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龙虎相见

　　“禀告陛下！”高超神色忧虑地下跪。

　　“是不是朕的好哥哥有消息了。”沈震抬眼问道。

　　“是的，陛下。”高超精神慌张，生怕沈震又是怪罪责罚。

　　“不必惊慌，你已然行动那么多次没有得手，朕也知道我这哥哥，不是寻常人等。以后的计划，一定要从长计议，切莫紧急行事。”

　　高超听到沈震如此说才长吁一口气，接着说：“在王府外探见到云王与一女子驾车归府，身上的毒已然被解除。臣下马上派人打听他们是从何处归来，于是追溯到京郊山中的一个山庄，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罢了，他早就知道有人会追寻踪迹，早就做好准备了。你刚才说，他身边跟随一名女子，可是花月楼的南醉珊？”沈云在外人眼里是个酒色之徒，南醉珊却真的是沈云从花月楼接回王府的女子，听闻姿色可谓之高，动人心魄，魅惑迷醉，是京师第一大花魁。

　　“并不是南醉珊，据说是云王娘家的远方表亲，臣下那天匆匆看了一眼，容貌气质却是比南醉珊更胜一筹。”

　　“喔？”这句话勾起了沈震的兴趣，“比京师第一大花魁更胜一筹，那可是倾国倾城之姿！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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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月楼里整个格局布置得颇为精巧，最底层的大堂中央搭建着侍子们表演的台子，四周则挂满了前来采风阁的文人雅士们留下的墨宝。二楼以上，又是另一番不同。四周围绕着楼下舞台隔成了一个个独立厢房，门前则用浅紫色轻纱作掩，配上精致的屏风和上等梨花木桌椅，作为各位达官贵人们的专用雅座。

　　耳畔冷不丁地响起一声暴喝，沈震这时一副贵公子装扮，藏身于二楼的其中一个雅阁，抬起眼帘看下楼下。烛光下，那张脸好似无暇白玉，朱唇含笑，长眉星眸，竟是别样妖娆。

　　起先的歌姬们不知何时已经离去，舞台上正表演着戏曲，几名男女画着浓浓的妆容，穿着繁琐的戏剧表演服装，咿咿呀呀唱着不知名的曲子。

　　“父皇，儿臣……冤枉呐！”一名男子语气哀恸，拱手朝身旁身材高大的男子唱道。

　　“逆子！”高大的男子一声怒喝，将手中一件龙袍和一个扎满银针的草人扔到那人面前，不怒而威，“这龙袍和草人又作何解释！”

　　“父皇！”

　　“给朕听着，太子子谦意图联合丞相辰真熙谋反，从今日起废黜太子，东宫所有人与丞相府一同满门抄斩！”

　　龙颜一怒，血溅三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

　　舞台上已经唱到太子被斩首，临死前大呼冤枉，天上更是六月飞雪，天降异象……

　　“原来演的是一出《废太子》。”沈云的声音透着几分莫名的沉哑，轻声笑道，侧眼扫了一下门外，估计今天花月楼，是贵客到了，否则不会有人敢在他沈云面前，放这么这出戏！谁不知道沈云当年就是太子的皇子，皇太孙，放这个戏这不正应了他的忌讳。他低声吩咐身旁护卫，让右相的大公子先不要现身，护卫马上应声出去。

　　这出戏曲是根据先皇在世时改编的。当时还是武帝在位，被传太子沈璟意图谋反，被当时还是王爷的先皇举发，因此满门抄斩。奇就奇在，太子死前，炎热的六月竟飘起鹅毛大雪，因此这件事在坊间传言颇盛。而如今先皇已逝，新皇沈震登位，在他沈云面前演这么出戏，真的是讽刺！出了他这个弟弟，还有谁敢这么做！

　　对外面的喧嚣充耳不闻，沈云低着头，懒懒把玩着垂在腰间的玉佩，大抵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他的唇角噙着一丝浅浅的弧度，那双如水的眼波一动不动。本来这次来花月楼，本来是有要事通过右相的公子传达的，这下好了，他这皇上弟弟来了，他却只能休息作乐了。

　　“掌事，今天你这是贵客当道，连当今天子也来到你这花月楼。”进门想要与沈云套近乎的掌事惊诧了眼。

　　“王爷……这……有您这样的贵客已经是小店莫大的天之赐福了，您这么说笑，可真吓坏了我呢！”看来这个掌事还蒙在鼓里，不知刚刚进门的锦衣公子是堂堂天子啊。

　　“皇兄果然是聪明绝世，竟然知道朕来了。”门外传来了沈震的声音，望去，少年人踏门而进，身后也跟了几名身材高大的护卫，甚是威风。

　　“拜见圣上。”沈云行礼。沈云与沈震的龙争虎斗，只道是在暗中较劲，表面上却一直淡漠处之，甚少往来。如今

　　“免礼，我的好哥哥。”沈震托住了沈云的双手。二人随即坐下，沈云使了个眼色，底下人见势马上退了出去，沈震也让侍卫在门外等候。

　　“圣上竟有雅兴，与臣一般出入这种风月场所，也是在我意料之外。”

　　“难以过得美人关，听闻皇兄家中的歌姬舞姬，几乎也都是从风月楼接回去的，朕也想开开眼界。”

　　“圣上喜欢的话，臣过几天便将人给送到宫中便是。”

　　“皇兄说的话可要算数的，两天后的围猎，皇兄可要将你身边最喜欢的表妹带来，朕听闻该位姑娘姿色之高，连朕的后宫三千不能与之相比啊。”

　　沈云暗暗一惊，笑道：“圣上说笑了，那只是臣远房妹妹而已，如今年岁还小，对臣甚是依赖，还没到出阁的时候。圣上愿意的话，臣府中的歌姬和舞姬皆是鲜有的美人，可任由圣上挑选。”

　　“这么说来，朕更是要见识一下皇兄你这妹妹了。只有绝色的美人，才舍不得送赠与朕啊！”

　　“臣不敢。”

　　“那天你带来便是，朕也不会强迫你，只是开开眼界。”本来只是试探一问，想不到沈云竟然如此护着，莫非正如高超所说，这位美人果真是世间绝色？

　　兄弟二人在席间顾左右而言他，迂回曲折，机关重重。沈云却无心再与他交谈，借故就起身告退。沈震看着沈云离开的身影，马上收敛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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