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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陆府之内 娉仪举步维艰


  庆云从附近村中请了两位老妇轮流来照看聘仪与婴孩,碍于府中起居规矩,只得让两名老妇居住别处,日夜轮流进出陆府。至于聘仪的膳食,则找了酒肆的厨子做完了送进来,一日三餐,皆是如此。虽有诸多不便,也没有旁的办法。

  平日里,聘仪自行哺育,与庆云分房而睡。

  岁至盛夏,酷暑天气,一日庆云同兰生外出,留南乡一人在府内。

  清早,聘仪醒来喂奶,突然发觉御孤全身高热,病气怏怏,昏昏沉沉地躺着,喊他也无反应。

  她瞬时慌了神,想要喊老妇来,也无人应答,大约是坐夜的走了,白日里的还没有来,而府内旁的人自然是不会应她的。

  庆云也不在,她想起府内还能做主的只有南乡了,犹豫了一下,抱起御孤朝南乡住处踉跄走去。

  南乡被屋外争执声吵醒,隐约听到聘仪和侍从争执。

  大致是聘仪要进来,被侍女阻拦,说要等南乡醒来告之了才好入内。

  她几乎是闯进来的,直冲进南乡房内,见南乡仍躺在床上,方觉得有些失礼,站在幔帐外,一时难以启齿。

  南乡先问说,“何事?”

  聘仪说,“御孤突患疾病,请姑娘做主去请个大夫。”

  南乡又问,“御孤是谁?”

  聘仪说,“是我刚刚出世的孩子。”

  南乡披上一件长衫,站到幔帐前打量一眼,悠声说,“南乡客居此处,本是承蒙舅父疼爱,不敢僭越身份,妄自造次,擅作主张。”见聘仪神情怨怒,愤恨地盯着幔帐,冷冷说,“这府上没有人拦你去路,你大可以自行去求医,何必劳烦旁人。”

  聘仪听罢,也说不出不是来,抱着婴儿转身跑出去了。

  南乡喊过一名老妇来,问说,“舅舅派人寻访她的来历,可有音讯?”

  妇人接话说,“还没有消息。”

  南乡吩咐说,“再多派人访查,这女子可疑,切莫让她利用了表哥。”

  妇人继续应声。

  南乡四下看了一眼,见众人都在屋内,又厉声说,“日后绝不许有人擅闯南乡卧室,再是急事,也需进来传了话才好进来,今日南乡尚未更衣,怎能见生人。”

  门口的仆从想要争辩,见屋内气氛阴沉,只得唯唯诺诺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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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入夜,兰生和庆云回来后,和南乡一同在正厅内用膳。

  席间兰生问仆从说,“今日家中可安好?”

  一旁年长的侍从照实说,“早晨,聘仪闯了姑娘的卧房,除此以外,一切都好。”

  兰生冲口斥责,“这是什么事,”说完,下意识地看了庆云一眼,见庆云低头饮食,顾自置若罔闻,继续说,“真是无礼至极。”

  侍从说,“像是她的孩子抱恙,求助姑娘。”

  兰生愈发不满,瞪着庆云说,“她的孩子有病,不去问医,跑去冒犯南乡做什么。”

  庆云微微颔首,低声说,“是失礼了。”

  饮食间,门外有人探身张望,兰生见是派去查访聘仪身世的人,便示意进来,当着庆云面,直接问,“有什么消息?”

  家仆瞄了一眼温和端坐着的庆云,又见兰生面色严厉,怏怏回说,“聘仪嫁于公子前,同一名叫扶青的武士有过婚姻。”说着,抬头见庆云默不作声地饮茶,继续说,“扶青犯下杀人的死罪,伏法了,之后不久,公子便执意迎娶聘仪。”

  兰生顿时面色凝重,扔下手中筷子,厉声问家仆,“扶青犯事之后,聘仪多久到陆家?”

  家仆低声说,“不足一月。”

  兰生强忍怒气问说,“还查访到什么?”

  家仆说,“从前扶青惹过江湖事,公子对他有救命之恩,后来也时常接济。”

  兰生示意众人退下,突然冷笑一声,“好一出江湖义气。”

  南乡见此情景,也起身行礼告退,只留兰生与庆云两人在一间空屋里尴尬相对。

  庆云缓缓站起身,在兰生面前跪下,“父亲放过聘仪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兰生怒斥,“让一对来历不明的母子来做陆家人。”

  庆云说,“扶青,聘仪都是善良的人。”

  “幼稚,疯狂,”兰生怒吼,“你罔顾伦常。”

  庆云说,“父亲也是仁善之人,当年姑母任性,父亲未曾苛责,包容有加,抚养南乡胜于亲生,”说到此处,他用一双恳切的明眸望着兰生,继续悠声说,“而今聘仪实属不易,父亲即使不能恩泽荫庇,又何苦要为难一个柔弱女子跟不谙世音的孩子。”

  “你姑母再是胡作非为,也终是陆家人,”兰生淡淡叹息,“你再是同情别人,要帮他遗孀,也不应当娶做妻。”

  庆云说,“容我一次吧。”

  兰生说,“我不能认别家孩子做陆家子孙。”

  庆云面目诚恳地点了头,“日后,我定圆父亲含饴弄孙的心愿。”说完,站起身,朝兰生行过礼,转身离去。

  他走到门口,兰生突然说,“再娶过一个女子吧。”

  庆云听到了,顿了一下,没有应声,径直走了。

  他们明明互相懂得彼此心意,却一再难以顺从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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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又过数月,世间万象肃杀凄凉,是到了隆冬时节。

  期间陆府内也无大事,聘仪抚养将要断奶的婴儿,与陆府众人都了无瓜葛,庆云如从前一样交友饮酒,各种豪迈风雅,应接不暇,南乡仍旧一副清冷样子,只在府内走动,时常想起顾渚,心有所盼也不至于寂寥。

  今年冬日连下了几场雪,往来商贾都滞留在晏河城,因此格外热闹。

  一日晨起,庆云起了兴致邀聘仪去街市,聘仪犹豫了片刻,终是拒绝了,推说御孤年幼,脱不开身。

  庆云想了一下,喃喃一句,“该带南乡出门走走了。”

  聘仪抱着婴儿,突然转过身来说,“听闻,公子和南乡自幼便有婚约。”

  “是,”庆云应说,“父亲本想是这样的。”

  聘仪说,“那公子喜欢南乡?”

  庆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一边拿了枚干果吃一边悠然说,“自小长在一处,处得习惯了。”

  聘仪见他表情尴尬,叹一声,“公子当真奇怪,好像婚姻也无需长情。”

  庆云一语带过,“这世上有人重情,有人重义而已。”

  娉仪语气讥讽地感慨,“原来公子是重义之人。”

  屋外寒气重重,一夜雪止,地上积雪未动,风冷气清,满目白霜静谧。

  庆云在屋檐下仰望穹庐之顶,恍惚间,东风又起,吹得他腰间环佩作响,他回过神来,刚要动身,有侍从沿廊檐走来,说惠安来了,就在前厅。

  两人说了几句之后,庆云便匆忙走了。

  庭院里重归寂静,安静得连草长莺飞都消失了。

  聘仪在屋内,就隔着一扇门,察觉庆云的点滴动静,她不去看他,却听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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