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梦中幻境 3
他的问话令她感到有些奇怪。他能看到她，又怎么会认不出她？
“你不认识我？”她反问道。
“本将为何要认识你？”顾亦明的语气里已有了些许不耐烦之意。
“我是沈唯双。”她说道。
“你是沈唯双？”长风像听见笑话般大笑不止，“她怎么可能长你这副模样？”
她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面铜镜，铜镜里映出一张她十分陌生的脸，一朵鲜红的花朵浮现在面容之上越过鼻尖覆盖鼻翼向四周伸展，妖艳至极。
如若她不是沈唯双，那她是谁？她惊恐的表情落在顾亦明与长风二人眸中，令二人感到匪夷所思。
睁着眼睛说瞎话，恐怕形容的就是这个女子了吧。
“不对，我就是沈唯双啊！”她挥开眼前的镜子，捧着自己的脸看着顾亦明，“顾亦明，我是沈唯双！”
“沈唯双从来不会直接唤我名字。她都是称我为阁主。”顾亦明一步一步朝她走去，他眼中的厉色惊的她步步后退。
“你，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顾亦明勾唇一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刀，“花开灼灼，只撷心上一朵，足矣。”
她想要逃离，身体却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幻境，但当他手里冰冷的刀面贴上她的脸，她再也无法像从前一般伪装镇定。
以前，她是沈唯双，她知道他不会杀她。
此刻，她是陌生人，她清楚她的命很快便要丢在幻境之中。
顾亦明可以有冷漠果决无情，也可以微笑着一点一点将人折磨至死。
他掰下她捧脸的双手，她感觉到那锋利的刀刃划破她的脸，温热的血液如浓华的稠汁一样不断溢出顺着她脸庞柔和的曲线滑下。他的手法很细腻，薄薄的刀刃游走在面皮之下骨肉之上，从她的侧脸开始动刀沿着花的轮廓边沿朝鼻翼处滑动。
她的个头没有他高，额头刚好到他的脖子，顾亦明低着头，看似随意实则极为小心地割下她的面皮。
他的嘴角自始至终噙着一抹残忍的笑意。他很清楚自己的刀法不会伤及她的筋骨，但依旧能让一个人痛不欲生血流不止，活活得被疼死或者血尽而亡。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子仿若呆住一般站在原地没有半分反抗之意，面部也没有因疼痛产生任何扭曲的表情。他忽然松开她，她那被割掉一半的面皮牵扯着另一半还未动刀之处耷拉在她的脸上，犹如蔫掉的残瓣。被割之处血肉模糊，唯见她的眼睛强行睁开着，眼底盈盈泪光。
不能动不能喊不能反抗，她感受着所有蚀骨的痛苦，感受着脸上的鲜血淋漓，感受着刀刃的冰冷融化在她温热的血液中。
如若这是幻境，为什么她能感受到一切再真实不过的痛苦与折磨？
如若不是幻境，为什么她会穿越到过去的场景里，为什么她会经历他经历的一切，为什么她会顶替另一个女子的存在于这场梦中？
顾亦明看着她毫不反抗的模样，瞬间失去兴致，他将手中的短刀扔到一旁，抬手毫不犹豫地直接扯下她的面皮。
“唰——”
面上一凉，她再也忍受不了那致命的疼痛疼晕过去。顾亦明正端详着手中面皮上妖冶的花，她的人影自他面前歪倒在地上。
顾亦明弯下腰微笑地看着她似人非人的模样，身后长风瞟了她一眼便侧过头不忍去看。
“阁主，她……”
“还没死。”顾亦明将手中的面皮叠好收入囊中。
“阁主，会不会太残忍？而且我们还没有问清她的身份……”
“身份？”顾亦明轻笑出声，“她是沈唯双。”
“不可能吧？”长风强忍住内心的不适再次看了看地上的女子，“她怎么可能是沈唯双？即使没有了脸上的花，她的样子还是和沈唯双完全不像。而且沈唯双现在不是在京城红雁楼吗？”
顾亦明轻笑不语，他看着女子头上跳动的微弱光芒。
都是假的罢了。
长风，他，她，一切都是幻境中陈设。
——
薄薄的雾气笼罩着秋末的紫珩山，秋风轻拂，红叶遍地。
偌大的宅院隐匿于山间，宅院边机关围设危机四伏。
“顾阁主。”
“她怎么样？”
云苓看着身侧因赶路而憔悴万分的男子，她轻轻叹了口气。
“情况不好。”
“何意？”顾亦明侧身看向她，语气冷冽，“云掌门，你不是说你能治好她吗？”
云苓自然是看到他眼中强烈的敌意，头疼万分，“顾阁主，她不一样。”
云苓顿了顿，接着说道：“她的体内仍残留着妖气。妖气不尽，她将永远无法从幻境中醒来。”
“你是云飞渊掌门，你一定能除尽她体内的妖气。”
“顾阁主，那残留的妖气已经与她的魂魄融合了，如果本座所料不错，这女子的部分魂灵应该也与那妖融为一体了。”云苓望着半空飞舞的红叶，她浅笑道，“妖一旦有了人的魂灵附身，便会慢慢与本体排斥丧失妖力。妖气与魂灵融合意味着阴生体与妖之间仍旧同生共死。这种折磨没有办法摆脱，除非她找齐了四种圣器。而这四种圣器，可以救她，也可以救你的这位姑娘。”
“圣器？本尊该如何去寻？”
“四种圣器跨越四界，人界，妖界，魔界，鬼界，分别对应四种圣器——明皇珠，舞翎伞，彦玉冠，聚魂棺。”云苓说道，“相信过不了几日，那妖便会寻上门，不过本座得提醒顾阁主，既然选择离开京城弃了将军府便意味着你担下了所有罪责。本座听闻昨日将军府内的人全被监禁秋后处斩，皇上更是在全国上下重金悬赏慕容冀和慕容绪的下落，本座知道你的能力，但是这些事情的确会对你往后寻圣器的过程增添不少麻烦。”
“麻烦？”顾亦明冷笑，“除去就好了。如果皇帝有一点治国之才，就知道现在他更应关心的是边防问题，只可惜他只在乎自己的利益，不出一月，边关城必破。”
顾亦明摸上耳鬓感受到一处不起眼的小小凸起，他抠下整块面皮，露出他自己的面容——透着比将军那张脸更要威严冷漠的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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