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就是剑
“王涵姐，你快去看看，王源疯了！”小胖墩陆葵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他真的被吓到了，被王源给吓到了！
“怎么回事。”此刻，王涵高坐道台，手握竹简，匹为不善的盯着陆葵，此刻她正在为普通弟子讲学，讲剑，乃是最庄重的时刻，如果给不了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不介意给这陆葵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王源疯了，你再不去，怕是真见不到他了！”陆葵苦笑一声。
“什么！”王涵双手一抖，连手中的竹简都掉了下来。
“抱歉！”王涵说了一声，遍匆匆的赶了过去，身为内门弟子，她一个月只有一次踏入剑冢的机会，早已用过，白眉老者叹息了一声，主动给她打开了禁制！
“王源！”见到这一幕，王涵这是怔住了，披头散发，双目凸起，通红如血，身上近乎**，只挂着几根布条，那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痕遍布了全身，看不到一处完整的肌肤！
王涵脸色微红，但此刻却也不顾的，几个闪身就到了王源面前！
“你疯够了没！”
但王源好似未看到王涵，直直的往前走，王涵恼怒，抬手抓去。
碰！
一股大力直接把王涵震了出去。
“怎么可能！”良久王涵都没有缓过神来，“什么时候他修为这么强了！”
而此刻，王源已再次冲上了剑冢。
“他竟然踏到了剑冢之巅！”王涵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但她没有看错，真的没有看错！
碰！
一声巨响，那身影如炮弹般落下，直接在坚硬的石地上砸出一个浅坑！
看着那挣扎着爬起的身影，以及其身上纵横交错的剑痕，王涵没来由的心中一酸，这两年，他究竟付出了多少！这注定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够了，王源，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以你现在的体质，就算不能修炼，也足以立足了！”王涵近乎呐喊，可惜王源如失了神般，她想要拉住，可惜他做不到。
“好，我跟你一起上去！”王涵抱住王源，趴在背上！
“是你！”王源醒了，也许他本就没有失神过。
“是我，跟我回去吧！”王涵双眸盯着王源，近乎哀求！
“这是我的路，没有人能挡住我，你走吧！”王源推下王涵，再次走了上去。
王涵怔怔的看着，泪水再也挡不住，她确实心痛，痛这世间不公，痛老天从未开过眼。
“王姐，要不要我用药把他搞昏！”陆葵凑了上来，提出个办法。
“去拿疗伤药！”王涵怒瞪其一眼，喝道。
“不识好人心！”陆葵惺惺的摸了摸鼻子，
转眼，七天七夜过去了，而这攀登与质问同样持续了七天七夜，对于王源的疯狂，水云宗一众弟子早已习惯，年节，这是天剑大陆最大的节日，不少弟子都已回归家族，就算水云宗都空旷了许多，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还有着羁绊。
“七天了，十八岁，今天过后，王源也该放弃了！”王涵自语，今天是新年夜，此刻原本她早已回到家族中，但她放不下王源。
“女娃，过来一起吃饭吧！”白眉老者招呼一声，身为水云宗长老，一日三餐自是不缺。
她吃不下，但却走过去，坐了下来。
“前辈，难道王源真的连一丝机会都没有吗？”
白眉老者闻言也是一叹，看了看那执着的身影，连胃口都消散了许多。
“他没有自己的剑！”白眉老者摇了摇头说道。
“他有剑，他有执着之剑，他有毅力之剑，他有剑！”王涵近乎吼道！
“对不起，我失态了！”说完，王涵带着一抹失落道。
“无妨。”白眉老者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不是你我，是剑冢认为他没有剑！”
“那前辈是否有剑！”王涵再问！
“呵呵，我的剑早已断了！”
“敢问前辈如何才能有剑！”王涵追问，她想寻得一线生机！
“此剑非彼剑！是道！是意！教不了，言不明！”白眉老者再次说道，“有人终其一生都未悟，就算水云宗，有剑者，不过一手之数。”
王涵闻言黯然。
“你这女娃倒是有心，放心吧，他的路断不了，可惜那同样是一条不归路！”白眉老者抿了一口酒，打了个酒咯，斜躺在摇椅上，眼神极其复杂，有悔恨，有忧伤，短短一瞬，就恢复了平静。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咯咯，果真瞒不过于老！”展黎黎一身红衣，飘然而下，王涵吓了一跳，急忙行李：“见过展师姐！”
“起来吧，在这里，俗礼就免了。”展黎黎挥了挥手，而后转头看向白眉老者。
“我来看看小家伙，等着履行当日的约定！大过年的，你不会不欢迎吧！”
“哼！”白眉老者冷哼一声，没有理会。
“七天七夜，这体格，我喜观！”展黎黎伸了伸懒腰，话语中有着难以掩饰的轻佻。
就算一旁的王涵闻言都不由脸庞羞红，心中更是暗自琢磨这展师姐果真与传说中一般，一会她又担忧起了王源，怎么会与这展师姐扯上关系。
这时间无疑是漫长的，但终归会走过！
当！新年的第一声敲响，钟声十二响，每一响五息！
这声音在水云宗响起，同样在黑虎城响起！
这一瞬，在那黑骨城王家篱院内，老鬼背负双手，遥望北方！其眉额上挂着冰霜，显然是早已站在那里极久了！
“失败了吗？也许是我太过强求了！”老鬼叹息一声，有神的双目第一暗淡了下去！
当！
这一瞬，白眉老者看着那再次爬上去的身影，再次叹息一声！
这一瞬，与他们不同，王源笑了！
修剑十五年！他还是败了，败了！他的心空了，是茫然，是绝望，他说不清！但他真的不甘心啊，他要再问一句！
他再次爬了上去，在那力量升起的瞬间，他抓起断剑直接把自己钉在了剑冢之上，双手更是直接插入了剑冢内，血与剑交织在一起。
“为什么！”王源趴在剑冢之巅，双目流留下血泪，问道！
“为什么！”王源用心，更是用生命再呐喊！
当！
这一瞬，风静了，连元气都停止了流动，那庞大更是蕴含着无敌的剑意在王源面前停了下来，他没有赶走王源，也许这是尊重，也许是同鸣……
这一刻，王源能感知到，这意志，是剑的集合，是剑的信念。
当！
这一瞬，那意志沉默，它不知如何说话，更不知如何传递，但这一瞬，它想让王源知道。
“你没有剑，我给不了你！”所以，王源知道了！
当！
“哈哈！”王源笑了！王源拔起青剑，撑起身躯，笑了！
“我没有剑！”
“你说我没有剑！”
“我之躯，乃剑之躯，可容剑之气，你可认！
我之脉，乃剑之纹，血可熔剑之元，融会贯通，生生不息，你可认！
我之穴，乃剑之节，剑元回转，纳剑之煞，你可认！
以腿为剑鞘，以身为剑身，以手为剑尖，以剑海通剑灵，以身魂铸剑魂，我就是剑！
这一瞬，王源身躯笔直，剑元流动，煞气回转，只手指天！
这一瞬，一股惊天的剑意从王源身躯与意志中腾起，这剑意没有属性，只有纯纯粹粹的剑意。
“你有剑！”
这一瞬，王源笑了，这一瞬，钟声十二响，这一瞬，那无敌的意志两分，其中一分化作一道虚无没入了王源的额头，看不到，摸不见，但王源确实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这一瞬，风云色变，那本应逝去的钟声再次响起！
这一瞬，远在千里之外的老鬼笑了，笑的肆无忌惮。
这一瞬，老鬼好似失去了什么，滂沱的身躯再次衰老了数分！
“咳咳！”
“老了，老了！”老鬼双手在身上猛点数下，虽然踉跄，但如何都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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