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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争吵


因为要赶设计稿,沈舫打算最近三天都不去工作室了,和景溆在电话里交代了几句,把工作室那边的事全部交给了她。

        往年每次接到合作,沈舫也都是这样和景溆分工,早已经成了两人之间最平常不过的事。

        昨晚沈舫和林玳玩的有些激烈,林玳现在躺在床上浑身没劲,翻身看见神清气爽的沈舫坐在工作台前和景溆打电话,拉过旁边的枕头抱在怀里,就这么盯着他。

        无法否认,沈舫确实长得不错,不仅脱衣显瘦穿衣有肉,还是天生的衣架子,最普通不过的家居服穿在身上也透出一股高级感。

        沈舫的所有都是林玳喜欢的类型,样貌好,性格好,年轻有为,样样都踩在林玳的审美点上。

        如果没有他母亲的事横在他俩之间,林玳一定会全心全意的非常非常非常的爱沈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爱与仇恨的天平之间反复摇摆,最后倾斜到了想要把沈舫彻底毁掉的地步。

        和景溆结束通话的沈舫回头见林玳一直盯着自己却不说话,问他在发什么呆。

        林玳回过神,撑着脑袋看着他笑道:“看你怎么那么好看。”

        沈舫被他逗笑,拿起工作台上的笔准备工作,“你今天有事吗?”

        林玳想了想,“没事。”

        “但我今天有事,没法空多余的时间陪你,没问题吧?”

        “我没陪你的时间多了去了,你就不陪我这一会儿,我能有什么怨言?”

        “早餐放在餐桌上温着,先简单吃点,想吃什么中午我再给你做。”

        “对了,刚收到通知,二十分钟后小区会检修电路,可能会停电一两个小时,你要去洗漱就快点。”

        虽然沈舫在认真工作,但还是分了一点心思给林玳,他说一句自己应一句,一点也不嫌烦。

        林玳躺在床上磨了差不多十多分钟,才从床上起来。

        整个二楼都是沈舫的卧室和办公区域,浴室什么的都在一楼。林玳趁沈舫不注意,从外套的夹层口袋里拿出自己的私人手机,再自然地拿起床头上的工作手机盖在私人手机上面,拉过床尾的一件浴袍套上就下楼洗漱去了。

        餐桌上放着沈舫今早煮的小米粥,辅食除了煎蛋火腿小笼包外,还有一杯牛奶。

        沈舫为了防止它们冷掉,还在下面放了一块暖菜板,让餐桌上的食物一直保持着温热。

        林玳拉开椅凳坐下给自己盛了一碗粥,边吃边拿着私人手机给什么人发消息。消息发完才放下手机专心吃饭,刚吃没两口,他的私人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知道他私人号码的人没多少,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林玳侧目看一眼屏幕,看见一串虽然没有署名,但却能倒背如流的号码。

        他不想接,就这样当作没看见不管它。

        没一会儿,电话挂了,几秒后又打了过来。直到林玳慢悠悠喝完一碗粥吃了两个小笼包,那个号码仍锲而不舍的不断打进。

        终于,林玳拿起手机按下接听,还没开口就听对面的人着急忙慌的跟他打招呼:“林先生您终于接电话了!”

        林玳听出对面的人是自己父亲的秘书小张,他靠在椅背上,言语冰冷地问他怎么了。

        “林董的病情忽然恶化,医院已经下了病危,没多少时间了,林董想见您!”小张的声音听着很急,好像此刻躺在医院的不是自己的老板,而是自己的亲爹。

        “不见。”林玳说完就要挂电话。

        “林先生!”秘书急忙叫住他,“林董真的快不行了,他就吊着一口气等着您来看他,哪怕不说话,见一面就好!”

        好歹是自己的父亲,母亲没出事之前他这个父亲和丈夫做的算是尽职尽责,林玳就算再讨厌他,也终是狠不下心连最后一面都不去见。他咬咬牙,“在哪儿?”

        小张见他终于松口,赶紧把医院地址和住院楼层病房号告诉了他,并说马上给他订机票。

        挂断电话,林玳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他瘫软在椅子上,拿起工作手机给经纪人发了消息,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经纪人善解人意,说不会给林玳接工作,让他放心去。

        林玳起身上楼,把这件事告诉给了沈舫,“三个小时以后的飞机,在t市。”

        沈舫闻言赶紧放下手里的工作,“需要我陪你去吗?”

        林玳摇头,“你不是要工作吗?我去就行,你就在家等我。”

        “可是……”

        “别可是了。”林玳按下他,“我爸最会骗人,我和我妈都被他骗过好多次,这次说不定也是,我只是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沈舫还想说什么,直接被林玳捂住嘴不许他再说,最后也只能妥协,在a市等他回来,“那我送你去机场,这次总该答应我了吧?”

        林玳拗不过他,“行行行。”

        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沈舫就开着林玳的车把他送去机场。

        碍于林玳的身份,沈舫私底下不敢和他一同出现在公共场合,只能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在林玳下车前和他吻别,亲眼看着他乘坐电梯上楼后再独自开车离开。

        沈舫完全不知道,在他和林玳刚坐电梯下楼的时候,旁边的电梯就停在了他那层楼,一位穿着黑色长风衣,戴着鸭舌帽把自己脸遮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从电梯里走出来,直奔朴灿烈的家门口,抬头看了一眼安装在门口的摄像头。

        a市和t市不算太远,飞机也就三个多小时的事。

        飞机落地时,t市已经临近黄昏。早上和他通话的小张派人来机场接他,在高架上堵了好一会儿,直到晚上八点多才赶到医院。

        医院下了病危,林涪动用背后关系,在医院住了一间单人病房,就是为了方便和林玳见面。

        小张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见林玳来了立马起身迎接,“林董知道你要来,一直撑着就等着您了。”

        林玳没说什么,打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原以为林涪会是意识不清的昏迷状态,谁想看见的却是把病床摇起来,半靠在床上,清醒着的父亲。

        林玳没说话,也没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而是就这样站在门边,一言不发。

        “怎么……还是不愿意和我坐在一起吗?”林涪戴着氧气面罩,说话有些雾,得仔细听才能听得出来他说的是什么。

        林玳面无表情走到病床边坐下,冷言冷语地问他还能活多久。

        “你不是从不关心我吗?怎么我什么时候死也开始上心了?”

        “你死了我才好替我妈开香槟放鞭炮庆祝庆祝,毕竟渣男终于死了,得报应不是吗?”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

        林玳听见这话,仿佛被点了引线的炸药桶,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动作之大之迅速,把身后的椅子都掀翻倒地,整个病房发出刺耳的金属凳倒地的声音。

        门外的小张听见动静想进去,手刚搭上门把手又缩了回去,觉得自己一个外人不该插手两父子之间的事,转头走向楼道准备抽根烟再回来。

        病房里,林玳怒视着病床上的父亲,“放下?!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林玳大声质问他,“你默许那个女人来家里找我妈,从我记事起你就时不时对我妈恶语相向,甚至在我妈死的时候你还和那个女人进出酒店!你现在居然还好意思让我放下?”

        林涪虚弱地闭了闭眼,有气无力地说:“你只看到你妈,有没有看到其他的?”

        “眼见为实,我只相信我看见的!”林玳怒吼着,“自从那个女人出现以后,我妈整天以泪洗面,盼着你回心转意,临死前还给你打电话发消息,希望你能回来,可你对她不管不顾,最终导致她对你彻底绝望,从楼上跳了下来!在她最爱的那个家里!”

        “所以你就报复沈舫吗?”林涪一针见血,把林玳给说懵了。

        林玳惊讶林涪居然知道这件事的同时也想到了他背后的关系,他就自己这一个儿子,想不知道自己的事都难。

        “没错,我就是在报复他。”林玳大方承认,“当年要不是他妈,我妈也不会死,他妈虽然死了但他没死,父债子偿母孽子还,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我要让他身败名裂,尝尝我妈当年体会过的绝望和痛苦。”

        “报复的方式有很多。”林涪说,“你选了最蠢的感情欺骗,说到底,你不还是喜欢他。”

        被戳穿心思的林玳一时语塞,知道自己如论如何都在父亲这里讨不到嘴皮子的好,从前是现在也是。

        “还有力气说教我,看来精神头还不错,暂时死不了。”林玳岔开话题,转头就往门口走准备离开。

        知道自己留不住儿子,也是最后一面见他了,林涪颤抖着手拉下自己的氧气面罩,用尽所有力气大声叫住他,“小玳!收手吧,不然你以后一定会为现在的行为后悔的!听爸最后一次劝,给自己留条退路吧!”

        林玳的手已经搭上门把手,听见林涪的话只当他是心疼沈舫,他头也没回,说出一句“绝不后悔”后开门走了出去。

        小张刚抽完烟回来,就见林玳从病房里出来,看见自己也不打声招呼,径直从自己身边走过去。

        小张见他脸色不好,连忙跑进病房,看见自己老板正趴在床边呕血,慌忙按响护士铃,把老板捞起来顺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林涪知道自己的身体,他现在把唯一的希望放在了这个跟了自己十几年的秘书身上。他拉着秘书的手,有气无力地说:“小张,拿手机录音,快。”

        小张一刻不敢耽搁,连忙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点来录音机开始录制。

        “我死后通知池溪池律师,让他把我寄存在他事务所保险柜里的东西拿给我的儿子林玳,把我之前所立遗嘱里那百分之二十的不动产权和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全部留给我战友的儿子沈舫,其余百分之十用作公益,剩下的全部财产包括我在公司的席位,股份,乃至整个公司都留给我唯一的儿子林玳,他卖或是转交给他人全凭他自己的意愿。”

        林涪交代完,小张按下停止按钮,将录音保存,“林董放心,我一定会将录音给池律师,让他照做的。”

        林涪又呕出一口血,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模糊,身上的病痛也缓解了好多,他闭上眼,轻声说:“我死后……葬礼一切从简……林玳来不来都行……就把我葬在郊外墓园吧……我一个人就行……”

        林玳刚出医院三号住院部大楼,站在门口正准备招手拦车,感觉到口袋里私人手机的震动,拿出一看,还是小张的号码。他按下接听,不等对方开口就是一句:“他还想说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小张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林董走了。”

        林玳心里一惊,手机差点滑落,他愣了几秒,挂断电话转身重新冲进住院大楼……

        病房里满地的鲜血刺得林玳眼睛疼,病床上的父亲已经死亡,一只手无力地垂在床边……这样的画面和当年亲眼看见母亲在他眼前死亡的画面高度重合。

        时隔多年,林玳又一次失去亲人,他红着眼走到床边,看着林涪嘴角的鲜血,忍不住抬手替他抹掉。

        “爸……”林玳颤声叫他,“我们再吵一次吧,这次,你赢了我就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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