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家中大哥做同盟
士贤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士彦不是我说你，这些年你可是把媛婍宠得太过分，你猜她刚才跟我说什么？这丫头真是胆大包天，上次父亲才教训她多久，这就敢跟男人私定终身了。现在她这样子任性胡闹，以后谁还敢要她呀，你这不是对她好，是在害她……”
“我要。”士彦的声音不大，却有力的打断了士贤的喋喋不休。
“……你说什么？”士贤以为自己的耳朵又不好使了。
“我说我要媛婍。跟她私定终身的男人，就是我。不管她乖巧听话也好，任性胡闹也罢，我都会一辈子在她身边，宠她爱她。最好是宠得无法无天，我就不用担心别人来抢走她了。”士彦说着，嘴角竟不自觉有些上扬，这样的未来，想起来就让人高兴。
“士彦，你是不是糊涂了，她是你的小妹啊……你们俩这样，会受千夫所指的，你们以后怎么抬头做人……”士贤怎么也没想到，士彦会坦白得如此直接。
“大哥，她是你妹妹，不是我妹妹。”士彦无意再向大哥隐瞒。
“你不是……”士贤惊异。
“我并不是父亲的私生子，只是一个跟赵家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捡来的孩子。”士彦说得很平静。
“可是士彦，这么多年大家早都把你当成赵家二少爷，你怎么能对媛婍动这个心思呢。那丫头总缠着你是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可不能被她乱了心志啊……”士贤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一向循规蹈矩的弟弟，竟然会对媛婍有这样大胆的感情。
士彦抢言道，“是我先爱上了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说不清。可能，就是大哥第一次在我面前说起自己喜欢大嫂时——我心里就突然出现了媛婍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都早已在我心里生根发芽。本来我只想默默守着她的，可是你带拓跋宏宇到江城来了之后，我才明白，我这辈子都不能失去媛婍。没有她，我一刻也不想活下去了。”
“士彦……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在别人眼里你们就是亲兄妹，你们这是不伦之恋！再说，父亲他也不会答应的……”士贤有些恼羞成怒，他们俩的婚姻不只是两个人的小儿女情爱，也关系到司令府的颜面。
“大哥你想想，父亲要是不答应，会让我从小带着媛婍么？只是娘，确实不答应。”士彦突然跪在大哥面前，言语恳切地说，“所以我也想求大哥帮帮我们。媛婍是咱们家的宝贝，我们都希望她能一辈子幸福快乐，这一点我会拼了命去努力做到。我不会给司令府丢人，也不会让媛婍陷入舆论的指责之中。”
“外面那么多好姑娘喜欢你，为什么，你选来选去，却偏偏是媛婍呢……这条路，不好走啊。”士贤看弟弟态度诚恳，一时间动了恻隐之心。
“大哥，不管你答不答应，至少以后都别再为这个难为媛婍了。不只是这件事，还是媛婍今后的人生，若是有什么错失之处，都由我来替她负责和承担，她只要随着自己的心意，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就好。”士彦顿了顿继续道，“以后媛婍不仅是赵士彦的小妹，也是我程彦的女人，此生唯一的女人。”
“你叫程彦……我以为你是一心想着建功立业，没把心思放在这儿女情长上，没想到，你的深情早就给了媛婍这丫头，我却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士贤无奈，却又不得不面对这尴尬局面。
士彦解释道，“开始我也很自责，我知道这会给媛婍和司令府都带来麻烦。可是感情的事，一旦开始了就像开闸的洪水，收不住了……”
“对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你要光明正大的跟媛婍结婚，第一步，就是跟司令府撇清关系，到时候，你就再也不是赵家二少爷了……”士贤忍不住为这两人担忧，这条路实在是太难走。
士彦情真意切，继续争取大哥的支持，“只有媛婍和司令府安好，我怎么样都没关系。再说我相信自己就算没有赵家二少爷的身份，也会有能力来娶她。三年，三年之内，我一定闯出一番事业来，名正言顺的迎娶媛婍。那时候，她还不到二十岁，也不算太耽误……大哥，请你一定要帮帮我们。”
“士彦，你怎么不用那件事，来跟我交换？”士贤突然想起了自己受伤后是如何被弟弟带回家的。
士彦笑了，真诚坦荡。“大哥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我早就已经不记得了，有什么可交换的呢？”
“士彦……”士贤再一次被弟弟感动了，他原以为，这会是士彦最后的杀手锏，让他无可选择的支持他们。现在，他倒是真心觉得，这个捡来的弟弟，论才华论能力论人品，才是媛婍的最佳夫婿。“好吧，你让我想想，你们俩这也太突然了……”
“其实也不用大哥特意做什么，只是母亲再说让媛婍嫁人时，你能帮着劝一劝，拖延些时间就行了。”士彦喜出望外，他本只打算让大哥不阻挠就够了，没想到他真的愿意帮忙。
士贤郑重点了点头，“既然父亲已经默认了，那母亲这边，我找机会跟她说吧。南京，也不好处理啊。”
“大哥愿意帮我们？”士彦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有了大哥在家照应着，母亲应该不会有机会自作主张了。
“还能有人比你更爱媛婍么？”士贤叹了口气，把士彦拉起来，“快去看看媛婍吧，那丫头心眼小，没准儿正在屋里哭鼻子呢。”
士彦跑到媛婍房里，见她托着下巴想心事，那略带忧伤的小眼神很是招人疼。从前那个遇事就只会哭鼻子的小丫头，是真的长成一个大姑娘了。
“媛婍，怎么在这发呆呢，汤圆不好吃么？”士彦温柔的问她。
“彦哥哥！大哥有没有为难你？我跟他说了……”媛婍一下子跳起来，跑到士彦跟前问长问短。
没等她说完，士彦就忍不住含住了她的小嘴。
媛婍跟大哥说了什么，他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原本，她是打算自己去承受这一切的。士彦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所有的暴风雨都由他来承受，媛婍只要做他心里的那朵小花，就够了。
媛婍心里仍旧不安，轻轻推开了士彦，焦急的眼神向他询问着刚才的事情。
“放心吧，我跟大哥都说好了，以后他会帮着咱们。”士彦轻松地对她说。
“你跟大哥说好了？” 媛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会这么痛快答应呢，他是不是又训你了……”
士彦哄媛婍道，“大哥说几句都是为了咱们好，是怕别人会说闲话伤害我们。他对你是有点儿严厉，可心里却还是很疼你的。而且，大哥是大哥，方家人是方家人，所以不管发生过什么，媛婍都不可以记恨大哥，知道么。”
媛婍拼命点头，“知道……他那么凶，你还总替他说好话。其实大嫂嫁来了以后，也不像之前那么咄咄逼人了。我在家过得还好，彦哥哥放心吧。”
“媛婍过得好哥就安心了，你要答应哥，要是受了委屈或是有人欺负你，都要告诉哥，不许自己忍着。”士彦颇感欣慰。
“只要能永远跟彦哥哥在一起，什么委屈我都不怕。彦哥哥，你今天怎么回来了？”媛婍自然地靠在士彦身上，顿觉温暖踏实。
“这不是快到年根上了么，爹让我陪你去街上逛逛，看看还缺什么少什么一起买回来。”士彦眼含笑意，恨不得把整个世界最好的东西都送到媛婍眼前。
“彦哥哥，你真的会娶我吗？原以为我们是在彼此身边最近的人，没想到我们要在一起却这么难……”媛婍依在士彦胸口摩娑着，很怕眼前的幸福只是梦境一场。
“哥向你保证，这辈子只会娶你一个做我的妻子。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总爱拿你那小篮子里好看的缎带绑着哥的手指，可能从那时候起，哥的心也被你绑住了。只要哥在，一定一辈子守着你。”士彦盛了一个汤圆放在媛婍嘴边上，“来，哥喂你吃。”
媛婍乖巧的含在嘴里，依然是热乎乎、甜糯糯的。她以为她未来的生活也会像这汤圆一样，甜甜的跟她的彦哥哥粘在一起。
外出采买时，媛婍特意叫上奶娘与他们同行。士彦想跟她单独相处又不好说出口，只能无奈的顺着她。
一路上，媛婍像一只刚飞出笼的小鸟，雀跃在士彦和奶娘之间。她挽着奶娘的胳膊，又喜欢趁她不注意偷偷勾一下士彦的手指或是拉一下他的衣襟。
有几次，士彦突然抓着她的手不放，又轻轻挠她的手心，害得媛婍强忍着抿嘴偷笑，他自己却一脸严肃，装作若无其事。
兰心在一旁看着，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她心里，多希望这对有情人能够早点终成眷属。
迎面来了一队接亲的人马，兰心特意在士彦面前问媛婍道，“小姐成亲的时候，是喜欢像大少奶奶那样穿着婚纱，还是喜欢这样的凤冠霞帔呀？”
“彦哥哥，你猜我喜欢什么？”媛婍故意卖了个关子。
“媛婍喜欢婚纱吧。”士彦想起她那天看着乐敏的礼服时那羡慕的眼神，并没有说出自己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
“才不是呢，我要穿着中式的秀禾服，等着我的心上人骑着高头大马来接我。”媛婍娇笑着道。
“小姐长得白净，穿什么都好看。”兰心瞟了士彦一样，知道他定会记在心里。
士彦暗喜，媛婍竟与他想到一块儿了，继续追问道，“还有呢？”
“还有，最好要在春天，樱花盛开的时候，我还想要一条那样的小径，从我房门口铺出去……”
“知道了。”士彦像是承诺似的，认真的答应了媛婍。
“我的意中人肯定会明白我的心意的，才不会像你还猜错了呢。” 媛婍假装嗔他道，“到时候他还会穿着军装，最好还要抱着我出门。”
士彦的心被她说得甜甜的，软软的。
那一天，他骑着高头大马去接亲，身着凤冠霞帔的媛婍在她的闺房里等着他。到时候，他一定要把司令府里里外外都用樱花装点起来，让媛婍留下一个可以回味一生的美梦。
“是哥不好，都猜不中媛婍的心意。这样吧，咱们现在去买那秀禾服的衣料，算是哥送给媛婍赔罪的礼物。”士彦讨好地看着媛婍。
“啊？哪有人这么早准备嫁衣的……”媛婍被他说得羞红了脸，也怕奶娘看透了他们俩的情意。
“也不算早了，小姐的嫁衣我想亲自给你做。”兰心知道士彦是想跟媛婍一起挑，也从旁帮腔道，“我比不得那专业的裁缝，做得慢一些，小姐早点把衣料选回来，奶娘给你做一件最漂亮的。”
媛婍这才羞涩的点了头，三人直奔忆菱轩。
今日的忆菱轩格外热闹。
老板见是司令家的少爷小姐来了，一个劲儿的说着吉祥话。他心里纳闷，这司令府里刚刚办过喜事，怎么又要做这新娘喜服了呢。不过那也不是他该操心的事儿，既然这一向出手大方的赵家二少爷来了，只管给他拿出最好最贵的就是了。
媛婍兴致勃勃的挑选着，一想到要穿着这喜服嫁给彦哥哥，她就觉得哪件都那么光彩夺目。她多看两眼的，士彦就帮她在身上比量着，让老板和兰姨给她参谋。媛婍又觉得哪件都不够特别，回去后她可要和奶娘好好商量一下，如何才能让彦哥哥对她这新娘子一生难忘。
店里选料子做新衣的人多，就连士彦也沉浸在这喜庆的气氛中，全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那阴森森的目光。
“这小娃娃真是长大了，等不及要嫁人了呢。”一个低沉的男声冷笑着说。
旁边的随从应声道，“老爷，咱们要不要现在就动手……”
“不急，先让他们过个好年。程彦，你现在笑得有多甜，以后才会知道泪水有多苦。”那男人摆摆手，眼睛眯成了一道缝，死死地盯着士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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