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姻缘
澹台家的小船上，都备有换洗的衣物，毕竟少爷小姐们一时兴起下水游玩也是常有的。
阿瑾翻出男女各一套衣物，和云尘各自转过身去换上了。
见着天时还早，两人也不急于回山庄，便在小船上继续游着。
阿瑾依偎在云尘怀里，两人轻声细语地说着情话。
“我们第一次见，还未看清长相，我就亲你，你当时是不是觉得我是个不知检点的女子？”阿瑾伸出手，轻抚云尘的脸颊。
云尘搂住她的腰肢，细细想了想，摇摇头：“怎么会呢，我当时并不觉得你是随便亲人的。”
阿瑾起了兴趣：“那你是怎么认为的呢？”
云尘一脸正经地说：“一定是我太过英俊潇洒，气度不凡，才让你对我一见倾心。”
阿瑾哈哈大笑，用手去拧他，云尘嬉笑着躲避，两人在床上闹作一团。
好半天才停下来，云尘想起一事，便问道：“阿瑾，你送了刘桓礼物，都没有送我。”
他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拉着阿瑾的手撒娇。
阿瑾好笑地瞪了他一眼，“人家刘桓不会武功，你跟他比什么。那我还没说你呢，和花映拉拉扯扯的。”
云尘喜爱她的小性子，笑了起来，“吃醋啦？”
阿瑾轻轻推他，娇嗔道：“才没有呢，我哪有那么小气。”
云尘亲她的手指，“阿瑾，我既心里认定了你，便不会跟别的女人有什么瓜葛，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的。”
“说得好听！谁知道你会不会？”阿瑾撇着嘴，将头埋进他的颈间，眼角却是藏不住的笑意和甜蜜。
傍晚将至，两人恋恋不舍回到岸上，慢慢朝山庄走去。
此时的渝州城，正是炊烟袅袅。云尘刻意在城内街道上望了又望，低声对着阿瑾说：“你有没有发现，这次城内的江湖人比上次少了很多。”
阿瑾四下看了看，点点头，“唔，二哥说了，自从我不嫁刘桓的消息传出去后，那些江湖人像有默契一般离开了。”
云尘眉间闪过一丝疑虑：“他们有备而来，却又如此轻易离开，恐怕事情没有完，后续还会有动作。”
“什么动作？”阿瑾略略有些烦躁，“难不成把我绑去刘家成亲？哼，谁敢动我，尝尝我软剑的厉害！”
刚刚在船上，云尘就瞧见了她腰间的软剑，他对阿瑾说：“软剑力道不易掌控，要练好不容易。不过你身姿柔软，倒也合适。这两天我若是有空，就来陪你练吧。”
阿瑾的重点关注在“身姿柔软”上，有些害臊，跺了跺脚，“哎呀，你胡说什么，这里到处都是人，被人察觉了我们的关系怎么办？”
云尘道：“他们知道便知道呀，迟早的事情。”
阿瑾咬了咬唇，“不行，现在不行，若是父亲知道了，便会怀疑你是故意勾引我来破坏亲事，那他对你印象便不会好了。”
“哦，”云尘嘴角上扬，“我都听你的，你说怎样便怎样。”
阿瑾斜眼看着他，“那从现在开始，保持距离。”
然后头也不回直接朝山庄的方向一溜烟跑了。
云尘：……
一口气回到山庄，阿瑾先回自己的小院梳洗一下，换了套衣服，然后去了母亲院子。
澹台麒和江月华此时正在吃晚饭，见女儿来了，连忙唤下人加了一副碗筷。
“阿瑾来了，让小厨房再炒两个菜吧。”江月华吩咐道。
阿瑾坐下来，接过碗筷，开始吃了起来。
三人就这般默默吃着，小家的温馨弥漫开来。
“今日九儿怎么想起来和爹娘一起吃饭呢？可是下午去游江游累了？”澹台麒笑着问道。
阿瑾正在用筷子夹拌鸡丝，闻言手一抖，鸡丝掉落不少。
她默默地将落到桌上的鸡丝又夹起来慢慢吃了。
澹台麒和江月华看到女儿的样子，知道她是心里有事，当下也没有逼问，只等她自己慢慢说。
过了好一会儿，阿瑾才闷声道：“爹，我的婚事是不是很麻烦，背后牵扯极为复杂？”
澹台麒和江月华对看一眼，“你为何这样说？谁跟你说了什么吗？”
阿瑾摇摇头，没有回答。
桌上陷入一阵沉默。
半晌，澹台麒才缓缓而言：“丫头，你慢慢长大了，有些事也自己会懂。所谓树大招风，咱们家在江湖中处于这个位置，必定是被很多眼睛盯着的。就算我们自己并没有什么想法，但不同的人出于不同的目的，也会推着我们走。不过，只要我们行得正坐得直，无愧于心，那就不必管他们怎么想，只管自己就行。”
江月华慈爱地看着阿瑾：“不管咱们家是什么样，我们为人父母的，都是希望子女好的。你的婚事，我和你爹绝不会拿来做交易。”
澹台麒点点头：“咱们家没那么大的野心，你们几个子女婚姻顺遂便是我们最大的心愿。你别以为之前和刘家的婚事是为了得他家的好处，其实平心而论，若不是你很不乐意，刘家还是不错的，刘桓这孩子也前途大好，当个夫君很好的。”
阿瑾心中感动，眼中已有泪水落下，“父亲，母亲，是我太不懂事了，不知道你们背负了那么多压力。”
澹台麒摆摆手，示意不用说了，三人继续吃着，其乐融融。
阿瑾想起云尘，抬头问道：“爹，娘，那是不是女儿看中了谁，就嫁谁？”
江月华头也不抬：“你这意思是已经有看中的人了？”
澹台麒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谁啊？”
阿瑾张了张嘴，云尘的名字呼之欲出，可她还是忍住了，现在让父母知道还为时尚早。
“没谁，我就是觉得日后行走江湖，说不定就会遇到些个少年英雄什么的……”
澹台麒正端着茶杯喝着，听到这话险些一口喷出茶水，他极力忍住了，却仍被呛到，狠狠咳了几下。
好半天才缓过来，“你这不省心的，就你这微末功夫，哪个少年英雄看得上你，别被什么地痞流氓骗了才是真的。”
江月华一拍桌子，大声道：“那可不行，那还不如不让她出去，我们给她细细挑选门亲事便成。”
阿瑾心里暗暗叫苦不迭，“哎呀哎呀，我随口说说，我哪有那么好骗。”
边说着边窃喜，云尘可不是地痞。
吃过晚饭后，阿瑾拜别父母，决定去看看阿玥。
和雷家的娃娃亲是爷爷那一辈便定下的，算算日子，明年差不多这个时候，阿玥就要嫁到那边去了。
以后两姐妹就见得少了。
阿瑾十分惆怅，走进阿玥的小院，瞧见她正在理一堆丝线。
“天色都黑了，你理这些伤眼睛的东西做什么？”阿瑾不解地看着阿玥，“我记得你是不喜欢刺绣的。”
阿玥叹口气，“不喜欢能怎么办？按照洪州那边的规矩，新娘子入门都得带上自己绣的绣品，送给婆婆姑姐。”
若是以往，阿瑾定会吐槽嫁人的规矩真多，但现在她想起了云尘，忽然觉得为了心上人有所改变也未尝不可。
“那要不我跟你一起绣，你没那么闷，我也学学。”阿瑾笑着说，满脸的喜悦。
阿玥抿着嘴笑，“怎么，刘桓一走，你便肆无忌惮了？和云尘怎么样了？”
阿瑾嘻嘻笑着，就是不说话。阿玥连忙去挠她痒痒，挠得她直求饶。
“好姐姐，我说了便是。”阿瑾将下午与云尘在船里的对话捡重要的说了，隐去那些打情骂俏不谈。
阿玥揶揄道：“怪不得我瞧你眼里都是藏不住的甜蜜，原来是有人诉说了情意。哎呀呀，从前坐都坐不住的人，如今还要学刺绣了，当真是爱情力量大过天。”
阿瑾羞红了脸，“哎呀，你再打趣，我就走了。”
阿玥眼珠转了转，假装认真地说：“好妹妹，那我不说了，我们来说说刺绣吧。这玩意说简单不简单，说难却也不难。既然你是初学，那就从简单的绣起嘛。”
阿瑾一脸的期待：“好呀好呀，绣什么呢？”
阿玥强忍住笑：“就，绣一朵云嘛，或者两只鸭子也行，就当是鸳鸯咯。”
反应过来的阿瑾佯怒去追打阿玥，两人闹了好一会儿。
嬉笑了一番，阿瑾才轻声说到：“绣云就绣云咯，人家答应了要送礼物给他。”
阿玥笑着说：“那行吧，明日你早点来，我教你。”
阿瑾笑了笑不语，低着头和阿玥一起理线。
“阿玥，若是你嫁到雷家，那少堂主雷昭并不是你喜欢的，你当如何？”阿瑾轻轻问道。
阿玥愣了愣，看着阿瑾，眼里尽是迷惘：“喜欢？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阿瑾，你喜欢云尘是什么感觉？”
阿瑾捧着脑袋细细想着，“唔，就是，满心都是他，做什么都会想到他的那种感觉啦。”
“那我都没见过雷昭，怎么知道喜不喜欢呢？”阿玥轻轻叹了口气。
见到姐姐这么惆怅，阿瑾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她边弄着线，边想着，直到看见房间里堆着的红布才终于联想到了。
“阿玥，别愁了。明日天气不错，我们去江北的神女庙吧，那里的香火是出了名的好。我们去求求，保姻缘顺遂。”阿瑾拉着阿玥，兴奋地说到。
阿瑾瞧她高兴，轻轻点了点头，“不光是为我求，也是为了你和云尘求。”
“哎呀，我们两个都顺遂，就很好呀！”阿瑾笑着说。
桌上的烛光摇曳，映照着两姐妹各自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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