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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北风寒


  她端起饭,看到安远曦呆呆看着她,似是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开口。

  晚饭过后,各人便散回到自己的卧房中,寒风瑟瑟,林懿儿沐浴完毕后,正欲熄灯歇息,忽而远远听闻一阵悠扬笛声,似是在与北风和鸣。

  她想起了安远曦那时的眼神,一时间睡不着,索性取过外披裹紧,出门寻那笛声。

  一直走到小花园里,林懿儿方才寻到那吹笛之人,借着月光看去,却发现竟不是安远曦,那一身黑色暗纹衣唤醒了林懿儿的记忆——竟是那时在塔上救了他们的夜行书生。

  “夜行书生?你为何在此?”

  那男子依旧带着漆黑的面罩,转过身来看她:

  “小娘子还记得我,真是万幸!小娘子住在此处吗?”

  林懿儿无奈笑笑,明明是他自顾自跑到别人宅邸,还反过来问自己是不是住这儿!

  “正是,看来我们还真是极有缘分,书生大半夜站在别人家里吹笛子可真是有雅兴!”

  “呵呵,小娘子玩笑了,只是,在下不知该称呼你为林小姐,还是冯小姐?”

  夜行书生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那一个冯字令林懿儿心中吃了一惊,这是埋藏在她心底的秘密,他怎么会知道,虽如此想着,她却极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你······你说什么胡话,我姓安,这里是安氏兄妹的宅邸。”

  夜行书生听罢,反倒哈哈大笑:

  “小娘子,以为我是外人?我不仅知道你姓冯,是当年西城郡公冯朗之女,而且,我还知道你此次回洛阳,正是要报十五年前的灭门之仇!小娘子,我这话可有说错?”

  林懿儿眉头紧皱愈发觉得当初高塔之遇不是偶然,此人知道这般详细,只怕是处心积虑已久,林懿儿一时间摸不清他是敌是友:

  “你说的不错,可你与我讲这些,是要作何?难不成特意来威胁我?”

  夜行书生沉默许久,林懿儿看不到他的神情,也猜不透他的想法,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铜牌,与林懿儿所持有的一模一样。

  她的眉心不易察觉的跳了一下,脑海中那零碎的记忆被她一点点拼贴起来,这铜牌,世上仅有两枚,一枚在她的身上,另一枚,则在她的哥哥冯熙手中。

  难道夜行书生会是······

  林懿儿皱眉,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当年灭门惨案,哥哥为了保护她奋不顾身的引走了那官兵,他年纪也不大,根本不可能活下来的!

  那眼前此人又为何持有铜牌······

  “我不是你哥哥冯熙”

  夜行书生主动开口,打消了林懿儿最后一点渺茫的希望。

  “冯熙在十五年前就死了,这铜牌是我父亲给我的,他生前乃是冯朗王子的亲信,十五年前灭门惨案那天,他正巧去洛阳拜访冯朗王子,没想到整个宅邸都变成火海,他只在乱葬岗找到冯熙的尸体,这枚铜牌就攥在他的手里。”

  “父亲逝世之前,将此铜牌交予我,嘱托我找到冯氏后人,助她复仇,我收集了好几年的信息,才算找到你!”

  男子说着,将铜牌扔给林懿儿,教她仔细分辨。

  林懿儿接过,她细细摸索着铜牌上的每一条纹路,谁都不知道,铜牌上其实暗暗刻了个冯字,当她摸到此字时,内心划过惊雷,眼泪不自觉地流淌而下。

  冯家,冯家,

  她已经有整整十五年不敢提起这个姓氏,她改名换姓,艰难求学,一路颠沛南北,为的不过是一个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恢复自己本来的姓名——冯懿。

  她恨,她怨,可她只能忍而不发。

  林懿儿的心思千回百转,再抬眸时已是泪流满面,她并不觉得自己失了态,忽而冷冷笑出声:

  “你是来助我复仇的?”

  夜行书生见她这般神态,只是默默点了头。

  “那你要如何帮我?”

  寒风阵阵袭来,吹的人心凉薄,直教人又把旧伤复发。

  十二月中旬,天降大雪,应是祥瑞之兆,可一声凄厉惨叫却打破了秦府的宁静,原是刚辞官没多久的秦墨惨死在了书房里。

  侍女发现他时,其头颅被割下,正正段放在案几上,旁边还附会一首嘲讽的打油诗。

  其子秦羽斐十分骇然,又怕是父亲往日仇家寻来,慌忙让自家妻子给娘家写信求助。

  秦羽斐的老丈人不是别人,正是时任吏部尚书的苏立行,当他接到此信时,也觉得是仇家寻来,便派人将秦羽斐和自家女儿接回了洛阳。

  他思来想去,实在查不出凶手到底为何人,但又不敢张扬出去。

  这一日,他乔装打扮,来到烟雨茶楼二层,行迹鬼祟,似是约了什么人见面商谈。

  婉珍自是能认出这些大官的,她索性取过茶具走到隔壁茶间,小心锁门,打开一处暗格,偷听其谈话。

  二人说话都很谨慎,声音故意压低,可他们却丝毫不知道这茶楼正是林懿儿的情报站。

  “秦墨被杀了?!那现场你可派人去看过了?”

  “去是去了,只是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他那些个小妾们也都说那晚,秦墨就一直呆在书房里,未曾出去过,也没有什么呼救的声音或者特别的响动,现在我们只有这一首打油诗。”

  苏立行说着,将那张纸掏出来,交予对方。

  “秦氏无才学,

  墨墨又唧唧,

  该遭君主弃,

  死也不足惜。”

  那男子低声念了一遍,才发现还是一首藏头诗,连起来便是‘秦墨该死’,其眼中风云变幻:

  “这诗确实没什么看头,不过是故意嘲讽,但对方很有可能不只是秦墨的仇家!”

  苏立行难以置信,开口追问道:

  “怎么会?啧,这下子可难办了!”

  男子盯着书信,良久,才阴仄仄的说道:

  “只怕秦墨之前被迫辞官,也是有人故意设计。”

  “难道是陛下······”

  “不可能!陛下做事无需如此,他顺水推舟让秦墨辞官,已经达到了目的,这种报复行为可不是一般的仇家!”

  男子眼神愈发犀利,手中茶杯狠狠往墙上一扔,吓了婉珍一跳,她赶忙捂住嘴,防止自己发出声音令人察觉。

  见四下寂静,那男子才放了心,站起身来,带好纬帽:

  “今日就如此吧,这事儿我会派人查,到时通知你!”

  语罢,便走出了茶室,临下楼前,刻意瞥了两边相邻茶室,见空空荡荡,这才放下离去。

  隔了许久,苏立行才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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