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先帝的遗诏
“我先过去，你进去劝劝娘亲。”
叶清妍见林皓天转身去了书房，只是简单地嘱咐了林逸飞两句，之后便跟了上去。
“先坐吧。”
林皓天看着叶清妍进来，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这次这次皇上处罚你大姐的事，你怎么看？”
叶清妍没有想到林皓天会这么直截了当地问自己，因此还惊讶了一下，不过还是如实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女儿觉得这件事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其实昨天姐姐就和我提过皇上最近的反常，不过我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没想到晚上的时候就听到了姐姐被打入冷宫的消息。”
“反常？”
林皓天因为时常要在军营中训练士兵，所以不常上朝，所以有些不了解祁烨最近的情况。
“嗯”
叶清妍点了点头，随后将昨天林倾月和她说的话如数告诉了林皓天。
林皓天听后并没说什么，只是皱紧了眉头。
“皇上一直对您心怀忌惮，若是借此事故意打压，爹您准备如何做？”
祁烨一直担心林皓天会居功自傲，甚至盖过他的风头。不过叶清妍明白，林皓天多年来并无此意，不然他大可以在祁烨刚刚登基，尚未站稳脚跟的时候动手，绝不能等到现在。
“我这半辈子一直都是为了大祁，却没想到一直遭人猜忌。”
林皓天低头喃喃着，突然苦笑一声，“而且我的女儿还因此受难，这世上果然有如此让人心寒之事。”
虽然叶清妍并不能完全理解林皓天心中的痛苦，可想想他这些年来的功绩，她也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那爹您是准备和皇上公然对抗，还是不理睬这件事？”
“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你放心，你姐姐不会有事的。”
说着，林皓天站起身来走到叶清妍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卿卿，爹一直都希望你能开心幸福。云王府不会亏待你，所以无论何时都不要选择和自己过不去。”
云王爷和他承诺过，不管何时都会尽全力护她周全，不过云络泽确是一个不可掌控的异数。
“爹，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叶清妍从一开始就怀疑她和林卿卿的关系，现在听见林皓天说这话，心中的怀疑更深了几分。
如果云王爷是将她当成了她娘，那真正的林卿卿和林皓天又是什么关系。几乎一模一样的五官，难道这些真的只是巧合吗？
“怎么会呢，你想想你从小到大，爹什么时候有事瞒过你？”
林皓天伸手揉着叶清妍的头发，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叶清妍没再问什么，但却将这件事一直放在了心里。
叶清妍不知道林皓天究竟做了什么，第二天中午她便听到了林倾月搬出冷宫并重掌后宫的消息。
“你去哪？”
正当叶清妍怀着满心的疑惑，准备去将军府问个究竟的时候，云络泽的声音突然传来。
“去将军府”
因为最近的事情，两个人现在一直保持着一种很奇怪的关系……会一起吃饭，但一般不会说话，看见对方也是视而不见，所以叶清妍没有想到云络泽会主动和她说话。
“你想知道什么，”云络泽一边说话一边向她靠近，“想知道你父亲是如何让祁烨转变心意的？”
“你知道原因？”
叶清妍看着云络泽，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惊讶和怀疑。
“先帝驾崩时，曾经给过我父王一张圣旨和一块免死金牌，你可知那道圣旨上面写着什么？”
“什么？”
“若新帝祁烨有任何失德之处，云王可凭此圣旨罢黜新帝，另立明主。”
“另立明主？先帝怎会下这样的旨意？”
此时叶清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说祁烨是先帝生前最看好的皇子，怎么竟对他如此不信任？
“因为他一早就明白了祁烨的性情，也猜到总有一天祁烨会对云王府和将军府动手，所以写下了两道一模一样的圣旨，一张给了云王府，一张给了你的父亲。”
听他这么一解释，叶清妍总算是明白过来，这次林皓天应该是使用了这张底牌，所以才能让祁烨转变心意。
将军府
“我以为我永远都不会用到这张圣旨的，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拿出来了。”
林皓天站在祠堂里，看着摆在最前方的牌位，无奈地叹了口气。
“逸飞生性好动，洒脱自在，和年轻时的你我一样不喜欢被束缚，所以我并不想让他踏进朝堂，卷入那无穷无尽的纷争当中。等到再过两年，我培养出一个有能力的将领，就带着一家老小回到温县，过平静安稳的日子。”
“你当时因为自己的喜好，强行让倾月做了儿媳妇，但你可知她自从嫁给祁烨之后，不曾开心过一天？我不怪你，可我一直在怪我自己当初为什么不阻止。卿卿如今嫁给了云络泽，那个你最欣赏的少年，可他现在变得和小时候一点都不像了，我也不知卿卿的未来会不会幸福。”
“你走了，扔下了咱们三个人一同打下来的江山，我想守护却无能为力。”
“唉，有的时候我真的好羡慕你，毕竟你曾得到她的爱，曾经拥有过她。”
“我时常在想，若是当初我们没有起义，现在会不会还在温县过着简单的日子，像三个好兄弟一样每天喝酒练武。”
林皓天一句一句地说着，语气平淡，却带着一团挥舞不去的心酸。
现在他闭上眼睛，脑海中还能浮现出他们三人策马打猎的场景，那么自由那么洒脱，可以现在这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曾经的美好只剩下支离破碎。
林皓天在祠堂站了一个下午，等到日落时分才出去，没想到的是刚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苏氏。
“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在房中好好歇着？”
“谢谢你”
苏氏看着林皓天，目光中带上了几分感动。
圣旨的事她一早就知道，却没想到林皓天会为了林倾月拿出来。毕竟这些年他对这个家一直都不是很上心，甚至只有面对林卿卿的时候他才会舒心地笑一笑。
“倾月毕竟是我的女儿。”
听着苏氏这样说，林皓天突然有了几分愧疚。这些年他因为心爱人的死，一直忽略了身旁的人。苏氏的温柔大方，让他将这一切当做了理所应当，现在想想，终究是自己欠了她的。
“卿卿也是我的女儿，在我心中，她和倾月是一样的。”
说着，苏氏上前两步握住了林皓天的手，其中的含义不需多言。
而这正是林皓天多年来最感谢苏氏的一点，因为她明明知道林卿卿是他抱来的孩子，却一直视她为己出，甚至对她更加上心。
“等过两年我就辞官，带着你去过悠闲的日子，远离京城的这些是是非非。”
“好，我等着那天。”
两人映着夕阳的余晖漫步在路上，虽然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情，但那二十多年来温柔细致的陪伴却更加让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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