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她是我的救赎
“咳咳……”陌潇然轻咳两下，那清冷的脸上还残留着几分病态的苍白，“青羽，如云她没事吧？”
醒来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关心自己的安危！
青羽脸色一沉，不过依旧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没事，刚才我还看她生龙活虎的带着她的契约兽走了。”
陌潇然这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我说您就不能多关心关心自己么！”一向不愿意多话的青羽几乎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诅咒之森那是什么地方？我们几个进去几乎都是九死一生！如果不是因为楚如云的新契约兽，恐怕我们都不可能出来！您怎么就不考虑考虑自己的安危么？怎么可以进入诅咒之森呢！如果我们没有遇见你，如果我们晚出来些，那你就……主子，您就不惜命么！”
青羽连珠炮一样话却没令陌潇然生气，相反的，他竟然垂下眼睑，脸上多了几许忧伤，“青羽，我自己的身体难道我还不清楚么？我还能活多久？五年？十年？”他自嘲一笑，“有时候我都在怨恨，怨恨我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我的父母想要杀了我，可最后呢？是我杀了他们。青羽，他们称我是医仙，但是我哪里配得上‘仙’这个字！我肮脏，我不堪！我救人无非不是在赎罪！”
青羽的心因为陌潇然的话阵阵抽痛。
“有时我也在想，我为什么要陆续的苟延残喘，为什么不一死了之。”陌潇然抬起头，清澈的眸子却变得幽深，“因为我不甘啊！我不甘我的一生都是黑暗，不甘我就连死去也只能痛苦！我希望能有一个人救赎我，给我哪怕几天的快乐！”
“主子……”青羽从来不知道一直淡然清冷的主子内心是如此的痛苦和复杂。
“也许你不理解我为什么那么看中楚如云，甚至不怕为她丢掉性命。”陌潇然低低一笑，“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有危险了，我会非常不舒服，甚至生不如死。就像昨夜她未曾出来，我那时就在想，如果她不出来，我就陪她一起死。”
“我很明白我残破的身体根本谈不上去救人，但是至少可以不那么痛苦的面对死亡了。就连我在失去意识的时候，都感觉自己浑身是从所未有的放松。青羽，你明白么？楚如云，就是我的救赎啊！”
救赎么？
青羽脑子里有些乱乱的，他虽然知道一些陌潇然曾经的过往，却终究不是他。他体会不了陌潇然内心的一切，但是，他却是第一次看到一直如同陌上公子的主子这样的一面。
“主子，如果说楚如云是你的救赎，那我就以命相护！”只要能让你开心，我做什么都愿意！因为，你是我主子！
“青羽。”陌潇然看向他，“谢谢你。”
深夜，楚如云带着拉玛和琼觞兴冲冲的回来了，大家也不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了，就连拉玛也一直闭口不言。
所有人只知道这一夜领主府不断传出‘轰隆轰隆’的声音。
原本大家只是以为他们年轻的领主终于耍了一些小孩子的性子玩闹，就只是一笑置之。可谁知道，接连的两天，楚如云始终没有从房间里出来。只有月夕被她丢出来守门。
自从琼觞同楚如云契约了，月夕也晋升成了神兽三级，但是在高兴的同时她也心惊胆战。
琼觞实在是太强大了，那上古魔兽的血脉威压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在一个契约空间里，她几乎都不能变成人形！还好在她苦不堪言的日子里，主人把她召唤出来了，要不然，她恐怕会成为第一个为威压吓死的兽！
可怜的月夕始终不知道，那威压是琼觞故意放出来的。原因就是他实在忍受不了主人竟然契约了一个弱小的神兽！太弱了！就连没恢复功力的他一成攻击都打不过，还怎么保护主人！
有时间他可要好好训练训练那头梦魇兽！
“你让开！我要见娘亲！”宝宝飞在半空中，紫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等着月夕。
月夕很负责的拦住宝宝，“主人说谁也不见！你还是等等吧！”
“臭月夕！坏月夕！不让我见娘亲！”宝宝也被气的不行，竟然直接做到门口耍赖不走了！“我不管！见不到娘亲我就一直坐在这里！”
月夕眉宇间充满了无奈。她知道宝宝对主人来说不一样，但是她出来的时候主人可是明确吩咐她了，任何人都不准打扰她，包括宝宝。“宝宝，你小点声好不好？主人不能被打扰！”
“不行！”自从他跟爹地通话后，他再也没见过娘亲。琼觞现在在娘亲身边，还不知道跟娘亲说了多少不该说的，要是娘亲信了，那可就玩蛋了！他得守在娘亲身边，不让琼觞说不该说的！“娘亲啊！娘亲！我要娘亲！啊啊啊！娘亲！月夕欺负我！”
宝宝开始耍无赖一样大吼大叫，吓得月夕连忙去捉他。
宝宝哪里是月夕能抓住的！反而是一阵鸡飞狗跳，月夕连碰都没碰到宝宝一下！
“废物！”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声冰冷的怒喝。
月夕身体一震，顿时动弹不得。
只见一道红光闪过，刚刚还洋洋得意的宝宝竟消失了踪影！
那种吓人的威压也消失不见。月夕一下子就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上赫然已经被汗水打湿！
她唇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是琼觞把宝宝带走了。只是刚刚那声‘废物’直接砸进了她的心里，让她无所遁形。
契约空间里，宝宝警惕地看着眼前一身红衣的琼觞，琼觞眸子里的冰冷和仇恨令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琼觞看到宝宝的动作，嘴角充满了讽刺意味，“放心，我不会掐死你。虽然我很想。”
如果不加上后面那句，宝宝还是可以接受的。
“你想干什么？！”宝宝感觉他和楚如云之间的契约仿佛被人为的掐断了，就连精神力也无法渗透出去。
琼觞没有回答，反而优雅的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眸子不明地盯着他。那种眼神正是一个真正的毒蛇所拥有的邪恶和嗜血。
如果楚如云看到了在她面前一直优雅温柔的琼觞如此一面，也不知该做何感想。
“你可不能杀了我！我跟娘亲是我契约的！”宝宝不是害怕琼觞，就算真的动手，他也有一拼之力，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他是愧对琼觞的。
“住口！你不配叫主人娘亲！”琼觞听到宝宝对楚如云的称呼马上就怒了，“你还好意思叫主人娘亲？如果不是你，主人也不会……”也许是某个禁忌，琼觞并没有说下去。
宝宝的脸马上变得煞白，就连那炯炯有神的眸子都黯淡下去，声音仿佛失去了力气，“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也想要弥补啊……”
“弥补？”琼觞冷冷一笑，“你拿什么去弥补！主人失去的，就算你死了都弥补不了！”
“我…我当时也没想到会那样……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不会……”宝宝红了眼眶，声音里也充满了内疚和痛苦。
琼觞无动于衷，他对宝宝的恨，几乎快变成了执念。哪里会因为宝宝的哭泣而化解呢！
“琼觞叔叔……我错了，对不起。”宝宝看向琼觞，可是出口的称呼令人惊讶，难道，他们曾经的关系好到如此地步？
琼觞转过身，不再看向宝宝，“从那天开始，我就不再是你叔叔了。”
宝宝坐在地上，瞬间泪流满面。那模样可怜兮兮的！
“我知道你和那人的想法，肯定是不想我把以前的事情告诉她，对么？”琼觞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因为背对着宝宝，宝宝也无法看到他的情绪。
“琼觞叔叔，娘亲还不到时候知道这些。”宝宝依旧执拗的称呼琼觞为叔叔。
而琼觞几欲开口反驳，但依旧被他克制住，放在身侧的手上已经青筋暴露，“好，我也不会说。”
“真的么！”宝宝惊喜的抬起头，虽然眼中带泪，但依旧是那么开心。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琼觞声音也变得平淡无波，“主人的业火当初被我带走了，你是知道的吧？”
宝宝点点头，发现琼觞背对着他，于是又‘嗯’了一声。
“我把业火藏到了那人的出生地，让他替主人寻来吧。”琼觞眼里多了几分暴戾和漫天的仇恨，却是没让宝宝看见。“我为了破他设下的结界受了一些伤，所以不能去取，他应该是能的吧？”
宝宝也不傻，他刚想问琼觞怎么不自己去取，他就说了原因。
的确，诅咒之森的结界除了用业火破，就连琼觞破都是鱼死网破之态呢！怪不得他也一直没出现。
“好，我答应你！但是说好了，你一定不可以说那些不该说的事！”
琼觞冷哼一声，也没说话，长袖一扇，宝宝就被他赶了出去。
“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如果不是你，主子才不会……哼！我要你血债血偿！”
琼觞红色的眸子里充满了可怕的暴虐气息，整个契约空间因为他都震了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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