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危机
杨佩璇气哼哼的偏过头半天没理他。
浓墨般的黑夜很快就笼罩了这片大地，杨佩璇跟秦治商量了一下，打算自己开上半夜，下半夜再来让秦治开，连夜赶路。
“嗯，那我先休息了，你小心点。”秦治也没矫情，他的伤处酥酥麻麻的疼着，现在好像又有些发热。
“知道知道。”
开夜路很容易疲劳，秦治睡着后车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杨佩璇打了个哈欠，把音乐打开，调小了声音，尽量不影响到车里睡觉的两个人。
杨佩璇一边开车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这附近有几片庄稼地，远处是一排一排的平房，道路两旁依旧是种的两排杨树。
因为路上没有其他车，杨佩璇开得很快，照这个速度，他们大约在凌晨五点钟左右就能到达A市。
窗外影影绰绰，徐子轩感觉到有光照到脸上，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
“你醒了？”杨佩璇听见后面的动静，把音乐声再关小了些，她轻声说道，“你吃点东西，我看你下午吃得不多。”
“嗯……秦治睡着了？”徐子轩活动了一下颈椎，后座一个成年男子坐着有点挤，睡了几个小时后双腿都麻了，“我来开车吧。”
杨佩璇说：“不行，晚上下车太危险。”
“你开了快十个小时了。”徐子轩看了看时间，“找个地方停车吧。”
“不了，我想在早晨到达A市。”杨佩璇说。
徐子轩这才想起来，第一晚他们是被迫停下来休息的，昨晚雾气太重，夜间行驶不安全，想必杨佩璇和秦治心里都很着急吧。
“那你也坚持不了一晚上的。”徐子轩无奈的说，“咱们不下车，在车里换。”
“啊？这怎么换啊？”杨佩璇跟徐子轩说着话，没忘记看路标，这条路直通外环线，他们只要顺着外环线再上高速就可以了。
拐了个弯后，路面宽阔起来，两旁也不是庄稼了，而是二层的店铺楼，楼前零零散散停着几辆车，暖橘色的路灯将这条路照亮。
杨佩璇注意到这些店铺还都开着门，也对，丧尸爆发的时候是白天，这些商铺应该是正在营业中的状态。
徐子轩说：“你把车停下，然后你先到后面来，然后我过去前面。”
杨佩璇：“……不行我这体型肯定过不去。”车内空间本来就不富余，两个人前后换实在太困难了。
“呵，”徐子轩轻笑道，“你过不来我肯定也过不去啊，我看了，这距离可以的。”
杨佩璇还是不想尝试，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开一宿太逞强了，但是要换位置就要下车，下车太危险她不想尝试，在车内换位置又……车内这么挤肯定得有点亲密接触什么的吧。
“不要。”所以杨佩璇还是拒绝。
杨佩璇在后视镜里看见徐子轩还要再说话，赶紧把音乐调高了些，说我要提速了，你坐好了啊。
徐子轩无奈，也没法上去把车抢过来开，便陪着杨佩璇聊天防止她太困。他们两个人声音不算高也不算低的交流了半天，秦治没被吵醒，杨佩璇还以为是因为他睡得太熟，结果偏头借着路灯一看，才发现他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红。
“好像是又发烧了。”杨佩璇小声嘀咕了一句，伸手过去想摸他的脑门。
徐子轩还不知道秦治受伤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今天伤口裂开还发烧了，因此他和杨佩璇聊得好好的时候，突然看她朝着秦治伸手过去，大脑当机道：“你想对秦治做什么？”
杨佩璇慢下车速，郁闷道：“什么做什么，秦治下午有点发烧，我看他的脸色不太好。”
“发烧？”徐子轩紧锁眉头，“秦治很少生病。”
“嗯？可能是熬夜了吧……”杨佩璇在秦治脑门上探了下温度就收回手，说，“你先把秦治叫醒吧。”
徐子轩拍了拍秦治的肩，秦治动了动，没醒。
“秦治。”徐子轩皱起眉推了推他。
“嗯……”秦治蔫答答地给了反应，眼睛依旧闭着，他哑声问，“怎么了？”
杨佩璇说：“你发烧了，醒来吃药。”
“嗯？睡一会儿就好了。”秦治有气无力道，“让我睡会儿再开车，不然我怕出车祸。”
杨佩璇哭笑不得道：“开什么开啊，我来就行了，你赶紧起来把药吃了。”
秦治连眼皮都不想抬，抿着嘴没说话。
徐子轩在后面没找到医疗箱，问杨佩璇在哪。
“秦治那儿呢。”杨佩璇说，“治哥，乖乖吃药哈，吃完药有奖励。”
秦治满脸不耐烦，说你别糊弄我了，你上哪给我弄奖励去。
“咦？”
“咦什么咦。”秦治拧开水瓶盖喝了几口水，然后护着伤口倾身把消炎药和退烧药拿了出来。
杨佩璇说：“哈哈哈治哥你好可爱啊。”竟然真的想要奖励。
“几点了？”秦治喝完水后精神了些，脑袋倒不是特别难受。
“八点多。”徐子轩说。
秦治看了眼窗外，瞄到几个在路灯下摇晃的小黑影。他颇为心烦的闭上眼，这几个小孩也不知道害怕，大晚上的还在晃荡，不知道有很多坏人吗。
距离再近些，近到秦治可以看清那几个小黑影的样子时，秦治呼吸一滞，差点又忘了，该害怕的是他们三个人。
杨佩璇看见那几个小丧尸内心毫无波澜，她踩油贴着它们的身体飞驰而过。
又往前开了一段距离后，让他们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
“治哥，治哥。”杨佩璇小心翼翼的叫了秦治两声。
秦治闻言懒洋洋的歪头看她：“嗯？怎么了？”
“车子没油了。”杨佩璇说。
“停车，我下去拿。”秦治说。
杨佩璇有点冒冷汗，她说：“现在不能停车。”
“嗯？”
“你看窗外。”杨佩璇说。
秦治说：“我看着呢。”
徐子轩说：“你往远处看。”
秦治按照徐子轩说的去做，往远处看，看见了排开成包围圈似的几个小黑点。
“就几个，闯过去就行，没事——卧槽！”秦治看清楚带头的那几个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一群后，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错了——咱们这是闯进丧尸的窝了是么？”
杨佩璇慢慢地踩了刹车，说：“现在要去高速入口就这一条路能走。”
“先往回走，找个没有丧尸的地方把油加上不就行了么。”秦治说。
杨佩璇打了个哆嗦，她说：“太理想化了，你可能没注意到，咱们一路走来路旁都有丧尸，就算它们行动缓慢，你也没办法保证咱们能在它们围上来前离开。”
“行动不算慢了，跟正常人走路的速度差不多。”徐子轩盯着周围的动静说道。
杨佩璇看见油表指针已经到了红线区的位置，叹了口气，说那我直接开车冲过去了啊。
“关键是咱们不知道前面到底有多少啊。”秦治说，“贸然冲过去……”
杨佩璇接下话茬：“怕出不去是么？”
秦治一看空调还开着，伸手给关了：“嗯，开到你能开的最大速度冲过去吧。”
“那么快的速度撞上去这辆车就完蛋了。”杨佩璇说。
“你绕着点啊，没让你撞它们。”秦治说。
杨佩璇说：“……你高估我了，我的车技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
话虽然这么说，但杨佩璇还是重新提速，油表指针快到底了，车里的油顶多再开二十公里左右，再这么磨蹭下去他们就真的要凉在这里了。
车开到丧尸跟前，杨佩璇才看清这些丧尸间的距离都很大，她以前考路障……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杨佩璇不敢减速，有的擦着丧尸的身子过去，有的没躲开就直接撞了上去。这一片丧尸不少，少说几百个，好在范围比较大，不至于密集成一团。
秦治看着远处立在暗处和路灯下的丧尸，莫名激动和紧张。
它们大多数都身体僵硬，血迹干枯在衣服上呈现暗色的痕迹。
车速很快，但徐子轩和秦治还是看清了这些丧尸的样子，离得他们近的丧尸张牙舞爪的就要扑到车子上来，这样近距离观看真的很刺激。
让杨佩璇开车是个正确的选择，她非常冷静，并且车技比秦治想象中的还要好。
秦治吃完退烧药本来药效发作，睡意上涌，被这么一刺激困意都消失了。
杨佩璇一边紧张的躲着丧尸，一边盯着油表，还得跟精力充沛的秦治扯闲篇。
因为秦治睡不着了，就加入了杨佩璇和徐子轩的聊天行列，杨佩璇听他们说话，总忍不住插两句话。
等过了这将近十公里的丧尸圈，杨佩璇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虚汗，说：“再往前开一点，然后你下车拿汽油。”
“好的，有惊无险。”秦治抬手啪啪啪给杨佩璇鼓掌，“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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