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秦遂25岁生日那天，和许却正式在帝国的婚配系统登记结婚。
私人太空舱在浩瀚的太空遨游，秦遂坐在许却身边。
“许却。”
“嗯？”许却收回自己望向窗外的目光，窗外是幽深曼妙的太空。
此次出行的目的是去联邦共和国的秦家本家，算是婚宴之前见一见秦遂的亲人。
“你会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和我登记结婚。”
“当然不会！”许却握上秦遂的手，“我从来不做后悔的事。”
这三年里，秦遂已经帮助陆其掌权，陆家改天换日，重新洗牌，而秦遂和叶家的斗争已经势同水火。
许却猜测，叶长谷走投无路之时一定会拿当初的视频出来威胁秦遂，就算不是威胁，也至少要恶心人一下。
或许原主记忆里的视频事件即将爆发。
“是吗？”
“是是是！相信我好吗？”许却耐着性子表明自己的态度，这样类似的话她几乎每天都要说一遍。
“如果，我有事瞒着你……”
秦遂的话音未落，却听到自己的光脑发出的提示音：“叮咚！”
秦遂不敢再看许却的眼睛，刚刚鼓起的勇气便被这提示音打断，于是只好顺势查看起光脑的信息。
叶长谷，发来了，一段视频。
封面是一片空白，秦遂伸手便点了进去，一声恼怒又憎恨的“滚开！”刺破太空舱里静谧祥和的气氛，那是年幼的自己。
秦遂只觉周身的血液一下子凝固，他脑海中构想过很多次要如何向许却坦白，却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直白，这么露骨，这么，令人恶心。
脑子里一片空白，秦遂的脸色也是煞白，光脑失手滑落到许却脚边。
许却心里咯噔一声，想不到自己想什么就来什么。
光脑落到地面，视频仍在播放，投影出的片段落在秦遂脚边，许却见到秦遂无措又惶恐的神情，赶忙低身去捡拾光脑，想要将它关掉。
“不要，不要看！”秦遂当在许却身前，慌张地去捡拾落在地上的光脑。
浑身颤抖，以至于刚拿到手里的光脑又一次滑落出去，反复几次，光脑掉进角落，任凭秦遂怎么伸手去够都够不到。
许却的目光仿佛是一道刺，万念俱灰之下秦遂茫然无措地靠在墙边，抱住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
狼狈不堪。
视频里传出的声音，恸哭，嘶吼，尖叫，挣扎，反抗无果的战败，都将他的肮脏诠释地彻底。
“对不起，对不起……”秦遂不敢看许却的神色。
他知道自己卑鄙又可笑。
如今两人已经登记结婚，他承认自己一开始便有算计的成分。
算计许却得知这件事后，即使许却厌恶他，也没办法和他离婚，算计许却即使看不起他，也不得不和他绑定在一起。
“秦遂！”一切发生地太突然，等许却反应过来，秦遂已经满脸惊慌地靠到了墙边。
“秦遂！”许却想要靠近秦遂。
“你别过来！”秦遂慌乱地拂开许却伸过来的手，掩藏在脑海里毁天灭地的戾气几乎要止不住。
光脑里的声音仍在舱内喧嚣，幽微的呜咽和叶长谷龌龊的语句像是烙印，深深烙进二人的脑海。
“秦遂，没关系，没关系，我替你关了它。”许却退开几步，蹲身从角落里捡出光脑，不忍心看里面的画面，忙退出视频。
一室寂静，只听得到秦遂急促的呼吸。
“对不起，对不起……”
“秦遂，秦遂，你听我说。”许却将光脑放在一旁，尝试着靠近秦遂，“秦遂，别怕，秦遂。”
“对不起，我说对不起。”秦遂将脸埋进膝盖，没有再反抗许却的靠近。
“秦遂，秦遂。”许却蹲在秦遂面前，伸出手轻轻尝试触碰他，“秦遂，这不是你的错。”
“别怕，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没有人会伤害你。”
“我一直都在，我会陪着你。”
“秦遂，你看看我好吗？”许却靠秦遂越来越近，直到将秦遂抱进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瞒着你。”秦遂将脸埋进许却肩头，“对不起，我一直在骗你。”
许却没有着急回应，她觉得是时候和秦遂坦白一切，是时候说出自己的来历，无论秦遂相不相信。
“我们先从地上起来好吗？我没有怪你。”许却尝试将秦遂扶起，“我说过我喜欢你的，我说过无论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即使，现在，也算数。”
秦遂心底的暴戾因为许却的三言两语渐渐平息，呼吸回复道以往的频率，浑身僵硬地从地上站起身，两人重新回到座位。
“其实我也有些事要和你坦白。”
“我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件事，早在医院的时候，你来给我送花的时候。”
秦遂愕然地直视许却的眼睛，几乎将自己方才的情绪抛在脑后。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设想过。
设想许却早就知道一切。
原来，许却真的早就知道一切。
那一刻，他曾经的纠结，不安和惶恐统统消失不见，许却从来都知道他真正的样子，许却爱的，也是原原本本的他。
所以他曾经的惶惑是庸人自扰，是他不愿相信许却会喜欢这样一个不完美的他，可是许却偏偏就是喜欢。
许却偏偏就是完完全全地接纳他本来的面目，许却就是这样，这样的真诚有温柔。
许却等了许久，等到秦遂的情绪变得平和，才缓缓开口道：“其实，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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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
脑海中成片成片的记忆如潮水般退去，许却下意识想要抓住，可任凭她如何努力，潮涨潮落，她留不住。
“病人醒了！病人醒了！”查房护士的声音在耳畔回响，许却轻轻动了动手指，身上的痛感让脑子格外清醒。
她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她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但是梦醒了，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医生进入病房查看了一下许却的情况，一切正常。
“终于醒了，身上还痛不痛？”
“爸？”许却看着从病房外进来的父亲，想起自己和杨仪旅游时出了意外。
“杨仪呢？”
“在隔壁病房，昨天就醒了。你饿了没有，要不要吃东西？”
“好。”许却点点头，许沪将水杯送到她嘴边，顺便将病床摇了起来。
“我晕了几天？”
“加上今天第五天。”
“哦。”
“旅个游怎么就你们那么倒霉，别人都没事。”许沪将水杯放回柜子上。
“可能运气不好。”许却笑了笑，许沪见到许却醒了，悬着的心也放下来，转身便出门买午餐。
许却抬头看着窗外，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
“叩叩叩。”
听到敲门声，许却一转头便见到杨仪推门而入。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妈的，活着真好。”杨仪手动滚着轮椅到达许却的床边。
“我没事了。”许却笑了笑。
“没事就好，吓死人了，以后我要把恐高贴脑门上！”
“对了，昏迷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梦到什么？”
“梦？”杨仪顿了顿，“好像有吧，但是我想不起来了，反正只是一场梦，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对。”许却点头附和。
反正只是一场梦，一场想不起来的梦，没什么大不了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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