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煦风和日 > 22.想念

22.想念


  袁煦从柳树后现身,“好了,那套玉兔子是你的了。”

  瑜儿开心地对袁煦做鬼脸,然后退到了几丈外。

  袁煦摇摇头,对妹妹这种挟恩图报的做法很是无奈,不过能见到阿蘅,也算值得,他看着阿蘅脸颊绯红,轻声唤她,“阿蘅。”

  自上次两人相见已有月余,他每次去慕家都会被岳父大人缠住,一丝见面的机会都不给他,好不容易阿蘅出了慕府,他当然得把握住机会了。

  慕筠蘅低垂双眸,视线落到了袁煦腰间,看到他随身玉佩上系着她送的络子,不由满心欢喜,想起刚刚瑜儿说的,她问道,“瑜儿说世子有事要说。”

  袁煦郁闷,这称呼也太疏离了些,不过知道阿蘅害羞,他也未纠结这个问题,想着待成亲之后再教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长形木盒,递给她,“这是给阿蘅及笈的礼物,雕的不好,阿蘅莫取笑。”他有些忐忑,雕了近一个月,废了好几块玉石,这个是他最好的成果了,自然是比不上雕刻师父的手艺,不知道她中不中意。

  慕筠蘅接过来,打开木盒,里面是一个事事如意簪,虽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但雕功青涩笨拙,簪尾那朵花甚至不成形状,她望向他,笑靥如花,“很好看,我很喜欢,多谢你。”

  袁煦眉开眼笑,“我知你生辰还有一个月,但是我下个月要出京,可能得到十月下旬才回来,我怕来不及所以提前送给你。”

  “要出京?”

  “嗯,”袁煦解释道,“木兰秋狝,羽林卫随行护驾,按照往年的惯例,大概要两个多月。阿蘅,等我回来时就到咱们的婚期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慕筠蘅脸又红了,“那你——一路平安。”

  袁煦看她害羞的样子不知为何就想逗弄她,“阿蘅,你会不会想我?”

  会不会……怎能不会呢,她已经开始绣嫁衣了,每绣一针线都能想到他,她撇开脸,摩挲着手里的木盒,小声问道:“那你呢?”

  “我当然会想,阿蘅,你还没回答我呢!”袁煦等着她的回答,上前几步有意逼迫,她就在他身前,伸手可触。

  他非要她说,她却不想如他的意,“等你回来再告诉你!”

  未等袁煦反应,她说完立刻退了几步,袁煦闻到了属于她淡淡的玉兰花香,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明白她说了什么,他抑制不住唇角上扬,“那到时候你要亲口告诉我。”

  两人话说的差不多了,袁煦心满意足地放阿蘅离开,自己准备回前院,走在路上又碰到了罗孝泉。

  “世子眉眼带笑,可见荷塘景色确实不错,看来我也得多去欣赏欣赏。”

  袁煦心情正好,对他的调侃不甚在意,“子湛兄虽然政事繁忙,但也别辜负了这么多美景啊。”这家伙都二十二了还未成亲,挑剔到京城没人敢将女儿嫁给他,真不知道将来能娶个什么样的女子。

  八月初,承建帝启程木兰秋狝。所有人对此次秋狝极为重视,前三年有国孝,四年时又逢西戎进犯,所以这是承建帝继位以来第一次秋狝。

  袁煦上次到木兰围场时还是与袁钧沈玉川一起,当时他们兄弟三个在草原上赛马,好不快意,如今他是羽林卫指挥佥事负责圣人安危,沈玉川回渝潭驻守,而袁钧,最近一次收到他的信时他还在渝潭,现在应该去了江南吧!

  圣驾到行宫时已快到中秋节,休整几日过后进入了木兰围场,圣人首射之后开始了秋狝的围猎,羽林卫一直跟在圣驾前,一天三班轮守。

  深秋的漠北傍晚有些凉,这夜袁煦不用值守,交代了一声然后策马去了草原,夕阳红的耀眼却很快就落下去,夜晚繁星洒满天空,今天是满月,他枕着手躺在草地上,想着母亲应该开始准备婚礼了,他还有一个多月才回京,他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有点太慢了。

  远处有马蹄声逐渐靠近,袁煦坐起来看清来人,是梁学斌,“学斌?”

  梁学斌利落地跃下马,大声道:“袁靖和,在这赏月也不叫上我,”他在袁煦旁边坐下,抬头仰望着天空,“月色真美,跟京城真的不同,你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袁煦笑道,“不是我发现的,是康王殿下,永兴八年的秋狝,康王殿下、昭勇将军还有我,在这跑马忘了时辰,回去的晚了,但是月光将这个草原都照的很亮,”他说着,又躺下,“康王殿下下了马就这么躺在草地上,看着这满天繁星。”

  梁学斌也学他一样躺下,“我听说你与康王还有沈世兄是金兰之交。”

  “嗯,自宗学时我们三人感情就很要好。”已经五六年了,袁煦感觉宗学的日子好像还在眼前。

  “我记得永兴八年的秋狝,先帝赏了沈世兄一把清刚匕首,可把我羡慕坏了。”那年秋狝,梁学斌一直跟着祖父卫国公,也猎到不少猎物,甚至比沈玉川多,但圣人将那把他念了好几日的清刚赏给了沈玉川,他不服气地想找沈玉川再比一次,却被祖父训斥了一顿。

  “哈哈,当年先帝摆出那么多赏赐,你偏偏瞧上那把匕首,你可知道我大哥看好什么?”

  “什么?”

  “墨玉镇纸。”

  “啊?”梁学斌一激动差点扭到脖子,“所以当时沈世兄得了我想要的清刚,而我得了沈世兄想要的镇纸?!”

  “就是这么巧啊!”巧到以后会是姻亲了。

  “好吧,那我也不亏了。”

  狩猎进行了一个月,比试中渭南伯长子夺魁,袁照跟在四皇子身边表现也不错,但是二皇子在猎捕黑熊时也伤了腿,圣人大发雷霆,责罚了二皇子的侍卫,又训斥了与二皇子一起围猎黑熊的四皇子一番。

  承建帝晚膳后去探望二皇子,袁煦跟着圣人走到二皇子帐外,圣人挥退要行礼的太监侍卫,站在帐外听着兄弟二人的谈话。

  二皇子营帐内,袁锦红着眼,“二哥,都怪我不好。”

  “小四,别哭了,要是大哥在肯定要取笑你了。”袁铭见弟弟哭鼻子,打趣他。

  “要是大哥在的话肯定先打我一顿了。”害得二哥受伤,袁锦自责不已。

  “大哥走之前就嘱咐我看好你,我很庆幸今日受伤的是我而不是你,不然大哥回来肯定饶不了我。”

  “可是御医说——”袁锦说不下去,二哥的腿,以后即使不跛也不能像以前一样骑马打猎了。

  “小四,我——”袁铭话未说完,承建帝进了帐篷。袁锦跪在地上,袁铭没法下榻只能低头喊了声父皇。

  承建帝黑着脸,抬手赏了袁铭一巴掌,“愚蠢。”

  “父皇!”袁锦跪着向前几步,“都是儿子的错,父皇要打就打我,别打二哥。”

  见袁铭低头不语,承建帝气不打处来,又给了他一巴掌,袁锦上前抱住承建帝的腿,“父皇别打了。”

  袁铭抬起头,眼眶含泪,苍白的脸上指印鲜红,“父皇,儿子知错了。”

  袁煦听到营帐里的动静,指挥着侍卫向外退了三步,严禁任何人靠近。

  承建帝站在塌前,痛心疾首,钧儿自幼身体不好,铭儿敦厚懂事,是自他继位后最寄予厚望的儿子,如果他不想做储君可以明说,但这样自残的方式太让他痛心。

  袁锦在一边看不明白,“二哥,到底怎么回事?”

  袁铭看着弟弟,咬牙承认,“我是故意的,侍卫引开黑熊后我就能脱身了,但我还是冲了上去。”

  “为什么?”袁锦有些明白,但不敢妄自猜测。

  “大哥搬出宫后,所有事情压的我快喘不过气了,”袁铭苦笑,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好的坏的,“我知道自己根本承担不起这么重的责任,但是我怕父皇母后失望。”

  承建帝坐在榻上叹了口气,“你们兄弟三个,钧儿的身体不好,小四年幼,唯有你自幼听话懂事,从没让我和你母后操过心,是我不好,这些年太忽略你了。”

  袁铭终于鼓足勇气对承建帝说,“父皇,儿子还是让您失望了,儿子想出宫。”

  “小四,你呢?”承建帝问袁锦,几个儿子里小四最聪颖,他不是没考虑过小四,只是立嫡立长。

  袁锦还在震惊中,“儿子,儿子没想过,”他一直以为以后自己会做个贤王,辅助大哥或是二哥,从来没想过其他可能。

  “那你好好想想,回京之后告诉我,”其实无论小四想不想的明白,他都没其他选择了,“铭儿,你留在行宫养好伤再回去。”

  承建帝从营帐里出来,一直走着,忽然问跟在身后的袁煦,“袁煦。”

  袁煦跟紧一步,“臣在。”

  “你与家中兄弟感情如何?”

  袁煦心里疑惑,缓声道,“臣与两个弟弟感情都不错。”

  “哦?两个弟弟感情一般?”不是一母同胞肯定会有不同。

  “臣与二弟虽不是一母所出但一起长大,三弟对臣敬爱多于亲密,其实家中与臣感情最好的不是两个弟弟,而是臣的妹妹。”

  承建帝没再继续发问,袁煦安静地跟在后面,直到承建帝回了营帐。


  (https://www.uuubqg.cc/109_109879/6121865.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