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发烧
“现在还在C省？”秦治见这附近没有丧尸，就把车窗全都打开了。
“出来了，现在咱们在B市的管辖区域内。”徐子轩揉了揉太阳穴，“再开一天能到A市。”
秦治倚着靠背，一只手扶在腹部，无力的叹道：“还要一天啊……”他们已经开了一天半了。
从高速口出来，他们顺着一条单行路走了十几分钟，然后转上了一条双向车道的路，两旁都是小树林。
徐子轩说：“第一个路口左转……不行，先直走吧。”
“有村庄啊。”秦治听他说左转往外看了一眼，“直走了还得左转吧？”
“嗯，是条国道，比较好走。”徐子轩放大地图，“右转进城，人口密集处，所以只能……最好左转。”
秦治听他临时改了用词，问他：“觉得里面有幸存者么？”
“嗯。”徐子轩点点头，“总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了。”
“嗯……曹澈不是从这里出来的吗？可以问问他。”秦治说，“等会儿停下歇歇再走，我有点累了。”
“好。”
进入国道后，两旁的小树林没有了，改成了绿化隔离带，左边分布着几个小区，秦治看见里面有人影走动。
“是丧尸。”徐子轩轻声说，“把窗户关上吧。”
秦治闻言收回视线，皱着眉将双唇抿成一条线。
这附近相对市中心来说，人口还是比较少的，过了那片住宅区后，有一个工业区，里面非常空旷，就是路口比较多。
最令人无奈的是，地图里竟然没有这个工业区的详细路线。
秦治开车在里面转了两圈都没找到出口。
“这个工业区是新建的，还没有更新地图。”徐子轩也有点烦躁，“只有个大概方向。”
“这个大概我一共算出了六种方向，一个工业区设计那么多弯有什么用。”秦治连着打了两个哈欠，“不行了，我撑不住了，你来开会儿吧。”
秦治停下车，刚打开车门要和徐子轩换位置，杨佩璇就把车开到他们旁边停下，问他们想干什么。
“我困了，想睡会。”秦治下车说道，“让子轩开车。”
杨佩璇点点头，准备关上窗户，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她突然闻到了一股高度腐败的味道，她脸色一变，连着问了三个问题：“这什么味道？你们车上传出来的吗？一直都有吗？”
“尸臭？”秦治听清她问了什么后皱着眉猜测道，“不知道，刚上车的时候还好，关上玻璃后味道又变得很浓，闻了半天了。”
“……不对啊，我那时候闻着明明已经没有味道了，况且，那女孩儿的身体都被吃空了怎么还会……”杨佩璇做思考状，她顿了顿，继续说，“不应该是尸臭啊。”
这时，徐子轩也从车上下来了，他听见两个人的对话，愣了愣，插话道：“丧尸算是带有疾病的尸体吧，如果这味道属于那只丧尸……”
“如果那味道属于丧尸，那咱们三个都得被传染。”秦治接过话说道，他的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中毒和染病都是一样的结果吧。”
“啊，对啊，我怎么忘了车里还有一个尸体。”杨佩璇听他们提起，才想到丧尸也属于尸体，“可是……”
杨佩璇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如果真的是尸臭她身上肯定也会沾染上味道的，然而她并没有闻到衣服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不过，两天没洗澡的味道不算。
徐子轩看见她的动作，也学着她的样子闻了闻自己衣服上的味道。
“尸臭的味道是很难祛除的。”杨佩璇说，“我身上没什么味道。”
徐子轩也说：“好像确实没什么味道。”
“你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杨佩璇心虚的问道，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要这辆车，是她大意了。
“没有，除了坐车久了有些头疼——不过这不是很正常嘛，在密闭的空间里待了几个小时。”徐子轩说。
杨佩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秦治倒不是很担心这个问题，他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睛：“先上车吧，总感觉在外面站着不安全。”说着，就要绕到副驾驶那边上车。
“治哥！”杨佩璇突然喊他了一声。
“嗯？”秦治转身，疑惑的看向她，“怎么了？”
“你来这辆车上睡吧。”杨佩璇看见秦治的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绯红，她伸手蹭了蹭自己微微冒汗鼻尖，“你们开这辆车吧。”
“不了。”秦治笑了笑，拒绝了她。
杨佩璇听他拒绝了自己，直接跑下车拽着秦治的胳膊，硬把他拽到了副驾驶门旁边，然后对徐子轩说道：“你来开这辆车吧。”
秦治被她拽得趔趄了一下，竟是没有挣脱开，他晃了晃脑袋，感觉头部有些不舒服。
徐子轩扬了扬眉，也是看出了些秦治的不对劲。
“我还要看地图，你照顾好秦治吧，我继续带路。”徐子轩说完，根本不给秦治说话的机会，动作利落的上了车。
“子轩。”秦治紧皱着眉不死心的喊了一声，回应他的是汽车启动的声音，喊完后，这会儿他突然头疼得厉害，身体也一阵虚软无力。
秦治无意识的捂了捂开始隐隐作痛的腹部，闭了闭眼。
“别叫了。”杨佩璇看见他的动作，拽着他的手动作放轻了些，她把秦治塞进副驾驶，生怕秦治自己下车跑了似的，迅速地回到驾驶位。
“治哥，你是不是受伤了？”杨佩璇紧跟上徐子轩的车，想到他捂肚子的动作，问道。
“没有。”秦治闭上眼，说，“我睡一觉。”
杨佩璇说：“我说的不是被丧尸弄出来的伤，我是问……在出现丧尸前你有没有受过伤？”
秦治没料到她会这样问，睁开眼，直直的盯着正在开车的杨佩璇，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发烧了？”杨佩璇又问。
“不知道。”秦治说，“我不知道。”
杨佩璇说：“你把上衣脱了。”
秦治眼神中立刻充满了警惕，他问道：“你要干什么？”
“腹部……受了伤吗？”杨佩璇磨了磨牙，问道，“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秦治听见她说‘腹部’这两个字，才想起自己刚才抬手的动作，恍然大悟，他就说这个女人怎么可能突然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
“开学前几天被人捅了一刀。”秦治想了想，说，“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杨佩璇紧张兮兮的问道：“严重吗？”
秦治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说：“不严重。”
“那把上衣脱了给我看看。”杨佩璇说。
“真的不严重，就是昨天晚上一夜没睡，中午又没吃东西，胃口有些不舒服。”大概是因为受伤的原因，秦治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虚弱了不少，“徐子轩不知道我受伤的事情，你别跟他说。”
杨佩璇说：“你给我看看我就不告诉他。”
“操。”秦治小声骂了一句，“看看看，你一个女孩儿也不知道矜持些。”
“呵，”杨佩璇冷笑着说，“我怕你伤口发炎死了，变成丧尸把我吃了。”
“我的品位有那么差吗？”秦治把上衣下摆往上撩了撩，露出一圈白色绷带，他撩得恰到好处，一点肉都没露出来。
“行啊，变成丧尸后你可千万别吃我。”杨佩璇以为他说没事，是真的没事，还在跟他开玩笑，结果斜眼看了一眼后立马就急了，“你这叫没事？！我是不是应该给你喊666啊钢铁侠？”
秦治：“……这是什么梗？”钢铁侠是无辜的请你放过他。
白色的绷带大半面都被染上了血，淡黄色的液体浸透绷带的边缘，上面颜色深浅不一的液体颜色说明伤口不止裂开一次。
“你不要命了吗？以为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吗？”杨佩璇没发觉自己声音都在颤抖，“这些是新渗出来的吧？什么时候？昨天被丧尸追着跑时？还是今天搬东西的时候伤到了吗？”
“刚刚你拽了我一下，”秦治本来就头疼，快要被她的几个问号砸晕了，“那时候裂开的，你手劲真大。”
“……”杨佩璇没想到是这样，那质问的气焰也没了，她尴尬的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受伤了，后座上有医疗箱，我给你拿。”她把车停在路边，拿过医疗箱。
那里面有医用绷带和消炎药，杨佩璇递给他一瓶水，读了说明书后把消炎药和退烧药一并给他。
“跟不上他们了。”秦治没看到徐子轩停车，说道。
他接过杨佩璇递来的药和水，说了句谢谢。
“那也得先吃药。曹澈不是在咱们后面……诶？”她回头看了看，“曹澈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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