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曲终人散的寂寞
董茂再次回到别墅，这里已拉起了黄色警戒线，院子里挖了个遍。
地上一具具骸骨，蒙着白色被单，无语的重见天日。
董茂看着那棵最高的合欢花树，此时失去了秀色，俨然瑟瑟在风里。一个欧式棺木摆放在那里。
他的眼神毫无愧疚的越过地上的一排排白色尸骨，视若无睹，跟陪他来指认的刑警说了几句，被带到树下。
董茂的眼神突然温柔起来。他蹲下，抚着有点褪色却保持不错的棺木，里面躺着邓娟。她身上的白色裙子失去了韧性，耷拉着，有的地方乱了，董茂伸手，轻轻的抚平褶皱。对着里面的邓娟，嘴里默默的说着什么。
显然树下这个墓穴是算过的，因此邓娟的遗体一点没有受损，只是脱水干枯了。
曹小鱼看着董茂那样深情款款，突然想吐。
他的身后，是他找来的一个又一个替代品，这些秀美灵动的生命，在他的痴情下，早早离去。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天理轮回。
零露啜泣起来，曹小鱼回头一看，她伤心的无以复加。
什么情况！
邓娟的魂体此刻站在棺木前，看着董茂伸手替她抚平衣物，还握住她已干枯的手，拉到自己额头。邓娟大呼放手，恶心！一遍遍用自己的利爪穿过董茂的身体，如果能够到，曹小鱼相信，董茂已经相当于凌迟，撕拉的零碎了。
群美各自在自己的尸身旁默默的守了一会儿，便纷纷飘散而去。
临走前，孙一看着曹小鱼，眼神含着恳求，曹小鱼点点头，用口型告诉她，一定替她去看看弟弟，她才后退着，迟迟不肯走。
邓娟恨够了，退后几步，看着自己和董茂，扭头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小主，她怎么还不下去？”
曹小鱼正在看合欢花树，可惜了这些长势甚好，姿态优美的树了。要是再过几个月，满树花开，坐于树下品茗，最好是什么也不干，支开躺椅，让合欢花瓣落下来，沾一身香气，身上衣物有了这些细若游丝的花瓣，可以相伴入眠。
突然被零露打断，抬头一看，邓娟还在地下室徘徊。
“都给她自由了，还不放下，不对，她对董茂跟自己早都放下啦啊！”
曹小鱼想起她一直寻找的眼神，哪里不对？
还有什么符咒？“阿丑，下去看看。”
曹小鱼捏着黑魔铃，身后是零露娇滴滴的脚步声。
“你瞎闯什么？这里都封了。”一个年轻的警察拦住她。
另外一个年长一些的警察看着曹小鱼，轻声说，“让她下去，这个案子就是她破的。”
两人狐疑的跟着曹小鱼。
屋里家具都挪走了。空荡荡没有东西。
邓娟一个人，披着长发，白衣飘飘，站在正中。嘴里念着，“我来了，你在哪里？”
曹小鱼闭眼，用天眼打量。果然，这里有一道隐隐的黑气。
她指着邓娟站的地下，就是以前那个大床的位置，“下面有人。”
邓娟看着警察们忙忙碌碌费力的敲开地面。这里是水泥灌的整体地面，十分结实。
邓娟脚下敲开没几下，里面露出白骨。邓娟泪流满面。
鬼哭的声音很滲人。那种嘤嘤呜呜的。曹小鱼只好问，“这就是二狗吗？”
很薄的一个魂体从地下逸出，几乎透明到看不到面目，就急匆匆钻到地下，一点没看邓娟。
“狗东西，居然狠到把人直接灌到水泥里。”一个警察呸道。这么多年，真的少见如此狠的杀招。
“怪不得，他每次都带我到这里，还要我告诉他，跟二狗。。。”想到原先自己跟董茂在床上，床下就是自己找而不见的二狗，邓娟实在忿恨到极点。
“你不觉得，是你害了他？他也害了你吗？”曹小鱼没说清是董茂这个他，还是董二狗那个他。
邓娟喃喃道，“如果从来没有遇到他，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我跟妹妹简单的自食其力，也是一辈子。”
这个他，肯定是指董茂。
零露同情的看着邓娟。一直唉声叹气。
“你这条蛇，不是冷血动物吗，还恁多情！”曹小鱼斜睨她一眼，哭得实在难听。
“有情争若无情，多情反被无情恼，乱红飞过秋千去，人生若只如初见。。。。”零露叹一句，哭一下。叹一句，哭一下。
曹小鱼疑惑，零露到底有没有战线？到底是哪边的人？
黄昏来临，远处的夕阳如火烧，点燃半天的云色。影子迅速的褪去，找不到去处，只好缩到山里最黑的地方。
曹小鱼感到四周一片阴影，带着煞气，慢慢往山后缩着。一片，都是什么东西啊？
人群散去，董茂被带回去，邓瑛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她无话可说。这些女子，都是在她跟董茂一起生活时，来了又去。董茂没有对她下手，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谢他不杀之恩？！
邓娟也不见了。世界安宁了。
但没有人心里安宁。
曹小鱼除了鄙视零露哀伤的没完没了外，还担心，当初在这里结阵的那个神秘人。
围着看热闹的人还有几个。
这个时代不是很繁忙吗，怎么总有人没事可做，要做一个围观的吃瓜群众呢？
曹小鱼不解的扫了一眼吃瓜群众。脸上的叹息，害怕，兴奋，历历在目。
嗯，不对，那个人，很眼熟。
妈蛋，就是那个抢玉抢到赔光的青年。他好像刚来不久。
他的眼神并没有触动，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好像对树更加惋惜一些。
曹小鱼盯着他半晌，他也没在意。看够了别墅的一切，转头看向曹小鱼，眼神直勾勾的无礼的扫视，慢慢，他笑起来。
就像一个假面，只是嘴角微微翘起，表示自己在笑。整个脸上却没有一丝温度。
尼玛，这是笑吗，这是笑吗，比哭还难看呢！今天最瘆人的一刻就是现在，曹小鱼忽然后背发凉。
就在她动身去找他，他后退几步，晃了晃，就消失在人堆里了。
没道德！一点竞技精神都没有，难道我这样的对手不值得尊敬吗？！
零露拉着曹小鱼，一张俏丽无比的脸上都是泪，头无力的斜靠在她身上，眼里却有道寒光射出，问道，“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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