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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弄到钱就行


  第 134 章

  吃过晚饭,趁着天黑前给赤脚医生们上了堂人体解剖学的课之后, 余秋就老老实实坐在医生办公室里头开始写文章。

  她左手一本毛选, 右手一本鸿保书, 写几行字就翻几页书。

  没办法, 《赤脚医生》杂志约稿函上明确强调了,来稿要讲究思想性、政治性、科学性,引用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毛主席语录时, 必须得是全国性报刊已经公开发表过的, 饮用时请逐字逐句核对, 确保正确无误, 并且注明出处,好方便杂志社查对。至于文章里头提到的药物剂量用法之类, 只简简单单的保证正确四个字。谁是重点, 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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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秋看着《赤脚医生》杂志, 亲身感慨, 这求生欲也real没得说了。生活不易,大家都要夹缝里头求生存。

  如果是刚穿过来的时候,余秋对于这种要求肯定嗤之以鼻, 不屑与之为伍。反正《赤脚医生》也没有稿费,现在全国报刊杂志都没稿费,只有一本样刊作为报酬。

  她疯了才给这种破杂志写文章,又不是sci期刊, 都不能帮她评职称,还指望她倒贴了信纸笔墨, 花钱买信封邮票,上赶着去折腾?

  门儿都没有!

  搞业务的人天生对正治毫无兴趣,有那挤出来的时间,她还不如多看几个手术视频。

  可是现在,只要能够让她实现目标,她完全不要任何节操,让她背下整本鸿保书,她也面不改色。

  估计再这样一段时间下去,她也能够成为学习毛思的优秀分子。

  陈敏在边上急得团团转,一个劲儿追问余秋:“哎呀,你别急着写文章了,你赶紧跟我讲讲小英到底是不是子宮内膜异位症啊?”

  余秋头也不抬,逐字逐句地摘抄“不搞科学技术,生产力无法提高”,随口回答三个字:“不知道。”

  小陈大夫要跳脚,声音都不由自主地拔高了:“你不知道?不知道你还给小英用药?”

  妈呀,这不是庸医,草菅人命吗?

  “这叫治疗性诊断。”余秋小心翼翼地抄完一句话,又对着书一字一句地检查,“子宮内膜异位症诊断的金标准腔镜检查活检病理诊断。什么都没做,我怎么可能知道到底是不是?”

  陈敏眨巴着眼睛:“什么是腔镜啊?”

  “一种微创手术工具。”余秋倒是舍得多说几句话解释了,“开刀的时候在肚子上打几个孔,直接将工具伸进去操作,就不需要开腹手术了。”

  陈敏的眼睛瞪的老大,同伴的话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还可以这样?”

  余秋点点头,只不抬眼睛:“当然,手术方式的发展是日新月异的。”

  陈敏伸长脖子问:“那咱们县医院可以做这个腔镜吗?”

  余秋摇摇头:“县医院没有腔镜,没设备,当然做不了检查。”

  陈敏可怜巴巴:“那怎么能给病人用药呢?”

  余秋笑了起来:“如果用药效果好,就代表可以支持这种诊断呀。”

  现在要清除小英体内的病灶其实并不容易。

  儿科主任已经跟她父母谈了,建议他们去市里做进一步检查治疗。毕竟县医院没有专门的眼科,无法手术摘除她眼睛的出血灶。

  不过小英家里头并不愿意,对这样的农民家庭而言,要不是革委会廖主任拍着胸口强调进了县医院就能药到病除,他们根本没勇气跑进县城来。

  现在既然可以用药物治疗先试试,他们就毫不犹豫的选择先吃药打针。

  陈敏苦恼地托着下巴,皱着眉头看余秋:“你就不担心吗?万一要不是怎么办?”

  都说是药三分毒哎,药物肯定有副作用的。

  余秋自顾自地翻着书:“两害相权取其轻,总比她这样子持续性出血来的好。小孩子贫血可要命了,营养完全没有办法运输到身体各个部分,时间久了,器官发育都会有问题。”

  陈敏没办法让朋友将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只得扭过头苦恼地看着旁边一声不吭翻字典的田雨:“你又在干什么呀?你该不会背字典吧?”

  田雨愁眉苦脸:“我倒宁可把字典背下来。”

  余秋倒是来了兴趣,她先前看小田老师一声不吭地翻字典,还以为这孩子采取最笨也是最扎实的方法自学。这会儿听着小姑娘的意思,像是别有隐情啊。

  “怎么了你?要给孩子们出卷子吗?”余秋挑挑眉毛,“简单,你直接发病范围让他们默写毛选得了。”

  小田老师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才不是怕这个呢,我要给他们起名字。”

  余秋愈发好奇:“他们是谁呀?谁没名字?你该不会给我们的小兔子起名字吧?”

  “不是的呀,是二毛他们。”田雨小脸缩成一团,“他们要取学名。”

  所谓的学名就是大名,杨树湾的规矩,孩子生下来只有小名。只有进学堂拜先生了,才由先生亲自给孩子拟定学名。

  这可是件大事,天地君亲师,一般人可轮不到给孩子取名字。

  田雨现在教着一年级,可不就成了那个拟定姓名的人了。

  昨天何东胜给他们送东西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小田老师顿时如临大敌,捧着《新华字典》就死活不撒手了。

  开玩笑,取名字能是小事吗?一个人的名字就代表着这个人。要是她把名字起坏了,岂不是要影响学生的一生。

  今年新入学的29个孩子都要小田老师起名,她几乎一夜愁白头,笔记本都要写完了,也没拟定完几个名字。

  田雨可怜巴巴地看着余秋:“你说我怎么办啊?名字好难起的。”

  余秋相当没有同情心地立刻低下脑袋,决心置身事外:“这我可帮不上忙,取名字讲究太多了,你还是慢慢想吧。”

  最重要的事情是,这年头忌讳多啊,万一一个不小心起了名字犯了谁的忌讳,那麻烦可就大了。

  田雨急得直跺脚:“余秋,你不能见死不救。”

  小秋大夫毫无原则可言,立刻祸水东引:“这事儿还不简单,你想不清白的话,让胡杨想啊。反正胡杨给他们起名字,他们肯定高兴。”

  田雨立刻笑逐颜开:“对呀,我怎么能忘了胡杨呢。对了,胡杨给小伟他哥哥做了个悬灸器,回去我拿给他啊。”

  “哎,胡杨可以呀,这个动作也太快了。”余秋站起身,让田雨拿挎包里头的悬灸器给她看。

  田雨刚拿出手工制作的悬灸器,办公室门就从外头被推开了,小伟跟颗炮弹似的冲进来。

  她一见小男孩,立刻笑逐颜开:“正好你过来了,拿这个回去给你哥哥用,你就不用一宿一宿的守着了。小孩子晚上不睡觉会不长个子的。”

  小伟扬起头,脸上却全是泪水:“我哥用不上了,我妈要带我哥回家。”

  屋里头的三个女孩子全都惊得站起身。

  余秋快

  步上前,安慰情绪激动的小男孩:“怎么回事呀?你哥不是治疗的好好的吗?这一个疗程还没结束呢。”

  小伟抽抽噎噎:“我妈说,大队不给我哥报销。”

  内科医生办公室里头,一个身形瘦削的女人愁眉苦脸地坐在徐大夫对面。

  也许是怕生,也许是心情过于紧张,她的屁股只挨到了椅子前1/5的位置,叫人担心,她随时都可能摔到地上。

  就算如此,她也小心翼翼的,像是怕压坏≈lt;/

  椅子一样。

  小伟家就兄弟两个,当地人结婚生孩子都早,差不多20岁不到就做爹妈了。

  从两个孩子的年龄来推断,眼前这个女人的岁数应当不超过40。

  可是余秋一也看过去,如果有人告诉她,这女人是60岁,她也绝对相信。

  干瘦的女人面色黝黑,头上的发髻已经夹杂了大半的灰白,衬着她的脸尤其苦涩。

  她窘迫不堪地捏着手:“大夫,我知道你们是好人,一直照应我们家娃娃,可我家娃娃真不能再住下去了。”

  她说着,眼眶红了起来,“大队说今年合作社的钱用光了,不能给我家娃娃报销。”

  陈敏直接喊出了声:“8月还没走完呢,钱就花光了?”

  小伟母亲的脸却木然起来:“今年队里头生病的人多,说钱不够用了。”

  徐大夫问了声:“你们是哪个公社哪个大队的?”

  小伟母亲报了名字,他点点头道:“哦,难怪了,今年你们队里头上半年是有几个人住院来着。”

  陈敏难以置信:“那也不至于把钱都花光了呀。”

  一个大队起码好几百号人吧,个人掏一块,大队补贴一块,怎么着加在一起也有千把块钱。

  这才刚8月份呢,居然就花的一干二净?

  太不像话了,难道管账的人就没有一点儿规划吗?钱这么早早的花光了,剩下来的半年怎么办?

  余秋在心中轻轻地叹了口气。千把块钱对于生病的人来说,真的不禁花。

  大队报销医药费也是一门学问,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从大队拿到钱。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既得利益者肯定要先保障自己的权益。

  这就好像上头的人吃上肉了,下面的人才有机会喝汤。现在上头自己都吃不饱,还怎么可能顾得上下面?

  不用问,余秋也能猜测得到,能够顺利拿到大队补助款的人,起码有半数以上跟大队干部沾亲带故,亦或者交情匪浅。

  不然的话,他们恐怕也不敢轻易到县城来住院。

  田雨气愤不已:“交了钱给合作社,生病住院却不能报销,那这钱交了还有什么意义?”

  余秋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小田老师说话小心点儿,不要犯原则性错误。

  田雨眼睛水汪汪的,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感觉快要哭了的模样。

  她觉得不公平极了,他们家里头人生病都是直接去医院,就从来没有说过不能报销的事情啊。

  余秋转头劝慰小伟母亲:“大婶,你也不必急这么一时。起码等你们家老大先治疗完这一个疗程再说。”

  面容衰老的女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了,大夫,这就是我们山里头人的命。我们认命了,我们不能欠先生的钱。”

  余秋知道这个先生是指医生,在当地只有两种人被称为先生,一个是医生,另一个就是老师。

  愁眉苦脸的女人从包里头摸出个小袋子,再打开袋子,里头是零零碎碎的毛票与分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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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你点点数,要是差的话,我再想办法去凑。”

  徐医生赶紧伸手拦住她:“唉,你这是做什么呀?有

  什么事 情明天再说。大晚上的说什么出院?”

  他的目光扫过女人的脚,突然间反应过来。这人不是特地大晚上跑过来,而是走了整整一天的山路,才到县城。

  徐大夫知道他们的大队,其实那儿也可以坐渡船过来。可是坐船要钱啊,这个女人显然舍不得坐船的钱。

  所以她宁可花一天的时间走山路,因为穷人的时间最不值钱。

  余秋赶紧帮腔:“是啊,大婶,这一夜住的也不额外收钱。

  我给你找个长板凳过来,你在医院先将就一晚上,等明天再说,成不?你就是带着你家老大回家艾灸,也得问问闵大夫的意思,看后面有没有什么事情要注意的。”

  女人捂住脸,突然间小声抽噎起来。

  余秋等人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她。

  生活太苦了,压得她喘不过气,也只有在这里,在这个时候,她才敢掉会儿眼泪。

  好不容易等到她停止哭泣,余秋赶紧领着她往病房去。

  小伟一马当先,气呼呼地往前冲。

  他人刚到病房门口,李红兵就急吼吼地冲到了小伟跟前:“嘿,你这家伙怎么今天这么早就上来了?我小田老师没有把我小杨哥给你哥做的悬灸器拿给你吗?以后你就直接点了艾条就行,不用一直抓着了。”

  他说话跟机关木仓一样,突突突的,中间半点儿停顿的时间都没有,“你不用烦你哥的事情啦,以后我带你去抓田鼠。嗐,我跟你讲,田鼠可笨了,它们逃跑的时候都是直线跑,从来不带拐弯的。咱们在河边找到了田鼠洞,把它们吓出来,在两边放下捕鼠笼子,它们就自己跑进去了。”

  李红兵眉飞色舞,还左右看看,小声跟自己的朋友咬耳朵,“今晚,我们逮了30只田鼠呢。”

  看,这交易好的真是让他自己都忍不住要跳脚,怎么早点儿他们没发现,县城也有农场,就往河畔那边走,好多田鼠肥的很呢。

  李红兵兴冲冲地示意自己手上的网兜:“这个给你哥吃,陈福顺他奶奶做的,炖泥鳅。”

  他伸手将网兜塞到小伟怀里头,“让你哥吃完早点睡觉,我东胜哥说了,只有好吃好睡才能养好身体。艾灸条够用不?明儿我再拿些过来。”

  小伟声音闷闷的,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红兵哥,我哥用不上了,明儿我们就出院。”

  李红兵跳脚:“为什么呀?你是给你哥艾灸的太累了?哎呀,我知道了,肯定是我小田老师丢三落四,就没把悬灸器给你们拿过来。真是的,她就是不能做点儿事。”

  田雨刚好走出办公室,钻耳朵就是这一句,气的小田老师恨不得手持钢鞭将他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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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说八道什么啦?谁忘了,我才没忘呢!”田雨气呼呼地拿出悬灸器,脸色相当不好看,“是大队不给他们报销医药费。”

  李红兵快速眨巴着眼睛消化这句话,气愤地拔高了声音:“大队不报销药费就要出院回家吗?小伟哥哥病还没治好呢。”

  余秋立刻朝这孩子瞪眼:“闭嘴,就你话多。”

  现在一没医保,二没社会捐助,农民生了大病,在家里头等死的比比皆是。冷酷点儿讲,医生护士早就见怪不怪了。

  李红兵却接受不了,他急得直嚷嚷:“大队不给报销,我们自己看不行吗?我们自己拿钱看。”

  余秋恨不得捂住这孩子的嘴巴,自己拿钱,小伟家里头哪有钱?要真有钱,会舍不得坐船,宁可自己走一天山路吗?

  李红兵眼睛瞪得老大:“家里头没钱,我们就自己挣啊,我们挣钱给哥哥看病。”

  田雨作势要打这孩子:“你好大的能耐,你都晓得挣钱啦。”

  真是不能把人带到县城来,一个个心都跑得好野。

  余秋却突然间回过神来,对呀,小伟自己本身就在挣钱啊。现在他哥哥的治疗手段主要就是日常护理以及悬灸,基本上不用什么药了,这就意味着费用支出有限。

  他们本身就算做买卖也要走大队的账,由大队来分配,可是小伟的情况不一样啊。小伟除了挣自己兄弟俩的伙食费以外,还可以把医药费也给挣了。

  李红兵拉着小伟的胳膊,一本正经道:“你放心,卖知了猴不够的话,咱们还可以卖田鼠皮。以后我带你抓田鼠,一晚上下来保准让你有块把钱的进账。”

  少年快活地眨巴着眼睛,“挣了钱,你还害怕不能给你哥治病吗?”

  徐大夫人走到病房门口,只听到这么一句话就忍不住直摇头:“咱们心烦的问题,倒是让个孩子一句话就解决了。”

  说到底,不就是没钱闹的吗?想办法弄到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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