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现世世界
程涛见许衍从垃圾桶里翻出来一个硬纸团，又是放在桌子上抚平，最后许衍伸手递给了他。
“查查这上面的寄件地址。”
程涛闻言眉头皱的更厉害了，早晨整个公司都在讨论那个神秘邮件，说是季白邮过来了，他当然知道季白是谁了，他可是从小到大一直看着这两人是怎么在一起的。
“许衍，你真觉得那个搞笑的邮件是季白邮过来的？你别忘了，当初季白他是...”
程涛这次开口，这次既没叫许衍许总，也没称呼许衍‘您’。
“你废什么话，我让你查你就查，别忘了我才是这个公司的总裁。”许衍沉着眸子看着站在那里眉头紧皱的程涛。
程涛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他微微低着的头，镜片反光看不清此时他的眼中的厉色，几秒后，他又恢复一副精英模样，“知道了，许总。”
程涛说完一把抓起还有些褶皱的信封，紧紧地捏在手里，就算他现在胸中怒火滔天，但还是紧抿着薄唇，转身出了许衍的办公室。
‘啪！’他回到自己的座位，就将那信封狠狠地摔在键盘上，然后随手摘掉高挺鼻梁上的眼镜，解开了自己衬衣最上面的一个纽扣，胸腔剧.烈地起伏着，可见他现在到底有多大的怒火。
‘行啊你许衍，现在跟我说你总裁的身份，可以。但是我是你秘书长，又不是你的保.姆.妈！你说要我查，我就必须给你查吗！搞笑！’程涛揉着自己发胀的太阳穴，一边在心里咆哮道。
苏柒端着程涛的水杯，一把就推开了门，职业裙包裹着较好的身形，踩着细跟高跟鞋就走了进来，一脸的坏笑，“学长，快说说，那个神秘邮件到底是不是那个叫季白的人寄来的？”
上午的时候就是她把那个邮件送进许衍办公室的，她自然没错过许衍听到季白这个名字时，那一瞬间失神的样子。
程涛看着放在自己面前冒着热气的水杯，口气仍旧不好，“我说过很多次了，在公司叫我的名字，还有，没有我的同意，不敲门就推门进来这个问题，我也说过很多次了...”
苏柒红唇撇撇，精致的职业妆无可挑剔，很符合一个女精英的形象，“行行行，程涛，你快说说，刚才总裁给你说什么了？”
程涛叹了口气，对于这个跟着自己在许氏干了许多年的大龄剩女学妹苏柒，他是只有一个方法治她了，“连氏的小公子来咱公司洽谈关于新楼盘的事项，你要是没什么事可做，就去接待一下。”
苏柒一听是关于连氏连于祁的事情，她两眼立马精光尽现。影视流量小鲜肉，家财万贯贵公子。她可不能错过这么好的认识机会，她嘴角擒笑，“学长你放心，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走啦！”
看着苏柒风风火火离开的背景，程涛又是叹了口气，他这个学妹火爆的性格外加只看颜值决定一切的脑袋，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嫁出去啊...
他的目光又落在那个被他扔在一旁的信封，x市黎氏私人研究院。看了很久，他又是叹了一声，拿起了自己的电话，拨了个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你帮我查一下x市黎氏...”
许衍站在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面前，眺望着外面一栋栋高大的建筑，仿佛那个破旧的教学楼只是他梦里的场景。
生气时一声不吭地倔强模样；开心时弯着眼眸地俏笑模样；害羞时涨红着脸地闪躲模样...
这般鲜活模样的季白，难道只是他许衍思念成魔的梦中人？
许衍伸出一只指骨分明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胸口处，用力地压下去，砰砰地心跳隔着西服柔软的料子传了过来。
‘只要活着，我就一定要找到你...’
时间过的飞快，关于那个邮件的事情，程涛不说，许衍也不提，一切看着好像回到了正轨。
程涛放下手中的电话，表情变得更冷了，什么叫有事没事都别再打过来了？比起之前的几次电话交流，黎氏的态度越来越过分了。
第一次，“不好意思啊，我们院长外出了，还没回来...”
第二次，“抱歉，我们院长正在和教授们开论坛会...”
...
而这次，“我们院长说了，以后只要是许氏的人，再打来电话，一律说他不在，请你以后有事没事都不要再打过来了。”
‘啪’的一声，对面的人先挂了电话。
嘿，他程涛不发威，都真当他是好欺负的软柿子啊！可以，程涛黑着一张脸，直接上网订了一张明天飞往x市的飞机票，电脑旁边放着一踏资料，最上面写着大大的调查名字，黎氏私人研究院院长，黎远。
黎远是吧，等我到了，见面咱好好聊聊！
这时他桌子上的座机响了起来，一线，是总裁办公室来的电话，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接了起来，“许总，有什么事？”
“跟我去一趟老九中，那里准备开发了，去看下地形。”
现在许衍和程涛正坐在车上前往老九中，程涛拿起手里的各种关于那块待开发的地形，和许衍说了起来，“那块地形还是不错的，只是位置偏辟了一些，如果能把绿化做到最好，我相信，将来这里一定能成倍增值，毕竟市区交通不发达，人多太过拥挤，有条件的都想找个环境好一点的小区...”
许衍这时将目光从车窗外移了回来，淡淡的说道：“涛子，你还记得以前在九中上学那会儿的事情吗？”
程涛听到那一声涛子，就愣了一下，再听到许衍后面的话，他又蒙了，好好的提那时候的事情做什么？而且那段时间是他最糗的时候，他才不想记得呢！他清了清嗓子，“咳，我不记得了。”
许衍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又将目光移到窗外，看来除了自己以外，没人记得那时候的事情了...
程涛不明所以，他又说道：“明天我有事，要去趟外地，先给你告个假。”
许衍嗯了一声，一时两人无话。
等两人实地考察后，再回到公司时，已经是下班时间了，程涛本着你是老板，我是下属的态度，随口说了一句，“要不要来我家吃顿便饭？”
谁想到，许衍竟然点点头，说了声好。
程涛现在正在公寓的厨房煲着汤，看着锅里那冒着白烟，滚着气泡的浓汤，他真想抽自己两巴掌，说什么吃顿便饭，费力不讨好的事情，真的是...
等他把饭都摆在桌子上了，许衍还在阳台上，他走过去一看，呦，抽闷烟呢，再一看地上，已经抽了好几根了。
“许总，我看您还是少抽点吧，现在这幅摸样的许氏，可不能没了您。”
许衍回神，掐灭了手里的烟头，看着不拿正眼瞧自己的程涛，“知道了，饭好了？”
许衍去洗了手，就在程涛絮絮叨叨中吃完了一顿饭，最后走的时候，他说道：“你这样絮叨的模样让我想到一个，嗯，一个声音。”
程涛一脸莫名奇妙的看着出了门的许衍，在关门后，坐在沙发上想着许衍说的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嗡，嗡...’程涛的手机响了起来，手机上显示着母亲两个字，他叹了一口气，接了起来，“妈...”
只见电话那边一个更絮叨的声音传了过来，“小涛，你今天去哪儿了？我打你办公室电话，柒柒说你出去了，真是的，妈妈那时候正跟你王阿姨在公园遛弯呢，碰到你李大爷了，他那个在国外留学的闺女回来啦，比你小两岁，我看着照片挺不错的...”
程涛把电话拿着离耳朵远了一些，在五分钟之后，程涛妈终于是停了下来，“小涛，你听到了没啊？”
这时程涛才把电话拿近，一脸无奈的说道：“妈，最近许氏这边特别忙，我今天刚跟许衍去了趟开发地，这不刚吃完饭把许衍送走了，您就让我好好休息会儿吧，明儿个一早我还要去趟外地呢。”
电话那边的程涛妈听了一会，然后带着试探的口吻说道：“小涛，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对许衍...”
程涛满脸黑线，他当然知道母亲在问他什么了，他连忙说道：“妈，你想什么呢！我可不喜欢男人！”
程涛妈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你一定要记得，你是程家的独子，以后是要为程家传宗接代的...”
程涛还在家里一脸苦逼的听自家老妈拉着家常经，许衍一个人走在马路上，一片秋叶落过他的眼前，他一愣，这么快都已经秋天了啊...
不知道张齐瘦下来了没有，现在有没有追上那个面容姣好，脑袋里满是主意的吴家大小姐...
许衍不仅想梦里的那个夏天，那个季白，就连那个小胖子张齐，还有那个一直在他脑海里聒噪的声音，他都时不时的想了起来。许衍苦笑一下，忙完这阵，他就打算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
第二天中午，许衍接到了程涛的电话，但对面却不是程涛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而又沙哑的声音。
“是许衍吧？我是黎远，关于季白的问题，我个人觉得，你们还是尽快离婚，对你们两个人都好。”
还不等许衍开口说话，就听到电话那边程涛骂了一句，随后就是一阵嘈杂的声音，电话也在这时断了。
‘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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