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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少侠道破君侯计 南乡有心避顾渚


  当晚,南乡,缇萦,楚梦桌上各放一份公子送去的甜糕。

  南乡一见就知道是自己素日里喜爱的集市小食,连采买的铺子都是最中意的那一家,会心了。缇萦念这点心是公子心意,被琼娥巧言说成寻常之物见长情,因此珍爱万分,心里阵阵甜意。楚梦咬了几口,总觉口味不惯,然而公子送来的,吃个高兴,也满满心娇。

  稍晚,庆云照例寻顾渚喝酒去。

  “公子,我的甜糕呢?”还不等庆云进屋,顾渚已在门口等他。

  庆云被他嘲讽惯了,今日却疑惑,“你怎知这甜糕?”

  顾渚佯装成小侍女的嘴脸来损他,“公子今日带了三份甜糕,给了夫人,南乡和楚梦,这是什么意思呢?”

  “无聊,”庆云懒得理他。

  顾渚又学舌说起来,“公子和夫人的关系越发好了”,“可我听说,公子会娶楚梦姑娘”……

  “好了,好了,”庆云就只此事奈何不了他,摇手认输,“这酒你还喝吗?”

  顾渚拿起酒来,一嗅,揶揄他,“好浓的醋意。”

  庆云被闹得佯装喊沁月,他才消停。

  “去医馆了吧,”公子不消说,顾渚已估摸到了。

  庆云备酒间头也不抬说,“接着猜。”

  顾渚作出掐指状,“换大夫了?新来的大夫有几分像大夫,又有几分像先知神棍。”

  庆云笑了一下,坐下身来,“都猜对了。”

  顾渚举盏饮酒,“我还猜,你心里一定在想,君侯真是魔鬼。”

  庆云沉下语气来说,“能将瘟疫一事用这样残酷的手段翻盘嫁祸,全然不顾黎民生死,只为让王庭势力挽回颓势,这样的手腕,正是魔鬼。”

  顾渚说,“与恶魔缠绕,也必成恶魔。”

  庆云一下警觉起来,瞥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顾渚邪笑一记,“连外来的尊者都瞧出端倪来,你能不知,真被坐堂大夫三言两语蛊惑了去?”

  “瞒不过你,”庆云顿时面露愧色。

  顾渚却赞他,“你并没有做错。罪在大夫,你仍旧是君侯亲信。”

  庆云摇头,“我知道那大夫是假,就为逼我迁移疫者,如此一来,既能解除晏河城之危,又能令其他地方陷入混乱,王庭势力正好大行征伐。然而,此举一来令疫者不得救治,二来祸及更多无辜的人。”

  顾渚笑他多愁善感,“你选了这条路,必是要有所取舍的。”

  庆云苦笑着拍他肩说,“谢你能来帮我。”

  顾渚说,“我只是住在这里。”

  “不是逼得你舍弃了大哥吗,”庆云神采黯淡,借酒消愁,彼此皆苦涩。

  喝到夜半,公子醉得厉害,出门时本想回房,脚步却往别处瞎转,分别路过南乡与楚梦居室,又都只在门前站了会,不想叩门打扰,回到房中已是三更天。

  琼娥派去的侍女将公子行踪一一禀告,起先心事沉重,听到公子回缇萦卧室里,愁容释然。

  而顾渚,今夜先在书房,坐到酒醒了,沁月熟睡了,睡她身旁安寝。

  00

  暮冬晨间,屋舍里都透着冰凉的清澈,一闻就神清气爽。

  沁月惺忪间又裹了裹被子,豁然看见顾渚就睡在身旁,满心欢喜,朝他依偎。

  顾渚也觉着冷,彼此都贴得近了些,安享此刻温情。

  沁月干脆伸过手去抱着他,见他并无躲闪,拨弄着指尖替他宽衣。

  “淘气,”顾渚挂了挂她面颊,侧过身,一手撑头,一手搂她入怀。

  沁月枕他臂上,缠绵缱绻着,如幻如梦又如溶于他身。

  然而顾渚就只搂着她说话,“来年,可有什么心愿?”

  “想离开这里,回从前的庭院里去,”沁月答得不假思索。

  顾渚又去撩她秀发,手指一边理顺她发丝来,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很快就会回去了。”

  “当真,”数月都在王庭府邸阴霾的气氛压抑着,今日醒来惊喜太过,沁月一时难以置信,楚楚期盼地望着顾渚。

  顾渚低头注视着她,点点头。

  沁月追问,“很快是几时?”

  顾渚说,“年关过后,王庭武士赶到时。”

  沁月多少也耳闻南地与王庭之间的合盟,掰着手指算也不会太久,心安了,头埋进他怀里去,手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顾渚觉得她身体微微颤抖,替她拉了下被褥,柔声问,“怎了?”

  沁月说,“我以为,来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顾渚说,“走时就答应过你的,事了拂衣去。”

  沁月下意识地点头,微微转过脸来对着顾渚幽怨一望,“你有旧好在此……”

  “都是往事了,”顾渚笑了,抬了抬肩膀将她脸又露出来,认真地同她说,“南乡在哪里,与你我都没有关系。”

  沁月说,“她处处为难我,你还偏帮……”

  顾渚不耐烦了,直接打断说,“她就是这样的人。”

  此话一出,两人都陷入沉默。沁月心又寒,她隐隐觉得,一旦涉及南乡,自己与顾渚之间就仿佛起了一道深渊,一切都成了不可逾越的禁区。

  顾渚也觉得自己语气,言辞都过了些,却也不知所言,又复去理她发丝。

  片刻停顿,沁月继续为他解衣。

  就当她手碰上他肌肤时,他猛然坐了起来。

  “怎么了?”沁月强颜自然。

  顾渚仓皇间欲盖弥彰地解释,“我还没有准备好。”

  沁月眼里已泛绝望,“我们已经成婚许久了。”

  顾渚望着被褥,说,“我身残,并不像普通男子那样。”说完,匆匆披上衣衫,犹如落荒而逃。

  过不去的坎,任凭时光洗刷,依旧清晰横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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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云忙于年后征伐之事,无暇理会闲事,缇萦便自荐揽下除夕夜宴的事务来。

  公子明知缇萦眼盲,最后必是琼娥做主安排,然而因她素日里温贤,除此以外别无他人能主事,便应了她。

  琼娥借机将公子主外,缇萦主内的话传遍王庭府邸,为缇萦的地位与份量造足声势。

  庆云心如明镜,体会缇萦眼盲的处境,故而置若罔闻。

  除夕之日的午后,天阴,地上积雪有半尺,檐上冰冷利如刀。

  庆云过问了晚上宴席的座次。

  琼娥安排公子与缇萦居中,兰生坐右则上位,公子之下,右侧依次是顾渚,重山等武士,左侧相对的是沁月,楚梦,南乡等人。

  庆云觉得一来将顾渚与沁月分开不妥,二来排南乡在楚梦后也不对,便问缘故。

  琼娥先说第一件,“公子想必是要和武士们痛饮,酒醉后不免放浪形骸,所以左侧皆排男子。”接着又将第二件,“上回公子生辰,南乡姑娘忌讳沁月夫人竟避席不见,才将两人分开,而若将南乡放右侧第一位,那正对的便是顾渚,如此,恐场面尴尬。”

  庆云见她安排得得当,便准了,见宴席将开,怕南乡又不来,想她若大年夜里独坐房中必定孤寂,便亲自去喊她。

  一进她屋中,果然见她着常衣,也未施妆容,正闲坐着下棋,就知她并不打算去。

  “为什么要躲?”庆云直接问。

  “不想看见顾渚,也不想看到沁月,”南乡说。

  庆云坐到她身旁,一看棋局下得乱七八糟,就知她心乱着,索性将棋盘拿开,正对着她说,“君侯走时,我在高台上对你说的话,你还记得?”

  “记得,”南乡答。

  庆云问,“那日,你说了什么?”

  南乡羞说,“南乡并不会为了顾渚折磨自己。”说完,心里再是不愿,也只得去更衣。

  不多时,她换上盛装从里屋出来,站到庆云面前。

  两人出门后,庆云正要往雪地里走,忽然又停步,命人抬一顶软轿来,让南乡坐。

  南乡推说,“今日除夕就别劳烦人了,我走去便是了。”

  正要抬步踏入积雪地,庆云一把拉住她,一句“雪里冷,”硬是让人抬轿来。

  不多时,一乘小轿便至,南乡坐上去之后,庆云走在轿前,引着轿夫往主殿赴宴。

  此时众人已就位,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同时进来,看得琼娥又不悦了。

  宴席之前,南乡见身后摆着一排重又千斤的青铜编钟,走近了细看,暗自惊叹,西北王庭的野心,竟是唯恐他人不知。

  琼娥上前来请南乡入席。

  南乡问,“青铜编钟用来祭祀天地神灵,为何今日摆放出来?”

  琼娥说,“今日庄严喜庆,正适合编钟奏礼乐。”

  南乡虽觉不妥,也不想坏了气氛,回位就坐。

  顾渚恰好瞥到她,四目相对,南乡本能地低下头去回避,总有说不出的落拓感觉。

  楚梦凑过身来递给她一盒丸药,“上回来你屋中,见你惧寒,这药兴许有用。”

  南乡谢过,念她也是细心体贴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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