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所为何事（3）
主子在自己背上，鹿鹰叫唤了一声便不敢再乱动，只得规规矩矩地飞着，然而白子青却将它的叫苦听了进去。
她把它抓疼了！
“把手松开。”白子青瞥了一眼她死死抓着的手，“或者本尊让鹿鹰抓着你头发飞。”
沈唯双听闻立刻松开了手，甚至还讨好地抚顺它背部的羽毛。鹿鹰也没有在追究，一心一意地飞行，很快鹿鹰便降在鬼王殿前。
“下来。”
白子青从鹿鹰背上跳下来，沈唯双望了一眼鬼王殿的大门，也跳下它的背。
她环顾四周，这才发现鬼王殿的周围早已聚集了不少魔物。
“守好鬼王殿！”
“是！”
白子青一撩衣摆走上前推开鬼王殿的门。
他不急不缓地走着，沈唯双跟在他身后。她看着他那熟悉的背影，只可惜比顾亦明更冷冽压抑的气息让她清清楚楚地知道他不是他。
“灵尊大人。”
白子青停下脚步，侧身看着沈唯双走到与他并排。他没有说话，冰蓝色的眸依旧冷漠无它。
正经起来的白子青绝对不是好惹的，至少在皇宫的那段经历将会成为她永远的噩梦。
“灵尊大人，您……是一直都在他的身体里吗？”
“不。”
“'那您……”
“想知道？”
“嗯。”沈唯双看着他，“我希望您能告诉我。”
“本尊原本寄身于一个叫慕容冀的将军身上，数年来一直助他平复战乱百战百胜，怎料一年前被云飞渊的人觉察了行踪射了一记驱魔箭，眼见着慕容冀的身体快要承受不住，恰巧偶遇被人追杀逃至边关的顾亦明。他同慕容冀说会照顾慕容冀的弟弟与将军府，本尊见他前途无限遂与他达成约定。”
“什么约定？”
“他借用慕容冀的身份和本尊的力量平复边关并暗地重建凌幽阁，本尊则脱离慕容冀寄身于他等待时机报仇。”
白子青叙述着那段往事的时候，冰蓝色的眸直视着前方倒映着鬼王殿通道两旁亮起的鬼火，平静的眼波不带有任何情感。
只是他说的一切，沈唯双都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
因为一年前她叛出凌幽阁并将凌幽阁出卖后，她自己都想不到将来会有一天凌幽阁还能重建，而他，顾亦明，还能重新坐上阁主之位，掌控天下。
“沈唯双，你知道什么叫做‘死而复生’吗？”
“死而复生？你是说……”沈唯双脸色突变，“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顾亦明怎么可能是死而复生！”
“十世。”
“你说什么？”
“没什么。”白子青忽然不正经地轻笑道，“本尊可什么都没有说。”
白子青看着前方一眼望不尽头的道路——
“走吧，若是耽搁了，本尊让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别想再见到顾亦明！”
沈唯双没有说话，默默跟着他，只是她的思绪早已因为他的那番话变得纷乱不已。
“唉，掌门也没说她要闭关，但掌门已经把自己关在云阁三天不吃不喝还不让我们去探望……”
“殷南，你疯了！掌门想做什么哪是我们能够揣度的？更何况云阁乃云飞渊禁地，我们又如何能去探望？”
殷梅低声怒斥着。
殷南无奈地叹口气。
云飞渊地处西南温宜之地，一年四季气候温暖。
传闻世上有一奇花名芝云，有起死回生返老还童之效，然而它生长条件极为苛刻，需生存在温暖阴暗之地，并且每天只能由午时日光丑时月光照拂，受晨露滋养，方能五十年生一朵，开三百年而凋谢枯零。
更有传闻说这种奇花只生于云飞渊禁地云阁之中，因此曾有无数医者为求此花或擅闯云飞渊或故作投入门下以接近，却无一人成功过。
自云飞渊现世至今多少年来，除了掌门，没有人能够再进入云飞渊，也没有人再去求证世上是否真的存在芝云花，而芝云花是否又真的位于云飞渊禁地之中。
就连云飞渊弟子都无从得知。
“红月现世，劫难到来，掌门说她自有办法应对，难道云阁内真有像芝云花这等奇物助人界逃过此劫吗？”
“你还说！”殷梅敲了下殷南的脑袋，“都说了不要多问多说，还不随我去处理前阁杂事！”
“哦……”
殷南朝云阁的方向望了一眼后回身随殷梅一同离开。
……
“他们走了。”
“嗯。”
“你就一直呆在这里，还不打算离开吗？”
云苓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男子，男子笑着望进她的双眸，那双难以掩饰愤怒的双眸。
然而她的这种愤怒并非如烈火般燃烧的表象，而是一种冷冷的盘踞在她心头的难以磨灭的恨意。
“你恨我？”男子轻笑道，“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云苓没有说话，她的目光越过他望向不远处喷涌的飞渊泉。
“他死了。”
男子闻声笑意一顿，咧开的嘴角渐渐弯下。
“被我杀死的。”
“我亲手，将他封印在飞渊泉下，让他的魂灵永生永世被困受折磨。”
“他死了，我才发现云飞渊早已没了他曾经生活过的踪迹。直到后来，我拿回了一样神物，隐息链，属于他的，能让他隐去妖气与人族无异的隐息链。”
“我将隐息链置于飞渊泉下，每每他的忌日我都会来云阁飞渊泉祭奠他。”
“尽管我知道他不会再原谅我。而我与他，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不会再见。”
“身在掌门之位后窝才明白妖魔并非全是坏物。他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从小到大都是他在帮扶我，他帮我度过了炼狱考验，飞升考验，无数的考验。”
“杀了他，我得到了掌门之位，但我没有进行飞升之礼。这一世，我不想成仙，我想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我不想不老不死活在人间，不想因为我今生唯一做错的这件事备受永远的折磨。”
云苓认真地盯着男子黑幽幽的眼睛，“所以，我一直再等，等着他回来，找我复仇。”
“那你等到了吗？”男子挑眉道，“真不知道咱们的飞渊之主看似铁石心肠竟是多愁善感之人。”
云苓闻言苍凉大笑。
“飞渊之主？我从未想过当什么飞渊之主！”
“不过我想，我等到了他，等到了他来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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