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师兄,爱恨难将就 > 31.第 31 章

31.第 31 章


  “武承?武家?”鬼王略一思考,便恍然大悟,“哈哈,天佑我也!”

  李颜低头理着手中的指套,继续道:“如此,他承袭的是何系?五行阴阳?”话刚说出口,忽地抬头,一脸震惊,“五行?难道......”

  “如你所想,我们不过是武家秘密的保管者而已。”鬼王眼神蓦地变得虚无深邃起来,“我之前同你说过,云小子是水纹扳指,他承袭的是五行中的水系。而你,便是木系。”

  李颜颇有些震惊,当时大病初醒,细节部分根本没来得及细细考量。如今鬼王又重新提起,那其中的隐晦当是不能不知。

  正低头思考之时,鬼王又开口道:“阴阳五行,金木水火土。而我,属金。属土者在三十年前凭空消失,我曾遍寻不着。如今只有属火之人,我还未曾见过。”

  “但自古阴阳相随,五行所属都只是为了守护一个相同的秘密而已。而这个秘密就是你梨木山庄的使命,也曾是我的使命!”

  李颜更为迷茫,父亲去世之时,她只有五岁,至于梨木山庄的使命,她也只知留着扳指,等人来。

  至于其他,一无所知,故回道:“不曾,鬼王可知?”

  鬼王恍若未闻,端过苏叶手中的茶杯,囫囵一口问:“你们,是不是一直在寻承影剑?”

  会客厅中,正堂之案,一缕檀香徐徐上升。

  李颜哑口,怎会突然扯到承影剑上,当年辕殇楼为得承影剑,屠尽梨木山庄。十年后,辕殇楼又卷土重来,血洗白眉山谷。

  若是......

  李颜惊呼一声,双肩不自觉颤抖起来:“你是说,那个秘密与承影剑有关?”

  “那个秘密,本就是承影剑而已。”鬼王苦笑,“五行所属,只是为了承影而存在,在他们眼里,我们只是容器,一个装承影剑的容器罢了!”

  “容器?为何?”好不容易瞧出些眉目的李颜,被鬼王突如其来的“容器”弄得更为糊涂。

  “你只知辕殇楼是杀你父母的仇人,却不曾想,若是没有这承影剑,你李家何苦会遭此磨难!那白眉山谷的前谷主何至于死不瞑目!更为牵连的是疆北宁家,平白遭了祸。”说着眼尾似溢出了一滴泪,“我的阿蓝,又怎会离我而去,落得个形神俱陨的结果。”

  “好在,我苦寻三十载,上天终是开了眼。”

  李颜扯着手中的指套,双目圆睁,又有些小心翼翼:“所以,你要做什么?”

  问完之后,她又觉得可笑,既是救了她,又要以性命相献,他又能做什么呢,无非是以硬碰硬罢了。

  遂未等鬼王回答,她便换了种问法:“你要我做什么?”

  鬼王浅笑:“你与那云小子为何?”

  李颜搓指套的手猛然一顿,沉默良久之后,才张嘴说道:“我已是死过之人,该放下的亦都放下,既然你要以我之命为钥,那长痛不如短痛罢。”

  “况且,忘记了,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这话时,她是违心的。只是辕殇楼的实力未可知,她想让他活着,就算带着恨也要活着。

  毕竟活着要比死了高强些。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多余的话也就不说了。”鬼王半侧着身子,让自己坐着舒服些,“既是已经痊愈,明日便去皇城吧。那里有我的人手,你将苏叶带上,必要时,他会助你。”

  李颜点头:“那我便先行一步,云卿这里......”

  李颜的嘱托还未来得及说出,门外传来药童的声音:“鬼王,门外有唤柳信霖与秦小小的人拜访。”

  鬼王并未直接回答,只将目光扫向李颜,夹着询问又带着漫不经心。

  “让他们进来吧。”李颜回了话,见药童俯首而出,继而转头询问,“云卿去了哪里?”

  这两个多月以来,云卿大部分时间都会驻足在药庐之外,也不说话,也无动作。只两眼紧盯着门的方向,眼底落满了沧桑。

  偏偏这几日,李颜顺着门缝一直未瞧见他,她只当是他乏了,或是看开了。现下柳信霖来了,云卿势必是要出现的。

  谁曾想,鬼王扶了扶额,甚为心虚道:“我见他一直那样也不是个事,况且你既要出谷,他跟着也施不开手脚,所以我骗他去了落英山,说那里有位高人可解你失忆之症。”

  “如此也好。”李颜沉默半晌,只冒出了这一句。

  又是沉默半晌,她开口道:“那落英山可有......”话未说完,李颜便听见厅外脚步声传来。两重一轻,声音相隔甚远,却又清晰入耳。

  这一停顿让鬼王眉头微皱,待他提耳静听时,忽地什么都明白了,故而也不在意李颜已说的一半话语,反而笑意吟吟。

  “你这噬心掌中的倒是因祸得福,原本你心上的内力被残存的心脉压制,无法全部释出,如今,那掌将你的心脉尽数打断,内力反而没了阻隔,释放到最大限度。如今这二里之外的声音也能听到,甚好,甚好啊。想那云小子苦学二十载,怕是也无法与你比肩了。”

  “只是”鬼王略有些迟疑,又像是自言自语,“若是当年我便知道有如此捷径,那何至于束手就擒,连她都保不住。”

  从兴奋到落寞,只隔了一个叫阿蓝的名字。李颜觉得鬼王的情绪似曾相识。

  “罢了,你先见他们吧,若是想找人善后,我就在偏厅。”

  果然秦小小刚刚跨过门槛,便梨花带泪的向李颜扑了过来。嘴上一直叨着:“姐姐,你怎样?听舅舅说,我快吓死了。这不腿伤一好,我便赶来了。”

  李颜忍住自己想要张开的双臂,面色故作平静道:“这位姑娘怕是认错人了,我记得家父只有我一个女儿,而我并无姊妹!”

  此言一出,秦小小蓦地愣住了,她松开手,擦了把眼泪,木然的打量着面前这个人。

  无论是体型,外观,气质甚至于声音,都与李颜别无二致。只是这脸......无半点伤痕,恰如凝乳一般细腻白皙。

  立于一旁的苏叶恭敬的转过身,朝着秦小小作揖:“李姑娘大病初愈,记忆有损,还望秦姑娘莫刺激了她好。”

  紧扯着李颜的手,蓦地松了下来,秦小小无助的回过头看着柳信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柳信霖眉眼未变,只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又小心翼翼的擦掉她眼角的泪水,宠溺又心疼的说道:“你先去寻鬼王,问问李姑娘的伤势。你也是受伤刚好,不要伤了心神。慢慢来,不急于一时。”

  这一动作,绝不是普通朋友可以做出,李颜不着痕迹的眉头轻皱,恰恰落进了柳信霖刚抬起的眉眼中。

  见秦小小情绪稳下,柳信霖冲着苏叶作揖:“麻烦仁兄带小小去寻鬼王,我与李姑娘还有话说。”

  苏叶转头,瞧见李颜点头,便也没说话,带着秦小小退了出去。

  案上檀香依旧,李颜转身背对着柳信霖:“柳公子,有什么话要说?”

  “你瞒着她,可有理由?”

  “小女子不懂。”

  “李姑娘,我与你非至亲之人,于我,不甚好瞒。并且...”柳信霖寻了张凳子坐下,“宁家堡之事,我已打理妥当,宁堡主也已无大碍,如今坐镇府中,无人敢乱。”

  李颜依旧没有吱声,盯着袅袅而起的香烟,似有些分神。

  “云卿...知否?”

  李颜张嘴,不由自主:“不知,你切莫告知他。”

  “我懂,你要做的事,我不问。只是小小她......”

  “你也莫要告诉她,此番重活,性命已不能自主。只盼,柳公子能好好待她,我已死而无憾了。宁家堡之事,多谢柳公子。”

  柳信霖起身,盯着李颜略显哀伤的背影,故作试探道:“此番行事,有性命之忧?”

  “有。”李颜不再隐瞒,“有去无回!”

  “那云卿......”柳信霖停顿一下,继续道,“李姑娘,你已恢复容貌,我知你亦是他的师妹云和,你当年诈死之时,不知云卿经历了什么。若是你再度离他而去,你不怕他......想不开?”

  李颜叹了一口气:“不知,犹可活,知,则必死。我无从选择。”

  “但以他对你的情义,你死,他亦不会苟活。在下觉得,云兄倒不怕与你一同面对生死,或许对他来说,一日的相守,也好过终身的思念。我先去看小小了,你自己思量着,但今日的谈话,我不会告知第三人。”

  檀香扑鼻,素有镇定安神之效。李颜立于案前,满脑的“一日的相守,也好过终身的思念。”

  黄泉路他亦敢陪,或许,这单纯的不见,不识,本就没有什么效果。

  一滴清泪顺着李颜的脸颊落下,滴在置于胸前的手上,砸得她心尖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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