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如愿以偿
被铲过的雪脏兮兮的，宋暖暖想想一尘不染的苏延年……决定去稍远一点的地方搬点雪回来。“反正要晚上才能见到，来得及。”
前提是不能让老爸老妈知道。
她家这边有大年初二不出门拜年的习俗，一家人清清静静在家里看春晚回放，嗑个瓜子聊聊天，很惬意。
习俗演变到如今，变成上午是肯定不可以出门的，下午可以适当放松，走出家门站在路边和人唠会儿嗑。
但也是决计不可以去别人家里的。杂货店里唯一的麻将桌倒是很热闹，空调开得很足，还因着主人家开门做生意，不介意。
宋暖暖趁晚饭前的空隙，背了个竹篓出门，打算去她以前的小学整点雪。
冰天雪地，短短一小截路，冻得她鼻尖通红，手脚很快没了知觉。
宋暖暖想着：这回怎么也得讹上小哥哥，帮她捂回手不可。
学校已经荒废，变成了个标志性建筑。顺便给过年回家的人充当个临时停车场。
宋暖暖站在九颗松面前，仰着脑袋“哇”了一声，“我上小学那会儿还是小树苗，现在已经长成这么高这么粗的存在。”
二十年真的是弹指一挥。
宋暖暖看上松树上的那层厚厚的雪了，废了老大力气打下来，被兜头淋了一脖颈雪，“呀呀呀……救命！”
要了命了，这凉意直抵血液。
心脏都被冻得一颤，打哆嗦。
宋暖暖没想到自己一竹竿打下来个大雪块，里面还裹着一只冻僵的松鼠。
“是松鼠吧？尾巴看着就像。”宋暖暖喃喃自语道。很困惑，松鼠应当不怕雪能抗寒呀？
怎滴会在树上被冻僵。
确认还有生命气息后，宋暖暖把它塞进羽绒服里裹好，用自己的体温给它捂暖。
“晚点带去给苏延年看看吧，看看能不能救得活。”
他那么厉害，应当会有办法。宋暖暖想着。
到家，偷偷摸摸回二楼把雪人先捏好，放在二楼室外冰冻。之后给小松鼠搭了个临时的窝，小太阳开到二挡给它烤着取暖。
下楼吃好晚饭，接下来只需静待那扇门自己出现。
“今天有点晚。”宋暖暖等得有点失落起来，不停地看时间，不停地吸鼻子，被冻的。
二楼唯一的小太阳，现在正对着小松鼠散发热源，宋暖暖靠在旁边，能接受到的热源变少了。
开三档又太刺眼，还怕把松鼠的毛烤焦了。
“苏延年你怎么这么慢！”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这句抱怨苏延年听到了。在他耳边被放大，一遍又一遍的响起。“苏延年你怎么这么慢……”
然后，他就醒了。
意识先回归。
身体还没有。
四肢还是虚幻透明的，幻化不成实体。他现在虚弱的连抬手把门送过去的那点子灵力都没有。
不想叫她见到自己现在这副鬼不鬼神不神的样子。
苏延年难过地仰头看向黑漆漆的夜空--
无月。
飞雨。
这两天的雨来得奇怪，明明气温在上升，明明气象看上去应当是无雨的，却断断续续的下个不停。
害得他连仅有的一点月华日化都吸收不到。“这个地方的灵气已经所剩无几，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守着它。”
守着这里，不过是守着心里的一点念想罢了。
今夜的苏延年是有些难过失落的。因此，宋暖暖见到他的时候，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清冷，不言语。
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宋姑娘，手足无措，雪人被她藏在身后也不敢拿出来给他。
雪人在她手心里化掉了下半身，一滴一滴从她指尖滑落滴在泥土里，无声的。
就想她在心里流淌过的泪水。
苏延年沉溺在过往忧伤的情绪里，很久很久，才摆脱掉那些负面的、绝望的、想要自我毁灭的情绪。
因为，他听见了宋暖暖在心里哭泣的声音，眼泪滴到了他神识里。
他回神，终于注意到她身后的不对劲。“把手里的东西扔了，不冷吗？”
他想起来，宋暖暖说要给他重新再捏一个雪人。
宋暖暖使劲摇头，她不扔。他都还没有看到，她舍不得扔掉。
苏延年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可以给我看看吗？”
他朝她伸手，做了一个讨要的动作，白皙的指尖比雪还要惨白。
宋暖暖回头偷偷打量了一眼，身后化掉的雪人，已经没有了脚没有了手，只剩下个脑袋和上半身。
更丑了，这么丑的雪人她不想拿给他看，眼圈一下子红得更狠了。
“没关系的暖暖，雪人本来就会化掉。给我吧！我想看的。”苏延年继续朝她伸着手。
等了好一会儿。
暖暖才颤巍巍的把雪人放进他手心，委屈道：“这个不丑的，是我捏的不好。”
苏延年瞧着这无手无脚的小雪人，惨兮兮的，这回是真的神似了，捏的可不就是他么。
宋暖暖上前一步，一把捂住了他的眼睛。她不喜欢苏延年方才的神情，太过绝望。“我我……我下次重新给你捏！这个咱们不要了。”
苏延年用另一只手摘下她的手，“你手僵掉了你知道吗？”
宋暖暖想抽回自己的手，藏起来。只缩了一下没挣脱开，在苏延年凉的吓人的眼神里，顿住了。
不敢再动。
“过来！”苏延年拽了她一把，在自己身边坐下，小雪人被他轻放在一旁。
“另一只手也给我！”他命令道。
宋暖暖这下如愿以偿，被她的小哥哥捂了手，本来失落的心情转瞬成了满心欢喜。
嘴角都带着笑，盯着他给自己手心哈气，给她搓手。
苏延年见她还好意思笑，气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明天是要重感冒的！”
宋暖暖知道吗？她可能是知道的，在松树下被淋了一脖颈雪的时候，她就有预感自己可能会感冒。
宋暖暖的手怎么捂，都暖和不起来。苏延年觉察到不对劲，伸手去贴她的额头，也是冰凉凉的一片。
秦市这边的温度不低，照理来说，不该这样凉。
苏延年把她拉起来仔细检查了一遍，又是拉手，又是贴额头，生怕她哪里有问题。
整的宋暖暖脸青一阵红一阵。
“宋暖暖！你的毛衣是湿的，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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