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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殿下心动了


阿志单膝跪在地上,阿嫤坐在贵妃榻上,几乎是下意识地,少女要伸手推他。

        纤手抬起又收回,无处安放,轻轻攥起,胡乱地垂在膝上,收敛心神道。

        “殿下少年意气,怎能沉迷于闺房之乐?突厥未灭,大丈夫以何面目成家,殿下您着实不该整日腻歪在寝殿,太后既然把反击突厥的重任交给了您,您当多去军营走走,把心思用在训练士兵上。”

        漂亮,搬出国家大义来拒绝他。

        出于报复性的,阿治将手臂恶意收紧。

        两人靠得那么近,衣服贴在一起,硬朗的胸膛,凌厉的线条,仿佛一弯钩子,穿破层层衣衫,在少女柔软的心上狠狠戳了一下。

        暖风从亲密无缝的两人之间穿过,空气里全是阿治的气息,烫得徐仪嫤呼吸都凝滞了。

        “殿下别。”声音很小声,弱弱的小心翼翼的,像在啜泣,让阿治的心一紧,疼了一下。

        呜,好可爱,好想欺负。

        少年就着这个姿势,身子向前微微一倾,少女略是慌乱地眨了眨眼,义正辞严道:“殿下堂堂大周国皇子,风度翩翩,岂能白日宣淫?”

        声音轻柔好听,带着股小姑娘特有的绵软气,根本没有一点气势好吗,平添了一股娇气。

        拿圣人礼法来对他进行说教?

        你太天真了,夫人。

        阿治的身子继续往前倾。

        不好,他又发疯了,禽兽阿治。徐仪嫤急急切切道:“殿下,晚上吧,”先哄住他再说,说不定晚上他就是个人了。

        纤手放在自己腹部,抵挡在身前,将彼此的身子隔开一拳距离,防止更暧昧的贴合发生。

        少年的心却是被“晚上”这两个字给吸引住,停下动作静了须臾,嘴角忍不住邪肆一笑,“晚上——?嗯……”

        他刻意喑哑着嗓音说话,尾音上扬并拖长,再辗转呢喃道,有意让这两个暧昧的字眼,在自己的唇舌间萦绕缠绵。

        温热的气息与暖风融在一起,钻入耳中,灼得少女耳尖红透,打颤。

        阿治叹惋一声。

        贵妃榻一旁的书案上,放着几本书,他只要一伸手臂,就能够得到。

        目光瞥着桌上的书卷,阿治眸光一变,一个坏坏的念头划过脑海。

        他搂着少女的身子,继续往下压。

        “殿下,您别这样……突厥未灭。您快去练兵吧。晚上。”少女已语无伦次。

        少年笑了笑,笑得无奈宠溺,手臂伸直,大手抓起书案上的书籍。

        随着他身子往前,伸手臂拿书的动作,徐仪嫤的身子被迫往后倒。

        “殿下,不可,晚上吧。”

        徐仪嫤已笃定了自己会被迫躺到坐榻上,岂料。他忽地停下动作,修长的脖颈与她的雪颈相交,下巴搁在她肩头,胳膊肘擦过她的软腰,绕过后背,撑在榻上。

        双臂合拢环住少女腰腹两侧,捧着书籍,腾出一只手,慢条斯理地翻阅,少女不知道他在背后做什么,紧张,身子绷得僵直。

        “可以借给我吗?”半饷,他语气认真道,好像真有事情拜托她似的。

        “什么……?”少女懵然问道。

        阿治松开她,依旧跪在她身前,面对着她,低敛眉目,过分专注地假装阅读书卷,“是《前朝拾遗》啊……”微蹙着眉宇,好似在认真思考。

        修长的手指悠然地翻开书卷,目光晴朗认真,一瞬不瞬地盯着书页。

        倒是她想入非非,杞人忧天了,人家压过来,只是为了拿书案上的书卷。

        片刻后,阿治倏然抬眸看过来,本来清隽明朗的凤眸微眯,好看的薄唇漾起一抹邪气的笑,又揶揄又暧昧,“这本书可以借给我吗?”

        徐仪嫤已彻底呆傻,潋滟着一层水雾的杏眸,茫然地睁着,看着近在眼前的俊颜,懵懂地轻轻点头,又使劲点点头。

        他满意地合上书卷,从地上站起来,转身走了几步,复又停下脚步,背对着她,冷声问道:“王妃方才说晚上……嗯,做什么?”

        这个问题让徐仪嫤的脸腾一下燥红了。

        她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不可白日宣淫,天呢她都说了些什么虎狼之词呀。

        晚上晚上……徐仪嫤在心里来回重复这个问题,企图寻个理由搪塞过去。

        可糟糕的是。

        殿下忽然转过身,目光沉沉地望着她,视线灼热危险,似乎在等她回答。

        “晚上……嗯殿下您练兵辛苦了,别别太累,晚上记得歇息。”

        少女撒谎了,心虚地耷拉着脑袋不敢瞧他。

        “嗯知道了。”殿下语气冷硬,满是不悦。

        晋王殿下走到门口时,转身隔着屏风望向内室,看过去的眸子里,满是柔情。

        心里头的喜悦涌上眉梢,唇侧的笑意藏不住,压不下去,一脸回味无穷的模样。

        殿下的警觉性也降低了,被彩袖盯着看了老半天,也没有发现,若是换成平时,早一个杀人的眼神刺探过来了好吗。

        望着殿下的表情,彩袖轻灵的眸子瞪得通圆,殿下这是坠入爱河了?彩袖激动、惊恐,腹诽道夫人得逞了?啊不,如愿了?

        脚步噔噔噔地往屋里跑,准备恭喜夫人。

        “站住!”声音酷寒严厉。

        彩袖顿住脚步,晋王一脸不爽地盯着她,“这是本王跟王妃的寝殿。”

        彩袖忙不迭地点点头,嗯奴婢懂,您继续表演。

        “外人勿进。本王在的时候,你就自觉滚出去,否则,本王打断你的狗腿!”

        “是是是。”彩袖连连点头,眼睛偷偷打量着殿下,目中忍不住透着坏笑,“您不让进奴婢寝殿,奴婢怎么服侍王妃?”

        晋王白了她一眼,冷哼道:“嗯进去吧,本王玩够了准备出去呢。王妃娇弱,这会儿需要你服侍。”说话的语气暧昧轻慢,故意引人想入非非。

        ——

        “彩袖,我让你准备的祭品呢,过段日子用得到。”

        在殿下出征漠北之前,她必须完成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前往冷宫祭拜长孙皇妃。

        彩袖双手杵着下巴,望着夫人傻笑,脑子早神游到了九霄云外,幻想着夫人与殿下的旖旎场面。

        可恶!早知道躲屏风后偷瞧了,彩袖眉儿一皱,小脸儿甚是不甘,感觉自己错过了十万两白银。

        唉,这孩子傻了,莫不是这阵子被殿下给吓的,徐仪嫤叹气。

        在去冷宫祭拜长孙皇妃之前,徐仪嫤还要做一件事,给兄长再写一封信。

        距离上次写信已过去一个月了,还没收到兄长的回信,徐仪嫤的心里感到很不安。再忙也得回一封信吧,是没收到信,还是……??她不敢再想下去。

        许是没有收到信呢,她安慰自己。

        是她疏忽了,宫里头的人哪个不是势利眼,让彩袖这个丫头去送信,人家怎肯放在心上,指不定随手扔了。

        “彩袖!”

        “嗯嗯,奴婢在。”

        “我上次让你给兄长寄信,你拜托的谁送信?”

        彩袖想了想,为难道:“唔,奴婢记得在承庆殿门口正好遇见一个太监,就随手给他了,长什么模样不记得了。”

        交给一个陌生人,人家肯为你仔细办事才怪呢。

        这次不能再指望彩袖了,她要亲自去。

        徐仪嫤当即写了封信,又备了几锭银子,准备找个靠谱的侍卫,给人家些好处。

        ——

        承庆殿的整个寝殿区域,是绝对禁止男性进入的,徐仪嫤出了寝殿之后,随处可见巡视的侍卫。

        可惜,她一个都不熟悉。她势单力薄,身边值得信任的人就彩袖这一个侍女,在宫里头没有一个办事可靠的心腹,可谓是举步维艰。不过,她并不打算培养自己的势力,因为她马上就要离开皇宫了。

        她这厢正寻思着找谁寄信比较靠谱呢。

        郑青将军刚好忙完公务,准备去屋里歇会儿,忽然看见王妃,不由停下脚步。

        王妃很少出来走动的,殿下交代过,要监视王妃的一举一动。

        “王妃……”郑青将军走上前,笑着打招呼,“末将参见王妃。王妃您这是上哪儿去,怎么没有备车與?”

        看见郑青将军,徐仪嫤眼前一亮,她跟郑将军并不熟,但,郑将军到底是他的人,可靠的。

        “郑将军,阿嫤有事相求……”她笑着,不好意思开口道。

        监督归监督,人家到底是王妃,郑青不敢怠慢,拱手施礼道:“王妃您请说。”

        “阿嫤想麻烦将军你,替阿嫤寄封信。”徐仪嫤柔声道。

        又是寄信,您上次寄信就让晋王给逮住了,怎么还写,还主动送上门,唉,好可怜。

        见郑将军犹豫,徐仪嫤了然于心,淡然一笑,把信封慢慢撕开。

        “王妃您?”郑青震惊。

        徐仪嫤从信封里取出信笺,展开纸张,指尖捏住信笺的两个对角,把有字的那一面对着将军,“只是一封普通的家信,将军请过目。”

        “不,您不必这样。”郑将军羞愧地避开目光。

        “阿嫤自小与兄长相依为命,兄长驻守在雁门关,突厥常常在那里出没,阿嫤实在担心。”

        说着,徐仪嫤想到了小时候。

        每当自己被长公主欺负时,兄长就把她护在身前,替她罚跪,替她挨鞭子是常有之事。

        兄长没日没夜地习武,有一次,用剑斩断了长公主的一绺头发,阿嫤从此再没挨过打。

        娘亲是死在突厥兵手里的,所以,兄长十八岁那年主动请求驻守雁门关,绝不许突厥进犯我朝一寸领土!

        可惜,兄长受她的连累被阿治斩了,连同大嫂以及垂髫的孩童,都没能躲过。

        如今,她重获新生,却是见不到最重要的人,连一封报平安的信都收不到。

        她好想见到兄长,好想念兄长,还有大嫂。

        回忆着往事,徐仪嫤忍不住哭了。

        “王妃您别哭啊,我答应您便是了。”

        徐仪嫤赶忙擦了擦眼泪,紧张道:“让将军见笑了,阿嫤绝非是故意在将军面前落泪的,阿嫤的身世将军您兴许也知道的,将军若是不愿意。”

        “王妃您客气了,这信末将送定了。”郑青从徐仪嫤手里夺过信笺。

        王妃没有一点架子,待人礼貌客气,不强迫旁人也不装可怜,会大方地诚恳地表达自己的需求,做事细心为别人考虑周到,说话温温柔柔的。

        王妃这么好,可惜殿下不懂得珍惜,等殿下将来回过味来,知晓了王妃的好,怕是要追悔莫及了。

        徐仪嫤展颜一笑,“阿嫤多谢将军。”目光瞥见将军的脚,不由一愣。

        郑将军的靴,已烂得不成样子了。

        “将军怎么不换一双鞋?”

        “啊……?”年轻的将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将军为国效力,难道我大周国还差将军一双靴不成吗?”徐仪嫤为将军打抱不平。

        “那个,不是。主要新鞋是不合脚。这个鞋吗,尺码有时候不准,鞋子不合适是不能凑合的。那个,王妃,末将告退。”

        用了阿治的心腹,不知道阿治会不会生气。

        既然将军肯帮助她,她也要回报将军的,给将军做一双鞋吧。

        徐仪嫤想象了一下,郑将军穿着她亲手做的鞋,高高兴兴地蹦蹦跳跳地出现在阿治面前,阿治肯定会问将军你怎么这么高兴啊,将军骄傲地说这是王妃亲手做的鞋哦。

        然后阿治肯定会心想,嗯王妃还算懂事,是个知恩图报的。

        这样,阿治应该就不会生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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