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尘封过往，不诉离殇。
姚曳下意识的否认，让他有一瞬间怀疑她不是真正的姚曳。
这让他想起了无极殿的三幅画像。
玉扶枝，穆绵，姚曳。
画像之上的人，毫无疑问都与阴阳阁有关。
玉扶枝的故事是姚曳讲给自己听的，年代久远无从考证，不过史书上确实有简单的记载。穆绵是阴阳阁前任店主，倒是可以试着从这里寻找突破口。
换成以前，伏峥破案问询一向干脆，自从遇见姚曳，自己秒怂。
即便只需几个问题就可以真相大白，他还是不敢赌那个万一。
万一……
十四年前的事情，让他太过惊恐，以至于选择性地遗忘了一些画面，选择做刑警，就是希望能够亲自揭开当年的真相。可是，一切的一切，仿佛越陷越深。
伏峥觉得自己变成了杰克苏男主。
整天嘤嘤嘤嘤的，瞻前顾后思来想去愁断了肠。
算了算了，明天找个机会好好问问。
后来，当伏峥知道了真相以后，才发现自己现在的纠结简直驴唇不对马嘴。
可即便如此，那些被迫抽丝剥茧解开的凄苦前尘，同样令人神伤。
第二天，伏峥一大早来到了阴阳阁。
本以为姚曳可能还在赖床，没想到姚曳已经早早地收拾好等着伏峥，这可不是她平时的作风啊！姚曳的赖床她是见识过的，能睡到中午十二点就绝对不会错过直到下午六点的午觉，此等壮举是他伏某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二人在早点摊上吃了早饭。
这是伏峥第一次和姚曳一起吃饭。
看着那么瘦的一个人，吃了一笼包子二两烧卖三根油条四碗馄饨。
吓得伏峥拿筷子的手都在抖。
一场触目惊心的早饭之旅落下帷幕，伏峥和姚曳开始向着博物院进发。
路上，姚曳先开了口。
“今天我们去看的文物，是从廖浮生的墓里刨出来的？”
好好的考古，被姚曳说成了“刨”，伏峥有些哭笑不得。
“嗯，怎么了？”
姚曳没有回答，心在滴血。
伏峥看着姚曳那副肉痛的样子，不明所以。
姚曳只是肉痛。
至于为什么，那是后话了。
因为是初展，所以今天来博物院的人很多。
大多是市里各个警局的人。
虽然不懂文物，但都是奔着廖浮生来的。
“大家来看这部《法华忏》，全名《妙法莲华宿世忏》，又名《浮生忏》。是一千年前夷觞古国的国师廖浮生为了忏悔累世罪业，以舌尖血和心头血，历时八年，抄了这部《法华忏》。《法华忏》不仅具有极高的艺术鉴赏价值，对于宗教学和古语言的研究也具有重要意义。在《法华忏》末尾，还有一段文字，据专家考证，应当是当时夷觞古国佛教密藏中的密文，意在回向功德，只是这回向文似乎没有写完……”
导游对游客讲解着《法华忏》。
姚曳的目光被玻璃柜中的另一个东西吸引了。
那是被小娘炮偷走的引魂灯。
如果引魂灯是从廖浮生的墓里出土的，
那么，姚曳觉得，
她可能知道夏衍，那个坑她的小王八蛋去哪里了。
她去了一个，鬼都找不到的地方。
并且，可能很快就回来了。
姚曳一直都知道，伏峥对自己还有一些怀疑。
但是她会慢慢讲给他听，说太多怕吓着他。
循序渐进。
伏峥盯着那本《法华忏》，总觉得晕晕乎乎的，好像要被吸进去了一样，心头有些闷，而且，他好像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气，古怪！
“伏峥哥哥，你为什么没来找我？”一道清脆的女声将思绪飘飞的两人喊回了现实。
尤其是伏峥，一个机灵，瞬间燃起了斗志。
来人是个身材高挑长相标致的女孩儿，满身御姐范儿，背着一个双肩包，看样子还是个大学生。
女孩儿一见到伏峥，就来兴师问罪，顺便还鼻孔朝天地瞪了姚曳一眼。
“那个，这不是和女朋友约好一起出来嘛，不好意思啊？”伏峥一把搂住身边的姚曳，客套的和女孩儿解释着。
姚曳被伏峥这么一拉，一下子没站稳，刚好跌进了对方怀里，伏峥也不客气，顺势将姚曳抱的更紧了。
“你骗人！之前你还单身呢，怎么会有女朋友！”女孩很明显并不相信伏峥的话但是对姚曳的敌意却只增不减。
没办法，女人之间的敌意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都是因为男人，尤其是得不到的男人。
“咦，怎么看你那么面熟呢？”女孩盯着姚曳看了半天，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
“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先走了。”伏峥一点也不给女孩留面子。
姚曳刚想对那女孩说，她也觉得她很面熟，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伏峥拖走了。一场短暂的博物院之旅，就这么结束了。
“伏峥哥哥，你不许走！”女孩见伏峥要走，赶忙去追，伏峥带着姚曳，借着人流的优势左穿穿右挤挤，很快就将身后的人甩开了。
女孩没追上伏峥，气得直咬牙。
等着吧，总有一天要把你弄到手。
伏峥和姚曳跑了许久，总算甩掉了身后的人。
路上，他向姚曳说明了状况。
那个女孩就是汪玲。
伏峥和姚曳简单解释完，才发现两人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姚曳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倒是伏峥闹了个大红脸。
刚才做戏没脸红，没想到现在不好意思了。
纯情老处男。
这是姚曳当下对伏峥的评价。
伏峥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姚曳的手。
现下没有多少人，
他刚想趁此机会问一问姚曳十四年前的事情，顺便缓解一下尴尬。
正当伏峥要开口的时候，
老天爷并没有给他机会。
马路对面走来两名陌生男子。
伏峥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身份。
便衣警察。
对方走到姚曳面前，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姚曳小姐，我们是A市公安总局的人，我们怀疑您近日与一起失踪案件有关，还有十四年前的一起杀人案，也需要您配合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
姚曳觉得，改革开放以后，她来得最多的地方就是警察局。
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换了个更大的局子。
和上一次相同的是，她还是本着坚决不坦白的原则死磕到底。
伏峥端着两杯奶茶走了进来，将其中一杯递到了姚曳手上。
“你相信我，他们快回来了。”姚曳突然对伏峥说了一句话。
似曾相识的场景，第一次在警局见到姚曳的时候，他对她说“他们快回来了。”
这一次，她也这么说，只是，多了一句“相信我”。
那么，他信吗？
果然，没多久，有人就来报告，说夏衍找到了。
并非失踪，只是单纯的离家出走，原因竟然是不想订婚。
至于当晚会场的意外，人都没事了，那种诡异的事情，查不出来也不会有人追究的，一笑而过就好。
就是苦了那傅家公子，硬生生被气得昏迷了好几天，现在还没醒来。
不过，
这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解决了第一件事，还有第二件。
与此同时，
警局，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姚小姐，很抱歉用这种方式请你来，十四年前的一桩案子，你是重要证人，请你务必配合我们的调查。”来人正是叶久，原来，是他举报了姚曳，才有了那两名便衣的出现。
姚曳也不恼，毕竟十四年前，确实出了一些事情。
“你问吧，要是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的。”
伏峥坐在一旁，有些忐忑，又觉得自己忐忑得有些多余。
“姚小姐，请问……”
“叶队，您的电话，是汪局。”
叶久一个问题还没问出口，就被汪全明的电话打断了。
叶久犹豫了片刻，起身去接了电话。
隐隐约约听见叶久似乎在和电话那头的人吵架：“老子知道你和我不对盘，可这案子是小伏查了多少年的，你怕我抢了你的功劳一再阻挠，还是不是个人？”
说完，叶久怒气冲冲的挂了电话，走了回来。
警局的人都心知肚明，叶久和汪全明年轻的时候都是警局里的一把好手，不分伯仲，自从十四年前那件案子，叶久被处分了之后官运就一直不怎样，混到今天还是个队长。汪全明一路直上，坐上了局长的位置。可能是害怕叶久抢功，这些年汪全明一直挤兑他，大家心里亮堂着呢。
姚曳努力回想着十四年前的事情，不知怎么，越想越头痛，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
本以为这种状况不会持续很久，没想到痛感越来越强烈。
伏峥察觉到了姚曳的异样，赶忙走到她身边关切地问道：“小姚，你怎么了？”似是想到了什么，姚曳扯着伏峥的袖口，满眼恳求：“求你，快带我回去。”
伏峥想起之前从姚曳眉心出来的四团光亮，担心会出现和之前一样的状况，赶忙抱起姚曳向门口走去。
“怎么了？”叶久回来就看到了这样的场面，问了一句。
“师父，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我，我保证不会意气用事，我会亲自问她的，现在我们必须离开。”伏峥留下了一句话之后，就带着姚曳离开了。
叶久长叹一口气，
从兜里掏出了烟，
点燃，
狠狠吸了一口。
十四年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阴阳阁。
就在伏峥带着姚曳回来没多久，
果然出现了和之前一样的状况，四团亮光萦绕在她周围，又在无极殿外徘徊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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