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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温筝方才回到殿里,颓然坐到椅子上面,春碧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响。

  温筝眼泪盈盈,几乎快要掉下来了,这座宫殿里,她一个亲近的人也没有了。

  “陛下!陛下!”

  旁边的栓在笼子里的鹦鹉突然叫起来。

  温筝循声看过去,一时失神,她是陛下,大夏国的国主,可那又怎样,如今她就像这鹦鹉一样,只不过是被困在这皇宫中任由他掌控的一只困鸟罢了。

  她就是一个草包,不,连草包都不如。

  出神了片刻,温筝眨眨眼,忍住眼泪,示意宫女将鹦鹉笼子从架子上取下拿过来。

  宫女依言将鸟笼取下来递到她面前,温筝逗弄了鹦鹉几下,最后爱怜的摸了摸它的羽毛,然后恋恋不舍道:“放了吧。”

  “啊?”宫女不解,小宫女是她从婉璇宫带过来的,也是这皇宫里所剩无几的几个旧宫人之一,“陛下不是特别喜欢这只鹦鹉吗?还是当初太子,啊,不,是二皇子殿下在的时候,特意从外面买来给陛下您解闷儿的呢。”

  温筝摇摇头:“现在不喜欢了。”

  她给不了自己自由,但是可以给一只鸟自由。

  而且二哥也不已经在宫里了,与其睹物思人,还不如放了它去。

  宫女点点头,提着鹦鹉出去放了,回来时,便见方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走进来。

  刚才因为春碧的插曲,还没来得及宣太医,见方太医突然提着药箱出现,温筝有些意外,不知是谁宣他来的,不过她也不想问也懒得问了。

  “陛下哪里不舒服?”方太医行过礼后问。

  温筝伸出手。

  方太医刚来时就已经听见太监宫女们悄悄议论陛下被责罚了,现在见她手心红肿,上面条条红印交错,似是被人用硬物击打所致,心里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谁竟然胆大包天敢打当今陛下?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敢多问,将伤口看了看,确定没什么大事,帮她涂了点药便退了出去。

  刚出宫门,方太医就被一人叫住。

  方太医扭头一看,才发现侧身后站着云珩和一个侍卫。

  方太医打量侍卫一眼,才发现方才正是这侍卫去太医院宣他来庆阳宫的,他见着眼生,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云珩身边的,显然刚刚是云珩让他去太医院宣他来的。

  “微臣参加摄政王。”方太医收回思绪,慌忙走过去跪下行礼。

  “起。”云珩脸上无波。

  “给陛下看过了吗?”

  “已经看过了。”

  “陛下伤势如何?”

  方太医忙恭敬回答:“陛下的手只是有些红肿,并无大碍,涂点药就好,看上去应该是被人用硬物击打所致,也不知是谁竟如此胆大包天……”

  话还没说完就被侍卫喝断:“当好你的太医,少管闲事,小心你的脑袋。”

  方太医一怔,猛然回过神来,谁敢胆大包天打皇帝?除了眼前的这位权势通天,能废立储君的摄政王还有谁敢?

  方太医顿时吓得身子直软,扑通一下头磕到地上:“奴才该死!”

  好在云珩听着,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听完汇报,目光往温筝的庆阳宫望了望便转身离去,一言未发。

  “你也回去吧。”

  侍卫瞪他一眼道,说完也赶紧跟了上去。

  “是,是。”

  方太医从地上站起来,这才发现自己面对这个比自己年轻许多且过分俊美的摄政王竟不由自主紧张的一身汗。

  陛下被摄政王责罚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朝野,早朝之前右相宋淮拉着左相雍吉急匆匆的赶来庆阳宫探望,温筝恰好换好准备上朝的朝服,刚走出来就见两人被小太监领着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陛下,臣听闻陛下被摄政王责罚是怎么回事?”宋淮急匆匆问。

  温筝下意识将手蜷缩起来,想藏住伤口。

  左相雍吉也很吃惊:“是真的吗,陛下?”

  温筝点点头。

  左相也顾不得礼仪了,上前撩起温筝的袖子,一看,整个手心红肿红肿的,上面印痕条条交错,不由得紧紧皱起眉头来。

  宋淮则暴跳如雷:“这个云珩简直是胆大包天,竟然连陛下也敢打,一会早朝之上臣定为陛下讨回一个公道!”

  温筝摇摇头忙道:“不用了,已经不痛了。”

  左相雍吉也劝道:“是呀,淮兄切莫冲动。”

  “哼,我还怕他不成!这口气不出我枉为大夏朝右相!”宋淮额上青筋暴露,一甩袖子出了宫门。

  雍吉摇摇头叹了一声,目光又转向温筝,见她面色有些苍白,神色恹恹的,忍不住想起两年前前,当时云珩还在边疆,势力日渐坐大时,先帝曾找他进宫夜谈。

  当时的太子还是二皇子温彧。

  先帝道:“云珩势力日渐壮大,不日大夏朝将会是他囊中之物,太子温彧和三皇子温璘都非安于人下者,如果云珩起兵造反,二人必然不会甘心,到时候怕是会落个性命不保。”

  他想了想,说:“臣看《东周列国》,昔日庄公想废嫡子而立庶子为储君,问祭足意见,祭足不赞成,庄公道庶子并非安于人下之人,如果不立他为储君,那么必将让他出使别国,祭足赞扬他,知子莫若父。”

  先帝听完沉默良久。不久便捏了个错儿将太子和三皇子分别发配到了封地,然后封了对云珩没有威慑力的温筝为储君。

  于是大夏国这个重担就压在了这个柔弱幼小的肩膀上,雍吉看着温筝苍白的小脸儿,心里不由得暗暗叹了气,道:“委屈陛下了。”

  温筝摇摇头。

  一时,到了早朝时间。

  温筝坐在龙椅上面,云珩设座椅坐在她旁边,朝臣分两排立于庭下两侧。

  行过君臣之礼后,右相雍吉便从列中走出,拱手对温筝道:“今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臣要弹劾一人。”

  温筝知道他指的是谁,心下不愿接话,但又不得不接话,只得硬着头皮问:“是谁?”

  宋淮目光凌厉看向云珩,手一指:“就是他,摄政王云珩,臣弹劾他,目无皇威,以下犯上,竟敢责打陛下,云珩,你好大的胆子!”

  温筝被云珩责罚的事朝臣们都知道,如今朝野大半都是云珩一党,余下的雍吉宋淮一党几乎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今见朝廷局势变换,已经渐渐有易主而栖的心思,是以见宋淮开口都不敢做声,大殿上一时鸦雀无声。

  左相雍吉则紧紧锁着眉头。

  云珩尚未开口,一旁的苏青已按耐不住道:“右相慎言!我们家王爷可比你高了不止一个品阶,你竟敢直呼他的名讳……”

  话未说完就被宋淮打断:“闭嘴,哪里轮到你这个兔崽子说话?”

  苏青顿时气白了脸:“你……”

  “住嘴。”云珩斥退苏青,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从台阶上一步一步走下来,走到宋淮面前,道,“敢问右相几个问题。”

  宋淮鼻子哼了哼:“说!”

  “先帝临终前召我回来,赐国姓,以皇弟相称,陛下称我为皇叔,论辈分,我是否算得上陛下的长辈?”

  宋淮想了想,点点头:“是。”

  “我教陛下批阅奏折,又可否算得上陛下的老师?”

  宋淮:“是。”

  “我与陛下约好卯时在御书房见面,陛下却爽约迟到,将近半个时辰,陛下这种行为是否为不守诺言,是否是懒惰?”

  宋淮愣了愣,半晌道:“是。”

  “既然如此,那我作为长辈作为老师,责罚晚辈和学生有何不妥?”

  宋淮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云珩又往前一步,目光咄咄逼近他:“既然我做的并无不妥,右相如此大张旗鼓向我兴师问罪是何居心?”

  宋淮哑口无言。

  云珩哼了一声,袖子一甩,指向他,冷冷喝道:“来人,右相宋淮蛊惑幼主,煽动朝臣,罪大恶极,先捆了他,摘了他的乌纱帽!”

  宋淮顿时跳起来指着云珩的鼻子大骂道:“你敢!云珩,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

  左相雍吉慌忙出列:“王爷,右相只是看到陛下受伤,一时情急,才口不择言,冲撞了王爷,请王爷念在他对我朝忠心耿耿,辛辛苦苦几十年的份上,朝堂之上,留他几分薄面。”

  温筝也起身求情:“皇叔,事情是因我而起,和右相无关,如果皇叔要责罚,还是责罚我的吧。”

  宋淮跺跺脚,有些气急败坏:“陛下休得为我求情,我宋淮这一生清清白白,岂能受他折辱,他今日若敢碰我,下了早朝我就一头撞死在他的府门口,让他给我披麻戴孝替我发丧!”

  “清清白白?”云珩忍不住讥笑一声,“右相可真敢拍着自己的胸口说自己清白吗?”

  宋淮怒目而视:“你什么意思?”

  云珩冷笑着,“今日右相就算不找我理论,我也是要找右相的。”说罢,看向苏青,命令道,“抬进来!”

  苏青答应一声,飞快出了大殿,片刻,带着几个侍卫抬着两箱东西放到殿中央。

  箱子揭开,众人登时大惊失色,宋淮也顿时脸色一变。

  那是一箱□□和一箱弓矢炮弹。

  云珩走过去,从里面拿起一支弓和一把箭举到他面前:“这是从右相两年前在京郊买的云雾山庄里搜出来的,一共一百箱□□,两百箱弓箭炮弹和刀剑盾牌,每种兵器上都有一个官字,全都是由你掌管的工部兵器库里的兵器,自己看看可有冤枉你!”说着将弓箭甩到他脚下。

  “谁都知道右相宋淮一生不爱钱财,不慕权贵,直言敢谏,入朝为官几十年两袖清风,却不知道右相却是狼子野心,深藏不漏。”

  “私藏兵器,等同谋反,其罪当诛,宋淮,你可有什么话说?”云珩步步紧逼。

  旁边的雍吉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

  宋淮抖着手弯腰将弓箭捡起来,看向云珩:“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一旁的苏青嗤笑起来,“昨日我和王爷在登鹳楼偶遇你家二公子喝醉了酒和人打架斗殴,扬言要用□□炸了人家全家,一般谁家会有□□?于是我和王爷就查了查你的老底,搜去了云雾山庄,没想到啊没想到,倒真搜出了真家伙来。”

  “右相,这是真的吗?”温筝有些难以置信。

  宋淮一直忠心,前世云珩攻破皇宫的时他为了掩护二哥逃走被侍卫的刀剑砍得血肉模糊,二哥还抱着他的尸体嚎啕大哭。

  说他谋反她不相信。

  “孽子啊!”宋淮摇摇头,闭上眼长叹一声,然后放下弓箭,噗通一声跪下,“陛下,臣知罪!” 说罢抬起头来已是满脸泪痕。

  “为什么?”温筝不愿相信。

  宋淮老泪纵横,“铁证如山,臣无话可说,只是此事是臣一人所为,和臣的家人没有关系,就是孽子也只是偶然知晓,从来没有参与,求陛下明察!”说完,怒目看向云珩,“云珩,要杀要刮冲我来,和我家人无关,若胆敢伤害他们,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右相放心,我云珩一生坦荡,只在战场上杀敌,从不杀无辜之人和妇孺。”云珩冷冷道,说完逼近他一步,目光凌厉盯着他,“我只想知道,你是真的自己昏了头想当皇帝还是是受人指使?”

  宋淮冷笑,反讥道:“普天之下,谁不想当皇帝?此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任何人的事,你休想陷害栽赃到别人身上!”

  “右相不再想想再说吗?”

  “没什么好说的!”

  “好!”云珩背过身去,一声令下,“来人,推出殿外,立即斩首!”

  侍卫们答应一声,上来将他拖出,片刻,只听一声闷响,就见一个侍卫端着一个托盘匆匆进来。

  “陛下,王爷,人头在此。”

  只见托盘上,宋淮双目圆瞪,表情狰狞,脖子上鲜血直流,朝臣们顿时被吓得不轻,温筝也忍不住尖叫一声,双手抱头,一下子缩到龙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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