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李府无头尸之案（一）
苏玖玖听到谢衿声音的一刹那心跳得和打鼓似的，她觉得谢衿的声音较往常明显多了一丝冷意。
苏玖玖心虚：算了，不进去了。
她准备转身离去，便听到身后传来谢衿开门的声音。
苏玖玖尴尬回头：“无事，打扰你清修了。”
谢衿见眼前女子发丝柔软如墨，随意的披散在腰间，她浑身带着刚刚沐浴过后才有的水灵，皮肤也要比往常白皙。
听到她说无事，他的心微微下沉。
只要她愿意主动前来坦白，他想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原谅她。
谢衿“啪” 一声将门关上。
吃了一个闭门羹的苏玖玖暗骂一句都是自己自找的，只好继续往前走，但她也不知去哪。
她的心自从答应了段蘅玉便一直悬着，变成了一个无头苍蝇，到处乱窜。
“要不算了吧。”苏玖玖字自言自语着，“告诉那个女的，自己不帮她追大师兄了。”
可是李府的案子她也就从此无缘了。
苏玖玖遇上了她自认为下山以来最纠结的问题。
谢衿的房间安静的只能听见自己不算轻的呼吸声，他的胸口微微起伏，脸也有点涨红，明显是一副有点动气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若是平时他会直接这样将门关上么，非要他直接告诉苏玖玖她的那点小九九他已经全部知晓了？
半晌，谢衿长长叹出一口气。
李府她若是非去不可，那便随她去吧。
他手心蓝光微闪，渐渐地一张符咒安静的躺在他的手心。
.......
百里玥正在打坐修炼，苏玖玖已经已破九段，这一路而来，她只是小有提升而已，修炼的紧迫感使她半刻也不敢歇息。
忽然，她感知到了一阵熟悉的气息，她微微皱眉，心头疑窦顿起。
这个气息明显不是水云阁现有的作符的方法，大有一种去繁从简的微妙，应当是水云阁隐居已久的老前辈。
她连忙下地，推开门，顺着方才气息传来的位置，一路追踪而去，但到了苏玖玖房间附近，那个人明显是隐藏了自己。
她略感奇怪的站在苏玖玖的房间门前，正好碰上回房的苏玖玖。
“百里道友，你在这干嘛？”苏玖玖幽幽问道。
一看便是还没有从纠结中回过神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苏道友，这间房里面只有你在住吗？”
苏玖玖打开门：“见夏也在里面，怎么了，要不要进去坐坐？”
“不必了。”
百里玥没再说什么，但是她可以确定的是，此人必定下榻在那一片，甚至有可能就在他们一行中。
只是究竟是谁会作符，并且修炼到了如此境界。
*
苏玖玖起了个大早，在孟见夏还在梦里的时候便背起前一晚收拾打包好行李出了门。
天空刚刚泛起银白，街边花草正在结露水。
苏玖玖一路路过买正在忙碌早点的摊贩和菜农，顺道还买了两个包子边走边吃。
她按照与段蘅玉的约定，早早在李府门口等着。
然而等到李府的披麻的家丁将白色灯笼挂在门前，愣是没等来段蘅玉。
苏玖玖才知道，她这是被段蘅玉那不要脸的当成冤大头耍了。
她拦住一个在门口忙碌的家丁问道：“你可知赤虹谷段蘅玉何时前来？”
正在扫地的家丁见眼前的姑娘一副精干打扮，甚至敢直呼段蘅玉大名，不敢轻视，答道：“段大人那是大人物，一般都是午后才来。”
“这狗、娘养的段蘅玉。”苏玖玖咬牙切齿暗骂。
家丁脸色大变，忽然变得颤颤巍巍，头也不敢抬。
一股霸道的罡气自身后传来，苏玖玖护体气脉，硬生生将段蘅玉这一拳逼退三尺之外。
段蘅玉吃痛，想不到她的修为竟到了这个境界，但她占理，是苏玖玖先开口骂人。
“谁是狗、娘养的。”
“你啊。”
“你凭什么骂我？”
“凭你不守时，每天的中午才来是吧，守时守约没人教你的话，我来教你。”
“你......”
段蘅玉哑口无言，本来觉得占了上风怎么理全让她占了去。
苏玖玖朝李府使了个眼色：“还不带我进去？”
段蘅玉咬牙切齿道：“助查使有请。”
门口小厮见二位娘娘终于进去了，掏出手帕擦了擦汗。
刚才就是说差点神仙打架，小兵遭殃了。
李夫人皮笑肉不笑的出来迎接，“段大人，今天倒是来的早，我儿的是真是辛苦劳烦你了。”
段蘅玉冷哼一声：“知道就好。”
李夫人本就不太精神的脸此刻黑的更是吓人，本想发作，忽然注意到了段蘅玉身后的苏玖玖，便觉眼熟，想起她便是前两日的好事姑娘。
“姑娘这是？”
段蘅玉瞥了一眼苏玖玖，道：“她是我找来的助查使，前两日与她畅聊一番关于你儿的案子，觉得她有管中窥豹，洞若观火的奇能，就诚挚邀请她助我查清真相。”
李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苏玖玖看她整个人的状态很憔悴，比起两日前防护换了一个人。
苏玖玖礼貌上前道：“李夫人。”
李夫人假笑的明显，微微颔首，“是我那日眼拙了，还请姑娘为我儿李梁找到凶手，让他可以放心的走。”
苏玖玖点点头，“应该的。”
.......
李氏遣人为苏玖玖打点好一切，除了李梁的尸体不让她靠近以外，李府上下几乎全部允许苏玖玖随意活动，为方便她调查，还安排了一位小厮供她差遣，可谓是提供了一切便利。
苏玖玖在园中转了一个下午，才大概弄明白这李府的大概的情况。
赤虹谷有三大百年驭兽家族，白、李、林，分别对应着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
驭兽家族不同于修士，他们并没有觉醒气脉，而是在中古时代这三大家族的祖先驯服了一大批野兽为保护家族免于摩奴侵害，这批野兽的世世代代守护各自主人，每代家主传承之时所戴的兽戒便是身份的象征，李宏毅便是李家第五十代家主，性格寡淡，不喜世事，李府上下都是李氏在打点，哪怕是死了亲儿子，也只是在房中吃斋念佛。
唯一出格的事便是去歌舞坊带回来一个面容俏似死去的白氏的青楼女子梅香。
李宏毅十七岁是娶了同为驭兽家族的青梅竹马白氏，只可惜白氏生下一个女儿之后，身子亏空，不久后便撒手人寰。没过两年李宏毅便续弦娶了自家表妹李氏，许是自己的白月光已不在人世，自白氏死后，李宏毅又娶了两房姨太，分别是二房驭兽家林氏庶女，以及去哪位青楼女子梅香。
李氏这几年为李家添了长子李梁今年刚过十九岁生辰，次女李妩只有十岁，林氏也添一庶子李若今年约莫十七八岁，梅香这么多年只有一个小女儿，四岁那年便溺水而亡了，往后再未有过子嗣。
段蘅玉了解完全部情况后笃定道：“我看人就是林氏母子杀的，如今李梁已死，李氏年岁也不小，她那把老骨头再生是不可能了，所以李若便成了将来最有可能继承李氏家主之位的人，林氏为了自己的孩子能登上家主之位，便杀了李梁！”
其他下人迫于段蘅玉威压，都是低着头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
苏玖玖若有所思，“单从动因来看倒也不无可能。”
“走，我们去见见林氏。”
进了林氏住的西厢房，苏玖玖只觉一股清雅之气扑面而来，苏玖玖对这些摆放的阴阳八卦、五行四象也不是太有研究，只知道假山园林都是颇为讲究的陈列。
林氏门口正在干活的丫头见有人来，连忙进屋去通报林氏。
不一会，一个穿着素衣的美妇人便从出了屋，见到苏玖玖与段蘅玉一行人，连忙行礼。
在苏玖玖眼里，这套礼数行云流水，挑不出任何毛病，一看便知是出生大家的女子，从小便受着严苛的教条管束。
这样的人当真是杀害李梁的凶手么。
苏玖玖连忙手忙脚乱的回礼，尽量使自己的动作看起来优雅一点，她作了一揖，道：“突然前来叨扰，带来不便了。”
林氏面容淡淡，缓缓道：“想必几位前来，是为了梁儿之死一事，我定当知无不言。”
“昨夜子时至丑时，你身在何处？”段蘅玉抢先问道。
林氏开口道：“当时我已睡下。”
“有何人可以作证？”
“守夜的姑娘们皆可作证，我睡下之后便在未起身。”
“那你儿子李若呢？”
“若儿大了，他有自己的事要做，昨夜约莫是在书房读书。”
林氏答得不卑不亢，就如她行礼一般，她这一番回答，不论神情还是动作，都挑不出任何错误。
“我提前告诉你，倘若你敢说一句假话，李宏毅也保不住你！”段蘅玉威胁道。
林氏在听见“李宏毅”三个字的时候脸色微变，仿佛是在她完美无瑕的面容之上划破了一道小小的细口。
“我从未想过李宏毅可保我，我所说的句句属实。”
段蘅玉脸色稍霁，“那便先这样，我们先走了，回头还会来找你的。”
苏玖玖：“......”
看她这样子，像是要吃了人一般，有人这么查案的么。
几人正要出门，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连滚带爬的进了西厢房，跪倒在段蘅玉面前。
“段大人，助查使，又......又有一个尸体，二小姐，刚从河里捞上来，没......没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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