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手掌变化与被质问
“唰！”
娜塔莎离去未远，罗杰便猛地站起身激动的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结果就在瞬息之间见到了让他心中一震的场景——那一双本来缺了大拇指，让他担忧了许久的手掌，此时的确有了一片翻天覆地的变化！
本体原来给罗杰留下的身体从综合来讲并不差，尤其是在抗打击能力以及肉身强度等方面上完全不逊于同龄人，甚至更强上一倍有余，着实让罗杰异常惊喜。但经典的木桶理论才是真理——一个人能力的强弱与否，往往不在于他最强的地方，而在于最弱的地方。
本体身体素质再强悍，也掩盖不了天生没有两根大拇指的缺陷。没有大拇指，就无法握紧任何一种战职者武器，而拿不了武器，也基本上宣告了战职者生涯还没有开始便可以结束的事实。所以当罗杰发现这个事实后，几乎立刻断绝了自己想要再走上战职者生涯的想法。
但在此时，好似有些不同了。
两双手掌原本光秃秃的根部，居然萌发出了一片很夺目的肉芽，甚至能够在其中间看到惨白色的骨渣碎片在一点点的蔓延，形成坚固的指间骨骼。而在双手的上面，分别有着极为浓重的黑红两种气息在浮动。
右手黑气，左手红气。黑气如同墨滴，看上去充满了死亡的味道。红气如同血雾，只一望就能感受到无尽的杀戮！
两股气息泾渭分明，虽然都好似在辅助手掌凝结出新的手指，但二者毫无相容的趋势，反而好似互相极为敌视，充满了战斗的欲望。
“这……是怎么回事？”
罗杰先是大喜过望，但随即脑中一动冷静了下来，反而是有了几丝恐慌。
看起来好像有某种力量要凝结出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残缺补全。这看起来是件好事，但是……天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根本毫无缘由，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异状？
“你们……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跑到我的身上来！”
冷静了一下，罗杰低沉的对着手掌上漂浮的两种气体言道。
经历了记忆的融合，罗杰已经大概知晓阿拉德大陆之上的战职者身体出现异状往往都是有原因的。狂战士血色双眼的出现是因为卡赞综合症；鬼泣浑身阴森的漆黑气息是因为七鬼神的缠身；阿修罗的盲眼是获得波动之力的代价；蓝拳圣使的翠蓝色双拳是由于灭魔神力的凝结。
总而言之，阿拉德大陆上许多战职者身上的异变，往往都与更强大的存在有关——或者是神灵，或者是鬼神。自然而然，知道这一点的罗杰异常的紧张，因为他很担心，自己身上的奇特改变是否也是因为那些喜怒无常的至高者存在着关系！
声音缓缓飘出，但是，却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应。
黑红两种颜色的气体仍旧在自顾自的修补着各自所属的手掌，完全没有想要答复罗杰的姿态，好似它们并没有意识存在，只是某种不知由来的能量体而已。
“呃！”
可就在罗杰缓缓的放下了戒备之心，准备更加仔细观察自己手掌变化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新出现的两根大拇指之上传来了极为猛烈的剧痛。
痛苦吞魂噬骨，完全无法抵御。触不及防之间罗杰猛的一头栽在了破旧的简易木床之上，晕了过去。
…………
漆黑的宇宙中，一片虚无。
唯一所能见到的，是两个庞大至极的存在屹立在虚空之中相互目视着。
其中一位身披古朴的黑色连帽长袍，任凭长长的帽檐遮挡住自己的面庞，轻拿在手中的巨大黑色镰刀散发出无尽死亡的气息。
另外一位身后披散着血色披风，火红色的骷髅头上弥漫着神秘的笑容，手中紧握的巨大血色镰刀渗出浓重的屠戮血腥之气。
仿佛一眼，又似万年。
在电闪雷鸣之间，两个好似荒古年代就已经存在的生物同时举起手，将手中的巨廉斩向了对方！
“好眼熟……这两人，我肯定在哪见过！”
站在宇宙的边缘，罗杰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脑中急速电转。
可是还没有等他回过神来，就感觉浑身一动，整个人居然即刻化作了手拿黑色镰刀的巨大存在，然后在下一秒中被对面的红色巨镰砍了个正着！
“你也不过如此！从此，阿拉德大陆再无亡者主宰！”
剧痛传来，罗杰浑身冷汗直流，耳边传来对面存在的狂然笑声。
可仍旧还是没有等他有什么反应，在下一秒中他又变成了对面的火红色骷髅，在同时也被黑色巨镰狠狠斩了一下，几乎整个身体都崩裂当场！
“哼！你又好过哪里去？泰拉星魔界，也再无所罗门第二魔神！”
耳边，黑色存在的苍老嘲讽同时飘来。
旋即就在下一秒中，两个存在同时化作无数的碎片崩解到了整个宇宙之中，闪烁着夺目璀璨黑红两色的气息四处飘动。
而其中有两片黑红两色的气息好似发现了处于虚空之中的罗杰，快如闪电一般腾空而来，狠狠的扎入到了罗杰的身体之中！
…………
“呼！”
猛的坐起，罗杰大汗漓漓的凝视着周围的一切。
没有了璀璨的宇宙，也没有了散发着恐怖波动的奇特存在。有的，只是残破的床铺和简陋的帐篷。
看了看双手，本来残缺的大拇指已经被重塑而成！
新出现的手指颜色与手掌完全相同，连接处没有一丝一毫拼接的痕迹。就仿佛，两双手掌从头至尾都是正常的一样。
但是，却没有了昨夜中双掌上漂浮着的两道黑红色气息。
“我的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梦中的那两道身影，我也肯定曾经见过！只不过，想不起来啊！”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罗杰心有余悸，凝重的看着毫无缺损的崭新双手：“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过什么……但至少，双手恢复这是件好事！”
“先不管那么多了，要紧的事，还刚刚临头呢。”
思索了一下，罗杰冷静的环顾周围，然后在帐篷里侧边缘的箱子里翻出了一双黑色的布质手套，戴到了双手之上。
手套覆盖住了双手，也就等于掩盖住了所有目光能够见到的明显变化。
在阿拉德大陆，身体的异变往往都会与神灵扯上很复杂的关系，而罗杰此刻正处于很关键的比赛阶段，最怕的就是有异常出现并且被别人所发现。也即是知道这一点，娜塔莎很郑重的告诫罗杰要小心让手掌的变化被人知道，罗杰当然会领她的好心。
戴上手套试了试手感，罗杰又用旁边的魔法清洗器整理了一下个人卫生，旋即在看了看帐篷外的天色后冷静的长出一口气，迈步走出了帐篷之外。
……
上午十时，斗神战场。
往常比赛时人声鼎沸喧闹无比的擂台之上，此时安静的令人窒息。
但并不是因为没有人所导致，事实上虽然处于大赛的休息期，可此刻仍旧有超过几百人聚集在擂台周围，凝重的观察着擂台之上的情况。
并且，其中绝大部分的人都是德罗斯帝国中重量级的存在。皇室成员、豪门贵族、精英战职者、各大协会会长、宗门领袖……往常时候很难聚齐在一起的社会上层人物，此刻都正襟危坐眼神锁定在擂台之上。
更让场面变得凝重的是，德罗斯帝国帝王凯撒?海因里希与身份高贵特殊的公主希尔?海因里希就坐在最前排，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而擂台内，又是另外一番场景。
罗杰坐在一张藤椅之前，面前摆着五张木桌，桌前坐着五位身着天枰图案袍服的官员。在边缘位置，满脸怨气的卡尔?艾德，一脸冰霜冷意的卡恩?莱茵以及几个面色桀骜的不知名贵族选手气势汹汹的盯着罗杰，神色不善。
“监察部。”
桌子上空空荡荡，唯有一张告示牌上所写的字宣告了些什么。
这么多年以来德罗斯帝国的民众都明白，只要看到有穿着天枰图案的衣服，胸口有监察字眼的人出现，那么便是麻烦来了——德罗斯帝国监察部，承担帝国安全保密任务、掌管帝国贵族监控、负责官员能力资格审查、提供内卫保障与安全屏障，有着独立的执法权及审判权，直接归于帝国帝王直属管辖，权利极为庞大。
罗杰在昨天被娜塔莎提前提醒之后，脑海中立刻结合了两个世界的意识，直接给予了这个组织一个准确的评价——国内明朝时的锦衣卫！
更为可怕的是，与明朝锦衣卫还要被士大夫所抵制不同的是，在德罗斯帝国之中，监察部制度已经持续了许多年，几乎所有的豪门贵族已经接受了监察制度，允许在规则之下被其所管辖。这种承认，自然导致这个庞然大物越来越变的强大恐怖，牢牢维护着海因里希皇室血统的统治。
只不过，罗杰心中仍旧有些疑惑。
虽然监察部有着监控帝国贵族的职责，但是通常来讲都是监控如谋逆、通敌、叛国、内乱等重大的事情。而自己只不过是被卡恩?莱茵以大赛中‘疑似作弊’行为举报的破落贵族少年，连嫌疑人都算不上，至于被监察部的官员出动质询？毕竟质询这种最低等的贵族审议制度，往往只需要一个贵族议会初级执法者便可以处理。
杀鸡用牛刀，这并不合常理。
“罗杰?黑刃。现在以你被质疑为‘大赛作弊’之情况进行质询。马上要请你回答几个质询人的问题，你是否做好了准备？”
蓦地，端坐在木桌前中间的监察部官员低沉开口问道。
看了看这个官员桌上的姓名牌，上面赫然写着‘六级监察者纳瓦罗’，罗杰静静思索了片刻后回应道：“纳瓦罗监察者，我已经做好准备。但是我想知道，这是不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质询？”
“是的，就是质询。因为卡恩?莱茵男爵怀疑你在战职知识赛中表现与作弊有关。按照质询制度，你当前爵位为骑士，低于卡恩?莱茵男爵一等，无理由必须要应承质询。”
名叫纳瓦罗的监察者蓝色的眼眸微动，点头应道。
从话语中没有感受到他明显的感情因素，看起来好似处于相对的中立位置。
“我明白了，那么，按照质询条例，我要求质询人站起来质询我！”
罗杰点了点头，平静的看向了正坐在一边阴然看着自己的几个家伙，淡然说道。
纳瓦罗闻言，微微有些讶然，因为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会提出这种要求的人了。的确，按照质询条例，质询人必须要站着质询被质询者以表示郑重。但是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由于时间流逝，规则早已经少有遵守，就连知识渊博的远古图书馆研究导师都未必记得这条规定，没想到一个看起来貌不惊人的贵族年轻少年也知晓？
“卡恩?莱茵男爵，卡尔?艾德骑士两位质询人，以及其余五位辅证人请站起以表示对于质询的尊重！”
纳瓦罗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罗杰，转而开口对着旁边说道。
“这个混蛋！”
“该死！”
“居然让我们站起来？”
“一个抄袭的家伙居然敢这么的嚣张，简直是找死！”
“别急，等一会就让他好看！”
听到监察官的命令，几个正在一边阴笑的家伙蓦地脸色一凝，然后异常不爽且恼火的从椅子上站起，立在一边咬牙切齿的低声道。
顿时，擂台之上安稳坐着的只剩下了罗杰以及五位监察官。见状，罗杰很温暖的看着恼羞成怒的几个家伙，缓缓的伸出了自己右手的中指比向了他们。
敌人的不快乐就是自己快乐的源泉。
虽然仅仅让对方站起来不能对其产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许多时候形式就是实质。对方站着，自己坐着，无形中会产生一种心理上的差距。有非常特别的作用。
“******，为什么我有一种很不爽的感觉？”
卡尔?艾德见状，皱了皱眉头，很不开心的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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