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花烛夜

大婚，洞房花烛夜。

        廖卉忐忑地坐在喜床上，红盖头遮住了视线。

        她终于在心悦一个人的长久等待中嫁给了心上人。那人亲笔写的赐婚圣旨，大概是她读过的最美的文辞。

        今夜…今夜终于可以和那个人在一起了。

        “吱——”

        似是等待了很久很久，那门才被很慢很慢地推开。那人脚步缓慢，走到近前时掀开了喜帕。

        入目是那人俊逸的脸庞。

        许是喝了酒，他的呼吸中有醉人的气味。

        “陛下——”

        女子的声音千娇百媚。他却将指抵在她唇前示意她不要说话，一手取下了她发髻上的凤头钗。如瀑的黑发散下。女子精致的妆容被大红的嫁衣衬得越发夺目。

        他扬手熄灭了近处的烛火，只留远处几支照亮半个屋室。

        他低头解廖卉的喜袍。明明是令人心神荡漾的事，他却做得一丝不苟，冷静无比。待数个喜扣解开了，大红的喜袍缓缓落下，他顿了顿，伸手解下自己的喜袍。

        帐内昏暗，廖卉看不清他的表情，沉默的气氛却是压抑无比。

        不久，赫连泽起身，翻身下床束好了半散的中衣：

        “大婚礼数繁多，皇后也定是乏了。朕叫人来为你擦洗，今夜早些休息。”

        他看了看地上的红袍，脚步微顿之后走到门前，身影消失后轻掩了们。

        像是从未来过。

        廖卉忍痛坐起身。

        那人在婚房中过了有一刻钟吗，她不确定。只有身上初经□□的疼痛证明着他曾来过。

        桌上空空的结发盒和已冷的合衾酒同直立的熄灭的喜烛一起，显得空落落的。

        门忽地开了，端着盆的侍女行礼而入。廖卉闭上了眼睛。

        凤栖宫在夜中静默着，如那同样静坐在百子千孙紫檀床上的女子。

        她的梦中是尾翅焰红的精卫鸟，衔石寻枝锲而不舍却又永不能得偿所愿地填着那深阔的大泽。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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