉得有这么可怕，然而，此刻独自一人处于这条诡异的甬道之内，袖织雪心里觉得有些发毛。

　　他回过头看了看刚刚穿进来的那面墙，意识到，苍雪之牙应该是被这面墙阻隔了，他想起银尘说的话只有王爵和灵力，可以穿越这面墙。

　　“还是先赶紧出去吧。”袖织雪心里嘀咕着，转身离开。

　　刚回头走出几步，袖织雪就看见前方远远的空气突然扩散出一圈透明的涟漪，平整垂直的墙面像是被投进了一块石头的湖面般扭曲荡漾起来，而随即，一个白衣身影从墙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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