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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马车惊险


  城门口,一身戎装的四个哨兵直挺挺站在那里,目光如炬地盯着南来北往的车辆。生怕放过一个形迹可疑的人,潜入帝都。

  几辆装饰精巧讲究,以红缎作帏,同时辅以垂缨,显得小巧华贵,漂亮典雅的马车缓缓驶入帝都。而七彩琉璃华盖翠帷马车内坐着的便是北宫沫寒和随身的丫鬟。

  近乡情怯。虽说自己早就暗中来过数次帝都,可堂堂正正进帝都,回北宫府中,想来还是八年来的头一次,沫寒不免得地心里惆怅起来。

  “小姐?”眼见自家小姐又出神,吟香和宁素对视一眼,不由地担心起来。在回北宫府中的这几日路上,每次住进驿站,小姐要不都是睡得很早,要不就是越发容易出神。

  回过神,沫寒示意无碍,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这些年,她们跟在小姐身边的时日也不短了。渐渐地,也很熟悉小姐的性子。比如时常很多事,小姐不愿意说,她们也识趣地不去多问。

  城门口,一身华丽的深紫,驾一只黑头大马而来,两旁士兵尊畏的让开,猜想必然是出了大事,否则晋王何至于这般着急?

  北宫家的马车行得一直平稳,直到大街上凭空出现一只黑马直奔而来,气势汹汹。

  车夫还未来得及调转马车,原先用来驾车的马儿纷纷受了惊,一时不稳,猛然地整个人被撞到在地。昏迷过去。

  顿时,伴随着一声声嘶叫声,马儿陷入癫狂状态,不断地朝前奔跑。

  一瞬间的功夫,在强大的作用力下,吟香和宁素,率先被马儿狠狠地摔了出去,口里还不断叫嚷着:“我家小姐还在车里……”

  顾不得事情的急迫,晋王扭转方向,直直朝沫寒的马车追去。

  而马车内,沫寒独自一人坐在狂奔不止的马车里,刚松了一口气,幸好刚才自己先把两个丫鬟送了出去。

  待到马车穿过大街,行到陌生的郊区,沫寒正欲对马车出手,透过随风而起的帘子,无意间瞥见身后的一抹颀长的男子身影。

  竟然是晋王赫连子骞?沫寒暗暗收回内力,立马佯装一副惊慌失措,娇弱女子模样。

  果然下一秒,晋王飞身跃到沫寒的马车上,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极致的英俊不凡。

  尽管他努力操控着手中的缰绳,希望尽可能控制住受了惊吓的马儿。可马儿似乎已经无限惊恐,回天无力。

  “姑娘,得罪了!”眼见不跳不行了,赫连子骞说完,便主动抱起恐慌的北宫沫寒,直接跳下了失控的马车。

  千算万算,沫寒也没算到赫连子骞竟然会抱着自己一块跳车。

  俩个人抱在一起骨碌碌滚到草地上,顺着地势,一直滚下山坡,中途只听到闷哼一声,沫寒感到抱着自己的手臂收紧不少。不过下滚的速度太快,沫寒根本来不及去看发生了什么。

  等到彻底停下来,沫寒整个人压在晋王身边,忍不住咳嗽几声,耳边再次响起清冷中透出些许难受的声音:“姑娘,你没事吧?”

  听到这话,沫寒下意识抬眸,正对上晋王深邃而璀璨的眼眸。

  第一次见到沫寒,她一袭淡粉色连衣裙,外披一层白色轻纱。微风轻拂,竟有一种随风而去的感觉。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一双澄澈而灵动的眸子极美。一时间,晋王不由地愣了愣。

  眼见彼此的姿势太过尴尬,沫寒赶紧和晋王保持着距离,又不敢表现得太过镇定,蹲在不远处完全没有多说一句话。她的身子不住地发抖,脸色依旧苍白惨淡,眼眸垂得极低,明显是惊慌未定。

  顿了顿,晋王起了身,坐在她身边,才缓缓开口:“姑娘,刚才情形危机,多有冒犯,请多多见谅!”

  正忖度如何反应,又听到晋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沫寒抬眸望向晋王,却见他满脸的汗水如注,右腿处的衣物早已划破,完全动弹不了。凭着自身的医术,沫寒断定:他的右腿十有**骨折了。

  刚才下滚途中的那一声闷哼,应该就是晋王骨折时。自己受了伤,还紧紧地保护自己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不由地沫寒对晋王多出几分钦佩。

  可尽管内心感激,沫寒也深知自己该怎么对待晋王。从不敢轻易忘了自己的伪装。

  “啊!你……你受伤了!”沫寒手中攥一浅绿丝帕,丝帕上绣有山水之图,那帕子上的流水好似真实的一般,涓涓流动。

  望了一眼自己的右腿,依旧神色从容,晋王轻描淡写道:“不无碍,一点小伤罢了!能不能烦劳姑娘替在下找些枝干过来?”

  他居然想要自己包扎伤口,难不成还要自己走回去不成?早就听闻晋王出了名的不要命,没想到这般不要命。

  没有多问一句,沫寒朝晋王点了点头,乖乖去寻找树枝。

  固然不能在晋王面前暴露自己熟悉药理,可毕竟晋王出手救了自己,沫寒只好暗中寻找一些原本就是草药的树枝。

  安静地陪在晋王身旁,依旧没有多余的话,沫寒眼神迷离,却始终不忘注意着晋王包扎伤口的过程。熟练,果断,看来他经常受伤。所以包扎已经熟能生巧。

  等到晋王打算再撕下自己身上的绸缎,沫寒实在看不下去,堂堂一个晋王殿下,衣衫褴褛回去,免不了会被人诟病。

  对于大齐女子而言,锦帕的意义,十分重大。犹豫再三,沫寒还是递出自己的随身锦帕,轻言轻语:“你身上的衣衫快要被撕破了。别撕了,你用我的帕子吧!”

  闻言,晋王再一次望向沫寒的眸子,依旧澄澈见底,依旧灵动灿然。不知为何,晋王心底总是生出一股莫名的熟悉,好像很久之前,自己就见过眼前的女子一般。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自己不曾见过眼前的女子。既然不曾见过,为什么会很喜欢她陪在自己身边呢?

  微微沉吟,晋王似乎想起什么事,脸色一沉,低沉的声音响起,“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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