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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长孙无羡看了看她,再看了看黑黢黢的窗外,叹了口气道:“竟像亡命天涯似的。”

  慕容善何尝不想叹气,却晓得他此番必然自责连累了她,便不说那些丧气话,笑了笑道:“那也是两个人的天涯。”

  长孙无羡闻言一滞,摸索着寻到了她的手,紧紧扣了她的手指:“此战或许只是个起头,我尚有很长的路得走跟了我,你当真不怕要知道我甚至无法预料明日睁眼会发生什么。”

  她弯起眼睛,一句句纠正他:“首先,是我们尚有很长的路得走。再者,刀山火海也好,阿鼻地狱也罢,正是因为跟了你,我才不怕。还有我能预料,翌日睁眼你必然觉得手臂麻木酸胀。”她说罢凑上去,亲了一口他的下巴,笑得狡黠,“被我压的。”

  长孙无羡被她逗笑,揉揉她的脑袋,将她往怀里按去:“你倒是敢。”

  两人这回才当真睡了过去。

  慕容善毫不忸怩地任他抱着,不曾历经过生死一瞬,又岂知如此相拥的意义。眼下的每一日皆是上天的恩赐,如何能畏缩不前,不懂得珍惜。

  但长孙无羡翌日是被痒醒的。慕容善抱着他的手臂,气息都喷在他的皮肉,传来阵阵钻心的痒。他睁眼便见自个儿的小娇妻缩在床角,背对他这向睡得安稳,而他似乎因睡梦里下意识要揽她,也跟着一路从床沿追到了床角。

  偌大一张床榻,两人竟一道挤成了一团,只占了三分铺子。

  他瞧着她精致小巧,如珠如玉的耳垂,有一些凌乱的鬓发,白里透红的脸蛋。忍不住便是一颤。

  慕容善便跟着醒了。睁眼瞧见自个儿抱着条手臂,尚且未反应过来,便被手主人大力一拽,给拽了过去。

  她低呼一声,后背一下子抵着了他结实的胸膛。他的脸倒是瘦了一圈,身板却感觉不大出来变化。

  长孙无羡搂紧了她,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慕容善,你是小狗不成,要这么抱着我睡”分明语气里透着一股得意。

  说罢又不大满意地道:“还有,你是多喜欢犄角旮旯,总要往那儿钻”

  “你想多了,抱你跟抱床柱子是一样一样的”

  长孙无羡两只手顿时收紧了:“慕容善,你有胆再说一遍”说罢便去挠她痒。

  慕容善哪里受得住这般折腾,倒想还手,却碍于这般姿势压根挠不着他,只得一面笑一面蜷缩成一团向他告饶:“我不说了成不成云景,你快停手,别闹了”

  他停下手来,阴测测道:“你喊我什么”

  “云景啊。”她不是向来这般叫的吗他是出了回征,改头换姓了不成。

  “是了,此事我早便有意与你提了,是谁允许你总连名带姓喊我的”

  慕容善回过身来看他:“云景带了你的名姓”这不是她给他起的外号么,“你复姓长孙名无羡,你是不是傻了”

  “你自己好好想。”一副想不出来便要继续挠她的样子。

  她好好想了想:“太子”

  长孙无羡的脸黑了。

  她再想:“殿下”

  他吸口气,忍耐。

  “太子殿下”

  长孙无羡凑上去,一口叼了她的唇,一面咬一面含糊道:“狗嘴吐不出象牙堵了算了”

  长孙无羡闹了慕容善半晌才肯罢休,还是被忙了一整夜方得回府的白钊给叫起的。

  他身上一股铁血气息,内室的房门一开便嗅得分明,慕容善从偷来的半刻闲情里回过神,敛了色起身穿衣。一面听外边白钊回报,说是西凤已退兵了。长孙无羡则吩咐他尽快整束军队,集结至昆明,以免此地被人钻了漏子。

  这番决策不无道理。经昨日一场苦战,昆明此地仅仅只余数百将士,若非黄昏时长孙无羡的援军来了,必得落个全军覆没的惨局。如今的昆明几乎可说一攻即破,毫无抵抗之力。两人也因此无法在这关头抛下百姓回京去。

  长孙无羡交代完了便回内室,一眼瞧见慕容善已穿戴好了。一身简素的月白窄袖直裰,倒是遮掩了纤妙的腰身,却因头顶束了男式发髻,青碧色的发带飘落在耳后,衬得那颈项格外修长秀美。

  瞧得他顿时有些恍惚。

  实则昨日他便想说了,她扮男装也好看,那唇红齿白的模样不知何故十分刺激他的神经。只是真要唬人还欠些火候,她的五官生得太明丽,相貌若不经整改,便太容易露馅了。

  慕容善正吩咐侍女替她画粗眉,被长孙无羡给伸手拦下了:“你这模样是想叫我当真断袖了不成得了得了,脸就不必改了。”

  她便不折腾了。实则穿这一身是因如今形势紧迫,怕有个万一,行动好便宜些,倒不真要蒙骗谁。毕竟侍女那个点妆手法也太次了,军营上下皆认出了她的女儿身。

  她叫侍女下去了,坐在妆镜前问长孙无羡正事:“凤轻鸿如何便轻易退兵了,你此前可是做了什么”

  他点点头:“家里老巢被掀了,赶着回去继承大统呢。”

  慕容善眉心一跳。听他这轻松口吻,那西凤的老巢难不成是他皇太子的太子府,竟能打个来回全身而退,眼也不眨一眨

  她起身盯着他看了一圈,像在确认他当真无虞。

  长孙无羡一笑,弹了下她的脑门:“自然不是我亲手刺的,否则我昨日如何赶至昆明”

  她是关心则乱了,松了口气再问:“那是怎么一回事”

  “乔装打扮的凤轻尘。”

  慕容善一时惊骇万分,听他顿了顿后继续道:“凤轻尘在与你我二人分别后,半路遭到凤轻鸿的狙杀,被囚禁军营,对外对西凤老王的言辞都是下落不明。”他说到这里笑了笑,“但他却给凤轻尘下了毒,叫他听命于他。”

  “凤轻尘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凤轻鸿虽有行军之权,却无打仗的本领,往常那些漂亮的胜仗皆出自他身边军师之手,但此回那军师却被凤轻尘离京去北境接凤姣姣之前给杀了。”他说到这里捏了捏拳头,“凤轻鸿自知自己的短板,便行了险招,绑了自己兄长,以毒辅之,要他听命于他。”

  慕容善看了一眼他捏紧的拳,晓得他动怒了,一面是因先前对凤轻尘的误会,一面因凤轻鸿与长孙无谌那如出一辙的阴毒。

  她默了默道:“所以你此次出征,碰上的并非凤轻鸿,而是凤轻尘。凤轻鸿拿易容后的他来迷惑你,自己则带着心腹势力来了昆明。这是一石二鸟之计,除却拖延你的脚步,或还可借你之手除掉他的兄长及其手底下的忠诚将领。由你来做这事,能保证他的手脚干净,到时全军覆没,理当无人知晓内里真相。但他却算漏了你二人之间的友情。”

  长孙无羡点点头:“我在西凤那些年,时常与他推演沙盘,可谓是推心置腹,他了解我,我也了解他,他一出手我便知内里有诈。”

  慕容善听到此处也便明白了:“你与他合作了。”

  “是,他借我兵马奇袭西凤皇朝,我助他一臂之力,他送我一则消息。”

  慕容善微微一怔:“什么消息”

  他说到这里揽过了她:“我记得你身边原有个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婢女可是凤轻尘怀疑那婢女就是真正的慕容三小姐。”

  “她不是。”慕容善却在想别桩事。

  “不管是不是,都要验一验。”

  “如果她是,你会娶她吗”她至今都想不通,为何慕容冷枫执拗要那姑娘嫁给他。

  长孙无羡沉默了一会儿,在她眉心落了一吻,而后道:“善善,她不是你。”

  慕容善便知道他的答案了。

  二人在府里头待了整日,商议昆明此地战后事宜,夜深了方才预备歇下。

  “对了,我这一整日都没见柳扶风,他人呢”

  慕容善沉默了一会,情绪低落:“早在战事未爆发时就不告而别了,对了,你去西边战场救出柳将军了没有没有见到柳扶风的踪迹”

  这回轮到长孙无羡沉默一会,“人被提前转移,眼下也不知身在何方,我派人去寻了。不过别担心,会救出来的,柳扶风怕也是去救柳将军了,他轻功好,不会有事。”

  “嗯,休息吧。”

  却是尚未解衣忽听墙外起了一阵骚乱,云凌急急奔到了房门口,向里道:“主子咱们被敌军包围了”

  长孙无羡移开了房门,目光一缩,紧盯住他:“敌军”

  云凌明白了他的意思,解释道:“是叛军假扮成西凤军的玉溪卫、澄江卫与安宁卫,笼统一万五千余人,竟无声无息将整座城围了个水泄不通称您不仁,致西凤老王身死,此番是为讨伐您而来,倘使您不现身,便要屠干净这一城的百姓”

  他说及此抬起头来,“主子白钊出城整束军队,尚未得归,恐怕是半途遭遇了叛军,如今城中守备皆空,随时可能城破”

  他话音刚落,墙外便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慕容善也跟出来了,一听便知:“西城门破了”

  长孙无羡点点头,嗤笑一声:“终于按捺不住了。”杀他或许有许多方式,但他们要赐予他最隆重而轰烈的一种。但凡他此刻有一丝一毫求生的意思,便是做了逃兵,便是置这一城百姓性命于不顾,纵使侥幸不死,也再无资格做这太子。

  如此情状,真可谓进退两难。

  云凌犹豫一下,咬咬牙劝说道:“主子,许国舅与三殿下意图陷您于不义,可叛军有万余,您留在此地绝无生机且这一城百姓归心于您,亦晓得此战前因后果,他恐怕本就欲尽数灭口,无可能因您现身便心慈手软。您不必做徒劳牺牲,趁现下还来得及,带夫人走吧,属下们替您杀出去”

  长孙无羡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

  “主子陛下病重,您若殒身于此,东陵便要落入他人之手。以三殿下的残暴手段,到时遭殃的便不止是这一城的百姓,而是整个天下请主子大局为重,三思而行啊”

  城中已杀开了,仅存的数百将士在拼死护卫百姓。却恰在此刻忽然响起一阵哄闹,像是谁拿了锅碗瓢盆出来,敲锣打鼓似的,一面喊:“老李家的,咱一道杀了这帮狗娘生的贼子既爱则安”

  慕容善与长孙无羡心内齐齐一震。

  继而有更多百姓蜂拥而出,其中似乎混杂了各式钝器、锐器的敲打声。人声鼎沸里,有个老头在喊:“太子殿下,您千万别听了这帮狗贼的话咱们死便死了,不是您,咱们早就死了来啊,杀他娘的”

  还有妇人在鼓动旁的百姓:“太子妃是咱们的巾帼英雄咱们拼死也要护她周全”

  长孙无羡墙外听着杂乱的响动,最终艰难地道:“我一个人带她走,你们留下来护卫百姓,能撑多久便是多久,白钊若能突围赶至,昆明尚有一线生机。”

  慕容善闻言偏过头看他,不晓得自己是否看错了。她分明瞧见长孙无羡的眼里似乎有泪光。

  这一刻,慕容善才第一次真正懂得了何为民,何为拥戴。

  云凌还想再劝说,被她抬手打断了:“备匹马来,放心吧,我与他出得去。”

  他颔首应是,忙就去了。

  一刻钟后,两人身在疾驰的马上。腊月的天,风吹在脸上便如同刀子在割,凉骨透心的寒。长孙无羡从后边圈着慕容善,将她紧紧裹在披氅里。

  慕容善微微仰起头,瞧见他下颌的线条绷得极紧,月色照得他神情冰冷。

  此地是一处偏巷,叛军尚未攻过来,看这方向,她似乎晓得他预备去哪里。大概也只有那里了。

  她在颠簸中勉力道:“咱们走水关吗”

  长孙无羡点点头:“别怕。”

  怎会毫不紧张呢。她对水是有阴影的,尤其夜里的水。但她仍是点点头,咬紧了牙关。

  叛军围拢的速度极快,半刻钟后便有搜查队靠近,此时再往前奔马便得暴露了。长孙无羡勒了缰绳,拿了柄匕首狠狠扎了一刀马屁股。马吃痛疾驰而出,立刻吸引了附近一队士兵的注意。

  他牵了慕容善,向她打了个手势,示意从另一边走。却不想两人方才猫着腰拐进一条乌漆墨黑的小巷,便被不知从哪蹿出的人大力一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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