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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得幸福


  那一夜,千羽最终,也没能迈出那筹备了千年的第一步。

  那一夜,她自扭断脖子的痛楚中醒过来,周身还在为了昏厥之前那双冷冷看着她的血瞳浑身颤抖。

  他从来没有这么看过她。

  她的戊哥,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身边,那受了重伤的衷心侍从一点一点爬到她身边,伸手,拽上她的衣摆。

  “主子,主子…现在,现在,可不是,慌神的时候…”

  她回眸,慌乱的看着那满身是血的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重易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却仍旧拼了命想唤醒此刻因为极度恐惧和惊慌而呆愣的主人。

  “主子,殿下这个样子,怕是…全部都想起来了…如果现在不赶过去——”话没说完,他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鲜红的血。

  戊哥他,全部都想起来了?

  他想起,那个女人了?!

  “主子,有人…破了重易的咒法,对方,有备而来…殿下此去,一定是凶多吉少…主子一定要去,一定,要马上赶过去…”

  即便自己身受重伤,苏重易,他永远最先想到的都是她,他永远,都是把她的事情放在第一位…千年的时光,最后留在她身边的,也只有他了…

  “重易…”

  “主子放心,重易还死不了…您快去追殿下,快些去吧…”

  狠狠擦去脸上的泪水,千羽爬起来,最后看了眼苏重易的脸,转身,追了出去。

  ——

  夜半时分,一直待到侍女拿了巫女服过来,要求她净身更衣,林安才恍惚觉出来,今夜,会有一个仪式。

  与罗门上下,自是不会提前告诉她要做什么的。

  只是,前次那换回她身体的侍月仪式,是由锥实提前了几天同她说了的,所以,这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目的也不愿透露的仪式,直觉上,让她觉得很重要,很,特别。

  也许今晚,她就能够见到泠昔了。

  想到这里,胸口深处就猛烈跳动起来,一半是激动兴奋,更多的,却是担忧。

  今晚的月亮,是个满月。

  她不知道为什么与罗门会选择这样一个有利于泠昔的日子,来举行这个秘密的仪式。

  自夕阳西下到星辰初上,她心里就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预感,让她不能心安。

  如果今日的仪式真的和泠昔有关,那一定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沐浴,更衣,绾发,带上面纱,整个过程,都由师宗的侍女灵风监督。

  最后,灵风掐着她的下巴给她灌了一颗丹药下去,她告诉她这只是让她开不了口说话的药,明日药效就会消除,只是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即便灵风给她吃的是毒药,她也没有一点办法。

  与罗门圣殿所在的圣山,由三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组成。中间最高的一座是圣殿所在,南北分别是祭坛和宗庙祠堂。那南面山头新建的祭坛,几万阶石阶一路通往山下,细看,那灰白色的石阶之上蜿蜒着各种奇怪咒符。

  石阶之上,祭坛之前,数千名黑衣门徒垂首静候在空地之上,每个人表情均有不同,或兴奋或紧张,只是均是同样的动作,均是,一言不发。

  祭坛之后,那黝黑夜空之中大得诡异的满月,正悄无声息,一点一点,攀上那南山的最高点。

  裸足,纤细雪白的脚踝上套着银链,手腕上的银镯,挂着一串细小的铃铛,随着林安的动作,发出阵阵清越的的声响。

  林安在侍女的引导下,走到祭坛的一侧,对面,站着锥实,与罗茗若,还有好些她不认识的人,人群中,一个红衣女子缓缓朝她走过来,走到她面前,尖利的指甲隔着纱巾,划过她的脸。

  “这个样子,才是我们与罗门的圣女,该有的样子嘛~”她笑着,对她说。

  这张脸并不陌生,她在泠昔前世的幻境中见过她,一样的红衣,一样的笑容,她是与罗离音,应该也是那个,她没有见过的师宗大人。

  她拉起她的手腕,把她带到祭坛中央。

  祭坛的中央,有一个圆盘,那个圆盘刻在汉白玉上,上面满是咒符。圆盘的两侧,树立着两根白玉的石柱,天边那滚圆的明月,就快升到两个柱子正中央。

  林安抬头,看到的是一张张充满希冀的虔诚脸庞。

  这些从全国各地赶来的门众,他们中很多人都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知道她和鬼君的牵扯。在他们眼中,她是与罗门身份最最尊贵的圣灵圣女,她是他们一举歼灭鬼君的希望,她的灵力,将成为他们最尖锐的武器,和最坚固的盾牌。

  有了圣灵圣女,他们便有了能和鬼君对抗了勇气;

  有了圣灵圣女,他们就能成为见证这千年一遇的辉煌时刻的勇士,千古流芳。

  林安在那一双双萃了月华的眸光中,看到了疯狂。

  回眸看了看身后的圆月,师宗大人轻轻扬手。

  “仪式,开始吧。”

  两边的白玉石柱,一边一条银色的锁链,锁链绕上林安纤细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吊了起来。

  身体的重量拽得肩膀生疼,林安不得不用力扯住锁链的扣环,分担重量。

  一袭白裙的侍女灵风,面无表情,慢慢走到了她身前。

  四目刚刚对上,下一刻,侍女突然跃起,林安只觉眼前闪过两道白光,白光落下,手腕脚踝处均是一阵撕裂疼痛,灵风落回到地上,双手各持的一把小刀,刀刃上一片嫣红。

  林安的手腕和脚踝,全都割破了。

  她发不出声音,眼泪瞬间溢出眼眶,默默无声之中,一滴滴猩红的血滴下,落在身下那巨石阵图的中央。

  一滴,两滴,然后,那祭坛的底部爆发出一束金色的光芒,映耀上少女已被鲜血染红的衣衫,伴着她身后那轮皎洁的明月,交相辉映。

  月上中天,那巨大圆月前娇小的白色身影,流着血,疼得,浑身轻颤,却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此刻的痛苦。

  带着虔诚膜拜的心,带着即将成为英雄而巨大膨胀的虚荣心,所有人都忽视了祭祀的血腥,眼中所看到的,只剩下了,圣洁,高贵。

  月下小小的姑娘,微微仰起头来,一串清泪滑下,沾湿了面纱。

  泠昔,泠昔…

  心里反反复复挂念着他的名字,她想,若是今晚泠昔真的来了,见了她这个样子,一定会,气得发狂。

  ——

  这注定会是,让人难以忘怀的一夜。

  这样的一夜,注定了会,载入史册。

  只是,这本该随着史册记录在案,成为他毕生的荣耀光宗耀祖的一夜,为何,他现在会双腿发软浑身颤抖地站在长阶之上,手握半截断掉的兵器,所有的呜咽声都卡在了喉咙里?

  这个问题他已经来不及思考了,因为下一刻,那双眼爆瞪五官扭曲的头颅已经从他颈项上断开,在石阶上轻弹了几下,滚入了下方的一片黑暗之中。

  咣当一声,上方传来冷兵器坠地的声音,一把大刀滑落到一人脚边,那人微微抬眼,一双血瞳,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着慑人的寒光。

  怎么会…

  怎么会?!

  不是说,圣灵圣女的灵力,能成为他们最有力的武器吗?

  不是说,只要仪式开始,圣女的灵力便能成为他们最坚固的防御,可以抵挡鬼君的攻击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杀人,他杀了他们,就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轻松简单?

  而他们,他们的武器,却连碰,都碰不到他?!

  他的身前身后,长阶之上,已是断臂残肢,血流成河。

  下一刻,却是连如此恐怖血腥的一幕他都看不到了,眼前红光一闪而过,下一刻,那双布满惊恐的眼珠已从眼眶中被生生剜了出来!

  血肉模糊的身体组织被他轻轻扔在地上,抬眼,那冰冷的血眸里,已经没有了一丝人性,只余疯狂。

  他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

  满月之夜在体内横行暴走的灵力,那忆起林安断臂之痛后撕裂了神经绞碎了心脏的剧痛。他现在满脑子,想得都是最后那个雨夜她趴在一地血污泥泞中那小小的残破的身体,只要一想到她,心头的绞痛就诱出更加暴虐的灵力,几近把他逼疯。

  他现在已经不是人了,看不到他的林安,他便是那地狱来的恶鬼,那誓要摧毁一切吞噬所有拉着全部人一起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恶鬼!

  身前数人,发出凄厉的悲鸣转身逃跑,下一刻,便齐齐变成一摊血肉掉落在地上。

  那一身黑底的华服,已经看不清原来的花样,那如雪般的银色长发,沾满了墨黑血污。

  空洞无神的血瞳扫过那顺着石阶上的咒符缓缓向上的血流,他没有停留,踏过那一地恶心的肉块,他一步步,朝着山顶走去。

  山下传来的一阵阵凄惨悲鸣,无时无刻不在挑战着山上之人的神经。

  回眸,那祭坛之上的圣女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厥过去,祭坛边上,师宗大人脸上却是带着一如既往的笑意,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尽在掌握。

  他的速度很快,转眼的功夫,那抹耀眼的银色,已经到了视线所及之处。

  鬼君,马上就要杀到祭坛了,这和计划的不一样啊?难道师宗大人对圣女和鬼君的能力估计有误,这个弑鬼的任务,要失败了?!

  师宗大人脸上的那抹笑意,叫人琢磨不透。

  其实,那并不是什么难以猜透的心思,而是原本,就想错了方向。

  祭坛边上,看着这一幕幕血腥画面的与罗本家弟子们,心中都暗暗有了判断。

  本来,那圣女的灵力可以护体,让所有人都能具备抵挡鬼君的能力,这样的说法,本就匪夷所思,只是这话出自师宗大人之口,不容质疑。

  可是如今,这预想的防御能力并未生效,那找来那么多完全无法和鬼君抗衡的弟子前来送死,又为何意?

  看着那自山下源源不断逆流而上的血流,那些血液渐渐流到了祭坛边上,通过那石阵上的符咒,在圣女身下绘制出了一个“血阵”,而这参合了圣女之血的阵图,也许才是师宗大人对抗鬼君的真正武器!

  想到这里,锥实微蹙了眉,抬眼,看着身前那个统领了与罗门一千多年,被所有人信任和尊敬的师宗大人。

  她是个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但是为了今日的仪式,欺骗这些门众前来,再毫不犹豫的牺牲他们的性命?这个女人,她远比很多妖魔鬼怪都要冷血无心。

  又是一声濒死悲鸣,一直断臂从下方飞上来,落在众人面前,下一刻,那个有着一头华发一双血瞳的男子,跃上了这群山之巅。

  他的身后,一片寂静山林,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两千多人,全部殒命。

  眼前,是那轮巨大的满月,月光落在他血色的眸子里,染上一层如银般的琉璃光华。

  自他上到山顶的那一刻起,自他看见吊在明月之前那白衣小姑娘的那一刻起,周围的所有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他的眼里,他的心里,只余下了那么一个人,那个小小的身影,瞬间充盈了身心。

  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就在那一刻,就在他的目光触上她的那一刻,昏厥了已久的姑娘忽然皱了皱眉,缓缓,掀开了眼帘。

  她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而且她还带了面纱,可只是一眼,他便认出她来,这个世上,除了他的林安,还能有谁让他这样,只是一眼,便铭刻于心。

  四目对上,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仿佛完全安定了下来,那原本无神的眸中闪过一道光亮,他甚至微微咧嘴笑开来,那抹笑容,带上了犹如孩童一般的纯真喜悦。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在看到那个笑容的那一刻,那失血过多的冰冷身体里仿佛流过一股暖流,泠昔,他来救她了啊…泠昔他,想起她了呢…这一刻,她也想笑一个的,一动,却是又流下一串晶莹泪珠来。

  只是那串泪珠还未沾上她的面纱,他便已出手。那迅如闪电的速度,那干净利落的封喉,上一世和这一世,他杀过很多人,从来没有一次像今晚这样急不可耐草草了事。

  溅到身上的血污,他不想管,用什么样的招式怎么取人的性命,他更是无暇顾及。反正他如今已是灵力暴走的状态,体内肆虐的能量已经无法控制,他此刻心中的情绪更是无法抑制,他想着的只有她,他能想的,也只有她。他的林安,他离开了她那么多天,他在她最无助最需要他的时候抛弃了她,心头那剜心刻骨般的疼痛,恐怕只有把那小小软软的身子再次拥入怀中,方能平息。

  一阵腥风血雨,待到他再次停下来,跨过那面前的尸横遍野,他站在祭坛边,仰头看着她的脸,那双血眸,带着她熟悉的温柔。

  只是他一路走来,一路,杀上来,却是完全忽略了,某个人的存在。

  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心头,却是从未有过的耻辱和愤恨。

  千年之前的一战败北,千年之后的随意忘却,这个千年以来把所有时间精力都放在他身上,为了向他复仇精心设计刻画了一切的人,结果,于他,却是一个已被遗忘了角色。

  这叫她,如何能不恨。

  忽略我了么,忘记了和与罗门间的宿仇了么,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么?哈,哈哈哈,与罗离音张嘴,疯狂笑开来。既然你如此轻视我,今日,我便要你为了这个疏忽,生生世世,都活在悔恨里!

  祭坛侧面传来的声音,带着冰凉的杀意,笑着,她说,戊,你终于,是到了这里。面前的这个祭坛,你看见了么?你以为,为了杀你,我就只准备了那些小兵小将?哈哈哈,那些,无非是引子,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完成这一场血祭!

  ——你看到了吗,看到那些被你杀死的人所流的血了吗?这些血都回到了这里,这里面含着的,全都是对你的怨恨…而我们的圣灵圣女,就是在这种时候,发挥她最伟大的作用的!她的血,混入了这些血中,便成了杀器!每一步,你之后走的每一步,沾到的血迹里所包含的灵力,都会反噬到你身上!你杀了那么多人,用了多少灵力,便会有多少的灵力,作用到你自己身上!

  哈哈哈,她疯狂大笑起来,死死盯着那清淡眉眼的凤目,带着嗜血的寒光。

  ——所以啊,这就是我选择满月夜的原因啊,这就是,我用你心爱的女人做诱饵的原因呢~你的灵力…控制不住了吧,杀那些人的时候,即便发觉了事有蹊跷,还是抑制不住灵力的暴走吧?哈哈哈,这就是所谓的相爱相杀啊!这个世上,除了你自己的灵力,还有什么能杀得了你?这个世上,除了你心爱的女人,还能有谁,杀了你,能比现在这一幕更加凄婉悲凉,更加的,大快人心?!

  一番癫狂的话说下来,所有人都苍白了脸色。

  这个计划,是如此的周密狠绝,泯灭人性。

  与罗离音,她算计了所有人,她利用了所有可以利用的感情,牺牲了那么多无辜的性命,只是为了一个人,只是为了证明,她可以,赢过这个人。

  林安本就苍白的小脸上更加失了血色,一双含着水汽的大眼睛默默看着泠昔,里面含着惊慌焦急。

  他却依然是那般,眉目清淡的样子。

  那个女人,那个一心要杀了他的女人,他已经记不清她的样子了,看着那张写满了愤怒和狂乱的脸,听完这么一番话,他只是淡淡开口,回了一句,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

  他知道了,也不会不去。

  他什么都知道,他也还是会,到林安身边去。

  那坚定的步子,一步,跨入祭坛的结界里。

  第一步,他顿了顿。

  第二步,那白皙如玉的面容上,第一次,添上了一道血痕。

  第二步第三步,他微微摇晃了一下,稳住身,轻轻,拭去了唇边的血迹。

  每一步,他都是那般平淡的样子,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为了,让她安心。

  他的林安,就在前方,他一步步,是朝着她走过去的,再痛,又有何妨?

  他的姑娘,在哭呢,她哭成这个样子,那身上的痛,又怎比得了心口的痛?

  他的林安,他的姑娘,他要带她回家,养好她的伤,抚平她心里的痛,她那么爱哭那么爱撒娇,他要守护她一辈子的,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倒下?

  再迈开一步,膝弯处倏然的疼痛刺得他单膝跪地,抬眼对上那张满是泪水的小脸,他仍旧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只是,如此大义凛然情深意切的爱人相会,又怎能,合得了与罗离音的心意?

  拉弓搭箭,当那满月弓上的纯金箭头对上少女单薄的胸膛,那一刻,他眼中闪过的那丝慌乱,深得她心。

  她想看的,就是他淡然不在,惊惶无措到悲痛欲绝时的样子;

  她要的,就是他痛失所爱心如死灰般匍匐在她脚边时的凄凉。

  弓弦崩裂,铩羽破空,那当尖锐的箭头刺入她的胸膛,他再也顾不得其他飞奔上前,跑出两步,却是眼前一黑,猛然跪倒在地上。

  尖锐的疼痛让他狠狠咬牙,伸手覆上双眼,未几,指缝间,隐隐的,渗出血来。

  那一刻,就连风都静止了,那一刻,那被利刃穿透的痛楚,林安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泠昔…泠,昔…?

  泠昔…流血了?眼睛…泠昔的眼睛…

  泠昔的眼睛!

  动不了…为什么,她动不了…?

  她要过去,她要,到他身边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动不了?!

  胸中巨大的悲痛,却只能用无声的泪水表达,她想要拥抱他,她想要到他身边去,她只是想要他好好的,和她一起,平平安安开开心心过完这一世,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就连这样的要求,都像是奢望?!

  与罗门,与罗门!若我真是那圣灵圣女,就用这个能力,覆灭了与罗门可好?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守护不了,那样的灵力,又有何用?

  都去死吧,那些伤害泠昔的人,你们,都去死吧!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全部都,全部都!——去死吧!

  一阵非人般的唳啸划破长空,下一刻,那单薄的小小的身体里爆出无数金光,直通天际。

  ------题外话------

  今天白的字数,相当于三更了哇,求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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